待到贺夫人离开,云舒便径自出了皇子府,如今满府谁人不知道她是殿下眼前的红人儿,是以也都不敢拦着她,纷纷陪着笑脸将她送出去了府去。
她毕竟是言说养伤,如今腿脚渐渐活动开了,她便去了几趟药铺,抓了一些专治跌打损伤的药。
回到皇子府的时候,云舒便将那些药都拆了封,一一摆在了桌子上。 Www_ тt kǎn_ ¢O
从中拿起一粒黑黑小小的药丸,云舒将其小心翼翼的包在手帕里,随后塞进了自己的袖管中。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了被她扔在角落里的那幅画,她的眸光不觉一闪。
那日从季明允的手中接下之后,她就不曾再仔细看过。
毕竟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那画中的女子都不像是她,反倒是想季明允想象中的女子。
想到这,云舒起身走到了书案之后,拿起那幅画放在手中掂了掂,她的眼中忽然极快的闪过了一抹寒芒。
一直到晚间,云舒都没有再出过屋子,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她的眸光却变得越来越亮。
待到亥时中,整座皇子府好似都安静了下来,云舒方才踏着月色缓步出了主院,一路奔着花园中而去。
沿路都没有见到一个下人,看来当真是时间晚了些,众人都歇下了。
谁知到了花园中的时候,竟连贺夫人都没有到!
见状,云舒微微挑眉,随后四下看了看,眼中不禁浮现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不料见到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一人,身姿挺拔,倒不似女子的模样,及至那人走至云舒的近前,方才让她看清了他的长相。
季明允!
看着对方脸上明显的惊讶之色,云舒不禁冷声问道,“更深露重的,季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花园之中?”
“在下……在下……”
一时没有想好要如何回答,季明允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便也同样朝着云舒问道,“那云舒姑娘怎么也在这儿?”
“贺夫人邀我来此赏月,我前来赴约,却不想她竟爽约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云舒的唇边忽然扬起了一抹森然的笑意。
听闻云舒的话,季明允的脸色顿时一僵,随后便转身欲走,谁知恰在此时,却见前方灯火大亮,脚步纷杂,似是有一群人赶来了这里。
瞧着这架势,季明允顿时便慌了神儿,他下意识的转身欲跑,却不料被云舒猛地扯住了衣领,“看来你也一样被蒙在鼓里呢!”
“你这话是何意?”
“不想死的,就照我说的做!”冷冷的丢给了季明允一句话,云舒便快速的往他嘴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随后便松开了他退到了一边。
还未等季明允出言询问什么,便见到林嬷嬷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好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好大的胆子!”一见是云舒和季明允同时站在这里,林嬷嬷身后的一名老婆子便语气不善的说道。
闻言,季明允还未来得及出言辩解什么,便见到云舒身形快速的闪至那人的面前,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见云舒行事如此猖狂,林嬷嬷那伙人一时被吓得怕了,便纷纷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指望着她能开口压住云舒。
“你这丫头,有话便该好好说,动手打人算是怎么回事?”林嬷嬷的心下虽然将云舒恨得牙根痒痒,可是面上却装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打她算是轻的,再让我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可就不止是一巴掌那么简单了。”说着话,云舒还满眼威胁的瞪了那人一眼。
“简直胡闹,这皇子府上有殿下皇子妃,下有各位夫人,哪里轮得到你如此猖狂。”
“嬷嬷这话倒是说的没错,这皇子府里还轮不得她一个奴才当家做主。”云舒这话虽是在说方才那人,可是她的眼睛却一直在直直的盯着林嬷嬷,分明就是在暗讽她狐假虎威。
“少耍那些没有用的嘴皮子,将人给我捆起来。”
话落,便有几名身强体壮的老婆子上前,作势要将云舒和季明允绑起来。
“嬷嬷这是何意,也该将话说明白才是。”
“哼,你深更半夜的私会男子,竟然还敢让我讲明白,当真是不知廉耻。”林嬷嬷的眼中充满了鄙夷之色,语气中都带着对云舒无尽的嘲讽。
“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哪只眼睛见到我私会男子了?”
“都已经被捉住了个现行,你竟还不承认,当真是个厚颜无耻的。”
心知云舒是个嘴皮子厉害的,林嬷嬷也不与她多做纠缠,而是直接朝着季明允喝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子府中行如此肮脏龌蹉之事。”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在下与云舒姑娘之间绝无半点苟且。”唯恐那群人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季明允便赶忙解释道。
“既是没有私情,那何故深夜到此幽会?”
“嬷嬷明察,在下与云舒姑娘不过是碰巧遇见而已,何曾刻意在此约见!”
“都已经这么晚了,怎么那么巧你们两人都同时逛到了这里,分明就是一早约好的。”
“为何不会这么巧,嬷嬷不是也还没睡吗?”忽然,云舒在一旁抓住了话柄开了口,顿时堵得林嬷嬷一时语塞。
憋了好半晌,林嬷嬷方才咬牙切齿的说道,“若非听底下的小丫鬟说近来有人在花园中密会,我们也不会深夜埋伏在此。”
“哦?原来嬷嬷是有备而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嬷嬷刻意在等着这个时辰呢!”
“你少和我耍嘴皮子,今日定要治了你的罪才行。”
说完,林嬷嬷便再次嚷嚷着让人将云舒和季明允捆起来,原本是打算暂且丢进柴房,明日再交给郑柔发落的,可是谁知云舒的态度却十分强硬的说道,“说到底,你也不过就是个伺候人的奴婢罢了,这皇子府中的事情几时由得你做主了?”
“你……”
“哪怕殿下不在,今儿这事儿也该由皇子妃或是郑侧妃来决断,由着嬷嬷你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怕是不合适吧?”
今日若是换成旁的事情也就罢了,云舒指不定就由着林嬷嬷去折腾,可若是当真被关了这一晚,那就算她和季明允本身没有什么,怕是也会传出什么了。
是以不管怎么说,她都不能顺了林嬷嬷的意。
“眼下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主子们早已歇下了,你还偏要闹什么?!”
“这可就怪不得奴婢了,若非嬷嬷定要无赖我的声誉的话,我也不会急着要见侧妃,嬷嬷您自然也可以不予理会,可是我这人脾气不大好,待会儿若是一不小心再伤了谁,可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说着话,云舒的眼中不觉闪动着一抹幽光,令原本站在她身边准备架住她的两人瞬间就僵在了原地。
方才云舒打人的那股狠劲儿她们可是看在眼中的,这若是无缘无故的被她痛打一番可是不值当,还是看林嬷嬷对付她吧!
如此一想,那两人便相互看了一眼,随后都没有再动手。
见状,林嬷嬷顿时便觉得有些挂不住脸面,十分火大的朝着云舒喝斥道,“反了你了,我倒要看看,今日竟还降不住你不成!”
说完,林嬷嬷便对身边的小丫鬟耳语了几句,随后就见她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一瞧林嬷嬷依旧得意的样子,云舒便心知,她必然不是着人去找郑柔了。
不过找谁都一样,反正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相比于云舒的淡定和无所畏惧,一旁的季明允就显得胆小怕事的多了。
他一直深深的低着头,除了初时林嬷嬷问话时还辩解过一两句,之后便再不曾坑过声。
此刻见云舒硬着脾气与林嬷嬷对着干,他也不敢插话,依旧是静静的站在那充当背景,不知道的人,怕是还以为她与此事无关呢!
片刻之后,众人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整齐划一的响起,隐隐朝着这边而来。
云舒闻声望去,看着黑压压一片的人朝着这边跑来,她的眸光不觉一闪。
府兵!
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林嬷嬷,却见她一脸得意的朝着云舒笑道,“你不是能打吗,我倒是要瞧瞧,皇子府里这么多的侍卫,你还能都杀了不成!”
一见林嬷嬷将府兵都找了来,与她一起的那伙人也顿时就硬气了起来,二话不说便将云舒压制住,脸上都是无法掩饰的幸灾乐祸。
侍卫统领谢无逸率着侍卫赶到此处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云舒被人架着,而林嬷嬷站在对面正得意的笑着。
“谢统领,快些将这个目无王法的臭丫头制住。”一见谢无逸亲自带着人来了这里,林嬷嬷便神色激动的说道。
“敢问嬷嬷,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
“这个臭丫头与人私通,被我们当场拿住之后竟然还矢口否认,如今要扣押下她,她居然还敢动武,我们这群人恐拿她不住,是以方才找了你们过来。”
听闻林嬷嬷的话,谢无逸下意识的转头望向了云舒,随后又扫了一眼她身边的季明允,脸色不禁一变。
云舒与季公子私通?!
这若是换成别的小丫头,指不定谢无逸也就信了,可若是说云舒的话,他倒是有些怀疑。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
早在她像如今这般大摇大摆的出入殿下书房之前,她就曾屡次暗中潜入殿下的书房,他也是无意间撞到过一次,可是速随即就被燕洄给盯了好几日,确定他不会往外声张之后这才保住了一条命,而后庄毅死后,他便紧接着成为了新的统领。
早前庄毅曾经屡次和他提起云舒,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一不在表露着他对她的喜爱之情,可是谁知在那之后没过几日他便死了,这也难保不是殿下着人做的手脚。
想到这些,谢无逸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没有听信林嬷嬷的一面之词。
“不知嬷嬷如此说,可是有何证据?”
“哪里需要什么证据,我们这么些人可都是亲眼看见的,难道还会冤枉了她不成!”
“这……”
一边是殿下的奶母,一边是不知和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却万万得罪不得的人,他到底该如何取舍呢!
就在谢无逸百般纠结的时候,却只听闻季明允的声音讷讷的响起,“在下从未与云舒姑娘有过半点苟且之事,嬷嬷何故定要将这脏水泼到我二人的头上?”
“还敢狡辩,你们若是当真没有不清不楚的话,又为何深更半夜相约来此?”
闻言,季明允方才准备脱口而出什么,却下意识的闭了嘴不再多言,令一旁的云舒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而林嬷嬷一见季明允不再说话,她的神色便愈发得意,“谢统领,你也瞧见了,这对奸夫淫妇祸乱皇子府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无需再审了。”
皱眉看了看云舒,谢无逸即便不想得罪她,可是眼下这般情况也是实在没得选了。
“云舒姑娘,还望委屈一晚,待到明日郑侧妃提审,是非黑白便自有公论了。”说着话,便见谢无逸微微扬了一下手,随后便见他身后跟着侍卫上前,作势要扣押她和季明允。
“慢着!”云舒猛地挣开了架着她的两人,随后朝着谢无逸微微勾唇,笑容放肆又邪魅,甚至让谢无逸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若看到了殿下。
“不知云舒姑娘还有何话说?”
“谢统领不若瞧瞧这是什么……”话落,便见云舒手掌翻飞,转瞬间手中便握着一枚令牌,上书一个大大的“昱”字,赫然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见此,谢无逸的眸光倏然一凝,随后连忙双手抱拳施了一礼,神色变得十分恭谨。
“这是……”林嬷嬷愣愣的看着云舒手中的令牌,一时间只觉得喉咙那里仿若梗着一口血似的,吐不出也咽不下,别提多难受了。
“殿下临行之前便将他的令牌交由了我保管,说是这府上近来不大安分,未免有人借机生事,让我有个防备。”
说完,云舒还特意朝着林嬷嬷走近了几步,将手中的令牌举到了她的眼前让她看仔细。
“这一定是假的,殿下怎么可能会将他的令牌交给你,这分明就是你在胡说八道!”
“不是的,这令牌是真的。”
听闻林嬷嬷质疑云舒的话,谢无逸却面色沉沉的开了口,心下不禁在庆幸着,幸好自己方才没有出言不逊,否则的话,还真是会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呢!
殿下连自己的令牌都交给了云舒保管,自然可见二人的关系不一般,非是他这样的虾兵蟹将可比。
见连谢无逸都在帮着云舒说话,林嬷嬷一时心下气不过,竟像是要晕倒似的,不停的用手抚着自己的心口顺气。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大晚上的,这是在闹什么?”忽然,一道柔柔的女音传了来,众人闻声望去,却只见是郑柔缓步来了此处。
总算是见到了可以依仗的人,林嬷嬷赶忙挥退左右两侧扶着她的人,几步便走到了郑柔的身边,“侧妃来的正是时候,否则的话,云舒这蹄子就翻了天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啊?”
“启禀侧妃,近几日府中多有异动,时常有人说在园中的假山附近看见一些人影,还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奴婢恐是哪个院中的小丫鬟行为不检点,是以今日便带着人守在这里,不想果然见到云舒和季画师相约在此。”
“不是的,还望侧妃明察,在下只是偶尔路过,恰好碰见了云舒姑娘而已。”瞧着是郑柔在这,季明允觉得她好歹是大家的女子出身,必然不会如那群老婆子一般不讲道理,是以便赶忙开口解释道。
“原来是恰好碰见,想必是一场误会。”郑柔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便不禁一变,可是谁知还未等季明允放下心来,便只听她的话锋忽然一转,又接着问道,“可是本妃有些奇怪,这么晚的时辰,季公子还不安寝却来这花园中做什么?”
“这……这……”一时被郑柔问的语塞,季明允支吾了好半晌方才说道,“因着见今晚月色不错,是以在下原本打算出来赏月作画的。”
季明允原本以为自己是找的好借口,谁知却正中郑柔的下怀,“作画?季公子倒是好雅兴,却不知画纸画笔何在?”
话落,顿时只见季明允的脸色一僵。
云舒看着郑柔三言两语间便逼得季明允哑口无言,她的眸光不禁渐渐变暗。
依照眼下这个时辰,郑柔本该是睡去了才对,可是方才并无人前去请示她,而她自己便来了这里,分明就是一早就知道出了事,单等着看热闹呢,眼见自己拿出了夜倾昱的令牌,恐林嬷嬷降她不住,是以才亲自来了这里。
看来过来这么久,她和郑柔终究还是对上了!
想到这,云舒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眸中寒光四射。
再说郑柔将季明允堵得说不出话之后,她方才将目光落到了云舒的身上,“这是……殿下的令牌?”
“正是。”
看着云舒毫不掩饰的傲然姿态,郑柔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没有底气的。
她虽占着一个侧妃的名头,可是实际上呢,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殿下连府中的防卫这样大的事情都交到了云舒的手上,那可想而知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插手的!
这般一想,郑柔虚搭在身前的手便紧紧的握起,可是脸上却依旧笑意盈盈的问道,“你是说,这是殿下交给你的?”
“不然侧妃认为呢?”
“旁的倒也罢了,只是你近来可以随意出入殿下的书房,这令牌……”说完,郑柔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云舒一眼,暗示之意十足。
虽然郑柔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之人却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令牌倒是真的,可谁知到底是不是殿下交给云舒的呢,万一是她趁着殿下不在,自己从书房中偷出来的也未可知啊!
如此想来,众人看向云舒的眼中便充满了怀疑和探究。
毕竟比起一个丫鬟,他们还是更相信郑侧妃的。
“来人,将她给我抓起来!”眸光定定的看着云舒,郑柔的神色忽然变得无比冷凝,好似今日势必要除掉这个为害皇子府的人一般。
随着郑柔的话音落下,谢无逸手下的人纷纷形成了一个包围之势,直接将云舒给围在了其中,既防止她逃脱,又避免了她专攻某处下手。
“云舒私通外男,盗取殿下令牌,祸乱皇子府,今日势必要将其拿下。”冷冷的看着云舒,郑柔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响起,“生死莫论。”
如果说郑柔前面说的话谢无逸还能遵从的话,那最后的这四个字就的确是令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郑侧妃她……
不会是在泄私愤吧?!
见谢无逸一直愣愣的站在那没有动手,郑柔不禁冷冷的喝斥道,“还在等什么,还不动手!”
闻言,谢无逸神色踌躇的望着云舒,随后低低的说了一句,“得罪了。”
话落,他便示意手下之人直接动手,瞬间就朝着云舒攻去。
谁知她却不躲也不闪,就静静的站在原地,唇边凝着一抹冷笑,显得无比霸气。
然而就在那群侍卫即将接近她的时候,却忽然见到有一人从天而降,瞬间便将他们掀翻在地。
变故突生,就连郑柔都没有想到,她仔细打量着挡在云舒身前的那人,却发现自己从未见过他。
可是郑柔没见过却不代表谢无逸也同样没见过,只见他双眼瞪的老大的望着眼前之人,眸光无比的晶亮,“燕漓大人!”
一听这话,那群被打倒在地的侍卫都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一脸的茫然之色。
而郑柔则是面露疑惑的望着眼前眼覆黑巾的男子,心中充满了疑惑。
燕漓……
这名字倒是与燕洄有些相似,而且瞧着他的长相,倒是果然也有些熟悉,难不成他与燕洄是兄弟?
“启禀郑侧妃,这令牌乃是殿下临行前交给云舒的,就连属下,也是殿下特意派遣留在云舒身边的。”
随着燕漓的话一句句的说出来,不止是郑柔,其他的人也不禁一脸的错愕之色。
殿下不止是将令牌给了云舒,还派了这样的高手保护她,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何人?”
“回侧妃的话,属下名唤燕漓,是燕洄的兄长。”
说是燕漓无人得知,可若说是燕洄的兄长,那可就有大把的人知道了。
“殿下为何要派你保护云舒?”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属下只是听从殿下的吩咐办事,还望侧妃体谅。”这一番话被燕漓说的进退得宜,就连郑柔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她皱眉看向云舒,却只见那女子站在燕漓的身后,唇边似笑非笑,眸中华光闪闪。
到底还是棋差一招,难怪她方才会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有人在背后帮着她。
“既然如此,那便足以证明这令牌当真是殿下交给云舒的了,是本妃误会了,这没你的事了,先退下吧!”
听闻郑柔的话,燕漓却转头看了云舒一眼,见她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他方才瞬间消失了身影。
见状,众人不禁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不明白方才还站在那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忽然就消失了踪迹。
“即便有燕漓证明这令牌不是你偷得,可是与人私通这件事情你又要如何解释呢?”
“启禀侧妃,奴婢不曾与人私通。”
“既是不曾有苟且之事,那何以深夜来此密会?”
转头扫了一眼一旁依旧沉默的季明允,云舒的眼中不觉划过了一抹冷芒,口中却接着说道,“奴婢之所以来此,是因为贺夫人约奴婢在此赏月。”
云舒这话一出,不止是郑柔,就连一旁的季明允也目光惊诧的望向了她。
贺夫人……
瞧着季明允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云舒不禁冷笑了一下。
愚不可及!
都已经被人算计到这个份儿上了,居然还没弄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而郑柔听闻云舒的话之后,却不禁满心惊讶的问道,“贺夫人约你赏月,那她如今人在何处?”
“奴婢也不知,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缓缓的朝着云舒走近了几步,郑柔的声音含笑的响起,“本妃知道你素日与贺夫人关系极好,可是眼下这个时候指望着她来救你,怕是有些不切实际吧?”
“是与不是,侧妃何不叫贺夫人当面来对峙?”
闻言,郑柔神色微敛,随后朝着身边的芸香吩咐道,“去请贺夫人过来。”
待到芸香离开之后,云舒静静的与郑柔对视了一眼,随后便眸光幽暗的盯着季明允,生生看的他头皮发麻。
他也是方才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原本他还以为是林嬷嬷她们搞错了,可是此刻听闻云舒说起是贺夫人邀她来此,他方才明白了事情的关键。
难道……
当真是语蝶策划了这一切吗?
一直到贺夫人带着雪雁和雪柳匆匆来了这里,众人的目光下意识的便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只见她的头发尚且披散着,衣服之外直接披了一件披风,很明显就是已经安歇下了的样子,一时间便更加令人怀疑云舒所言的内容。
“这是发生什么了?”说着话,贺夫人不禁费解的望向了众人,随后将目光落到了云舒的身上,“你怎么也在这?”
一听这话,众人便瞬间明了,云舒所言贺夫人邀她赏月的事情必然是无稽之谈。
“不是夫人约我来此赏月的吗?”
“我?约你赏月?!”似是一时不明白云舒的意思,贺夫人的神色显得有些发懵,分明就是不曾对云舒说过这样的话。
见状,郑柔不禁柔柔笑道,“如此,你还有何话好说?”
“奴婢绝不曾与季公子私通,是以没什么话要说,更何况,所谓捉奸在床,抓贼拿赃,林嬷嬷不过就是撞见了我与季公子同时站在这里而已,可我们也不过就是路过的时候碰巧遇见,如果这就要被说成是私通的话,那从今往后这府里的小丫鬟都莫要在上夜的时候碰见巡逻的侍卫了。”
听着云舒这一套强词夺理的说辞,郑柔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难看。
从前就知道这丫头口齿伶俐的很,不想今日果然竟有机会亲自领教一番了。
“你……”
谁知郑柔的话方才说出口,便见贺夫人一脸震惊的望着云舒,似是不敢相信她到底听到了什么似的。
“私通?!”贺夫人的目光在季明允和云舒之间来回游移,脸上写满了惊诧之意,“云舒啊云舒,你怎么能犯下这样的大错,难道殿下他对你还不够好吗?”
瞧着贺夫人状似痛心疾首的样子,云舒不禁嘲讽的笑道,“郑侧妃还未曾断言奴婢有罪呢,贺夫人您怎地就先责骂上了?”
“你别再强词夺理了,犯了错就要认,说不定殿下和侧妃还能宽恕于你,千万别再试图耍一些小聪明了,那些救不了你的。”
“私通之罪一旦成立,那便是扒皮抽筋的惩罚,奴婢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虽然云舒的话是对着贺夫人说的,可是她的目光却一直在紧紧的盯着季明允,似是在以此向他传达着什么一般。
特别是那“扒皮抽筋”四个字,生生听得季明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着云舒似是冥顽不灵的样子,贺夫人好似极其失望一般的摇了摇头,“亏我素日还颇为欣赏你的文采,不想你竟如此让我失望……”
话说到这儿,贺夫人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状似恍然大悟的低声叹道,“难怪之前我会在你的房中见到那幅画,想来便是他赠予你的……”
“你说什么?”听闻贺夫人状似喃喃自语的话,郑柔赶忙开口追问道。
“没……没什么……”
“贺夫人,本妃知道你与云舒关系亲近,可是此事一旦查明的话,是什么罪过想来不必我说你也懂得,你如今这般包庇她,可是连你也要被惩罚的。”
听闻郑柔的话,贺夫人的神色看起来好不纠结,最终方才缓缓的说道,“那日妾身去寻云舒叙话,不想见到她正在欣赏一幅画作,可是妾身要看时却被她搪塞过去了,如今想来却实在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你的意思是,那幅画是季公子赠予她的?”
“妾身心下是这般猜测。”
“来人,去搜!”
随着郑柔的话音落下,顿时便有婢女和老婆子朝着主院的方向而去,虽然那是殿下的院子,可是如今既然有郑侧妃做主在背后撑腰,那她们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而季明允在听到贺夫人说起那幅画时,身子却猛地一僵,整张脸都变得惨白无比,分明就是昭示着所有人那幅画的存在。
倒是云舒,不管贺夫人说了什么,她都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是眼中的眸光却越来越冷。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变得十分了然了。
贺夫人分明就是刻意造了一个局,引她上钩,再将季明允也一并拉了进来。
从她开始接近自己就是带着目的的,一开始的交好,后来的真情吐露,甚至是前几日她的郁郁寡欢,也不过就是个假象罢了。
为的便是在自己的面前营造她悲惨的命运,除了让自己同情她之外,还能让自己卸掉满心的防备。
想到这些,云舒的眼中便闪过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之前贺夫人特意当着自己的面儿说要逃离皇子府,这话自然是假的,为的便是声东击西。
如此一来,自己就会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要逃开皇子府的事情上,又怎么能够想到赏月这件事其实是个精心策划的局呢!
而贺夫人做这一切的目的,都不过是要除掉自己而已。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到这,云舒的心下还是难得觉得有些震惊。
想来几月之前的那个夜晚,藏在假山后面偷欢的人,便是眼前贼喊捉贼的贺夫人吧!
她与季明允有私,可是却不料被自己当场撞破,想必若非是因为冬儿喊了那一声,贺夫人也不会发现自己在那。
正是担心自己会将她的事情捅破,是以贺夫人才会绞尽脑汁的对自己下手。
假山那日的事情过后,想来贺夫人也一直在观望,毕竟她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夜倾昱,可是谁知后来皇子府中接二连三的出事,一抓眼便到了眼下的光景。
不过云舒倒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两三个月的时日都过去了,贺夫人怎地会忽然想起要对付自己呢?!
不经意间扫到一旁的季明允,云舒的眸光不觉一闪。
难道是因为他?!
那日他送了那幅画给云舒,令她隐隐猜测着,这或许是他们两人联手设下的一出局。
但是眼下瞧着贺夫人的态度和季明允的反应,云舒却有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还是不对劲儿,瞧着贺夫人的样子,似是打算连季明允一并都除去了,这倒是愈发有些意思了。
就在云舒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不远处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不多时便见那群老婆子们纷纷空手而回。
见状,不止是郑柔,就连贺夫人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
这怎么可能?!
“启禀侧妃,并没有找到贺夫人口中说的那幅画。”说话的时候,那老婆子的脸上不禁闪过了一抹异色,好似也不解为何会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我难道还会撒谎不成,那日我分明见到了那幅画。”是她鼓动季明允亲手作画一幅送给云舒的,她还特意吩咐雪雁去留意两人的动静,她也的确见到了季明允将那幅画给了云舒,为何会不见了呢?
想到这,贺夫人便不禁转头望向了雪雁,却只见她依旧毫不犹豫的朝着她点了点头。
可越是这样,贺夫人的心下便越是觉得奇怪。
“侧妃,妾身觉得,这既然是他们二人的私交之物,便必然会藏得十分妥帖,想来不会被人轻易发现,是以妾身觉得,还是应当再仔细着人搜查一遍。”
她就不信了,难道那幅画还能不翼而飞了不成!
听闻贺夫人的话,再看看季明允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郑柔便微微点了点头。
局是贺夫人布的,她既然如此说,想必便定然有她的道理,便依她所言瞧瞧情况吧,左右也不关她的事情。
然而这一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林嬷嬷亲自出马,果然在云舒的房中搜到了一幅画,于是她便立刻满脸堆笑的呈到了郑柔的面前,幸灾乐祸的等着云舒被罚。
“这下,你可还有何话说?”说着话,贺夫人便一把将那幅画丢到了云舒的面前,完全占据了主导的地位。
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的画卷,云舒抬头望着贺夫人寒意森森的一笑,眸中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