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离夫人一口一个“搜查”,云舒的眸光不禁变得愈发的寒凉。
她如今倒是沦落到让人在她身上翻赃了,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若她今日是位高权重的小姐倒还好说,可她此刻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婢女,主子们要对她进行搜查,她根本没有半点拒绝的权利。
云舒心知,一旦今日她们对她进行搜查的话,便必然会查出所谓的赃物,否则的话,这出儿戏岂非无法唱下去了!
任由檀儿和坠儿一左一右的架着她,云舒神色平静的看着她们在她的身上摸索了一番,眼底却渐渐积蓄了一场风暴。
只大致在云舒的身上搜查了一下,檀儿便直接朝着离夫人摇了摇头。
见状,卫姝难得的出来做好人说道,“既然如此,想来不关她的事。”
“这可未必,万一她事先藏好了呢!”谁知听闻卫姝的话,离夫人却半点面子也不给,直接便出言反驳道。
“奴婢之前从锦瑟居离开之后便一直与绿竹待在一处,根本就没有独处的时间,是以根本不可能藏匿夫人的金簪。”
此事事发前后相距不过半日,她哪里有那么长的时间去藏匿一根破簪子!
“有没有时间不是你说了算的,传那个叫绿竹的过来!”
离夫人的话音方才落下,便有守在门口的小丫鬟朝着绮兰苑而去。
闻言,云舒微微抬头看向一旁的卫姝,一双锐利的眼眸中充满了寒光。
离梦馨不过身为一个夫人而已,竟然也敢在卫姝的面前这般不顾嫡庶尊卑,看来是有何人在她的背后撑腰啊!
不过就云舒所知,离梦馨在尚书府并不得宠,甚至还处处受到排挤和打压,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身为尚书府的嫡女还要给夜倾昱当妾!
既然如此的话,那她怎么敢在卫姝的面前如此托大?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心中的疑惑,云舒便见到绿竹满脸忧色的走了进来。
“云舒姐姐……”
看着云舒被檀儿和坠儿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绿竹顿时便有些急了。
“不长眼的小蹄子,没看见夫人坐在这嘛!”见绿竹进到房中之后便直奔云舒而去,檀儿不禁面露凶色的喝斥道。
可是檀儿这话一出,卫姝的脸色不禁一变,随后却极快的被她掩饰好。
见此,云舒微微低下了头,掩住了眸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奴婢见过侧妃,见过夫人!”
“你今日一直都同云舒在一起?”似乎没有意识到檀儿的话得罪了卫姝,也或许是察觉到了,但是她却并不在意,离夫人神色严肃的直接开口朝着绿竹质问道。
“回夫人的话,早前云舒姐姐被传来问话,奴婢方才与她分开片刻,随后她回到绮兰苑之后便一直与奴婢待在一处了。”
虽然不知道离夫人为何会这般问话,但绿竹还是一字一句的照实言说,生怕落下一点进而害了云舒。
“你仔细想想,难道她就没有撇开你独自离开的时候?”
“当真没有!”
听闻绿竹的话,众人本以为离夫人会就此罢手,可谁料她竟又接着说道,“话虽如此,可还是要去云舒的房中搜查一番方才能证明她的清白。”
闻言,云舒微低的脸上忽然扬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心道这人好生啰嗦。
想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就直说,何苦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结果还不是一样要搜查。
看着秋夕带着两名老嬷嬷出了房中,云舒却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脸上未见丝毫的恐惧和慌乱之色。
反倒是绿竹在一旁,满目忧思的望着云舒,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瞧着样子,似乎大家以为是云舒姐姐偷了离夫人的金簪,但是那怎么可能呢?!
尽管绿竹的心中相信云舒不是那般手脚不干净的人,可是当她看着秋夕当真拿着一根金簪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她的心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金簪!
怎么会这样?!
“这回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看着秋夕手中的托盘上当真静静的躺着一根金簪,离夫人不觉讽刺的一笑,随后神色不屑的望着云舒说道。
东西是从她房中搜出来的,人也是卫侧妃身边的丫鬟带去的,这下云舒就是舌灿如花怕也解释不清了吧!
“奴婢没有偷拿夫人的金簪,这罪名实在无法认下。”即便是亲眼见到了那根簪子,可云舒还是神色平静的回着话,未有半点慌乱和无措。
“哼!你自然不会认下,像你这般滚刀肉,不用刑你怎么会承认呢!”说完,离夫人便朝着一旁的坠儿使眼色,示意她们按住云舒。
随后便见从外面走进两名老嬷嬷,手中还拿着一些不知名的工具,看着样子倒像是要对云舒用大刑似的!
“你们做什么!”见状,云舒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绿竹忽然大喊起来。
若不是旁边有两名小丫鬟拉住了她,只怕她就要冲到云舒的身边去了。
“卫侧妃,云舒姐姐是被冤枉的,奴婢求求您为她做主啊!”
“这……”
闻言,卫姝似是极为为难一般,只支吾了一声之后便面露难色的望着绿竹,却并不再多言。
事已至此,似乎没有任何人相信云舒没有偷走离夫人的金簪,毕竟赃物已经搜出,任她再如何巧舌如簧也难以分辩。
而云舒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两名老嬷嬷,她们手中的刑具似乎还带着斑驳的血迹,让她素来漆黑的眼眸不禁变得愈发的幽暗。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辱是男儿……
她虽非男子,但是这般隐忍蛰伏的事情她照样做得来!
谁知就在那两名老婆子走到云舒身边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外面有婢女恭敬的问安声响起,“参见殿下、皇子妃!”
而屋内的众人,纷纷闻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