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般若漆黑的眼眸紧缩,整个人有如剑身一样,散发着阵阵冰冷的寒光,带着腾腾的杀气。
碧罗虽然眼带惶恐,但神态也见不得有多害怕。
“跟朕说实话,否则的话,就杀了你!”
碧罗一脸无辜的样子,“皇上,您是什么意思?”
夜般若的剑尖稍稍用力,逼得更紧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奴婢不是说过了吗?皇上如果忘记了的话,奴婢可以再说一遍,奴婢是先帝丹的御前答应,他不喜欢奴婢,所以将奴婢打入了冷宫。”
夜般若微微全敛眸,双眸之中精光闪烁,波涛汹涌。
“胡说,既然是御前答应,为什么内务府的名册上面都没有你的记录?你是何时进宫,何时升为御前答应?初入宫时跟着哪宫的娘娘?还有,是谁推荐你入宫的。”
碧罗镇定的脸上,这才现出一丝慌乱,“是,是,奴婢有些记不住了,皇上要调查这个做什么,难道是嫌奴婢侍候得不好吗?”
夜般若厉声道:“你根本就是那杀人的妖兽,朕今天要除了你!”
夜般若剑下用力,戳了出去,碧罗的身体突然一缩,眼前的人影嗖地一声纵了出去。
夜般若回过神时,却发长剑的那端,刺住的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
碧罗的笑声在养心殿的大殿之中回荡着,“哈哈,哈哈,哈哈!”
夜般若追随着那笑怕,大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妖怪?”
笑声盘旋在殿顶之上,幻成女子的声音,“皇上,可曾记得您的母亲?”
夜般若的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
母亲,这个词对于他来说非常陌生。
他的父皇有那么多儿子,只有一个皇太子丹是皇后娘娘所生的,其他的儿子的生母也是嫔妃。
唯独他,没有母妃。
从小,他跟在德妃娘娘的身边,那是一个风流成性的嫔妃,成天只顾着向皇上邀宠,跟其他妃嫔勾心斗角,倒是很少关注这个收养在身边的皇子。
在他十六岁那年,德妃去世了,去世之前告诉他,她不是他的生母。
他还记得那天的情形。
他守在病榻前面问德妃,“既然儿臣不是您的儿子,哪儿臣的母妃是谁?”
德妃的嘴角突然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母妃,她不是人!”
频死的人,说出这翻话,着实诡异的很。
夜般若反复咀嚼着德妃娘娘的话,“什么不是人?是什么意思,我母妃她现在在哪里?”
可惜,德妃说完这句话就去世了,无论夜般若怎么呼喊,她也无法给他解开这个谜团了。
所以,这个场面一直烙进了他的脑海,到现在也无法忘记。
此时,这碧罗的一声提醒,倒是让他想起了往事。
难道这个女子跟自己的母妃有关系?
夜般若沉声道:“难不成你知道朕的母妃在哪里?”
那碧罗的笑声渐渐聚集在殿顶,并不下来,仿佛有一团黑色的影子盘踞在殿顶。
“您的母妃在五彩山,是不是想接她回来?”
夜般若沉声道:“那宫中伤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碧罗亦真亦幻的声音再次响起,“自然不是,碧罗留在皇宫,是因为有其他的事情,并不需要伤人。不过,奴婢建议,皇上还是去请太妃娘娘回宫的好。”
碧罗的身影慢慢地像黑雾一样冲出了殿堂,夜般若站在夜色中,良久才回过神来,“来人哪!”
“末将在!”侍卫统领陈曲才走了出来,朗声应道。
“朕命你带上人马,赶赴五彩山,前往五彩山,接梅妃娘娘回宫!”
“梅妃?”侍卫统领疑惑着问了一句,他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嗯,是朕的生母,去吧!”侍卫统领赶紧告退而去。
夜般若将身子深深在埋入御龙椅里面,碧罗是母亲的人,这碧罗看起来似乎很不简单,不是一般的人。
那母亲究竟又是何方神圣?
突然,一只纸鹤从窗外飞了进来,身上拖拽着一道细长的白色的光缕,在这里漆黑的夜色中,显得非常诡异。
在盘中盘旋了一圈,然后缓缓落在了御案上面。
夜般若勾唇淡淡一笑,这又是什么法术,看来皇宫越来越形设虚堂,什么妖邪的东西都能闯进来了。
那纸鹤在书案上停立以后,身上的光缕随即消失了,变成了普通的纸张。
夜般若捏在手,然后慢慢将纸鹤展开来,漆黑的字迹也渐渐出现在他的眼前。
“若有难,前往东台山寻找灵隐公子。”
淡淡的一行小字,字迹十娟秀,夜般若淡淡地将纸重新叠好,又放回了抽屉之中。
三天之后,十九人抬的御辇车,从皇宫的正门进入了。
那是一辆无比华丽的辇车,以金色为主流色,旗帜飘飞。
辇车宽大的足够放下一张龙榻了,丝丝云帘飘满着,流苏在阳光熠熠生辉。
可以透过薄如蝉翼的云帘,看到一个端坐的身形,体态阿娜似少女,辇车由十九名太监抬着,缓缓向前行走。
辇车左右都是服式统一的小宫女,这些小宫女品貌端正,仪态柔美,手里或执玉,或拿着玉漱,拿着宫灯,都不斜视地簇拥在辇车的周围,缓缓走入了金銮殿前。
新罗国是一个以仁孝为名的国家,既然是太后娘娘回家,那自然是文武百官都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