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此不远的一座大楼的三十三层，此时的香江熊谷组公司大小办公室里头电话此起彼伏。
“莫西莫西...嗨伊！确实是有这个事，不过正在协调之中，只是加盖围墙。”
“胜哥，老细让我问下你们那边有没有办法？”
“工程队是霍家，霍应东旗下公司。”
“嗨伊......”
…...
“东京那边公司股票已经跌掉六个点了！”
大办公室里，于镜波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的大女儿于文英刚放下电话，紧张开口：
“霍家运来沙子倒进了坑里，说是上头的命令，我们要不要告诉中银？”
“有什么用......”于镜波无力摆手，他们要股票，现在总部也没同意，只是让他先去疏通一下。
所谓疏通，自然就是打关系，上下打点，平时倒是可以，但偏偏这一次有些奇怪，王及就不说了，香江工委会那边更是不理他。
也许正是因为那黑社会与中国劳工一事引发了莫大的忌讳，在他们还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前，谁都不敢乱说话，更不敢冒头说情。
“爹地，现在股票既然跌了，那不是正好......要不要提醒总部一下？”
“唔......那你打个电话过去，先问一下股票的事。”
于文英打通一个相熟关系的电话，只问了几句就呆掉了，只听电话对面传来严厉的斥责声。
于镜波皱眉过来接过，里头的男人说的话让他如冰水浇头，香江这里的消息已经被人放到了股市之上，熊谷组因为工程有巨大隐患被取消多项工程资格......
“是假的消息......”
“谁管是不是假的！”
两人夹着火气勉强交流了一会。
啪！
电话挂上。
“丢！！！”于镜波仰天骂了一句，摸了摸头，不确定是谁放的消息，但他得背锅了。
…......
李福兆悄然找了离李建国比较近的椅子坐下。
默默拿起书随手翻看，余光却仍在李一鸣方向，心里头颇多疑问。
李一鸣少有这个姿态，平时总是边想边写东西，或是边说话边写东西，总之他的手没个闲的时候，支着脸...浪费了那手。
李福兆瞄了眼李建国的手边是几份报纸，最上面的是今天的《明报》，头版的报道似乎正与大陆有些关联。
他看过那文章，大意是免计划背后意图巴拉巴拉，结论是如果大陆有心，其实香江还是愿意当个好朋友......
这篇报道在香江人看来自然很是舒爽，可在李福兆眼里，这口气实在是太自大了。
难道李一鸣是在琢磨这事？
李福兆昨夜可是亲耳听到李一鸣对那韩力布置了监控媒体的任务，若说对媒体的管控，肯定是李一鸣要做的，但这种事值得他想这么久？
不是说了要等免计划的免费报纸出来...难道要提前发动？
李一鸣目光微动，落在他的身上：“有什么新情况？”
“一鸣，马上霍家两个儿子上来，好像还带了不少东西。”李福兆赶紧开口说道，“你走前要不要见见他俩？”
李一鸣看看边上的资料：“霍震宇是学计算机的，刚布置的那个电脑间给他们用，顺便考考他的水平。”
李福兆猛地一惊，“一鸣，你准备把外亭交给霍家？”
李一鸣瞄了他一眼：“什么交给他，你想太多了。现在异地网络数据传输不方便，我要让他做实验。”
“什么实验？”
“modem这东西你知道吗？”
李福兆想了想，摇头。
“就是把计算机数据通过电话线传输的一种模数转换设备，美国贺氏有这种产品不过传输速率太低，而且占用电话线路，传输数据就不能打电话......”
“你有新的？”李福兆大喜，他早就感觉跨洋业务沟通很不方便，之前就已经试探着问过李一鸣，各家分行之间如何才能保证这些业务不出问题，没想到李一鸣现在给出了答案。
“当然，......”李一鸣拍了拍案头边上一叠纸，“频分复用技术，把电话线路分成几条道，像路一样，可以快百倍。”
“这技术......他行吗？”
“我已经把要点都写出来了，照着做试几次就好，但有一个问题还没解决。”李一鸣看着李福兆，“需要放一组设备到大东电报局的机房里。”
李福兆微微一怔：“为什么？”
李一鸣指了指他，摇头：“你不懂技术，电话都是有号码的但都得通过电话局转接，无非原先是人工转，现在是电脑程序来转，同样，这些数据也是通过电报局那里分配投送过来，......”
李福兆明白了：“所以相当于得安插一个人？”
“就是这个意思，你可以理解成原来做这个事的人是个二级工，现在换个四级工。”
“哦！”
李一鸣看看李福兆，表情有些严肃：“现在问题在于，这机器很重要，如果没放在那里就派不上用处，或是放在那里被人破坏......”
李福兆沉吟片刻抬头：“这个问题不大，大东电报局偷偷放一台机器没问题的，我看过那机房，也是到处是机器和线，多一台...会不会影响打电话？”
“不会，刚才不是说了，这就是不影响打电话的办法。”李一鸣看着他，“其实，以后这是很重要的一块业务，不过没必要这么快开展。”
“那我让人找个靠得住的人过来......”李福兆拿起电话吩咐下去，放下话机看向李一鸣，“如果有风险，其实可以缓后一些，虽然短时间没有问题，但早晚瞒不住。”
李一鸣笑了笑：“当然现在先用老办法也可以，用小型机处理数据，或者用磁盘送来送去，其实也很快。不过毕竟比不上打电话，而且，我讨厌总有人盯着我的电话线......”
“呃.....”李福兆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
李一鸣又看向边上认真聆听的李建国，切换成了沈县话：“主要还是成本，内地以后要做就是这种网络结构，不可能在每个点都配那么贵的小型机。”
看着李建国明白地点头，李一鸣又看向李福兆：“只是个实验，你也不用想太多利益的事。”
“我可没有！”李福兆更是无奈，心想搞了半天，你还是在香江开实验点。
不过李一鸣要做什么实验都无所谓，经验告诉李福兆最终都是有天大的好处，所以他干脆直接换了话题：
“一鸣，离着投标时间越来越近，现在又要加进来个评审团和这个韩国的三星。
我看干脆把这个李家的人加到评审团里头，反正水已经够浑了，不再乎往里头放一条黑鱼。”
李福兆利落地说完，又看向李建国笑道：“想抢这生意的其实都可以放到评审团。”
李一鸣嘴角轻扯：“这有什么好急的，反正时间还早，看看这三星还有什么门路。”
“我是担心美国人卖黄牛票给他啊！”李福兆提醒道，“你不是说一百万一个人，然后加一个人就二十万美元吗？以我想来他们敢卖出去九十万啊！”
李建国猛然一惊：“会这么干？”
“当然会的啦！这种事稀松平常......”李福兆看向李一鸣，“我们不是很亏？”
以李福兆想来，这种事李一鸣肯定不能忍，但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李一鸣噗嗤一笑：“我就是要让美国人组个大团来，至于里头什么成色，无所谓的......而且戏台是我们搭的，谁有多少戏份也是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