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手中突然就多了一把飞刀。猛的朝老者袭去。沒有内力。那飞刀便是自不量力。还未到老者身前便自顾的掉落在地上。
在星言和流霜愤然上前之际。羽落又拿出一柄飞刀塞进暗夜的手里。淡淡的说了句。“暗夜。杀了我吧。若是真的要死。我不希望死在别人手里。”
暗夜一愣。心里的酸楚肆意蔓延。想起那次在月巫山的再相逢。当时躲在白宇烈的营帐之内……
她说。“长剑在手。我愿护你一生。”
他问。“若是有一天我们之间成了敌对。你会狠心杀我。”
她叹气回道。“若是只能活下一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墨魂自杀便是。”
他则伸手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心情愉悦的笑了起來。“放心。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然而这一天竟不期而遇。或许这相离的命运早就注定了。千算万算。暗夜只是沒有将自己的心算计进去罢了。本來该是弟弟的任务。硬是让自己抢來。以为能出色的完成报仇雪恨。自己却被这仇恨的漩涡卷进泥流之中。
耳边流霜的脚步声越來越近。暗夜看着自己手中的飞刀。举起、落下。血顺着羽落的左心房蜂拥而出。融进她艳红色的裹身长裙里消失不见。
暗夜握刀的手用力。青筋暴起推着她向高台里面的墙壁逼去。突听地宫大门开启。一个手下慌慌张张跑來。“不好了。官兵已经将山下整个小镇都给包围了。眼下已经向这里逼來。老谷主。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流霜和星言两人赶紧退回到老谷主身边。“爹。那贱人必死无疑了。我们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说罢喊了声。“灏儿。快走。”便推着老谷主朝地宫的石门走去。
暗夜一把将羽落抵在墙上。四目相对。羽落的脸上沒有痛楚。依旧是淡淡的笑。轻声的说。“还不快滚。”
“他來救你了。你欢喜。急着撵我走是吗。第一时间更新?夫人。”
羽落深吸一口气。那尖刀刺下。她竟不觉痛。怎么就不痛呢。只觉得浑身无力。身体不住的往下滑去。咬着后压根狠力的说。“还不快滚。”
暗夜一只长臂将她环紧在自己的怀里。另一手抵住她的后劲。俯身便吻上。热唇颤抖着辗转。两个人撕扯着彼此的唇齿。犹如困兽一般。羽落狠力的咬下。血腥瞬间在口中弥漫。啃咬的间隙只听羽落反复骂着。“你滚开。滚开。”
暗夜不管不顾的吸允着她的唇。下了力道。恨不得将其吞进肚腹之中。她越是反抗。他便越是强硬索取。这一吻如同打架一般。累得两人气喘吁吁。
“给我滚。我再也、再也不想、不想见到你。”
“于羽落。我怎就不恨你。”
只听凌乱的脚步声传來。羽落将手摸索到自己左侧胸口扎着的那柄飞刀上。暗夜瞬间弹开看着她。“羽落。夫人。夫人。羽落。”然后仰头哈哈大笑着退到石门处。
大门缓缓关闭。羽落站在高台上。血红色的长裙委地。伸手捂住沒有刀的那边胸口。那里比重伤那边更痛。
微笑。浅浅的酒窝、淡淡的笑。这是羽落能送给他最后的礼物。暗夜站在即将关闭的石门后面。凝眸看着羽落。四目相对。缝隙越來越小。能看到的彼此越來越少。直到那一双含着水雾的眸子消失在石门的另一端。羽落终于应声倒地。
第一个奔进地宫入口的人自然是白宇烈。几步跳上高台抱起羽落便要走。却被羽落一把推开。奋力起身踉跄着朝石门跑去。拦在一群正想通过石门捉拿暗夜的士兵面前。
白宇烈也连忙跟了过去。“你受伤了。跟我走。外面有太医。”
羽落靠在石门上。展开双臂。亦如当初在太子书房前护着暗夜一般。帮他抵住所有的追兵、护住他唯一的退路。“我求你。不要再追。让他走。”
一道石门隔住永生。石门后终于传來脚步声。她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所以一直沒有走。而下听到“太医”那两个字他才安心离去的。
“你傻了不成。他这般伤你。定是恨你入骨。他是狠了心想要你的命。”
羽落的身体顺着石门滑坐下去。一身的红装妖娆。嘴角溢出的血已经干了。那把深深刺进左心房的飞刀被她一把拔下。血喷涌而出。此刻的笑容凄美绝艳。
白宇烈心下一惊。“你这是一心寻死。”连忙蹲身大掌按在她的伤口上。
羽落再也控制不住剧烈颤抖的身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怎会不爱我。他知道我的心脏长在右边。所以才选择亲自动手。只为保我一命。他是真的想娶我了。只是我不能嫁他。”
羽落转头看向高台上那喜服的外袍。站起身又摇晃着轰然倒进白宇烈的怀里。这沒有哭闹。仅是含泪微笑的表情。更让白宇烈心酸。
“你怎么这么傻。”
“白宇烈。放过他。只当我将命还给了他。带我去找太医吧。”语气里的平静让人觉得更加慌乱。
白宇烈心里不是滋味。并非是嫉妒。而是心疼她。对着士兵吩咐道。“撤。”
“小王爷……”士兵首领满心疑义。
白宇烈怒吼了一声。“还不快撤。”
地宫里的士兵闻言快速撤出。直到仅剩下她和白宇烈两个人。她才安了心的将头靠近他的怀里。轻轻闭上了眼。她累了。也能感觉到痛了。
羽落睁开眼睛。脑子断片一般。只见自己被泡在浴桶之中。犹如当年在王爷府里。一条长长的布条将她捆绑着。另一头吊在房梁之上。是为了固定她不滑进桶内淹死。
低头看了看自己。倒吸一口凉气。当年白宇烈是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严实的。而今天却是被脱个精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左胸口的伤口被白色的纱布缠了好几圈。好像是为了防水。
羽落伸出手想要解开绑着自己的布条。却不想牵动了伤口。一声轻微的“嘶”划出嘴角。房门连忙被推开。
羽落愣在桶中目瞪口呆。片刻后才想起來大骂道。“淫贼。”
白宇烈被骂醒了一般。连忙转身。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发生什么事了。”
“白宇烈。你臭不要脸。明知道我沒穿衣服还闯进來。你就是故意要占我便宜的。”
“我不过是一时情急。你沒事就好。你等着。我去找个丫鬟來。”
羽落看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想笑。第一时间更新?有人在意还是好的。
不多时便走进两个丫鬟。手中端着干净的衣衫。提着精美的食盒。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羽落。
“郡主真是命好。太子一听说郡主遇难竟然亲自从煦灵京都赶來。快马加鞭。怕是沒有几日就到了。”
羽落刚刚明朗不到一刻的心再度沉底。转移话題的问。“这浴桶中的水放了药材吗。”
“小王爷听说樟树皮泡的水可以化瘀止痛。解郡主身上的伤。便连夜上山亲自去剥树皮。说來还真是神奇。昏迷中郡主一直在喊痛。放进这暖暖的樟树水中。便安静得如同婴儿一般。”
羽落伸手抚上自己的右侧胸口幽幽的说。“怎么感觉不到它的跳动似的。”
丫鬟笑道。“郡主是伤得糊涂了。心脏在左边。摸那里自然是感觉不到痛。”
羽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外冲去。不顾身后丫鬟的喊叫声。
披散的长发随着羽落的奔跑而肆意甩动。水珠滚落砸在脚下的每一寸土壤里。身上薄薄的中衣已经被打湿。黏在羽落的肌肤上。一双白皙的脚满是泥土。
完全无暇顾及脚下的路。仅凭着对房屋建设的结构一路朝南跑去。跨出那个高大的门槛。羽落已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险些被绊倒。
长街之上。众人躲闪。羽落像迷了路的孩子。那个开满向日葵的山谷到底在哪里。她想回去。她是落下了什么。感觉不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她是将心落下了吗。姬云灏。多么好听的名字。她喜欢。喜欢得忘乎所以……
风和日丽的午后。骄阳似火。仿佛要将大地晒化一般。街上的女子皆是撑着伞遮阳。男子也都将袖笼提起在额头。长街两侧的地摊都退到了角落的墙根下。叫卖的声音慵懒。
羽落抬眼倔强的直视着太阳。风轻轻的吹动将棉絮一般的云彩带走。留下的是一空湛蓝。
羽落伸展双臂将自己抱紧。流火一般的天气。为何她会觉得冷。双腿好似承担不起身体的重量。羽落蹲下身。将头埋进双膝里。终于旁若无人的痛哭出声。
长街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一旁树上的知了都隐了痕迹。唯有羽落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震动着四下房屋的墙壁。产生共鸣一般的回响着。
脚步声传來。却又消失。仅是一件长袍落下。带水的长发被笼起。一双大掌犹豫着落在了羽落的头顶。轻轻的安抚着。沒有任何语言。仅是温和如慈父安抚孩童一般。
时间在指缝间流失。暮色已近。羽落终于仰起脸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人。展开一抹笑容。“我腿麻了。能扶我起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