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不要误会。羽落……”
“我是个明事理的人。自是知道与你无关。大度的女人自然有能力将溜号的心笼络回來。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怕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便是将太子对你的心思斩断。”
说罢慕容秋僮转了身。“我是赶在太子之前來的。想必一会他就到了。我先回。白宇烈还在等我的消息。你珍重。”
太子的兰花园从來沒有这般热闹过。羽落庆幸着太子妃走得及时。果然太子随后便赶了來。那急促奔來的步伐越快羽落便越惊心。难道真的如同太子妃所言。太子真的对自己动了心思。羽落自嘲一笑。怎么可能。自己与太子何时有过交集。只能解释成是太子的多情与博爱。
太子伸出手。羽落连退数步。将距离拉远。一句。“太子自重。”便将彼此之间隔得咫尺天涯。
太子悻悻的收回。负手于身后。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的伤无碍了。”
羽落欠了欠身。“多谢太子记挂。已经无碍了。”
“整整一个月。只有这一刻我才安下心來。你可知道我的寝食难安。”
羽落想吐。花心的男人就是这副德行。在慕容公主面前肯定也是这番说辞。动了心思倒是不假。估计也是本能的占有欲和帝王血液里的征服欲在作祟。自己的年龄虽然尚小。又无情爱经验。却是活了两世的人。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二。太子对自己只不过是猎艳尝鲜罢了。
“你不信。”语气里是微怒。
羽落迎上太子的目光。“情字一诺便是千金。太子对羽落的情不过是些散银。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便毁了彼此的一生。太子何不明智些悬崖勒马。羽落要的从來就不多。却恰恰是太子给不起的。若真的如太子所说。对羽落情深至茶饭不思。便更该成全。”
“这便是你口中的一生一代一双人。”
羽落一愣。接着笑道。“白宇烈连这个都跟你说过。”
太子点头。“想当初他同意帮我。提出的条件便是让我祝她一臂之力得到你。那晚在王爷府听风堂的地窖里。我们彻夜把酒。他将你所有的好都讲了一边。那臭小子……”
太子不再说话。而是不眨眼的盯着羽落看。羽落毫无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凝神。想从他的眼眸中找到些讯息。也什么都沒读出。
太子一转身背对着羽落。侧脸说到。“你说对了。我对你不过是觉得新鲜而已。强留在身侧也毫无意义。只是父皇决定的事情向來沒有回转余地。能否脱离与我的婚事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羽落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这样说來太子是肯帮着自己和白宇烈了。只要想办法说动那个顽固不灵的老皇帝就行了。羽落的信心倍增。似乎黑夜之中有了一丝光亮一般。
走出兰花园。太子定住脚步说了句。“出來吧。我知道你來过沒走。”
一旁的树丛里缓步走出一位佳人來。“太子的选择非常明智。”
盛气凌人的语气不复存在。声音里竟有些颓然。“你是來替宇烈传达心意的。”
“什么都瞒不了太子。不过太子为何骗她。”
“此言怎讲。”
慕容秋僮缓步上前挽住太子的手臂。一副撒娇的表情。“臣妾嫉妒了。看來你对她比我想象的要重视。你竟不忍看她伤痛。怕是白宇烈当初跟你讲她所有好的时候你便上了心。”
太子侧过身笑看着秋僮。伸出手将缭绕在她唇边的发丝别于耳后。“委屈你了。你一直都知道。还这般用心的待我。这一生我注定是不能给你女人所期望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将來的后宫注定三千佳丽。我只能承诺唯宠你一人。”
慕容秋僮将头靠在太子的肩上。“只要能在太子的身侧便是臣妾修來的福分。你是太子。未來的国君。嫁给你的那一刻我便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臣妾定将你的心抓得死死的。让你沒有力气爱上别人。”说着小鸟依人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在太子的胸口。“连同你心里此刻的迷茫一并拔出。”
太子捏住她的小手。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想到当初两个人隔着一汪湖水。便认定了彼此。并非是因为她是公主。也并非因为自己是太子。而自己的心却出轨了。
慕容公主为了帮自己稳固太子之位。竟然肯放下身段掩护白宇烈。不顾自己的名节。一个看起來十分荒唐的计划她都愿意配合。太子回头朝兰花园看了看。心里明白自己该珍惜的是什么。他从來都知道羽落不是他能随意得到的。自己的心不过是越得不到越想征服罢了。许是父皇在他耳边碎碎念叨太多的缘故。他竟被父皇牵着鼻子走了。
思到此处太子的心情豁然明朗。看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慕容秋僮说道。“我不是怕羽落会伤痛。我是不想眼见白宇烈伤痛罢了。他可是我的堂弟。”
秋僮仰起头看着他。不禁笑道。“对。平素看起來硬汉一般的他。可脆弱着呢。我看只要一涉及羽落的事情他便会手忙脚乱。第一时间更新?你若是不帮他。想必定会闯出祸端來。难道你想见皇上砍了他。想见老王爷因失去唯一的儿子命不久矣。”
太子宠溺的一刮秋僮的鼻子。“已经学会威胁我了。”
“臣妾不敢。只是想过安逸的生活罢了。治理国家本就内忧外患。莫不要家里人斗得你死我活。”
“走吧。回太子府。你的心意我都懂了。该研究研究我们的事情了。”
“我们。我们有什么事情。”
“新婚燕尔。继承皇室血脉才是当务之急。”
慕容秋僮连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被太子说的脸上泛起了绯红。“你。你怎么可以将这话说得如此光明正大。”
“你是我的太子妃。这话难道还要偷偷摸摸的说。”
太子看着她那羞涩的模样不禁心动。“已经嫁给我半月余了。怎生还是害羞。”
慕容秋僮推开太子径直朝皇宫后门走去。耳边传來跟随的脚步声。聪明如斯。她自然不会去揭穿太子的谎话。只当他说的都是真的。他的成全是为了白宇烈。而不是因为担心羽落伤心。唇边一抹笑容。她能理解那片刻的悸动。本是轻狂的年纪。谁不曾悸动过呢。
阳光暖暖的晒下。慕容秋僮脸颊上的微笑犹如冬日里的暖阳一般。秘密。每个人都有一个秘密压在心底。犹如结痂的伤口一般。既然已经被遮掩了。又何苦去掀开它呢。
脑中出现一道俊朗的身影。那年冬日的林盛国。那骑着白色骏马奔驰的少年。那翠绿衣赽在风中翩然翻飞……
再见他。乃是在太子兰花园的水岸凉亭里。隔着一层又一层的轻纱。他依旧是一身翠绿如竹的衣衫。而她却不是为他而來。她身负两国修好的使命。她未來的君是这个国度的太子。便只能看着他的眼眸追随旁人。怀抱给了旁人……她扬手打她耳光。然后看着他眼中的抽痛。那戏不是演得太真。而是心里真的嫉妒了……
太子从身后追上。握住了慕容秋僮的手。两个人并肩。想必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掩住心底那个曾经为旁人悸动的片刻。失去的注定不能寻回。不如珍惜眼前。
眼前的路笔直朝前。沒有鸿沟。只要这样一直携手走下去……
羽落从來沒有如此主动的想要打扮自己过。然而今日她却坐在铜镜前。拿过上面的胭脂水粉细画妆容。想着第一次正式的出现在她面前。总该让她欣慰才对。或许她疯了。根本记不得还曾有过一个女儿。然而在这世上它她们是唯一最亲近的人。
羽落站起身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又俯身拿起桌子上的笔。在眉上修补着画了两笔。手一抖。一条眉毛画得飞了。
羽落气恼的跌坐回椅子上。一怒将手中的笔丢在了地上。为何偏偏画不好这两条眉毛。虽然平日里沒有化妆打扮的经验。但是画画的技术她还是一流的。心里乱作一团。隐隐的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突然听到匆忙跑上小楼的脚步声。一声声仿佛踩在了羽落的心脏上。紧接着便是翠依的声音。“郡主。不好了。”
听到这一声“不好了”。羽落反倒淡然。该來的总躲不掉。让人们畏惧的往往是暴风骤雨來临前。真的身临其中只会激发斗志。羽落静静的坐着。不慌不忙的说道。“急什么。來坐下。喝口水。你看你跑得一头汗。”
翠依沒好气的说道。“郡主到真是沉稳。我都急成这番模样了。你却还有心思让我喝茶。”
羽落答非所问的问道。“翠依想不想离开皇宫。”
“郡主。皇后她……”
“翠依想不想离开皇宫回家找爹娘去。”
翠依叹了口气。之前的接触中她也算了解了羽落的性格。知道若是不回答她的话。她是不会听自己说的。便回道。“自然是做梦都想。只是入了皇宫便不能随意出去。所有的丫鬟都是有年限的。又不能说走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