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王瞧见吴管家如此,当下又一把抓了他的衣领:“怎么?难道你不知道?”
吴管家哆哆嗦嗦的愣了愣:“王爷,您就别开玩笑了,若是知道,谁还凑过来定亲丢这份脸?而且我若知道了敢不报于我家老夫人吗?天啊,如今弄成这样,老夫人若知道了,还不扒了小的皮?怎么有这种事?”吴管家此时脸比哭还难看,一脸的无力闷色,怎么看都似被敲了一闷棍似的,缓不过劲来!
悦王当下丢了吴管家,大声的吼着:“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准备上东方家要人!”
他很清楚,在四大世家里选角,就是白三爷也比鸡肋一般的东方宇强,所以这会的他就想着亲自去东方家把妹妹带回来,并问一问东方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至于现在这个烂摊子,他还真一时没了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跟随里立刻有人去备下马车,而跟来的两个婆子,则拎着水果什么的自己往厨房那边去了。
吴管家抬了抬手,继而欠身:“王爷,请恕小的不能陪着您,小的要赶紧回白府,知会这事!”说着便急于离去的模样。悦王见状一把抓了他的肩膀道:“慢着,这事先别急着说,也许,也许是一场误会,不如,你和我同去东方家看看,也许是哪里弄错了!”
吴管家几乎是要哭了:“王爷,您下人都说了现在满大街都传这个,还有这喜帖,我若不赶紧回去报给老夫人,等到她知道,小的可没法在白家做下去了啊!”
“你再等等!”悦王生怕黄了其妹与白家的婚事,便是极力挽留,而此时却忽而见到那两个拎着水果去厨房的婆子哭天抢地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扯着一个小丫头,而其中一个婆子甚至急急的喊着:“吴管家,吴管家,您来一下!”
吴管家当下对着王爷一欠身,人赶紧的过去了:“怎么了?大呼小叫的!”他说着凑了过去,当下那婆子对他耳语了几句,吴管家的身子立刻又晃了晃,继而那婆子一指那小丫头,另一个一搡,吴管家几乎用抓狂的声音问着:“这是真的?”
小丫头一脸惊恐的点点头:“是,是真的。”
吴管家立刻跌坐了在了地上,而悦王已经感觉不妙,立刻凑了过来,一边动手捞那吴管家,一边问到:“怎么了?”
可谁会说呢?当下的两个婆子撇了嘴,相互间对视一眼不搭茬,那小丫头缩着脖子一脸瑟瑟的胆怯,而这个时候吴管家终于一跺脚说到:“王爷,有什么您自己问问郡主吧,小的们不留着了,您,您……哎,我们先告辞了!”说着吴管家便招了手,两个婆子当下一拉把那小丫头便提溜着往外走,堂堂悦王竟就这么被晾着了。
悦王阴着脸攥着拳终于一扯嗓子:“走,去东方家!”
东方家一大早的散了帖子,这会酒楼也包了,宴席也定了,正捧出了三身红罗裙放在郡主的面前供她挑选。
“郡主啊,这是我今个一大早去三家罗衣店亲选的红裙,今日里可是大好的日子,郡主您挑一身穿吧!”东方夫人浅笑着对那郡主说着,郡主立刻一笑,脸上的酒窝便似在招手:“是吗?夫人还真疼我!那我可要好好的选上一件!”说罢看了金蝉一眼,示意她打开。
金蝉眼里带着忧色,伸手把三身罗裙全部打开,东方家虽是世家但到底不是叶家这种司织造的,即便买的是城里最好的衣料,最好的裙装,却也无法和宫锦比,那金蝉又是王府里出来的,眼界也高,瞧看着这三身衣服便疑心郡主会不会瞧不上眼。
但郡主却是伸手摸了摸三件罗裙,便转头看向在一旁喝茶自在的东方宇,用那娇滴滴的声音唤到:“宇郎,你帮我瞧看一下,哪身好些?”
东方宇笑的份外温柔,但眼里却露着轻视:“随便那身都可以啊,你这么美的人,还不是穿什么都好看?”
郡主当下脸上一红,似羞的半低了头,继而便伸手指了面前的一身:“就这身吧!”
当下的金蝉把郡主挑的那身拿了起来。
“好好,这身我瞧着也喜欢,郡主要不要试试合身与否?尺寸大小是我们宇儿挑的,万一有哪里不合适,我赶紧的叫下人改了去!”东方夫人轻问着,那郡主点了头,便是扫看了东方宇一眼,继而拉着金蝉跟着下人去了一边的房间里换衣服。
东方夫人瞧着郡主进了那房间,便是转了身的看着东方宇:“儿啊,你和郡主什么时候这般好了?以前瞧看着她也没今天这么粘缠着你啊!”
东方宇笑了笑,起身半搂了他娘:“娘,你儿子我一表人才,配她这个郡主绰绰有余,白家大爷我比不上,那二爷三爷的难道就比的过我了?”
“可是郡主不是昨个还说要嫁给三爷的嘛,怎么就……”东方夫人不解而问,尽管一大早的老爷吩咐了许多事,也说了郡主和儿子的事要成,可她完全不明白,一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方宇呵呵一笑,对着东方夫人说到:”娘这个您就别操心了,您只管等着早点抱孙子吧!”
东方夫人闻言笑了笑,却眉间轻蹙:“都是郡主是娇生惯养的,我还真有点怕……”
“怕什么?若她敢顶撞您,我大耳刮子的抽她,保证她乖乖的和猫…...”东方宇正说着管家急急的跑了来:“夫人!二爷!悦王来了!”
随着管家的话语,虎背熊腰的悦王便已带着一票随行怒目的入了厅,当时东方夫人就被吓的身子一抽,而东方宇也是份外惊讶,但是他很快的把他娘朝身后一拉,自己赶紧的上前去迎:“王爷!哎呦您什么时候来的?我还正差了下人说去给你道喜呢!”
悦王看着他咬了下牙:“本王刚到!”说着也不管东方宇的下半句,只抬着头喊:“梦洁呢?”
东方宇眼一转笑指了旁边的房间:“她正在换衣服呢!”说着喊了个丫头:“去催下郡主出来,告诉她,悦王到了!”
那小丫头自然跑着去招呼,而悦王闻言更是脸上的难看又加重了几分:“换衣服?”
东方宇不慌不忙的一侧身比划了个请的手势:“悦王请入厅!”继而转身招呼一边的小厮:“快去请老爷来!”
打悦王进府,其实就有下人去知会了,所以现在也不过是做个样子,而悦王似乎很不买账,他不但没入厅,反而是大声说到:“不必了!我是来带我妹妹回去的!”
东方宇一笑没出声,而此时那房门已开,郡主一身红装的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哥哥?”
悦王瞧到一身红裙的郡主便是愣住了,待郡主冲到自己的怀里事,他甚至都有些糊涂:“你,你怎么穿,穿成这样?”
郡主当下的脸一红,却立刻离开了悦王的怀抱伸手扯了东方宇的胳膊,若小鸟依人般的说到:“哥哥问的糊涂,妹妹穿成这样自然是有喜事。”
悦王瞧着郡主如此,只觉得脑袋里乱成了浆糊,不由的指着郡主:“你,你这是…...”
“王爷!”金蝉忽而开了口,凑到了王爷跟前:“王爷您来了就好,郡主这次的终身大事,由您在跟前那便妥了!”她说着眼睛死死的看着王爷,王爷当下转了眼,话语瞬间就客气了点:“我路途迢迢,有些劳累,见到梦洁有些话想与她说,还请东方二爷行个方便!”
东方宇一笑:“好说好说!”说着便回身拉了有些发怔的东方夫人,当下就退出了厅堂所在的院落,而郡主却是一脸不舍的望着东方宇一幅恨不得这就要跟过去的样子。
“梦洁!”悦王瞧着其妹如此行为不雅,不由的脸红,但他唤郡主似乎都无用,郡主依旧那般守望,看的悦王一时错愕不已,而此时金蝉却忽然一拉王爷的手说到:“王爷,这边!”
悦王无奈退了几步和金蝉到了一边:“这是怎么回事?梦洁她不是很讨厌那小子的嘛,怎么这会儿的……”
“王爷,奴婢护卫郡主不力,奴婢有罪!”金蝉说着便是下跪,悦王闻言便是心惊,一把抓了她起来:“出了什么事,说!”
金蝉当下在悦王耳边叽咕了几句,立时悦王便死盯着郡主,再之后却是脸色发白的退了两步,被身后的跟随上前扶住。
“东方宇!我,我要他死!”悦王怒吼着就要发飓,可郡主闻听了这一句,刷的一下扑进了悦王的怀里:“哥哥,您干嘛要宇郎死?宇郎是梦洁要嫁的郎君啊!”
悦王闻言一巴掌甩在了郡主的脸上:“你,你说什么?”
郡主呆呆的捂着脸站了站,忽而一跺脚的说到:“哥哥打了梦洁。哥哥不要梦洁了!那梦洁也不要哥哥,梦洁,梦洁只要宇郎!”她说着眼泪却吧嗒吧嗒的掉,那圆圆的脸蛋上立时划出无数泪痕,看的悦王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宇郎!宇郎!”郡主说着全然不顾丝毫的礼义廉耻,人便往厅院的院口跑,而此时东方宇却和东方老爷一起入了院,当下东方老爷欠了身:“悦王来怎么也不招呼一声,我等也好前去迎接啊?”
“哼!”悦王嗓子里哼了一声,人便一个纵跨从廊里跳出,继而几步就冲到了东方宇面前,一把抓了他的衣领,一拳头就打在他的脸上:“东方宇,你个混蛋!”
他只打到一下,因为第二下他挥出去的时候,郡主已经和疯子似的冲了过来,直接就往两人中间挤:“不要打我的宇郎!”
悦王闻言便已无力,他踉跄的退了一步,伸手指着郡主话都说不出来,而郡主却把东方宇护在身后,只急急地说到:“你为什么要打他,我们两情相悦不可以吗?你不是说我要嫁给谁便由我做主吗?”
“可是他,他竟然对你…...“悦王羞于启齿,可郡主却似乎不在意:“不就是我和他已有夫妻之实吗?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什么?心甘情愿?心甘情愿那你怎么还答应了白家的婚事?”悦王气恼而言,而郡主却愣住了:“我,我……”
东方宇见状立刻说到:那是白府一厢情愿的事,郡主和我早已有情,她只答应嫁给我!”
郡主有些茫然的点点头:“是,是。”
悦王闻言还要说什么,可金蝉已经在他身后拉了他的胳膊。当下悦王收了口里的话,一甩隔壁道:“梦洁,和我回去!”
郡主摇摇头:“我不,宇郎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说着更是一把抱了东方宇的胳膊,直把悦王看的眼都直了。
“王爷,您忍忍,咱们先回去!”金蝉再王爷身后小声的说着,王爷立刻转头对着身后的随从说到:“你们几个在这里盯着郡主,别由着她胡来!”说完转头就走,而金蝉也看了一眼郡主跟着悦王出了东方府邸。
压着火气,悦王上了马车,带马车行到河堤边时,跟着的随从立刻围出一块空地,将悦王和金蝉留在了马车内。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就算她被,被,也不至于这般!”悦王气愤的捏了拳头。
“早上一起来,奴婢就发现不大对劲,满地的碎衣片不说,郡主还是赤着肩,我轻唤她几次,她都不醒,而满屋子里都是奇异的香闻。我怕郡主出事便使劲晃她,结果却发现她,她浑身淤青,下身也,也狼藉不堪,再见那落红,我吓坏了!后来我开了窗透气,郡主终于被我唤醒,醒来她只说了一句要东方宇是个畜生人便又昏了过去,而她再醒来时,人就不大对了,不但口口声声的唤着东方宇闹着要见他,更说着什么要嫁给他的话,奴婢听着奇怪,可问她什么,都没用……”金蝉说着已泪水涟涟:“王爷,郡主,郡主好似被中了迷心蛊!”
“什么?你,你确定?”
金蝉点点头:“我注意到屋内的衣片上有血迹,又注意到东方宇的手上有伤,他的身上更是有那奇香!王爷,郡主对您什么心思王爷难道您不清楚吗?她如此的痴缠着东方宇,显然,显然是被下了迷心蛊啊,而她又被东方宇给……”
“迷心蛊?迷心蛊蛊主与寄主若交合,此蛊便无解,将一生被控!”悦王说着手已经攥成了拳:“好,好,这东方宇就是个畜生,竟敢这般算计梦洁算计我!我,我要灭了他东方家!”
金蝉叹了口气:“王爷还是息怒吧,如今,郡主已是东方宇的人……只能是一床锦被掩盖了的事!您,您还是成全了郡主吧,现在已经是这般境地了!”
悦王苦笑:“这下可好,我悦王算计了半天不但没得到想要的,连梦洁都陪了进去,而白家我还倒要……金蝉,我问你,郡主可有答应白家婚约?”
金蝉点了点头:“有,郡主先是应了三爷的请,后见白家有意要把家业传给二爷,便有心想做二奶奶,就下毒毒害白家二奶奶,并已传话给白家说要做二奶奶的,白家昨个晚上也散了帖子,说郡主明个就和白家的爷成亲,郡主还说今日里便要我去看看白家二奶奶死了没,可哪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金蝉说着已是无法言语下去,而悦王却不免叹气:“这下麻烦了,我,我已经和白家定下了她和三爷成亲的日子!”
“什么?”金蝉一听嘴张的老大:“这,这可怎么办?郡主已经不是……她这个样子,就算我们想隐瞒也瞒不住,而且她已经中了蛊,生死是离不开东方宇了啊!”
悦王阴着一张脸,将一双拳头撞在一起:“哼,东方家害我错失良机,更如此迫害了梦洁,我岂能饶他!好,好,他小子倒有心机!你,回去伺候好郡主,并告诉东方两父子,叫他十日内给我筹集出万件铠甲所用之铁,以金银彩礼之名,送往我悦王府!那么彩礼一到,我便应了他们的婚事,认他这个妹夫!否则,哼,我就是亲手把梦洁关在王府一辈子,也不会和他东方家结亲!”
金蝉听了吩咐立刻应了,下马车时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王爷,白家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少不得只有为白家三爷做个保,求出个肥差来还这个人情赔这个礼!”悦王说着一拍大腿,满脸的怒气。
金蝉瞧着,伸手轻抚了王爷的手:“王爷,您别这样,都是东方家生的事,郡主的心里……”
悦王抬了手:“别在提了,她,她已经不是我的梦洁了!”
“王爷都是奴婢的错,要是奴婢……”
“你又没什么功夫,被他算计了也属正常,只是可惜了,若是阿合没出事,她又岂能遭此暗算?哎,她当初就不该把阿合弄去做那事,白府里红门的人那么多,他一个就是本事再高也是难敌!”
金蝉眉一抬:“王爷,您说起这个,奴婢还要知会您一件事,当时阿合虽是死在白家大爷的一掌之下,但是,白家大奶奶也有身好本事,奴婢亲眼见她可把花苞射入木栏之上,而她……都曾叫奴婢和郡主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