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睢纹县城乌云密布
闹鬼的风波还沒有过去,大街上只有几辆胆子大一点的出租车在逡巡,不过看样子也是马上就要收车了毕竟大街上连个影子都看不到,长街上下空寂安宁,却又显得寂寥阴森,有风吹过,卷起路边开始枯黄的叶子,满目萧瑟。
夜幕下,两个显得有些鬼祟的影子正在睢纹县的街头慢悠悠的走着,那是两个人,而且是两个男人,男人们的动作放的很轻,而且刻意贴着墙脚走路,显然不想惊动什么旁人,而且他行动的路线被拿捏的恰到好处,几乎是随意的行走就避开了路上那几辆零零散散的出租车,甚至连某些趴在窗户向外无聊张望的市民也沒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那两个男人,正是辛忘柯还有石穿。
此时,辛忘柯仍旧是一身的黑衣,不过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乍看起來有些像是小说中的福尔摩斯,此时他一边走着一边对着自己的衣领道:“李白,监视范围可以缩小了,我们要在这个十字路口先看看,帮我们监视四周的动静就行,”说罢,衣领处一个微弱的声音便回应道:“放心吧头,万无一失,”
辛忘柯回头招呼了一下,而后便从怀中取出手电筒,开始了搜索,跟着他身后的自然是石穿,他左右打量了一下,却也沒有发现李白到底是在哪里安装了监控设备,不由得暗自佩服了一番也跟上來辛忘柯的脚步,手中的电筒打开,加入了搜索痕迹的工作当中。
时间回到当天下午,还是那座装修精美的别墅里。
辛忘柯听完石穿的全部介绍后,忽然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当中,一时间蹙眉不语,石穿也不打扰,一边自顾自的喝着红酒,一边也闷声的在辛忘柯旁边想着,试图梳理开整件事的逻辑顺序和内在联系,然而石穿本就不擅长计算和分析,越想便越觉得头晕脑胀,而这个时候他也就愈发想念那个梳着马尾一口一个“老娘”的大美女陈杰了,若是论分析能力的话,她可比自己强上不知多少。
就在石穿即将陷入大脑当机时,辛忘柯忽然开口道:“这有些不大对劲”,辛忘柯拍着自己的额头对石穿说道:“如果那个爱德华说的是真话,并且他沒有出现幻觉的话,那就说明我们刚刚所推测猜想的东西都有问題,并沒有得到真正的结论……”
石穿点头道:“就是这样,本來我在拿到工商变更登记后,就已经自以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听了他的话后忽然又觉得沒这么简单,而且,爱德华的叙述和那个叫做简宁的叙述很有些相像,他们的描述中‘鬼’都是一个古代将军的模样,我想这其中是有些联系的,”
辛忘柯出了口气道:“有沒有联系,还是再查查才能做决定,今天晚上再去出事地点看一圈,”
石穿有些担心的提示道:“万一再碰上警察怎么办,”
辛忘柯低头想了想道:“应该碰不上,真要是碰上了,我们就举手投降就好,这一次他们可能会动枪,”
石穿:“……”
几个小时后,当石穿真的跟随辛忘柯开始重新对出事地点搜索后他才发现,怪不得辛忘柯会说应该不会碰上警察,原來有李白这个监视狂在场,一路走去当真是有惊无险呢。
再來到现场后,搜索自然要有些针对性。
辛忘柯对石穿的要求是分辨空气中的奇怪气味,只有有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要放过,而他自己则沿着十字路口旁的绿化带进行排查式的搜索,每一分每一寸的前进,两支手电光亮在黑夜中不停的闪烁着,犹如两道坠落在地面的星辰。
石穿对于这份类似警犬一样的工作有些不大满意,不过在眼下沒有其他线索的时候他也只得忍气吞声,安安静静的开始进行搜索,他的鼻子很灵敏,可是在这样一个已经出事一周左右的地方去查找残留的痕迹,可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为此,石穿也对辛忘柯说起过,但是辛忘柯对此完全不加理会,只是一味的要求石穿去寻找不一样的气味。
石穿在十字路口搜索了大半天果然一无所获,又在辛忘柯走过的地方闻了闻也沒有发现什么奇异的气味,他摇了摇头打算对辛忘柯说明这一点,然后尽快去下一个出事地点看看运气如何,可是他刚刚向前踏出一步,他的脚步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再也迈不开。
就在他向前的那一寸间距离内,石穿果然嗅到了一股奇异的气味,那味道很淡,很轻,不是嗅觉发达的人根本不会留意空气中问道的些许变化,但是石穿留意到了,更有甚者,他甚至分辨出了这种气味的发出方向。
“老辛,在这里,”石穿对辛忘柯叫了一声,而后赶忙冲入了路旁一堵矮墙后浓密的草丛之中,气味在这堵矮墙后愈发的浓烈起來,石穿的脸上也一时露出了一丝欣喜,原本他并不对这样的搜索抱有多大的希望,本來也是,虽然辛忘柯挑选的排查地点是距离最近的一次出事地点,然而事情毕竟过去了一周,这一周里暴风雨都不知走过了多少个來回,哪里还能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存在。
然而这一次,他却真的失算了。
不过石穿却不以为意,一切以任务完成为第一需要,曾经当过军人的他自然有这样的觉悟,因而发现了线索之后,石穿立刻便跑了过去,也沒等辛忘柯叫住他,双手一把墙头整个人灵巧至极的做了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了矮墙之后的草丛当中。
落地时,石穿的脚步忽然有些不稳。
石穿忽然大惊,这种情况以往从沒有发生过,自己不过是做了个空翻而已,怎么会站不住脚步呢,而且不止是脚步,石穿的头脑也霎时间变得昏昏沉沉的,放佛被人灌了铅一样,一时间眼前的景物都有些模糊了起來,他赶忙晃了晃头,这才算把那种眩晕感驱逐了出去,然而下一刻,他便惊愕的说不出话來。
在石穿的眼前,竟是密密麻麻的满地骷髅白骨,这哪里是他刚刚看到的草丛,这分明是一座尸体堆。
放眼望去,四下里到处都是彻底风化了的白骨,无数个骷髅的眼框都在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和姿势看着他,那些早已脱落只剩下一些**物黏在口中的牙齿也好似在发出一种奇异的笑声,刹那间,石穿的心脏猛地一缩,额头鼻端顿时出了一片细汗,整个身体的汗毛在刹那间变得根根直立。
有笑声在这个诡异的夜空中响起,淡淡的绿光开始蔓延,将身周的黑暗印染的更加诡谲,忽然,石穿发觉脚下的土地有些移动,他低头看去,立刻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脚下踩得哪里是地,也是满满密密的一地骷髅,而且那些骷髅正在不断的蠕动,有些还在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來,正一个接一个的向石穿爬行而來,嘴里正是那个无比诡异的笑声。
“啊,,,”石穿忍不住惊叫了一下,这个反应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有生以來多少大风大浪见过走过,他什么时候会像娘们一样发出尖叫,然而他的身体好像在这一刻真的不受他的控制一样,不单尖叫出声,而且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面上,看着那些骷髅铺天盖地的向他爬來时,石穿甚至连反抗的心思都已经失去,竟是彻底丧失了生意闭目等死。
当然,有人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去死
就在石穿的身体几乎脱离他控制的时候,他忽然又嗅到了另外一股味道,很臭……嗯,真的好臭,“唔,”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部开始,直冲喉咙,石穿猛地甩动自己的拳头在自己胸口狠狠砸了两下,这才算将之重新按了回去,睁开眼睛,眼前那些密密麻麻的骷髅都已经消失不见,那里还是一堵矮墙以及矮墙后的大片荒草,那里有什么绿光又哪里有什么笑声。
正当石穿差异莫名的时候,忽然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这时,石穿早已经恢复了镇定,根本不会有害怕的情绪,猝然遇袭后立刻便一拍右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而后腰身猛地一扭这是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往常时候,以石穿这一摔的力道可以直接将一个壮汉摔晕过去,可是这一次他却感觉自己腰上忽然一重,身体竟是沒有弯曲下去,背后那人反过來一把向他喉咙抓來。
石穿冷哼一声,左脚猛地向身后一扫,右脚以一个极为妖孽的姿势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在他身后那人显然沒有料到这一点,一下子被石穿的左脚绊倒,石穿的动作却沒有因此而停下,转身的刹那他右手顺势便拔出了那柄后腰处的锋锐短剑,接着转身的力道伴着一声大喝猛地向身下刺去,眼看便要将那人一举格毙……
“石穿,”有些熟悉的声音进入耳朵,石穿茫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赶忙捡起旁边的手电筒向自己的身前看了看,顿时看到了辛忘柯那张有些愠怒的面孔。
“额……”石穿赶忙收起了短剑将辛忘柯拉了起來,挠了挠头想要说些抱歉的话,可是辛忘柯却拍了拍自己身后的泥土对他道:“有话以后再说,我们现在有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