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对手掏出了兵器,几个特警战士更不加留手,各自从腰侧掏出了军用匕首,三个人依照训练中常用的三人配合攻击的队形向那个白色的身影发动了攻击,三把匕首运动如飞,在雨幕之中挥洒自如动若雷霆,三人的配合也显得极为默契,往來攻防间竟是沒有给那个白色影子劈砍长剑的机会。
稍远处,哗啦啦的子弹上膛和拉开保险的声音响起,其余的特警队员们在张牧之的指挥下已经稳稳的端住了枪身,准星牢牢锁定在那个白影的身上,只有事情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些枪械将会立即开火,在这个距离上那白影就是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然而那个白影子却好似对远近的危险都沒有放在眼里,只是一边闪避着身前的攻击,一边手中擎着长剑茫然无措的扫视着身周的情形,看那副样子,似是他的心思根本沒有被用在这场较量上。
“高手”远处,正在观战的石穿和辛忘柯几乎同时嘟囔了一句,而后又各自有些疑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石穿诧异的问道:“我不知道你和我想的一不一样,可是眼前这个家伙的出现似乎有点棘手,”
辛忘柯沒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对石穿道:“说说看”
石穿想了想道:“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转述过那个爱德华的叙述么,在叙述里,那个鬼影子鬼将军,好像就是眼前这个家伙的打扮,所以……”
“所以什么,”辛忘柯不是很在意的问道。
石穿蹙眉,仔细考虑了一会儿措辞后道:“所以我忽然觉得,我们刚刚的推测有些问題,至少,眼下的这个家伙不像是被人为制造出來的,”
辛忘柯笑了笑,伸手拍打了一下石穿的肩膀道:“是或不是,让麻子他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看看他如何反应再说,”
石穿看着远处那闪展腾挪无比娴熟的白色影子,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忽然又摇了摇头,沒有继续说话,而是继续看向稍远处的战圈。
三个特警战士围攻一个对手,竟是沒能让他伤了分毫,别说擒拿杀伤,便是三人的攻击连碰都沒有碰到那个白色的身影一下,三个特警战士越來越是焦急,不多时便体现在了身手上,动作开始有了一个个的不协调,那个白影忽然嘴角露出了一副笑容,猛然向后一个纵越与那三个战士拉开了距离,而后手中长剑突兀的舞了个剑花便再向三人冲了过去。
他的反击开始了。
然而……
“砰”的一声枪响,队伍中,张牧之稳稳端着自己的95,一枪击出似是一个信号一样,身旁其他早已瞄准了那个白影多时的特警队员们也立刻开始了攻击,子弹如雨,穿透眼前如梦似幻的薄幕轰然砸在了那个白影子的身上,三个正在围攻的战士也沒有继续和那个白影子纠缠,而是立刻与之拉开距离,三人三枝枪在更近的距离上开了火。
既然对方进行了反抗而且一时间有些棘手,那便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和余地,将他击毙就是,张牧之他们已经沒有了多少时间和他慢慢纠缠,这里不是什么公平竞技的擂台赛,也不是什么讲究道义的江湖,这里是军事行动的战场,这是最快捷有效的方法。
一时间,数十颗子弹不分先后一同窜入了那个白色身影的体内,一时间竟是让他的身体发生了强烈的扭曲变得不真实起來,特警队员们的战斗素养着实不错,单单只是一轮齐射便看出了他们平日里训练的踏实程度,这个距离上竟是沒有任何一个人脱靶。
张牧之出了一口气,准备招呼那三个战士回來,并安排一下处理尸体的程序,然而下一刻,他的双眼便不由自主的瞪得硕大,一脸的不可思议,不光是他,整个特警队伍里此刻都是一片呆若木鸡似的表情,各自张大的嘴巴里足以塞下无数个鸡蛋进去。
那个白色的身影茫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而后诧异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不远处刚刚对他开枪的人们,竟是沒有任何受伤中弹的迹象,可是刚刚那些子弹分明已经击中了他啊。
稍远处,石穿和辛忘柯也显得无比的惊讶,饶是他们心中对此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当事情就这么赤.裸裸的发生在他们的身前时,那股无可抵挡的冲击力还是让他们感到惊讶万分,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白色的身影突然开了口,一个不怒自威雄浑醇厚的男音在雨中的长街上下蔓延,进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尔等何人,”
这几个字的发音很怪,刚开始时石穿和辛忘柯还沒有听懂,而是反复琢磨了几遍后才勉强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如同鬼魅一般的存在,难道是想要知道自己一方是什么人。
石穿和辛忘柯还有些时间和功夫去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可是对于张牧之以及那些特警队员们而言,这样的问话根本不存在意义,战场上,就算敌人说出一朵花來双方也还是要打生打死,因而,在张牧之第二个命令下达之后,因震惊而沉寂了片刻的枪声便再次响起。
橙黄色的弹壳开始和着细雨坠落地面,数十道火舌喷吐着金属弹丸向前飞奔,枪口的光亮时明时暗映得张牧之等人的面色如此凝重。
仿佛那个白影全身都是通透的,子弹穿过之后影子只是晃动了片刻便恢复了正常,而后更是完好如初,如同沒有遭遇任何阻碍一样不断向张牧之等人逼來,速度丝毫沒有受到影响,一张脸上怒气开始隐现,那柄长剑渐渐高举,而后突然便是一阵急切的加速冲锋,伴之以一个极为粗豪的吼叫
“杀,”
那声音如霹雳,似惊雷,突然出现竟是惊得那连成一片的枪林弹雨出现了一个极为短暂的停顿,特警队员们面色俱都有些发白,包括张牧之在内一个个都在死咬着嘴唇,拼命倾泻出弹匣中的子弹,可是任凭他们如何的努力,任凭他们手中武器的火力如何的强大非凡,可是对于对面这个如鬼似魅的东西就是偏偏不起任何的作用,眼看那并高高擎起的长剑便要向距离他最近的三个特警队员头顶劈落
“咔嚓”一声,突然,天空中又是一道霹雳,这一次的霹雳更是刺目,而且距离极近,差一点便让在场的人晃瞎了眼睛,张牧之赶忙指挥特警队员们不要慌乱,保持队形慢慢想后天退,直到视力恢复之后他们才站住了脚步。
眼前的长街上一片狼藉,无数子弹倾泻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孔洞,再加上满满一地黄橙橙的弹壳,犹如劫后余生之后的末日,特警队员们茫然的看着身前,手中枪械枪口四下里逡巡着,却是再也找不到那个白色身影的一丁点痕迹,好像他就在刚刚那一道霹雳之中突然烟消云散了一般,更好像是他从未曾出现过,只是众人做了一个奇怪至极的噩梦。
稍远处,石穿和辛忘柯也各自揉了揉眼睛重新看向那里,面色说不出的凝重。
这当然不会是噩梦,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同时做了同样一个噩梦,在噩梦中看到了同样一个场景,可如果这真的不是梦,那么刚刚他们所看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那个浑身散发着白光犹如鬼魅一样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还是说,他真的不是人,而是一只來自幽冥的鬼魅。
天空中,持续了一整夜的大雨骤然停了,毫无预兆,乌云慢慢的开始驱散,天边一律金光破幕而來,昭示着新的一天已经正式來临。
天,终于亮了。
农业银行大厦被大火焚毁的事实很快便被人们所知晓,毕竟这个地方是整个睢纹县的最高点,是睢纹县的一个地标性的建筑,可等到市民们醒來之后却发现那里已经只剩下了小半个被烧灼焦黑的废墟,自然便注意到了这个事实,当然,他们对于大楼为什么会被火焚毁一无所知,也无意去知道。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有各自的关注重点,对于这种与自己并非直接相关的事情,人们大多了解一下,感慨一下,议论一番也就是了,沒有多少普通人会那么一门心思的去刨根问底,毕竟这次火灾沒有烧到他们自己家,也沒有烧死什么人,无非是一场大一点的意外事故而已,何必多费心思。
而且,在有心人的帮助下,睢纹县的市民们自然也沒有看到大厦外那遍地的弹壳,一地被子弹打出的大坑也被消防部门和公路施工抢修的车辆很好的掩盖了下去,虽然这个消息和事实让大家震惊了许久,却终究沒有引起什么特别大的恐慌,按理來说,石穿与辛忘柯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可是,此刻坐在奥迪车中的两人非但沒有任何的欣喜,反而是同样的愁眉紧锁一样的抱着手臂低头沉思,眉宇间有着掩饰不去的烦躁之意。
而与之相似的,在紫云观和政府办公大楼里,也有两个人正在做着同样的姿势,发着不同理由却同样程度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