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长时间,崔耕一行就到了橘府的后花园。举目望去,但见,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小桥流水错落有致,真个美不胜收。
突然,小丫鬟冲着前面一片竹林一指,高声道:“前面就是怡心亭了,几位大师请。”
“小娘子请!”
那小丫鬟说话声有意提高了声量,崔耕等人就知道有事儿。果然,刚过竹林,众人就听到了一声娇呼:“救命啊,救命啊!”
紧接着,就看见一少妇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迎面向自己等人飞速跑过来。
虽然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半边面庞,却丝毫遮掩不住她那妩媚的风情。虽然不整的衣衫令她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高贵端庄,却把她的身段衬托得更加妩媚婀娜。
咕噜!
凌十三见状,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道:“好胸啊,好胸!”
杨玄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着牙低声斥道:“咱们是出家人,理应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行。你……你看也就罢了,怎么……怎么还说出来?”
“我看到什么了?我说什么了?”凌十三满脸的无辜之色,嚷道:“我说这女施主面相好凶,最近恐怕有血光之灾,有何不妥之处?”
看那意思,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血光之灾?”杨玄琰哼了一声,道:“鬼才信你!分明是……分明是……你看人家……长得那啥……呃……”
“分明是什么?反正我的意思,是这女施主面相好凶。常言说得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杨师兄,你就把你以为的,大胆地说出来呗。”凌十三满脸的戏谑之色。
杨玄琰目光一阵闪烁,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还以为你是说她……呃……她长得凶呢。”
“那不扯淡吗?这位要是长得凶,那天下还有美人吗?”
……
就在这二人斗嘴之际,那美少妇已经跌跌撞撞冲着崔耕扑来,道:“救我,大师救我啊!”
什么玩意儿?
崔耕可不敢占这个便宜,赶紧往旁边一错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你是何人?是何人要害你?”
旁边那小丫鬟介绍道:“这就是我家夫人。”
看来此女就是橘诸兄的老婆藤原多比能了。
崔耕道:“这里就是夫人的宅邸,能有什么人敢在这害您?夫人还是莫开玩笑了。”
藤原多比能眼带泪花,娇娇怯怯地往身后一指,道:“是他,是他要欺负奴家!”
“啊,是你?”
崔耕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白衣胜雪的和尚,正满脸无奈的向自己方向走来。
这人还是自己的老熟人法进和尚。
他是玄的弟子,一心要行刺鉴真,为师报仇。
要不是自己顾念他在历史记载中是鉴真的衣钵传人,当初在出入平城京时,就不顾舆论杀他以绝后患了。
崔耕讶然道:“怎么是你?在橘府后花园内,调戏藤原夫人。法进和尚,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杨玄琰和凌十三可不知,法进和鉴真有师徒之缘。在他们心目中,法进和尚就是自己的敌人,当初之所以不杀法进,只是因为他的名气太大,支持者太多罢了。
当即,他们俩对了下眼神,就各抽兵刃,冲着法进和尚围拢过来。
“好小子,竟敢调戏藤原夫人,你是活腻了吧?佛爷今天要宰了你,为佛门清理门户。”
唰!
唰!
两道寒光,一左一右,向法进直袭而来。
很显然,这二人今日要公报私仇,趁机取法进和尚的性命。但法进也不是好惹的,他往旁边一闪,让过两道刀光,把随身的配剑抽了出来,与之战在一处。
还别说,法进和尚的本事是真不错。即便是以一敌二,战了二三十个照面,他都不落下风。
杨玄琰眼珠一转,喝道:“哎呦呵,没想到,你这和尚不光是色胆包天,而且脸皮比城墙还厚啊!贫僧佩服佩服!”
法进和尚愕然:“什么脸皮比城墙还厚?”
杨玄琰道;“你的脸皮不比城墙厚,为什么现在不束手就擒呢?怎么?你调戏了人家的老婆还有理了不成?反正这事儿也罪不至死,你服个软,让苦主打你一顿出出气,又怎么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法进和尚怒道:“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就没调戏藤原夫人!”
杨玄琰早从崔耕那得到过交代,知道今天藤原多比能可能要害人。如今看离开,她要害的就是法进和尚了。
杨玄琰等的就是法进这句话,当即道:“冤枉的?你既是被冤枉的,那就更不能和我们打架了。要不然,你就会问心无愧地为自己辩解,现在和我们动手……岂不显得做贼心虚?”
“我……我……”
当啷!
法进和尚被杨玄琰挤兑得一阵无语,只得虚晃两招跳出圈外,将随身的佩剑扔在一旁。
他轻叹一声,双手前举,道:“贫僧行得正坐得端,不惧和任何人对质,你们把我捆起来见橘诸兄大人吧。”
“行,是个爷们,我姓杨的佩服。你等着啊……我找根绳子捆你……诶,这绳子在哪呢?”
杨玄琰嘟囔着迈步往前走,慢慢绕到了法进的身后。
与此同时,一把匕首在他的手中显现,杨玄琰的脸上现出狰狞的笑容。
“住手!”
两声大喝异口同声地响起。
一个声音是崔耕的,他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法进和尚被杨玄琰阴死。
另外一个声音,却是橘诸兄的。
此时他正和几个门下走狗一起,从杨玄琰身后的方向,向这边走来。在这些官员的身后,还跟着藤野加护带着的几十名甲士护卫。离他最近之人,正是有才无德的扶桑诗人大伴加持。
“夫君啊!”
藤原多比能娇泣一声,向着橘诸兄跑了过去,一头扎在了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橘诸兄似乎有些慌乱,道:“夫人莫哭,夫人莫哭啊!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在扶桑国,还有人敢给你找不痛快不成?”
藤原多比能抽泣道:“怎……怎么没有?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今日欺负奴家的,就是你最器重地法进和尚。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他说你如今和藤原家族势同水火,对他的信任要远远超过我。即便……即便……他把我怎么样了,你也得是以为是……是妾身勾~引的他!”
“嗯?果真如此?”橘诸兄的面色比铁锅还黑,目露凶光,一字一顿地道:“法进,果真如此?”
“我……”
法进和尚眼前一黑,好悬没晕过去,弱弱地道:“贫僧若说,今日的确是夫人勾~引的我,您……能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