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呼啸着穿越变了颜色的城市,一直往东驶去,越往前路越好,基本上是沿着与铁路平行的一条路向东奔跑。李德望着丽达,经过刚才的惊吓后,她的感冒似乎好了,此刻,她坐在车厢栏板上,任凭寒风吹动秀发,拂过面庞。
李德打量着她,视线最终落在她的屁股上并展开想像:屁股被勒出一道横向肉.沟,加上天生纵向的一条沟,她的屁股正好是个十字。
对,十字!欧洲人崇尚十字,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很多国家的国旗都是带十字的,德军的标志也带着十字,就连卐字也被有些人唤作带勾的十字,大名鼎鼎的铁十字勋章是每个德国军人梦寐以求的荣誉。
一阵剧烈的颠簸把元首从匪夷所思中唤醒,元首恢复了镇定,恢复镇定就闲不住,就要卖弄,或者说要从丽达那里扳回失去的面子。他指着南面的森林考问道:“丽达,知道什么叫泰加森林吗?”
“愿闻其详。”丽达似笑非笑地端详他。
李德清了清嗓子,这是演讲的前奏,冉妮亚和丽达极力忍住笑,最终还是扑哧笑出来了。
在丽达前面失了一分的军事家力争要在科学家上争回面子,他侃侃而谈:“所谓泰加林带是指从北极苔原南界树木线开始,向南延伸1000多公里宽的北方塔形针叶林带,为水平地带性植被,是世界上最大的而且也是独具北极寒区生态环境的森林带类型。主要由耐寒的针叶乔木组成森林植被类型。主要的树种是云杉、冷杉、落叶松等,而且品种单……怎么回事?”
猛然刹车,李德不慎咬了舌头,他愠怒地望着敢于挡道的人:一个穿着大衣、钢盔上套着风镜的德国兵,手里拿着红黑圆圈的信号板划圆圈。
“第41军司令部的。”最前面车上跳下来一个参谋,对方没有被吓着,还一本正经地索要证件。丽达唬得从车厢栏板上跌落下来,惊呼:“这是化装的,当心,回去!”
话音未落,那个眼拙的参谋被“德军”信号兵打倒在地,与此同时,装甲车上的机枪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把那几个假冒伪劣德军扫倒。
从前面拐弯处的树林里泼洒过来一阵机枪子弹,在马克沁的掩护下,冲出一群苏军士兵;从南边树林里也射来更加密集的弹雨。装甲车好似认错门的蚂蚁,互相顶撞着狼奔豕突,不时有人从车上掉下来,履带很快被染色。
炮弹不断爆裂,炸起一团团带血的雪雾,枪弹四处横飞,人们纷纷倒地。枪炮打进树林里,冻得干脆的树枝连同人的躯体漫天飞舞。
前后都是敌人,腹背受敌的滋味元首今天算是尝到了。他一把扯开大衣,让自己在寒风里清醒一下,凭经验和枪声判断,苏军主要在南边树林里,人并不多,而且没有比马克沁更重的武器。
元首乘坐的装甲车一头扎向路边,簸箕着穿越一块砂石滩,转了个圈向后方跑去。装甲车上火花飞溅,让人有惊无吓:250半履带轻型装甲车由八至十五毫米装甲包围,可抵御一般性的枪弹。
他顿生万丈豪情,不顾元首的身份冲到车载机枪旁边,在被冉妮亚拉坐下之前,成功地射出了一串子弹,只不过在她干扰下全部射向灰蒙蒙的天空。
丽达与冉妮亚分别操纵前面和后部的机枪疯狂射击,弹壳像下雨一样落在元首和鲍曼的身上,装甲车以六十公里的时速逃离战场,两人很快无事可干,只得一手叉腰一手扶着枪,望着远远抛到后面的那片小树林。装甲车猝然拐弯,把她俩抛回车厢,分别跌坐在元首和鲍曼身上了。
她俩一阵庆幸,丽达骂人:“我说那个德国参谋真是笨蛋,对方明明穿着俄式靴子,他楞是没有看出来。”
冉妮亚响应:“信号兵的同伙用袖子擦鼻涕,你见过德国兵伸出袖子擦鼻涕的吗?”
李德插言:“知道军服袖子上为什么钉上扣子吗?就是为了不让士兵用袖子擦鼻涕。”
李德被闹了个没趣:俩人只顾擦拭机枪,谁也没有搭理他。
又一次的有惊无险。车队又回到红旗招展的洛杰伊诺耶波列市区,几处地方冒着浓烟,一群人往那里泼水,除此之外,城内秩序比早上好多了。
市民们怔忡地望着一长串印有德军黑十字标志的装甲车队,卡尔梅克人恶作剧般地朝天打出一长串子弹,市民们又乱蓬蓬地扯下红旗,把保存下来的白圈卐字与两面小红旗缝合在一起,于是,在短短的几分钟后,满大街又重新飘扬起纳粹旗帜。
鲍曼调侃:“他们动作很熟练呀。也难怪,光是我们几个人,今天就进进出出了四趟,人家什么都不用做了,就忙着换旗吧。”
元首眼光好像透过眼前,望着很远的地方:“他们折腾不了多久,一个月后,这里就是德意志帝国的地盘了。”
他拍冉妮亚的屁股:“大屁股老在我眼前晃荡。以后在这里给你购置一处别墅,作为夏天的避暑山庄。”
“要住你自己住,我才不要呢。”冉妮亚说完才猛然意识到口误,以手掩嘴,呆呆地望着鲍曼。
鲍曼见怪不怪地拍了一下丽达的腰:“我也给你卖一处,你跟……”
“好啊,你先给我卖了再说。”丽达笑语。
“你答应跟我住我就给你卖。”鲍曼成心给元首添堵。“好吧。”丽达也开着重口味的玩笑,并坐到元首旁边,手放在他的大腿上。
大家又饥又渴,刚想安下心来吃点东西,担任暸望任务的装甲车上传来喊叫:“敌人追过来了。”于是车队再次匆匆出发,经过已成废墟的司令部,沿着早上的道路向北方跑去,远远看见一支坦克部队从对面驶来,从第一辆坦克上跳下来一个德军信号兵。这边的人一齐望着来人的靴子,倒把对方弄得莫明其妙。
“没错,是德军。”丽达与冉妮亚异口同声。几乎同时,从莫德尔的车上传来令人振奋的声音:“那是德军,是真正的德军部队”。
伴随着一股烟雾,装甲车与坦克在相距十米的地方停下来,一名矮胖的德军装甲兵少校跳下4号坦克,双手握拳跑步到莫德尔的装甲车前,立正敬礼:“第41军第8装甲师坦克尖兵营营长安德里少校前来报道,请指示。”
莫德尔还礼,伴以一连串的质问:“你怎么才来?这是到哪去?奉谁的命令?”
安德里报告:“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护送司令部迅速东进,与第9骷髅旗队汇合,把你们安全送出后,部队就要迅速展开行动,力争在苏军大部队全部到达前,歼灭这股敌人。”
李德从车上跳下来,在丽达和冉妮亚的陪伴下慢腾腾地向这边移动,鲍曼咕嘟道:“元首要干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少校。”他抬头瞄了一眼后眼睛一亮,也从车上站起身,接着困难地从车上下来,跟在元首后面。
莫德尔双眼盯着参谋人员在眼前展开的地图,向少校发问:“布兰登贝格尔在什么位置?”
安德里语气里带着大材被小用的无奈:“师长在往鳄鱼嘴里扔石头,哦,就是指挥一团二团,在城市西北和西南两个地方分别阻击俄国人的合围,派我来寻找司令部的人,给你们当保镖。”
李德走向莫德尔的车前,那里有报话机和发报机,李德命令莫德尔查问一下第9骷髅旗队的位置,在嘀嘀哒哒的发报声和通信兵的呼叫中,元首与上将相视一笑,脸上带着完成了北极探险任务般的刺激。
元首过来后,安德里大脑一片空白,不断揉搓自己的眼睛,直到元首发出声音,才确认他不是在梦中,而是切切实实在元首身边。
安德里竟然一下子哽咽起来:“元首,是我,三个月前你在卡卢加学校见过的安德里,那个国防军团长。”
李德仿佛才发现他似的:“嗯,记起来了,为了一个俄国女人,与党卫军旗队长干架的那个。”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故意惊讶地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肩膀上有一颗星的,而且好像是团长,怎么?”
安德里低头看着脚下,叹息了一声:“我被降职了。人家找平衡,就是说,尽管百分之九十九是那个旗队长的错,为了顾及党卫军的脸面,为了维护国防军和党卫军的战斗友谊,还是各打了五十大板,就跟我们家乡的俗话说的那样: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就这样。”
元首紧闭着嘴唇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德里抬头,眼睛里含着泪花:“不管怎么说,我感激元首。如果那天不是你来的话?不知道薇拉被那个醉鬼怎么样了呢,后来他向我道歉,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她叫薇拉?她呢?”鲍曼凑上前。李德白了他一眼,正想问后来怎么样了,莫德尔过来向他报告当前的敌我态势:南面,第56军放弃了阿列霍夫希纳向东南撤退,按照司令部命令,实则是元首出的小诡计,沿途丢弃了不少不值钱的家当和搬不走的装备,诱使第7集团军向东轻进。
北面,也就是他们从早上开始狼奔豕突的地域内,苏军第39集团军仍然嵌入在城市南北两侧,把德军第8装甲师围在中间,但在城北,德军163步兵师和党卫军正在挥师南下,猛攻苏军的北翼;城南第1装甲师也在北上,要不是司令部和元首处在苏军包围圈内,德军早就张开钳子,把苏军先头部队研磨成粉蒸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