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洛七跟着勒住缰绳回头遥望了眼依旧身处高墙上的某个人影,细细琢磨了一番,茫然摇头道:“不觉得啊!怎么王爷觉得他很眼熟吗?”
不眼熟吗?如果不眼熟,那他怎么会无意识地和他聊了那么多甚至还主动帮他找顾一过来设计机关?要知道顾一的真正身份其实是地组的杀手,不过是偶尔一次被燕惊晨知道了他在机关方面的设计天分后向他借了放在了燕家军里设计武器用。洛意沉等闲不会暴露顾一这个人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今日只不过寥寥几句,他竟然就让洛七去找顾一来,只为帮一个小小的统领设计机关?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对那堵墙感兴趣,对这个将千家军关起来训练的计策感兴趣?
他洛意沉什么时候无聊到这种地步了?
胸口无端胀上一种烦闷,也不知是因为这无聊的自己,还是因为那眼看着就要成功的线索被燕惊晨玩儿似的掐了个干干净净接下来他又不知该去哪里寻找他的苏儿,眼看那黑眸中的点点星火因着这莫名烦闷而有些越烧越旺的趋势,洛意沉冷了冷眸色,再没回头看墙上的苏秦一眼,一扬手中的马鞭就恢复了之前的速度飞驰而去:“洛七,回府!”
“啊?哦……”洛七看着突然黑下脸来的自家王爷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和那个什么秦统领的有说有笑来着,他都以为这是要渐渐走出了王妃娘娘失踪的悲伤开始新生活了,怎么这会儿又晴转阴了?“王爷,您等等属下啊!话说属下还没去找顾一呢王爷,您倒是等等属下让属下先去把顾一弄来啊……哎王爷您怎么走了啊?这到底还找不找人了啊?”
洛七迷茫的呼唤换来的便是洛意沉愈行愈远的身影,他狂甩手中的鞭子想要追上他家远去的主子可普通马匹哪里是汗血宝马的对手,才将将几里地,他就被洛意沉给无情地抛弃在了暮色四合之中。
夕阳在倦鸟归巢的天地一色间洒下了最后一点余光,那余光中小侍卫洛七欲哭无泪地将一匹马驾成了驴的速度。身下马蹄的得得声被幽静的山谷给无形扩大了许多倍,他听着那孤寂马蹄的声音更觉悲从中来。
那个谁,谁能告诉他他家王爷到底肿么了?他到底该疯狂下速度去追上那已不见踪影的王爷,还是乖乖地听令去京畿大营找燕惊晨要出顾一和三十名工匠啊?嘤嘤嘤好痛苦,嘤嘤嘤真的不造该肿么办,嘤嘤嘤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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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七的求救声没有抵达苏秦的心底,更没有被洛意沉收到,他犹豫到最后还是乖乖地去了燕惊晨那里顶着燕王爷的诡异变态气压跟他要出了人,又将人带到山谷那边交接给了苏秦。
“多谢洛护卫!”苏秦由衷地感谢,她先是警惕地抬眸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洛意沉在,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地语气轻松道:“洛护卫待会儿怎么回去?这么晚了城门不会关吗?”
“不会啦!”苏秦客客气气的,洛七当然更不会摆谱甩脸色,他嘻嘻哈哈地甩了甩手表示没关系,又朝顾一他们交代了一番后才告辞道:“既然这样,那这些人就交给秦统领了,他们暂时在您麾下,您可以随意地调遣他们!等到所有的机关都建好了,就让他们自己归队就成,反正燕将军未来一段时间也不会在帝京,这回营交接什么的,咱们能省就省了行了!”
苏秦“嗯”了一声,天曦王朝在军队上的管理可以说是十分严格,像顾一他们出来到苏秦这里帮个忙都是要记录在册的,什么时候借出的人又是什么时候归队的,这些不仅要记录下来还要直属领导签字确认才行。这样虽然麻烦,但是可以将每支部队的人员都管理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如此便可避免了兵员混乱的问题。
但苏秦的注意力现在却不在这上面,“你说燕将军最近不会在帝京?怎么他要回南疆了吗?”这皇帝的寿辰还有大半个月呢怎么就要离开了?而且今早晨她来军营之前私下里还见过他,他也没跟她提过啊!
或者说……燕惊晨之所以没提,是因为她完全没资格知道他的行踪?
很好,燕惊晨!苏秦因为这个想法而捏了捏拳头,指关节嘎嘣嘎嘣地脆响了几声。
那嘎嘣嘎嘣的声音听得洛七莫名有些怵,下意识便将惟时的话重复了一遍:“是我来的时候听燕将军手下的惟先生说的来着……说是什么燕将军要回老家祭拜父母,他们的忌日快到了什么的……秦统领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问题大着呢!
苏秦只觉“祭拜父母”这种事情发生在燕惊晨身上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他的父母不是他亲手杀死的吗?以他那种变态性格会贴心孝顺到去祭拜他亲手杀死的人?除非是去挖他们的坟,祭拜?算了吧!
她翻了翻白眼表示绝对不会相信这所谓的理由,与其说燕惊晨是去祭拜父母,倒不如说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离京去处理,那祭拜父母只不过是他拿来做挡箭牌的一个理由!
只是有什么事,需要他这么秘密的离京去处理呢?
苏秦有些好奇,却又知好奇也没用,燕惊晨肯定不会告诉她实情,所以她也便没再细问下去,只笑着道:“是这样啊!那成,我知道了,辛苦洛护卫了!”
“不辛苦不辛苦!”洛七一脸“为人民服务”的骄傲自豪表情,向苏秦告了辞之后便离身而去。
而苏秦则连晚饭都没吃就投入到机关的设计之中,之前洛意沉说顾一是这方面的人才时她并没怎么在意,直到她随意说了一点想法而顾一几下就根据她那想法做出来一个模型并且是杀伤力十分强悍的模型时,苏秦才目瞪口呆,简直想匍匐在地对其膜拜。
天才啊,这奏素活生生滴天才啊!
有了天才的相助苏秦简直如虎添翼,她在现代看过不少幻侠小说,里面的武器和机关形形色色五花八门她早就
很感兴趣,现在有人帮她做出来她能看见个实体,自然是兴奋不已。而由现代人想象出来的武器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令人仰望的高科技,顾一也是越听眼睛越亮,眼睛越亮手里的动作就越快,才两个时辰,层层火把耀映出一片堪比白昼的亮光中,他身边的手稿就积了一大摞。
而墙里面的爷爷们早已从水中清醒了过来,把苏秦让人吊下去的数筐馒头就着下午剩余的烤肉给分了个干干净净,一万余人便悄无声息地往山谷深处转移,显然是商量对策去了。
张宪年向苏秦报告这一动向的时候苏秦直接连头都没抬,商量好啊,肯商量了就表明他们有了要团结的意识,最好他们能自发推选出能力好的或者德高望重的人来做他们的头领,这样的话她就连观察的时间都省了,多好多贴心!
跟顾一商定好了最后一张机关的底稿时已接近戌时三刻,苏秦忙的投入没用晚膳连带着顾一也没,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对方道了歉,便让人带着他和那三十个工匠回营休息去了。
而她就留在了墙外,让张宪年从军营里带来一床被子,她简简单单地将自己裹在椅子里粗粗眯了一觉,等待着好戏的上演。
今夜是第一夜,墙内的大爷们之前那么听老实,肯定就在等着夜里的行动,所以她不能离开,更不能有半分疏忽。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揭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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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在山谷里与众位大爷耗着耐力时,同在城郊的某民宅内,银质面具正在灯下把玩着她的那支木兰簪。炫目烛火中他的一双冷眸阴沉如水满是研究,而随着灯火的幽亮晃动他周身渐渐散发出狠戾的气压,骇的安静候在一旁的老者满身是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你说……”银质面具长指慢慢转动间那簪子一分为二散落在桌子上,而较长的那一半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他看着那空空的簪身,眸子里的冷凝似三九寒天的冰凌,尖锐而危险。“是这支簪子落在苏秦手里时它就是空的,还是说里面的东西被苏秦藏了起来,她故意拿了一支空簪子来诱我上当?你说会是哪一种,嗯?”
他幽冷的语气问向身旁的老者,老者只觉背上的汗又厚了一层,却必须得维持着话语里的利索恭敬道:“主子,依属下看,应该是那苏秦提前将东西藏起来了。您想若这支簪子到她手里时就是空的,那东西必然就在苏义明手中,可那苏义明不是前不久才选择了和我们合作,就为了找回这东西吗?”
“哦?”银质面具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那你怎么知道这是不是苏义明又在耍什么花招,其实东西是真的就在他手中,可他一开始先拿苏秦做幌子将众人视线集中在她身上,然后又来和我们合作让我们深信不疑地坚信要找到这东西就只能找苏秦,如此一来,他可就是最安全的了!”
他分析到这里顿了顿,突然问道:“那苏如雪,你们还没找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