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简单的道理在她的心中就这样安然的存在着,可就在刚刚,这个道理被夜皇砸的土崩瓦解,原来她费尽心力做的事情在他眼中是那样的不值一提。
南宫玉儿只觉得心中一片暗淡,她愣神的将脸上的泪水全部擦干,双手扶在冰凉的地上,那冷好似传染了她的身心,顿时犹如坠入冰窖,她的身子不禁颤了颤,缓缓站了起来,她抬头又深深的看了夜皇一眼,紧紧抿着双唇,一句话都不说,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
看着南宫玉儿狼狈的身影,凤吟双拳紧握,不禁随着南宫玉儿的脚步向前走了一步,却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她紧咬着下嘴唇,抬头看着挡在她身前的这个高挑黑衣男人,满眼的怒火……
就在这时……
我不会再接近他
“广陵王可认识一个名为段安的官员?”
走到门口处,南宫玉儿紧咬着下嘴唇,勉力让自己的声音显的平淡一些,口气也不经意间高昂了起来,那本是公主的气势瞬间回到了她的身上。
对于南宫玉儿的这一突变,凤吟不禁一怔,随后是莫大的心痛,她现在很了解南宫玉儿强忍着心中痛楚去撇清关系时,每句话都犹如刀刃一般割在心上。
夜皇静静的站在那里,脸色仍旧带着苍白,他平静的回答道:“不认识。”
闻言,南宫玉儿强忍的泪水瞬间落了下来,她缓缓向前走去,眼泪却流了一地。
“今天早朝,那名为段安的官员为广陵王申辩,这才没有被父皇责罚。大皇兄近一年里经常不在京城,听母后说是去行商了。二皇兄这一年在朝廷里掌握的兵权越来越多了,小心你手下的那些兵马。”说到此,南宫玉儿的声音微微一顿,“本宫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的时候,她也已经走出了整个小院。
凤吟望着空空如也的小院,她似是能够想象得到南宫玉儿离开这里之后的满脸泪珠,这样一个温柔天真的女子,为了喜欢的男人,便是在那男人最伤她的时候,竟然还这般为他着想……
刚刚想到此,手却被轻轻拉住了,凤吟缓缓皱起眉头,不假思索的伸手甩了出去!
他这样对待一个对他如此痴心的女子,太狠了!
“啪!”
又是一阵闷响声,凤吟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看了过去,随即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却见刚刚还站立她身前的夜皇已经摔倒在了地上,他脸色更加苍白,就连睁开双眼都有些无力,此时的他正半睁着双眸望着她,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小声无力的问道:“解气了吗?”
闻言,凤吟不禁蹙眉,咬住了下嘴唇,又恼又怒却有无可奈何的看着躺在地上不起来媚笑的男子,他一身黑色长袍洒在地上,一只手支着头,秀发丽容,怎么也不像百万兵权在手的战神广陵王。
凤吟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转身不再看他,微恼的说道:“起来吧!”
望着凤吟那纤细美丽的背影,夜皇邪魅一笑,伸手抹去嘴角刚刚流下来的鲜血,鲜血融进那漆黑的风衣上,顿时不见了颜色。
“大皇子在这一年里竟然去行商了?”凤吟喃喃自语,不禁皱起眉头,“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夜皇那清朗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手中拿着毛笔的凤吟不禁颤了颤身子,微怒的抬头看着他,“你是猫啊!走路都没有声音!”
夜皇微愣,自从南宫玉儿离开广陵王府之后,凤吟对他的态度顿时有了大转变,并非是对他忽然太好了,而是忽然对他太差了!
一次次见证之后,夜皇那俊美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疑惑,他倚靠着凤吟坐着的那把椅子上,潇洒一笑,“本王哪里对姑娘招待不周吗?”
闻言,凤吟撇撇嘴,将毛笔重新放下,动作自然优美,看着这一切的夜皇却眯起了双眸,记得一年前他与她在凤府茶庄的时候,她拿着毛笔的模样还不是如此,不过是一年,她究竟是接受了什么锻炼,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
“只是怕对王爷太好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句话落在夜皇的耳中,他竟然觉得如此好听,难不成她是吃南宫玉儿的醋?或者是……
夜皇伸手将凤吟捞进了怀中,轻轻摸着她头上乌黑色的头发,声音里一片柔和,“你放心吧,我不会像对她一样对你。”
似是怕她不信,夜皇接着又凑到凤吟的耳边,轻轻耳语道:“我会是这世间对你最好的那个男人。”
刚刚被他抱进怀中,凤吟就想要挣扎,只是听到夜皇的话,凤吟顿时愣住了,她静静的听着夜皇再她耳边说的那些话,就如同在一年前的某个夜晚,他将她抱进怀中,对她说,他会拿战功来娶她……
想到此,凤吟缓缓推开身前的夜皇,抬头无比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太子以后要继承皇位,是要掌控权利之人,怎么会转而行商了!反倒给了南宫卓一个好机会!”
本是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夜皇心下一跳之后便带着满满的期待笑看着她,他真的想知道,会从她的口中说出什么,却不想,果然是不凡的话,但是对他来说没有一丝兴趣。
夜皇脸上一黑,背过身去,忽然开口说道,“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
凤吟脸上带笑,她缓缓开口说道:“我虽然想知道南宫卓的,但是对于南宫澈这样一个神秘的皇室之人,也不乏有些好奇。”
闻言,夜皇站了许久,却一句话都没说,就在凤吟以为他站着睡着的时候,他忽然缓缓开口说道:“你真的想要报仇?”
凤吟垂下眼帘,将毛笔和纸墨摆放整齐,而后轻轻的开口说道,“我的事,王爷不用操心。”
只是一瞬间,两人之间空气的温度骤然降了下去,一个心事重重,一个沉默不言。
“嘶……”
刚刚想要从椅子处悄悄绕开,却不想刚刚走了一步,就碰到了腿上的伤口,一阵疼痛传来,凤吟一时之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到声音,背着身的夜皇猛然转过身来,他将凤吟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蹙眉,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见他忽然转过头来又快速的说了这句话,凤吟睁着一双大眼愣愣的说道:“没什么,只是碰到了伤口……”
“而已……”
凤吟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夜皇一把将她按在了椅子上,蹲下身子,抬头认真却又严肃的问道:“伤在哪里?”
凤吟望着抬头望她的夜皇,心里顿时一暖,从她认识他那一刻开始,他就是那样高高在上,高不可攀,每次都要她去仰望,而现在,他竟然愿意蹲下那高挑尊贵的身躯来抬头看她……
缓缓抬起手指了指膝盖处,凤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为什么,她的杀父仇人也曾顿在她的面前,为她查看过膝盖的伤口,她却应对自如,就连对着夏若昀时都自然无比,而现在面前的是他,她心中竟然有些紧张,心跳有些加快……
夜皇小心翼翼的将凤吟的裤裙卷了上来,他本是严肃的双眸先是看到那条光滑白皙的小腿时,一片柔和痴迷,而后在看到膝盖上那严重的伤口时,心中顿时一惊!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的落在她膝盖伤口处的旁边,动作小心至极,生怕弄痛了她。
而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凤吟只感觉腿上点点冰凉,脸色顿时红了。
伸手入怀,夜皇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总是带在身上的那金疮药此时竟然不在!
看着夜皇那微蹙的眉头,凤吟心中顿时明悟,她不假思索的将怀中的小瓷瓶掏了出来,顺手递了过去。
夜皇抬头看去,入眼是一个带着青花的小瓷瓶,他微微一愣,伸手接了过来,入手一片温热,看来她是贴身拿着的。
夜皇拿到手中,却不着急打开,将瓷瓶翻了过来,瞬间便看到瓷瓶底部的那个红色的印章,“夜”。
这个印章是他小时候父亲送给他的,而上面那个龙飞凤舞般的“夜”字,也是父亲亲手写的……
想到此,夜皇脸上缓缓露出柔和的笑容,他歪头望着凤吟,将手中的瓷瓶拿了起来,戏谑的开口说道:“是不是在见本王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本王了,竟然都舍不得扔。”
闻言,凤吟随他不断摇摆的手看去,顿时明白过来,她不禁后悔,刚才是看着夜皇,心神一阵恍惚之下,竟然将这瓷瓶给了他,虽然里面还有金疮药,但是免不了要被他笑话一番。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到。”
凤吟撇过头,耳朵却红了一片,她嘴硬的开口说道。
望着凤吟那羞涩的模样,夜皇心情一片大好,他打开瓶盖,将那药粉轻轻洒在伤口上,随即皱眉说道:“看这伤口应该早就有些日子了,怎么一直没有愈合?”
凤吟缓缓低头,她色淡如水的双唇微微抿着,半饷才说道:“有一种药可以让伤口缓慢愈合。”
闻言,夜皇擦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便恢复了过来,他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南宫卓没有给你上药吗?”
听出夜皇语气中的不悦和薄怒,凤吟小心翼翼的抬头瞧了瞧他,随即缓声说道:“上药了,本来应该愈合了,只是今天不小心碰到了。”
今天?应该是南宫玉儿推她的那一下,真该死!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是要替她挡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