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玲珑陪着永济公主进餐,暮峰来前,在客房里就吃了一些点心,此时,只是坐在旁边的小几边品茶。瀚王自然来了,淡淡地坐在一边。随侍的婢女赶紧添了一副碗筷。
陆南的习俗:如非至亲,七岁男女不同席。瀚王虽第一次来,却也知道陆南国一些的习俗的。玲珑不知道西平是比较豪放,没有那种说法。所以略略意外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瀚王,起身见礼。这就被瀚王抓住了把柄:“林姑娘是看不上本王么?”
“啊……?这话从何说起?”玲珑满心不解,旁边的暮峰也站了起来。
瀚王淡淡地夹着菜,吃了一口,又喝了口新磨的核桃豆浆,才道:“昨晚宫宴明知我西平有联姻意愿,就不肯真面相见;今日连同坐一桌都不肯了,难道嫌弃本王才貌不成?”
说实话,这个瀚王二十出头,英俊高大,还才名远播,在整个西平国都是巅峰级的。而玲珑只有林小姐这个身份,还是干的,实在不该有这种顾虑啊!所以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竟不知从何应对了。
这竟然不是真容?!!永济公主也有些不悦了,因为这涉及到了真诚度。
“怎么,还不准备展现真容?”这时,瀚王卢鹰目光如炬盯着玲珑,倒成了玲珑送货上门了。
好吧!玲珑直起了身子,缓缓抬手,摘下了那层薄薄的面具……
永济公主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咀嚼;身边的四个婢女忍不住惊呼,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向对美丑无感的瀚王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若说自己的妹子是一朵圣洁的白莲,眼前的玲珑就是捧火红的玫瑰,艳丽、张扬,更令人神往。难怪不肯真容示人,这要是不藏起来,是很招惹祸端的!瀚王满足地抬了抬手,略显局促地笑了笑:“谢姑娘不弃。请……请……请。”说着向着身边位置做了请的手势。
玲珑被人挤兑,心中自是不悦。淡淡的:“谢瀚王盛情,民女饱了。”而后,戴起假面皮,向着永济公主,福了一福:“出来一夜,民女告退。”
“啊?……好好好。”永济公主都有些收不回来心神了。说实话,面对这样的女孩,就算时时刻刻放在眼前也不会觉得腻烦。反而因为她要离开而有些淡淡的失落感。
从驿馆出来,林暮峰有些懊悔,不该让妹子来的。因为他隐隐感觉会有些不必要的麻烦会因此而生。
目送林氏兄妹进了御史府,岑冰月才旋身回宫复命。当泺安帝听到昨晚发生的事情时,鬓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命亲卫长彻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次见她开始,就莫名的觉得这个女孩很重要。或许是因为她身上那不确定的气势,或许因为她那确确实实的真知灼见,又或许是因为数月前,那梦中她遍体缠着恍如白昼的红光坠落凤都的情形。总之就是觉得她很重要。
三天后的清晨,喜谕传天下:亲西平永济嫡公主和亲太子瑞,三天后嘉庆殿正殿举行和亲大礼。其侍妾乔氏蕊儿行为不端,专横善妒,即刻休离太子府,听凭异嫁。
这明显的是查出了那晚的行刺事件,只是连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以七出之条休了。那乔府的气愤度就可想而知了。
与此同时,林府也接到暗示,开始准备淏王和女儿的婚事。林夫人、暮峰、暮雪、玲珑也忙得头昏脑涨。
永济公主和亲当然是热闹非常,太子府也火红满天。可就在新妇快到宫门的时候,一伙黑衣人杀了出来,为了制造混乱他们见人就砍,血腥味弥漫整个凤都。
出来采买的玲珑和暮峰就好巧不巧的遇到了些个混乱的时刻。玲珑本来就是个冷心冷血的,只要被杀的不是自己,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林暮峰却不一样,一见到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立时就跳了出去。只是,管闲事也要看能不能管地下。打一个两个还可以,扑上来一窝就……难看了。眼见得堪堪挡下面前的攻击,身后又劈来一刀。耳听身后疾风突至,已然分身乏术。只得尽力避开要命的地方,准备生受那一刀了。却闻身后一声闷哼,那人被拦腰截断。不待那些杀手回神,玲珑已提着短刃,扑到混在袭击公主刺客们里的某一人身后,一刀摘下那人的头颅,一手将血淋淋的刺客头颅提到了公主撵驾同一方向的高点,厉喝道:“你们的首领被诛,谁还上前?”原来她一直观察着谁是其中的领导者,一击而中,震慑群贼。那些人立时停了刺杀,也就一愣神儿的功夫逃了个干净。
看着站在一个遮阳蓬上血罗刹似的玲珑,多少人望尔胆寒。永济公主的四个侍婢却忍不住的兴奋:这个女孩太酷了!双手染血的青芦甚至激情满满地喊了出来:“林姑娘,好样的!”
那些刚刚被冲杀的百姓们也跟着喊了出来:“好样的——!好样的……”那激奋的声音久久不绝于耳,直到那位神魔般的女孩消失在身后的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