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随着喊报声,一名暗旗人员从外面快步跑了进来。他先是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说了一声:“大人!”
紧接着,走到赵晨近前,将一封传书递给他,说道:“将军,刚刚收到的前方传书。”
赵晨接过传书,展开看了看,脸色微变,向手下的兄弟挥挥手,示意他先出去,而后走到上官秀身边,小声说道:“秀哥,前方战报,宁南的第三军团和第五军团没有进驻郡城,而是绕过郡城,兵分三路,分取罗城和定城!”
上官秀的眉毛扬了扬,说道:“宁南军不再防守,而是变成主动出击了?”
“是的,秀哥!”
“不是兵分三路吗?还有一路是去哪了?”
“是……是直奔我们现在所在的金昌城而来。”赵晨说话时,小心翼翼地看眼上官秀。
上官秀气乐了,点点头,说道:“直捣黄龙是吧?兵分三路,另两路应该都是虚的,只要直取金昌城这一路才是实的吧?”
赵晨眨眨眼睛,低头看眼传书,说道:“进攻罗城、定城的两路敌军,几乎都是一个整编军团,前来进攻金昌城的敌军,不多于两个兵团。”
“哦?”上官秀眯缝起眼睛,狐疑地问道:“只两个兵团,宁南人就敢来直捣黄龙?”
说着话,他把赵晨手中的传书拿过来,低头瞧瞧,还真是,根据前方兄弟的探报,远程奔袭金昌城的宁南军,不超过两万人。
他把传书从头到尾的仔细看过一遍,然后递回给赵晨,久久未语。
自己身边,有宪兵队,还有骑兵营,合计过万人,而且都是精锐,宁南人又不是傻子,他们既然敢派两万人来攻,说明一定是有所倚仗。
难道,这两万人的宁南军,都是从第三、第五军团里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上官秀一时间有点想不明白宁南军的具体战术意图。
这时,一名义军兵卒来到客栈,向守在客栈门口的宪兵说了几句。
宪兵中的一名队长点点头,快步走进客栈内,到了上官秀的房门口,那名队长插手施礼,说道:“报!大人,有一宁南人,自称知道刺客余党的下落,前来求见。”
“哦?”上官秀闻言一笑,对身边的赵晨说道:“晨,这回你省事了,不必再费事审问了。”
赵晨也乐了,向门口的宪兵队长挥手说道:“让报信之人进来。”
“是!”宪兵队长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时间不长,宪兵队长带进来一名三十多岁、穿着普通的宁南百姓,后面还跟着两名义军。进到客栈里,两名义军不停地东张西望,那名宁南百姓倒是镇定,目不斜视,稳如泰山。
看到上官秀从房间里走出来,没等旁人说话,那两名义军先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异口同声道:“小人参见大人!此人是我二人在城内巡视时发现的,他知道刺客余党的下落!”
上官秀瞥了他俩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风军进入宁南,的确需要用到义军相助,但不代表上官秀喜欢这些义军,与之相比,他反而更欣赏那些与风军死
战到底的宁南人。
他侧头对身边的肖绝低声说道:“赏点银子,打发他俩走。”
“是!”肖绝点下头,走到两名义军近前,从怀中掏出两颗碎银,递到他二人走中,笑呵呵地说道:“表现不错,这是大人赏的,以后只要尽心尽力做事,大人还会有更多的赏赐,都起来吧!”
两名义军接过银子,向上官秀和肖绝连声道谢。赏赐的银子虽然不多,但这可是上官秀的赏赐,和他们自己抢夺百姓得来的钱财不同。两人乐得合不拢嘴,点头哈腰地退出客栈。
等他二人离开之后,上官秀的目光落在那名宁南百姓身上。打眼一瞧,这人象有三十多岁,快到四十,可仔细看,又想是只有三十出头,再仔细看一会,似乎他也就二十多岁。
此人其貌不扬,相貌平平,皮肤倒是很白净,文质彬彬,看得出来,他的出身不错,至少是书香门第。之所以会给人那么大的年龄差距感,是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造成的。
他的气质老气横秋,又沉稳庄重,超凡的气质掩盖住自身平凡的相貌,所以让人感觉他好像已年近四十了,但细看他的五官样貌,又会发觉他的年纪其实并不大。
上官秀打量他好一会,淡然而笑,问道:“阁下叫什么名字?”
“不知大人是……”他扬起头来,毫无畏惧地对上上官秀凌厉的目光。
“上官秀。”
他稍微愣了愣,而后拱起手来,一躬到地,含笑说道:“小人孟秋晨,参见上官大人!”
上官秀慢条斯理地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他问道:“听说,你知道刺客余党的下落?”
听闻他的问话,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孟秋晨身上。
孟秋晨看看上官秀,又瞧瞧四周的众人,一本正经地说道:“小人从未见过刺客,不知谁为刺客的余党,更不知刺客余党的下落。”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已准备去找刺客余党算账的广獠,连天诛虎魄枪都已提在手中,只等着孟秋晨说出地址,他抬腿就走。
他狠狠跺了跺脚,提着手中的长枪,快步来到孟秋晨近前,一把把他的衣领子抓住,往回一拉,喝道:“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竟敢谎报敌情,来哄骗我们?”
孟秋晨被广獠提着衣领子,双脚都快离地,但他的脸上并不见慌乱和惊恐,表情依旧平静,扭头看向上官秀。后者对上他沉静又淡漠的目光,心中一动,对广獠扬头说道:“獠,先退开。”
广獠深吸口气,又狠狠瞪了孟秋晨一眼,最后还是松开他的衣领子,退后几步,把手中的长枪狠狠戳在地上。
孟秋晨不紧不慢地拉了拉衣襟,把胸前褶皱的衣服铺平,好像他一点也没意识到,他的谎报会随时让他丧命。
上官秀也不急着发问,站在房门口的台阶上,双手向后一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等了一会,孟秋晨把衣服整理妥当,对上官秀拱手说道:“大人,小人刚才的确是谎报了,但为了能见上大人一面,小人也不得不谎
报。”
“哦?你的扯谎,只是为了见我一面?”
“正是,大人。”
“为何要见我?”
“为了日后的出人头地,和荣华富贵。”
上官秀愣了愣,紧接着,忍不住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他说话倒是很坦诚,直截了当。
孟秋晨站在台阶下,嘴角上扬,也在笑,只不过没有笑出声来。过了许久,上官秀方收起笑声,问道:“原来,你是来投奔于我的?”
“正是。”
“你是宁南人?”
“小人祖籍仲德郡,祖祖辈辈,皆生活在仲德郡。”言下之意,他是正统的宁南人出身,根正苗红。上官秀好奇地问道:“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又是什么军?”
“大人是风人,大人统帅的是风军。”
“那你,是不是投靠错了地方?”
“昊天各军团的军师一职,并无空缺,不过,大人麾下的贞郡军,还暂无军师,故,小人特来投靠。”
噗!听闻他的话,周围响起一片嗤笑声,就连怒不可言的广獠也被他气笑了,他真想走过去,掐掐孟秋晨的脸颊,看看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然后切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此人顶着宁南人的身份,竟然厚颜无耻地找上门来,还大言不惭地想做贞郡军的军师,滑天下之大稽。
上官秀倒是没有笑,他眨眨眼睛,说道:“贞郡军四个军团,难道,你想做贞郡军四个军团的总军师?”
“正是!”孟秋晨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凭什么?”没等上官秀说话,一旁的广獠再忍不住,抬手指着孟秋晨的鼻子,扬着下巴,傲然问道:“你小子凭什么来做我贞郡军的军师?”
“不知这位将军是……”
“广獠。”
“哦,原来是獠将军,久仰大名,失敬、失敬。”孟秋晨客气地向广獠拱了拱手,而后又对上官秀说道:“贞郡军四个军团,现在深入昊天……宁南腹地,都已成强弩之末,不久便要大难临头,小人可助大人,将贞郡军带回风国,只凭这一点,由小人来担任贞郡军的军师一职,并不为过吧!”
上官秀耸耸肩,一言未发,仿佛孟秋晨说的是一句废话。广獠接话道:“把贞郡军带回风国,还他娘的用你啊?老子也能!只要现在选择撤军不就成了……”
未等广獠说完,孟秋晨打断道:“大人率领四十万的大军,攻入宁南,应该不是盲目而为吧,战前一定谋划了此战的战略意图。现在贞郡军当然可以立刻撤军,但是战略意图并没有实现,那么,先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和打过的一系列战斗,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广獠还想说话,上官秀向他摆摆手,他笑问道:“孟先生说说,我军的战略意图是什么?”
“两点,第一点,将宁南于边境的屯兵吸引回国内。这一点战略意图,大人已经达成了。第二点,打击宁南国力,动摇宁南根基,让宁南在短时间内,无力对风国发起国战,这一点的战略意图,显然大人还远没有完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