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着哭得悲痛欲绝的潘梦君,上官秀暗暗叹口气,走上前去,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潘梦君顺势扑进他的怀中,再一次把他抱得紧紧的,好像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似的。她断断续续地说道:“秀,你果然还恨我,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有原谅我……”
上官秀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还没有原谅她吗?或许是吧,伤口可以愈合,但伤疤永远都不会消失,有些刻骨铭心的伤害和耻辱,不是靠时间能抹平的。
他轻轻拍了拍潘梦君的肩头,柔声说道:“梦君,在没有绝婚之前,你还是他的妻子,你来这里,不合适,回去吧。”
“秀,我错了,当年是我错了,不要推我走,让我留下,让我留下好不好……”潘梦君在他怀中抬起头,泪流满面的小脸,充满期盼地看着他。
“我……我知道陛下和你之间的婚约,但是我愿意,愿意做你背后那个见不得光的女人,秀,留下我……”
那不公平。即便没有婚约,我们也不可能了。他不忍心打击已哭得神智模糊的潘梦君,他扶住她的双肩,把她轻轻推开,转头对书房外唤道:“雨菲!”
随着他的召唤声,吴雨霏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先是看眼哭得一塌糊涂的潘梦君,而后向上官秀插手施礼,说道:“大人。”
“带……冷夫人出府。”
“是!大人!”吴雨霏走到潘梦君近前,向她摆摆手,说道:“冷夫人,这边请。”
“秀!小秀!”潘梦君紧紧拉住他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他,双脚如同钉在地上似的,不肯走出一步。
上官秀幽幽吁了口气,柔声说道:“回去吧,如果真的那么不幸福,就离开他,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但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破镜不能重圆,覆水也不能再收回,以后,能给予你幸福的人,不会是我。”
说完话,上官秀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任凭潘梦君如何喊他,他离去的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
潘梦君被吴雨霏带出镇国公府,出来之后,本已绝望的她心里突然又生出一丝希望。上官秀一再让她回去,只因为她现在还是冷柏元的夫人,他为了避嫌,所以才不愿留下她,那么是不是自己与冷柏元绝婚之后,他就肯留下她了?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很多人,但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她相信,上官秀的本性没有变,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外表坚强,内心柔软。只要自己离开冷柏元,无家可归,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定能收容自己,只要自己住进镇国公府,只要自己能与他朝夕相处,又怎么可能会不日久生情呢?就算她曾经伤害过他,背叛过,但两人终究还是有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在。
想到这里,她果断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大步离开镇国公府,向那个冷冰冰的家走去。
不得不说,潘梦君是很了解上官秀的人。毕竟两人从小到发,形影不离地生活了十多年,上官秀是怎样的人,她再了解不过。这次和上官秀见面
,她由始至终也未说一个爱字,她心里明白,自己现在再对他说爱,只会显得自己太虚伪、太虚荣,增加他对自己的恨意。从头到尾,她只说让上官秀留下她,收容她,这是衰兵之计,也最容易引起男人的同情。
事实上的情况和她心里琢磨的差不多,看她哭成泪人,口口声声的让自己留下她,有那么一刻,上官秀真的心软了,不过心软不代表他失去理智,她现在是冷伯元的妻子,自己若真留下她,对他,对她,都没有好处。
通过这次与上官秀的见面,潘梦君以为自己与上官秀还有旧情复燃的机会,可惜,她万万没想到,这次,是她与上官秀见得最后一面。
潘梦君离开镇国公府的当天下午,一名通天门弟子便出现在唐凌的寝宫内。
今天唐凌的心情不佳,坐在龙书案后,小脸阴沉沉、冷冰冰的。通天门弟子走上前来,躬身施礼,说道:“陛下!”说着话,他从袖口内取出一张纸条,递上前去。
一旁的女官上前,接过纸条,转交给唐凌。后者展开看了两眼,啪的一声将纸条拍在桌案上,沉声问道:“此女是何人?为何能进出镇国公府,还与上官秀搂搂抱抱!”
那名通天门弟子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禀陛下,她叫潘梦君,经属下调查,她曾是……曾是镇国公在家乡时的未婚妻,后来两人来到上京,没过多久便分手了,潘梦君也另嫁了他人。”
“那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是潘梦君主动找上的镇国公,似乎,似乎想与镇国公破镜重圆。”
“破镜重圆?贱人。”唐凌把纸条团了团,随手摔在通天门弟子身上。后者吓得身子一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前叩首。
“明明知道上官秀是朕选定的夫君,她还去找他,这是在践踏朕的尊严,考验朕的耐性,她是在存心想给朕添堵,让朕不顺心。”
跪在地上的通天门弟子、躬身站立在两旁的女官、宫女们都是听得汗如雨下,生怕皇帝的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你说说看,如此对朕,让朕厌恶的人,她是否还有再活在这个世上的必要?”
“属下明白,属下即刻就去处理!”通天门弟子连声应道。
“不要让她死得太轻松、太干净。”唐凌脸上的怒色消失,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口茶水。“至于她的那个夫君,连自己的妻子都看管不住,也不配再活着了。”
“是!陛下,属下明白。”通天门弟子答应一声,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事后,只怕……只怕镇国公会调查此事。”
“他调查又能如何?”唐凌拍案而起,沉声说道:“他守不住自己的本分,那么,由朕来帮他守还有错吗?”
身为皇帝,她又岂能与另外一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为了独占,她连自己最亲密的堂姐都能害死,何况,区区一个潘梦君?但凡是与上官秀存在瓜葛的女人,她统统都调查过。
顾青灵在安郡安分守己,或者说为了接手家族
留下的产业,她无暇分心它顾,与上官秀之间很少有联系,最多也就是书信来往,这让唐凌还能容忍她的存在。
再就是庆妍,她是上官秀的宗亲,虽然是很遥远的那种宗亲,但上官秀对她很喜爱,保护得极好,加上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爱,唐凌倒也没太放在心上。
现在上官秀的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当年的未婚妻,唐凌的心里立刻生出紧张感和危机感,不管他俩之间有没有事,她都不能再容忍这个隐患和威胁的存在。
仅仅时隔两天,这日上午,上官秀刚退朝回府,屁股还没有坐热,赵晨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到了上官秀身旁,面色凝重地低声说道:“大人。”
上官秀看了一眼神态反常的赵晨,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暗暗皱眉,对左右的闲杂人等挥了下手,说道:“你们先下去。”
在场的丫鬟、仆人们纷纷退出大厅,只有安容一人留在原地没有动。由于安容是上官秀的贴身丫鬟,有大事小情,人们也不会刻意避着她。
看着下人们都离开,赵晨小声说道:“秀哥前两天让属下调查的冷夫人,今早出事了。”
自从那天潘梦君找过上官秀,他还真上心了,想知道潘梦君和冷伯元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他特意安排赵晨去调查此事。上官秀心头一紧,追问道:“怎么了?”
“今天早上,冷夫人……冷夫人的尸体在玄南巷的一条小胡同里被发现。”赵晨小心翼翼地说道。通过肖绝和吴雨霏,他已经知道上官秀和潘梦君的关系。她的死,想必对秀哥的影响不会小。
上官秀闻言,脑袋嗡了一声,腾的一下站起身形,难以置信地拧起眉头,问道:“她死了?”
“是……是的,秀哥,现在中尉府现已接手调查此案。”见上官秀眼中的利光向自己扫来,赵晨下意识地低垂着头,小声回道。
上官秀足足呆站了十数秒钟,他才回过神来,再不多问,甩头说道:“备马!去中尉府!”
“秀哥不必亲自前去,把花大人找来,询问即可……”
“我说去中尉府!”上官秀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他对潘梦君已无男女之情,但两人还有青梅竹马的关系在,她刚刚来找过自己,还没过两天人就突然死了,这也太诡异了。
中尉府。
听说上官秀前来的消息,花凝带着府内的官员,急急迎出中尉府,见到上官秀后,众人一同施礼,说道:“下官参见镇国公。”
上官秀没有多说什么,面无表情地走进中尉府的大门,经过花凝的面前时,他沉声说道:“里面说话。”
“是!大人!”花凝应了一声,紧跟在上官秀的身后。进入中尉府的大堂,上官秀当仁不让,居中而坐,花凝规规矩矩地坐在他的下手边。
见他面色不善,她以询问的眼光看向肖绝、吴雨霏和赵晨。三人都是低垂着头,谁都没敢多话。
上官秀率先开口问道:“听说,今早中尉府发现一起命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