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村民们都向这里赶来。两人感到很奇怪,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恩人了?
村民们簇拥着一位老者来到他们面前,一看到两人牵着手,尴尬得说不出话。对朴实的村民而言,男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确实不像话。可这是他们的恩人,又不好意思言教。
两人又弄不明白了,叫停下来,怎么又不说话了。
箫玉生突然看到扶着老者的年轻人向自己使了个眼色,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了方巧贞的手。恭敬道:“不知各位叫住小生有何事?”
老者看到已近黄昏,晚饭时间也快到了,开口道:“恩人,我们还是回小镇再说吧。”
二人随他们回到了悦来客栈,除了客栈掌柜的和店小二,那位老者和刚才那位年轻人以外,其余的村民都各自回家去了。
掌柜的吩咐店小二去叫厨师赶紧做饭,萧玉生和方巧贞则随老者与方才那位站在老者身侧的年轻人一起在大堂坐下。
一番简单的交流之后,箫玉生二人才知道,这位老者便是这儿的镇长,那位年轻人则是老者的孙子,叫黄茂林。
这个镇子地处偏远,交通不怎么便利,但村民门在这儿生活得很平静安宁,祖先就把这个镇子叫做平安镇。平安镇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可最近两年来,经常有强盗在这附近出现,打劫过路的人。后来竟来到了这里抢,不仅抢值钱的东西,连人也抢。只要是年轻貌美的姑娘,他们一个都不放过。不从的,他们就杀人,毫无怜悯之心。把这个村子搞得是人心惶惶的。村子已经被他们抢得差不多了,可他们还是不善罢甘休,时不时又来抢。
当他们看到箫玉生和方巧贞进镇时,以为是强盗又要来抢东西了,所以才会紧闭门户的,他们实在是经不起强盗的折腾了。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了。箫玉生二人不免在心里唏嘘。
“对了,老朽还不知二位姓名。”
“晚生箫玉生,这是晚生义妹方巧贞。”
“怎么?你们不是夫妻?”老者的脸色突然变得有点难看。
箫玉生想不到老者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他。
老者得到确切答案后,脸都铁青了,丢下一句:“老朽有点不舒服,就不陪二位了,有什么需要的就找茂林吧。”
黄茂林赶紧起身扶老者出了门口,萧玉生和方巧贞站在那里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他们有说错什么话或者做错什么事了吗?
黄茂林刚回来,萧玉生就迫不及待地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黄茂林叹了一口气,原来老者在刚见到萧玉生牵着方巧贞的手时已经有点不满了,他认为就算是夫妻也不该在人前做如此亲密的动作,一见到他们两只是兄妹,不知道气到什么程度了,说话才会这么硬。
箫玉生很轻松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你爷爷思想真迂腐。”
方巧贞扯了一下萧玉生的衣服,让他不要说这种话。可话已说出口,收也收不回来了。
黄茂林并没有生气,有点无奈地笑了,道:“或许吧。”心情失落了一下,改口道:“饭菜差不多该上了,我吩咐别人帮你们打扫一下房间,先不奉陪了。”站起身离开了。
“哥,黄公子这是怎么了,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啊?”
箫玉生看得出来,黄茂林是在感情方面出问题了。猜得不错的话,根源应该就是他的爷爷,也就是那个老者。只是,那个老者为什么要这样子做呢?
“菜来啦……”店小二的一声吆喝,把萧玉生的意识给拉了回来。
箫玉生的突然安静让方巧贞感到有点不对劲,要是依他以前的性格,让他静下来都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现在怎么会如此的安静?
“哥,你怎么啦?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安静?”方巧贞侧目,眼中净是疑惑。
“没……没怎么。赶快吃吧。”箫玉生拿起面前的饭与筷子,默默地吃着,在听到方巧贞的问话时说了一句,又低下头继续扒饭。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方巧贞的直觉很准,她对箫玉生现在的行为越发的感到困惑。以前总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现在突然变得好安静,虽说有为母守孝的原因存在,可这根本不是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原因,难道真的与邵伯伯逼他们分开的事有关吗?
“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饭后二人来到屋顶看夜景。方巧贞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想问什么?”箫玉生的口气有点平淡,犹如平常聊天。
“你才守完孝没多久,为什么这么急着出来?”方巧贞的语气有点激动,因为她怕,她怕他是因为那一段无法挽回的感情才决定出来的。
“是不想呆在那里了,想出来透透气。”他的口气依旧平淡。可眼中那落寞与孤寂却出卖了他,可他并没有感觉到,或许是不想再去掩饰吧。
“真的,只是这样?还是,有别的原因?”我们已经从当初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变成了今天的相顾无言了么?方巧贞面露痛苦色。她们已经疏远了吗?想着想着,不禁落下了泪。
“天很晚了,我们下去休息吧。”箫玉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亦没有看到方巧贞在无声哭泣,而是站起转身,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连他自己也没有想清楚,到底是哪一个原因。总是有一种很强烈的东西在吸引着他,让他无法再在扬州平静地一直呆下去。他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这条路很可能会布满荆棘,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哥,你还没……啊——”方巧贞猛地站起来,脚下一踩空,跌了下去。
箫玉生见状,顾不得多想,纵身一跃,拦腰抱住了方巧贞,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平安落地后随即放开了方巧贞,在看到方巧贞面上还未干枯的泪痕时,怔了一下,随即转身就走。
方巧贞茫然了,这还是以前的箫玉生吗?她用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喊:“为什么不回答?还是,你根本就忘不了过去,不肯放下那段感情?”纵使是晚上,她也顾不得去想那么多了。
箫玉生身子一僵,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语气没有多大异动,“放得下能怎样,放不下又能怎样?最终还是分开了,不是吗?你放心,我不会去找那个人的。天晚了,睡吧。”
他背对着她,所以她没有看到,他的泪早已不自觉地落下,他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伤心的样子,就让她这样子以为不是很好吗,何必让她知道更多残酷的真相。
她怔了,这能算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吗?要是以前的他,早就大吵大闹起来了。守孝的三年,真的让他收敛了那么多了吗?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彻底?难道情之一字,真的这么伤人么?
“告诉我,为什么?”她不再大声说话,泪再次不自觉流下。
箫玉生还是没有回答,道:“回去睡吧。”抬脚就走,不再理会身后的人如何喊,如何叫。
箫玉生回到房中,坐到桌旁静静地望着烛火发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抚摸着手中的竹箫。这竹箫本是他娘的东西,自他娘死后,他就一直把箫带在身边,三年来人不离箫的。娘,为什么你临死前才把事情告诉我?现在天大地大,我又该到哪里去找她?娘,我都已经知道一切了,为何,您为何还瞒着我不说。娘,我就这样出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今天巧贞问我原因了,我却不知该如何告诉她。从小她跟我的感情最好,也曾发过誓要告诉对方自己心中的秘密,可我却开不了口,她现在一定很伤心吧。
箫玉生突然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