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故意生病?

远在祁阳的穆流年自然知道,他不在的时候,桑丘子睿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去接近浅夏。

他太了解桑丘子睿了。

他们两个能在一致对外的问题上达成共识,那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行事稳重冷静的男人。

可是这不代表了,桑丘子睿就放弃了对浅夏的那些让他不高兴的想法。

可是穆流年又不能将她直接带在身边,浅夏因为顾虑着穆流年,也不愿意离开辽城,所以,他才会想出了这么几个招数。

好在浅夏一直还是比较乖巧的,自从他离开之后,浅夏还不曾出过府门,甚至是连二门,都极少跨出去,这倒是让穆流年安心了许多。

不过,桑丘子睿不知道的是,穆流年之所以在浅夏的身边安排了这么多人,明的暗的,怎么也得有几十个人了,其目的,可不单单是为了防一个桑丘子睿。

穆流年对浅夏还是比较放心的,他不放心的,一直都是桑丘子睿,担心他会使出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来。

当然,穆流年更在意的是,浅夏会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地使用秘术。

要知道,浅夏之前使用秘术的频率,还是十分的高的。

直到后来两人吵了一架之后,浅夏才算是真正的不再使用任何的秘术了。

可是穆流年担心,万一浅夏一时忍不住,再想着窥探到什么,使用占卜等等,这也是不成的。

所以,才会在暗中也安排了那么多的人手,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使用秘术。

浅夏也知道穆流年在担心什么,事实上,她虽然觉得自己的寿命与是否使用秘术无关,不过,既然他不知道从何处打听来了这么一个说法,那就信他一次也无妨。

所以,浅夏一直都是乖乖的,习惯了不再使用秘术之后,浅夏反倒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人,普通的妻子,普通的母亲。

穆流年对于桑丘子睿的防备,浅夏没有那个心思打琢磨。

在她心里,桑丘子睿就只是一个外人而已,甚至,连朋友可能也算不上。

不是浅夏生性凉薄,实在是她的心太小,除了一个穆流年,再也装不下其它人了。就算是朋友,也没有一个异性的位置了。

不过,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至少在浅夏看来,桑丘子睿是穆流年的朋友,所以,对他,浅夏是没有什么好恶的特殊感觉的。

不知道如果桑丘子睿得知了浅夏的心思,会不会气得吐血?

浅夏虽然感激当初桑丘子睿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可是她自认为,这是他们之前的那些宿怨了。

情也好,恨也罢,一切都随着她的重生,而彻底结束了。

浅夏不愿意让自己活在了对于以往的那些纠结和痛苦之中,当然,他不愿意桑丘子睿如此。

可是既然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她也没办法。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办法去帮助别人改变命运,至少现在来说,没有这个本事。

因为进了腊月,天色渐渐地冷了,早上天亮的晚了,傍晚天黑的却早了。

浅夏拿着一把小木剑,逗着云华玩儿。

云氏一过来,眉心就拧在了一起,张嘴就开始斥责起了浅夏,“你这丫头,这天气这么冷,怎么也不知道拿个手炉出来?你自己的身体如何,自己不知道么?”

浅夏愣了一下,还没有出声,就觉得手心里一暖,云氏将自己手中的手炉放到了她的手上。

“小云华跟你不一样,他在不停地来回跑着,瞎折腾呢,自然不会觉得冷。可是你呢?怎么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也不会照顾自己呢?”

云氏的话,让浅夏一下子就想到了穆流年。

想到了自己之前跟他在一起时,总是他记得给自己的手上塞上手炉,晚上,总是会叮嘱了三七,先在被子里放上两个汤婆子。

想着他们一起踏雪赏梅,总会走出几步后,就被他不由分说地抱着走。

说是担心那雪会没过了她的鞋子,再进了寒气。

现在想想,仿佛这一切就在昨日。

可是事实上,自打天冷以后,她就再没有见过他。

除了每日不曾少的家书外,对于穆流年差不多有三个月不见了吧?

浅夏轻笑,自己果然就是一个没良心的,只怕穆流年自己都会数着日子过呢,可是自己却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若是被他知道了,回来后,定然是会数落自己。

“傻笑什么呢?”

浅夏抬眸,看着母亲站在了自己的身侧,正笑看着云华一个人在那里耍着剑玩儿呢。

“小夏,你的琴不是弹的极好吗?不如你抚琴吧。这孩子也太能闹腾了,也就是你抚琴的时候,他还能静下来歇一会儿。”

“男孩子嘛,就让他闹腾去吧。反正他自己也不嫌累,由着他去。”

云氏白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当初还说我不能太宠孩子呢。现在你自己不也是宠着呢?”

浅夏反驳道,“那不一样。现在云华不是在玩儿木剑吗?我这是培养他将来的武将的潜力呢。”

云氏扑哧一乐,“得了吧!他才多大?不过,像他这样儿,早早地会走了,还能拖着一把木剑来玩儿,还真是不容易。”

“母亲这是在夸他呢,还是贬他呢?瞧瞧他那笨拙的样子?”

这把木剑是云若谷特意给他做的,两尺来长,寸许宽,现在的小云华拿着,还是略有些大的。

“他才多大的孩子?你呀,就是对他的要求太严了些。”

“都快要两岁了,自然是要严一些。”

“也不过才一周零几个月的孩子,我听三七说,你现在就开始教他认字了?”

“没有的事,别听三七瞎说。我不过是让他陪着我一起看书罢了。”

浅夏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教他认字,否则,定然是会被母亲给批的。

“不是就好,现在让他陪着你看书,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他现在话都说不全呢,你还是心别那么急了。”

“是,母亲。”

“娘,娘,舅舅。”

浅夏一瞧,原来是云若谷进来了,许是在外头久了,身上还有一层细雪。

等快到了,云若谷将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再将自己的身上拍了拍,这才快步过来,一把就将小云华给抱了起来。

“乖,云华,叫舅舅。”

“舅舅!”

“好孩子,告诉舅舅,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在练剑。”

“好孩子,告诉舅舅,这把木剑是谁给你做的呀?”

“二舅舅。”

又来了!

浅夏一时有些无语,怎么这个二哥每天都要问上一遍?他都不嫌烦的吗?

不就是给云华做了一把木剑?至于吗?

“二哥,二嫂也给你生了女儿,到时候,等到我的小侄女会走了,你不会也给做把木剑吧?”

云若谷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的女儿,自然是喜欢娃娃什么的多一点,那等东西,还是由你嫂嫂来准备就好。”

云氏笑骂道,“你这个当爹的,哪里有一点儿当爹的样子?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回去看看她们母女?回头呀,我给婉婷写封信,就说你在这里又娶了一房妾室,她指定就得带着孩子来辽城了。”

“姑姑,您可别!就让她们在凤凰山好好待着就是。那里有母亲照顾着,我也放心。”

“三哥近来总是忙碌,有几日不曾见到他了,可是军中出了什么事?”浅夏虽然不过问一些军务政事的,可是总还是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哥哥的。

“还好,最近让他训练一批新兵。早先一直是由楚行和白虎训练的,现在楚行去了祁阳,白虎在府上负责你的安全,所以这训练新兵的事儿,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三哥从未当过兵,他会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再说了,三弟聪明着呢。之前楚行他们训练新兵的时候,他也没少去观摩,难不住他的。”

“二哥,最近祁阳那边的战事如何了?苍溟可有退兵的意向?”

“目前来说,看不出来。不过,被困了这么久,他们也不傻,这打的可就是消耗仗了。再说了,有穆流年在那儿,他们铁定也是没有好果子吃。”

浅夏闻言,沉默了下来。

现在紫夜到处都是民乱后的大小麻烦。

桑丘子睿之所以会这么忙,一方面是辽城的事务,一方面,是他还要关注着东侧的这些发生过民乱的州城,总不能让百姓们都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暴乱平复下来,最快的,可能三五日就成。

可是这些被糟蹋过的城池,只怕没有半年的时光,是无法完全地恢复过来的。

这对于整个儿紫夜,都是不小的打击。

如果这场战争,不能尽早地解决,只怕,还会生出更多的事端来。

比如说,粮草的问题。

再比如说,军饷的问题。

但凡种种,都是与银钱脱离不了关系的。

这一年,可以说是紫夜损失最为惨重的一年。

这些大大小小的民乱,将紫夜给祸害的不轻。

如果不是有桑丘子睿等一些能臣在,仅凭着一个肖云放,只怕是紫夜早就到处都是暴民了。

先帝若是在天上能看到现在的紫夜,也不知道,他是会痛哭一番,还是会破口大骂了。

“我今日收到了消息,长平王秘密从淮安出来了,身边还带着那位柳庶妃呢。”

“嗯,估计什么时候能到这里?”

“最多也就是七八日吧。许家主那边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我听说,长平王在那里留下了十万的兵力,就是以防万一。不过,我比较意外的是,穆流年是什么时候把方亮给收为了己用的?”

浅夏一愣,这才想到,当初在京城时,穆流年利用了大皇子之死,从而将方家彻底地收为了己用。

现在方亮是淮安的刺史,仔细想想,有他在,许彦自然是做什么,都不会太过担心了。

“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既然知道父王要过来,你可要记得派人出去相迎,至少也要迎出去十里吧?”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我来的意思,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将长平王妃也接过来?”

浅夏犹豫了,论说,长平王妃一人住在凤凰山是不合规矩的。

不过,既然穆流年能为了她,派了这么多的人手守着凤凰山,她对于他们是外姓人这一点,自然是没有什么可顾虑的。

她顾虑的是,一旦被肖云放得知长平王夫妇都上了凤凰山,反倒是对其二人不利。

毕竟,在肖氏族人看来,凤凰山上,可是埋葬着大批的宝藏的。

“那就派人将母妃护送过来吧,记得,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差池。”浅夏看了一眼云氏,又道,“顺便将正阳也带过来吧,省得母亲老念叨他。”

云若谷点点头,其实,现在在他看来,住在辽城,还是住在凤凰山,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毕竟,这里的守护森严,若是辽城和阳州真的破了,凤凰山也未必就能守得住。

“妹妹,桑丘子睿今天找到我,想要过府与你一叙,你觉得可妥当?”

浅夏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笑得更明艳了几分,“我与他之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既是元初的朋友,有什么话,就等元初回来再说吧。”

云若谷会意,“好,那我回头去回了他。咱们这穆府,总算是又快要热闹起来了。”

“说起来,这本是二哥的家,如今,反倒是我们鸠占鹊巢了。”

“什么话?你是云家的家主,云家的一切不都是你的吗?行了,我去安排一下。”

云若谷将云华放下,再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儿,“妹妹,云华可是比之前瘦了些,仔细等到妹夫回来,再说你没将他照顾好了。”

“他敢?”浅夏不假思索地吐出两个字,再一抬眼,对上了云若谷有些打趣的笑脸,一时有些发窘,脸色微红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拉起了云华的小手。

“走吧,刚刚外祖母说想听母亲抚琴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

浅夏午时过后,陪着云华躺了一会儿,看着他睡着了,这才到了妆台前,拿起刚刚妖月放到这里的信,慢慢地拆开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

“浅浅,见字如面。相思红豆,数之不尽,夜夜想你,实难入眠。”

浅夏看着开头几句还算是正常,最多也不过就是抒发一下他的思念之情,可是越到了后面,就越有些不正经了。

浅夏越看,脸色越红,“都是老夫老妻了,还写这样肉麻的话,也不怕被人看见!”

将信纸叠好,再装入信封,然后放入了一个红色的匣子内,里面,已经是厚厚一沓了。

浅夏知道信使未走,就在外面候着,这是要等她的回信呢。

思索再三,提笔寥寥数语,便放下了笔。

浅夏想了想,又将长平王和王妃即将抵达辽城的事情说了一下,只说辽城越来越热闹,只差他和穆焕然了。

浅夏将信送出去后,又觉得既然是长平王和王妃,以及柳庶妃都要回来了,这个时候,还是将穆焕容也接回来的好。

着人去阳州宋府,准备接穆焕容到辽城来。

浅夏将一切安置妥当,一眼便扫到了那个不大的小盒子,眼睛盯在了上面,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

那里面,可是放着她当初一直在用的风景水晶灵摆。

现在想想,她有多久没用了?

轻叹一声,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夫君,他那样厉害的一个人,定然很快就可以凯旋归来的。

京城,皇宫。

肖云放的身体每况愈下,不过,每日却是强撑着上朝批折子。

仔细地算着几位妃嫔的身子,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再撑一撑,到时候,自己就可以看到其它的皇子公主了。

肖云放体内的毒,其实也并非是无解。

只不过,想解此毒,实在是太难。

不仅仅是药的问题,还涉及到了为其运功逼毒的问题。

肖云放中毒太深,已是深入其四肢百骸,若要为其解毒,服下解药之后,还要有一武功高深之人,为其运功逼毒,而后果,则是对方极有可能会武功尽失。

能为肖云放逼毒的人,实在不多。

因为此毒想将彻底地逼离出他的身体,需要一个内力高深之人,当然,桑丘子睿,自然是可以胜作的。

可是这等乱世,桑丘子睿想明白了一点,只要他无事,那么他定然能保云浅夏无事,只要云浅夏无事,则穆家也会太平无事。

可若是他一旦出事,就算是救活了肖云放,只怕这天下,将会更乱。

而桑丘子睿身为静国公府的世子,一旦没有了这一身傲人的武功,自己的安危都成了问题,更别说是保护云浅夏了。

只怕到时候,穆流年还得分心出来,保护他才是。

当然,其实桑丘子睿看的最透彻的,不是这个。

而是肖云放注定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与其将自己的一身功力浪费在他身上,倒不如多想想办法,尽快地将紫夜的百姓安抚下来,能尽快地恢复生产,否则,紫夜的国力,将会一落千丈。

比起这个,任何一个人的性命,都是不及紫夜的大计重要的。

当然,这是因为中毒的人是肖云放。

如果换成了云浅夏,或许,桑丘子睿反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桑丘子睿就算是不能为此舍了一身的功力,也不能眼瞧着肖云放即刻就去死,这样的话,只怕紫夜皇室,必将迎来一场大乱。

所以,桑丘子睿还是派人四处收集了灵药,纵然不能解毒,至少,可以延缓了毒发的时间,延长他的寿命。

肖云放有些费力地将手中的折子放好,然后再慢慢地起身,觉得自己的腰几乎就是要僵住了一样。

明明如此暖和的大殿,可是他却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透心凉。

两手放在一起搓了搓,似乎是感觉到了一点温度,才慢慢地直起身子,再缓缓地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腰,不过就是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他却觉得自己做起来,极其费力,看来,自己的症状,又严重了些。

慢慢蹭着到了龙床上,然后再自己一点一点儿地挪动着身体,等到他完全地在床上躺平,他自己觉得得用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

实际上,自然是没有那么久。

肖云放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都不敢叫任何人进来。

他担心自己这要的状态,会被别人窥探到,从而影响到了他好不容易才树立起来的,皇上无碍的样子。

尤其是想到了之前宫中的那些谣言,肖云放对刘相,就恨得有些牙痒痒。

纵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可是肖云放知道,自己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一旦自己死了,受益最大的,自然就是刘妃以及整个儿刘家。

所以,他就算是撑不了几天了,也不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刘家做大。

至少,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他不可能会允许外戚专权。

刘相这个人,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本事呢,不能说没有。

可是比起桑丘宏和桑丘烈等人来说,差了却是不止一截。

更别说,桑丘家还有一位紫夜的顶梁柱,桑丘子睿。

正好如今赵妃又有了身孕,自从赵家出事之后,赵家也就随之渐渐地沉寂了下去。

虽然赵子奇很快就成了朝廷新贵,可是到底年轻,而且此人在朝堂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机,至少,不懂得拉帮结派。

这一点,对于肖云放来说,自然是极好的事。

所以,他宁可抬举赵家,抬举那些早先不起眼儿的小家族,也不会愿意看着刘家坐大。

如今,刘妃的儿子也被送到了华太妃那里,等过了年,就送到太后那里去养着,总好过了让他跟着刘妃。

慢慢地闭上了眼,肖云放安慰着自己,睡吧,等到了天亮,自己身上的这些不适,就会消失一空。自己再睁眼,还是那个生龙活虎的帝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因为服用了桑丘子睿送来的药,所以肖云放只要是休息够了之后,这身上的一些不适的症状就会消失,若是白天他不太过劳累,晚上也不至于太难受。

可是这阵子肖云放因为不放心宫内外的事,所以,难免有些操劳了,也因此,他才会比其它的时候,更为难受了些。

肖云放的状况,桑丘子睿是心中明了。

这些日子,除了一些必要的事务要处理之外,他对于京城的动向,自然也是丝毫不敢松懈的。

得知肖云放远了刘家,转而抬举赵家和其它的几个小族,桑丘子睿倒是放心了不少,至少,如此一来,刘家要老实一阵子了。

毕竟,有他的药撑着,肖云放暂时还是不会有事的。

桑丘子睿一直就都是一个很冷静的人,除了对上云浅夏之外。

他甚至是已经开始做好了一旦肖云放过世,梁城的种种防范措施。

对于刘相,他并没有把他太当回事儿,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介文臣,在这等乱世之中,没有兵权,说什么,都是废话!

当然,他会防止刘相采取一些见不得人的招数来拉拢一些武将。

好在现在的大部分武将都在外面,梁城的武将为数不多。

就算是刘相将这些人都拉拢到了,只要是穆流年和他桑丘子睿不答应,那么,说什么都是白搭。

对于将来继位的是不是刘妃的儿子,桑丘子睿并不介意。

只要是自己手中的大权在握,那么,谁的儿子当皇帝,都一样。

原本是无意于朝堂的桑丘子睿,为了能让紫夜安定下来,也只能是开始出手去碰触他此生极其不愿去碰触的皇权。

如果他不能掌握到了大部分的实权,那么,将来倒霉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桑丘家族!

刘相此人,心眼儿不大,度量小,一旦真的让他掌握了大权,只怕,梁城会被他给折腾的鸡飞狗跳了。

桑丘子睿将这些密报随手一丢,进入了一旁的炭盆之中。

到了窗前,将窗子慢慢推开,感受着外头寒冬腊月的冷风,吹拂着他的脸。

有些凉嗖嗖的,风不算太大,可是刮到了脸上却有些生疼生疼的。眼睛也有些睁不开。

不知道怎么的,他就突然想起了那个红裳的美人儿。

那个一直深深地存在于自己脑海之中的红裳美人儿。

浅夏曾说过,害得他如此痛苦的人,是他的师傅蒙天。

如果不是他唤醒了自己这么多的记忆,那么,或许,他就不会如此执着。

没有了那份记忆,他就不会那样执着,他只要是不再执着于她了,他这一生,也定然是十分顺遂且完美的。

可是事实果真如此吗?

桑丘子睿苦笑一声。

浅夏在沉睡的那半年里,果然是借助了对方巫术的力量,看到了不少的东西。

可惜了,发生在他桑丘子睿身上的事,她却是注定看不到的。

因为她不知道,其实这一世自己记忆的唤醒,一直以来就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结果。

前世自己临死之前,可是立下了誓言,他宁愿再痛苦一世,也不愿意忘了她。

可惜了,自己对她这样的痴迷与深情,却是不被浅夏所接受的。

多么可笑?

若是在旁人看来,定然会觉得他桑丘子睿不值!

名满天下的桑丘公子,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何苦非要被一个云浅夏给紧紧地束缚着?

是这样么?

桑丘子睿的唇角轻轻弯起,浅浅的弧度,似乎是想要告诉这有些凛冽的寒风,为了浅夏,无论是做什么,他都不曾后悔过。

她不爱自己,是她的事。

可是自己爱她,是自己的事。

只要是不去主动给她带来困扰和麻烦,那么,他相信,他的爱,至少还是能温暖得了他自己的。

桑丘子睿知道,浅夏对于自己,是真的半点情分也没有了。

哪怕是他曾为了让她重生,不惜独闯九华山的禁地,最后强行开启了九转玲珑阵。

哪怕是他曾为了她,违背了桑丘家族的利益,放她和穆流年离开了梁城。

种种的种种。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其实无论浅夏是不是爱他,这些都是他自己愿意去做的。

只是奈何命运不公,这一世,让浅夏先遇到了穆流年,也因此,而先一步爱上了他。

若是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想,他仍然是会去选择开启九转玲珑阵,只要是她过得安好,那便是自己最大的幸福,不是吗?

自己兜兜转转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让她能过得开心幸福吗?

不就是为了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吗?

自己当初既然是没有珍惜她,想要再换重来一次的机会,可是命运作弄,这个机会,却给了别人。

那又如何?

怨恨上天么?

或许之前他的确是怨恨过的。

可是现在,他想明白了。

正如浅夏对他说过的话,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想要失而复得,哪有那么容易?

东西丢了,可以去找,即便是找不到,还可以再买,买不到,就去订制跟原先一模一样的一个就好了。

可是感情若是丢了,又岂是能再轻易寻得回的?

更何况,如今看他二人感情甚笃,自己,早已是没有了半分的机会。

想明白了这些,桑丘子睿的心里反倒是释然了许多。

他很清楚,自己虽然是想通了,可是心底对浅夏的爱,却是只增不减。

即便如此,他不再觉得辛苦,不再觉得不公,反倒是觉得,有这样的一份爱陪着自己,也是一种极其不错的状态。

至少现在,他觉得,自己还有爱浅夏的权利和资格。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帮着穆流年他们离开梁城,或许现在,他的爱,只会让他自己觉得太过龌龊和卑劣了。

好在自己一切活得坦然,他知道,虽然浅夏不愿意单独见他,可是至少在浅夏的心底里,不再那样的排斥自己,不再把桑丘子睿这四个字,当成一种负担了。

这也正是他一直努力着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淡淡地笑了笑,没有伸手去关窗子,直接转身,就在正冲着那个窗子的软榻上一躺,身上也未曾盖上任何的被子,眼睛一合,睡着了。

半夜吹冷风,且不盖被子的后果,就是得了风寒。

寒气入体,便是武功高手,也一样会觉得难受。

更何况,他似乎是还能感觉到了自己的额头很烫。他想,他应该是发热了。

桑丘子睿生病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云若谷原本没当回事儿,进去转了一圈儿之后,倒是锁着眉出来了。

浅夏得知桑丘子睿生病,并且是还高热不退的消息时,微微有些意外。

她不相信那样厉害的桑丘子睿,竟然说病就病了。

事实上,像是他们那样的人,便是大冬天只穿了一件单衣在外面走,只要有真气护体,应该也不至于说是得什么风寒呀?

总觉得堂堂的桑丘公子,竟然生了这样的病,有些讽刺。

可事实就是,他的确是病了。

看到云若谷愁眉不展,便大概猜到,这个时候,正是事务繁杂之时,桑丘子睿一旦病倒,他手头的那些差事,该交给谁去做?

“来人,备车,我要去刺史府一趟。”

云氏一皱眉,“小夏,你去怕是不合适吧?”

浅夏摇摇头,表情有些淡漠,“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还要劳烦二哥了,再陪我走一遭吧。”

云若谷知道这个妹妹看似柔弱,可是一旦打定了主意,是谁说也不听的。

浅夏一看到了躺在榻上,脸色发红的桑丘子睿时,心里头有些复杂,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当初狠狠地伤了自己,却又在后来给了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是该恨她,还是该感激他了。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选择了用一种极其淡漠的方法来面对他。

虽然她知道,这会让对方不舒服,可是于她而言,似乎是别无它法。

“怎么会病了?”

长风连忙过来搬了凳子,“回世子妃,公子昨夜熬夜处理公务,许是后来累了,开窗透透气,没想到,竟是忘记关了。”

忘记关了?

浅夏一挑眉,对于这样的说辞,她显然是不信的。

“桑丘子睿,我知道你现在虽然是病着,可是头脑却很是清醒的。说吧,你为何一定要让自己生病?”

桑丘子睿很突兀地就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若是换成了旁人,只怕会很是难看,可是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却有几分的迷醉感。

“我不这样,你会来见我么?”

浅夏极其凉薄地看了他一眼,“你料准了我一定会来?”

“我在你心目中,定然是一个无所不能之人。而我这样的人病了,总会有几分的蹊跷的,不是吗?再则说了,如今这里的事务繁多,你也是为了紫夜东侧的百姓们着想。我该说,其实,我是应该谢谢这些百姓们的,否则,你不会如此好心来看我。”

浅夏很是从善如流地顺着他的话道,“你说的对,我的确是顾虑到了那些百姓才会来看你的。”

桑丘子睿自嘲一笑,“浅夏,我都病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儿么?”

云若谷则是冷哼了一声,“堂堂桑丘公子,竟然是想出了这种招数,你是不是也太卑劣了一些?”

“如果说自虐这种事情也算卑劣的话,那我下次可以考虑换一种方法。”

浅夏没有心思与他理论这个,“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病了,你是不是为了表现一下你的诚意,请你的大哥来为我看看病?”

浅夏的眼睛微微眯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榻上的桑丘子睿,他的脸色虽然是微有些红,不过,从他十分清澈的眼神里,还是能看得出来,他病的,并不能算是十分的严重。

“你想要我哥哥过来?你也知道,很久以前,我就没有了哥哥的消息。”

云若谷在一旁坐着,两手放于膝上,却是微微蜷起,他总觉得,这个桑丘子睿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了。

“浅夏,你我之间,还需要如此作假吗?事实上,云长安在什么地方,你若是不说,我也并非就是知道的。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想办法去请就是了。”浅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桑丘子睿觉得一下子,心里就没底了。

“浅夏,看在我帮过你们的份儿上,就不能帮我一次吗?”

浅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想要让我哥哥进京?”

桑丘子睿看着她又笑了,“果然,我的心思,永远都瞒不过你。”

“不行!”

云若谷在一旁气急道,“大哥一旦进京,只怕肖云放就会直接要了他的命的。”

桑丘子睿和浅夏谁也没有说话,屋子里,一时就陷入了有些可怕的安静的气氛之中。

浅夏轻叹一声,“你让我哥哥给肖云放解毒?”

“不错。”桑丘子睿不再隐瞒,“我的医术虽然也不差,可是到底及不上云长安。肖云放的毒,我只能控制。原本,我以为自己可以找到解毒的其它方法的,可是这么久了,我却一直失败。所以,不得已,才只能出此下策。”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来说?”

“我知道,你是云家的家主,别人的话,云长安未必会听,可是你的话,他一定会听。浅夏,你也不想紫夜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局面,再出波澜吧?”

浅夏沉默了一会儿,自然明白,一旦肖云放出事,梁城,将面临着怎样的皇权更迭?

只怕到时候梁城内外,都会闹得不可开交,乱做一团了。

“若是我哥哥进宫,谁又能保证他的安全?桑丘子睿,别说以你的性命之类的话来担保。这些虚的,我都不信。”

“我答应你,让你哥哥住在静国公府,而非宫内。你也知道,如今肖云放身中剧毒,他自然是不可能将自己唯一活下去的希望给扼杀掉的。只要他不动手,有我桑丘家族的庇护,梁城能伤及你哥哥的人,只怕还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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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朋友们说是要一起去内蒙大草原。你们说我是去呢,还是去呢?

第十八章 计划开始!第五十三章 取了小名?第七十七章 这是栽脏?第八十八章 当年真相!第七十八章 阴谋无底!第八十七章 难以平复!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十三章 归途遇袭!第六十九章 整治无忌!第四十六章 改姓云氏?第九十三章 有眉目了!第四十二章 所谓联姻!第六十章 夜煞之主!第五十章 这么心疼!第五十一章 口谕指婚!第四十八章 婚事提前?第一章 谁的人情?第三十章 无关紧要!第四十一章 当年往事!第二十三章 竟然是他?第二十五章 流年回京!第十八章 万事俱备!第九十八章 准备回山!第七十章 竟然是他?第十八章 计划开始!第五十三章 大婚之乱(下)第五十二章 大婚之乱!第六十二章 准备离开!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恋?第七十七章 这是栽脏?第六十五章 心灵感应?第十九章 他是刺客?第八十一章 过河拆桥?第六十七章 你愿意么?第五章 他们相会?第二章 偏心渣爹!第九十四章 暗中操作?第六十三章 公子出手!第一章 谁的人情?第二十一章 相互算计!第四十六章 宫宴为难!第六章 神秘兵力?第五十三章 取了小名?第五十七章 准备出手!第八十二章 竟然是她?第八十七章 难以平复!第四十四章 竟是重瞳!第七十一章 惊人真相!第四十七章 一夜骤变!第四十八章 刺史吐血!第八十三章 浅夏有喜!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五十三章 取了小名?第七十三章 谁的逼迫?第十三章 真是晦气!第三十三章 半枚令牌!第二十二章 全都发卖!第四十一章 当年往事!第七十七章 云放撞墙!第九十一章 准备好了?第四章 衰败征兆!第三十一章 浅夏挨打!第十三章 情势逆转!第十四章 怨不得我!第四十七章 恐要延后!第十六章 太后赐婚!第七十一章 开诚布公!第二十七章 这回傻了!第四十八章 刺史吐血!第三十章 算计皇上?第五十三章 取了小名?第十一章 极品姨母!第四十二章 收留小兰!第四十二章 收留小兰!第二十七章 这回傻了!第三章 巅倒黑白?第三十三章 恭桶翻了!第十九章 推波助澜!第八十九章 浅夏出手!第四十二章 所谓联姻!第九章 想要升迁?第八十八章 当年真相!第九章 再生丑闻!第三章 巅倒黑白?第二十五章 腹黑狡诈!第二章 偏心渣爹!第七十九章 又有喜了?第六十三章 被震惊了!第三十章 无关紧要!第十二章 登堂入室?第六十五章 前往苍溟!第十三章 情势逆转!第六十九章 她的能力!第四十七章 一夜骤变!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第四十三章 算计之中?第四十九章 皇后试探!第六十一章 真实身分!第四十八章 刺史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