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便胜却人间无数1

便胜却人间无数 2

• 便胜却人间无数2... “那是因为在床上躺久了的关系。”沉熏理直气壮,随即一掀锦被,就要下地,证明自己确实是已经无恙了,刚下地就觉得身子有点儿飘,忙强自撑住,阴夜辰哪有看不出来的,沉熏只觉得身子忽然腾空,已经被人抱起来了。

“想去哪里?”阴夜辰无奈问。

沉熏勾住他的脖颈,看着他,有些闷闷的,道:“在这个宫中还能去哪里?也只能在庭院里转转。”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阴夜辰却是眼神一黯,都是因为他的关系,以前都没有注意到的很多东西仿佛一下子都涌过来了,因为他,她时时受到宫人的白眼,走到哪里身后都有一片嘀咕议论的声音:“看,我们痴王爷的王妃。”这几个月来,除了给各位长辈请安和不得不出席的宴会之外,她一直都甚少出景和宫,他知道她并不是介意,只是不耐烦听那些闲言闲语而已。

因为他,连纵情一回都不能,因为害怕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会时刻注意到,会察觉到他的异样。

沉熏察觉到自家夫君的沉默,不由道:“怎么了?”看见他眼底的黯然,她瞬间明白过来,并没有劝解,而是睁大了眼睛,急道:“夫君,你不会又变了主意吧?连庭院都不准我去了。”

阴夜辰点了点头,知她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眼底忍住笑,道:“娘子还真是贴心,为夫都还没有说出来娘子已经猜到了,说得不错,,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去了。”

沉熏原本说那句话是为了引开阴夜辰的注意力,免得他在自己的思绪里越陷越深,没曾想他竟然顺口说不去了,不由愕然。

阴夜辰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她瞪圆了眼睛,错愕的样子,嘴巴因为哑然而微张,露出细白的贝齿来,忍不住轻啄了一下,道:“我们出宫去。”

呃?

沉熏更是哑然了,反应不由眉飞色舞,这几日她确实闷坏了,她向来不大喜欢宫里压抑的气氛,上次出宫却是逃一样的,根本连放松一下的机会也没有,听得出宫两个字,高兴得忍不住亲了一下阴夜辰你的额头,盈盈道:“夫君真是太好了。”

夫君真是太好了。

秋天的阳光微暖,如同碎金子一样洒落下来,一线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在地上落下白色的小圆点,阳光里,有细小的灰尘在悠悠舞动着,窗台上的菊花在阳光里益发的楚楚动人,随风左右摇曳着,仿佛有点儿不胜秋风的感觉。

而她脸上是比之阳光更加灿烂得笑容,一双眼睛澄澈见底,比菊花更加的楚楚动人,她微微仰着头看她,她的瞳孔中倒映了他的影子,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就只有他的影子,看得人心里一动。

无知无觉的一句话,却让阴夜辰身子陡然的一怔,心里五味杂陈,歉疚,感动,心疼……这就是他的娘子呵,从来都看不见自己对别人的好,而只要是别人对她一丁点的好,她都会心心念念,就会笑容如同花朵盛放。

就像那日她醒来,从来没有问为什么当初去救她的人不是他,这个一直是他心里最隐痛的问题,他害怕,害怕她会问他,他是她的夫君,她出了事情最应该赶去救她的人是他,不管出于何种的理由,都是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然而他当时并没有去。可是她一个字也没有提,她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她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夫君,我回来了。”

阴夜辰一直记得那个笑容,不同于她一贯的笑容,纯美如花,灿烂得让世间的一切都失色的笑容,而是微弱,因为刚刚醒来,身体还是非常的虚弱,连带那个笑容也是虚弱之极的,像是从尘埃里开出来的花朵一般,看得人心里发酸。

“娘子,我们先去换装吧。”阴夜辰微微一笑,让眼底的水雾散去,恢复一种孩子般的嬉皮笑脸,“虽然是出宫,但是也不能让别人认出来了。”

沉熏闻言笑意更深了,一双眼睛忽然奇异地亮起来。

换装?不让别人认出来是吗?她有的是办法。

阴夜辰看着沉熏的神情,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半个时辰后。

房门打开。

凝烟和凝碧已经安排妥当,正在门口候着,听得声音,双双抬起头来,一看之下,两个人都楞住了。

真真是两个翩翩佳公子。

不错,两个。

沉熏已经换上了一身男装,那衣服是阴夜辰的,穿在她的身上不免有些宽大,益发显得文弱而身姿楚楚,任是是谁家的姑娘见了,都会忍不住心疼一把,一双澄如秋水的眼睛,眼底蕴了一抹窃窃的笑意,头发极其随意地束起,手中还拿了一把贵公子常用的骨瓷折扇。

而她的旁边,阴夜辰亦换下一贯华贵的玄色衣服,着了一件月牙白的外衫,他身形修长,光是看背影都觉得俊逸无比,那种俊逸比之沉熏的文弱之美不同,更能勾得女孩子的芳心,凝碧不由道:“小姐,你们这样上街去,万一王爷被哪家姑娘看上了,且不糟糕了?”

沉熏抿嘴一笑,并不回答,而是用折扇敲了敲阴夜辰:“夫君,别害羞了,转过身让烟儿和碧儿看看是不是会有哪家姑娘看上你?”

贼兮兮的语气,让阴夜辰骤然有种想扁人的冲动,当然,扁的是自己,因为扁她会舍不得,他只怪自己干嘛提出出宫的主意,这下好了,一世英名全都毁了,又有些自嘲地想,算了,反正他从一开始在她面前就是一副不英明的样子,自我安慰良久,他终于克服了自鄙心里回过头来。

便胜却人间无数2

便胜却人间无数 3

• 便胜却人间无数3... 金色的阳光从门外洒落进来。

阴夜辰正对着阳光,剑眉星目,幽蓝的眼眸闪着懊恼的光芒,一袭月牙白的袍子被风轻轻吹起,在空中翻飞,玉冠高束,露出饱满温润的额头,整一个浊世佳公子的架势,除了——

除了嘴角的一大粒黑痣。

本是俊逸非凡的一张脸,突兀地长出那么一大粒黑痣,美与丑的强烈对比是如此的鲜明,比之长在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上更难以让人接受。

凝烟和凝碧忍不住双双扭过头去,不忍观看,大脑里同时想起那句话,愿望多么美好,现实就有多么残酷。

沉熏忍不住笑出声来:“碧儿,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被这么一闹腾,凝碧反倒忘了之前和小姐之间的那点小小的不愉快,哈哈大笑:“王爷,我算是看出来了,小姐在惩罚你呢,小姐嫉妒你长得比他俊逸,所以故意这么作弄你的。”

一向沉静的凝烟也笑起来,跟着掺和:“碧儿说得不错,小姐,不对,是少爷怕你抢了‘他’的风头。”

沉熏佯怒,用折扇敲了敲凝烟和凝碧,道:“说清楚,究竟是我长得好看还是他长得好看,什么嫉妒?我会嫉妒他,本少爷可是从来都是只有别人嫉妒我的份,倾倒在本少爷脚下的人排一排都可从皇宫排到东湖去了。”

那副自信满满的表情,真真如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子弟一般,谁会想得到这人是南王妃,益发让凝烟和凝碧笑得喘不过气来。

阴夜辰也笑起来,抬手抚了抚下颚,一本正经道:“我就排在第一个吧。”

呃?

两个丫环这下直接笑得直不起要了,沉熏这下装不下去,脸上飞红,笑倒在阴夜辰的怀中。

闹了一阵,车驾出了宫门时已经是正午了,一出皇宫,阴夜辰的神情明显一松,问:“娘子,你想去哪儿?”

沉熏瞪了他一眼,道:“叫谁娘子呢?”

阴夜辰失笑,忙改口道:“熏弟,咱们去哪儿?”

沉熏方笑起来,忽然有些奇怪问:“夫君为什么会从一开始就叫我娘子呢?似乎皇家的人都不是这么叫的。”随即脑中忽然闪过一抹临窗而立的倩影,沉熏下意识道:“从一开始就叫我娘子,也是受母妃的影响吗?”

“恩,母妃说一个女子最希望听到自己夫君叫她娘子,像是平常的小夫妻一般,有一种家常而平凡的温暖。”说到这里阴夜辰眼眸微微沉了沉,大脑中浮起母妃说这句话的神情。

那是他在即将要大婚的前夕,春意尚浓,母妃站在藏春殿的窗边,看着窗外随风飘荡的柳条,顺手折了一根柳条,挽成环状,眼神怔怔看着手中的柳环,过了良久,方才开口:“辰儿,以后叫你的王妃娘子吧,这个称呼,她定然会喜欢的。”她脸上不知为何浮起飘渺的笑意:“娘子。”她忽然把柳环往桌上一扔,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可是已经不止是十年,而是几十年了,我怎么还是忘不了?”说到最后,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了。

“母妃真是非常睿智的人呢,对女子的心思更是猜得精准。”沉熏眉间一动,道:“或许——或许父皇曾经这样叫过母妃呢,那么父皇一定非常的喜爱母妃,因为能够这样放下帝王的身份去叫一个娘子,必然是喜爱之极了。”说罢忽然一拍掌,道:“我明白了。”

一句话说得没头没脑,阴夜辰不由问:“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当年母妃为什么会‘失宠’了。”沉熏说得毫无顾忌,凑近阴夜辰的耳朵道:“父皇一定是因为夫君被害的事情怕了,害怕那些人会继续迫害你和母妃,所以就把宠爱转移道玉贵妃和清王的身上,也是间接把所有人的嫉恨和迫害转移到玉贵妃和清王的身上,以保全你和母妃。”本是照思维推论而出的结果,但是话一出口,沉熏自己就楞住了,忽然打了个寒战,为玉贵妃心寒。

那个玉贵妃,沉熏也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长得确实非常的美,正所谓的美人如玉,身上自有一种雍容华贵得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势,又是常年‘受宠’,娘家的势力又是非常的庞大,可以说是权倾朝野,更是傲气非凡,连皇后都都得礼让她三分,轻易不敢与之为难,反是玉贵妃常常给皇后难看。

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如果知道所谓的宠爱只是为了保护另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儿子的计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还有那个清王,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许天下人负我的蛮不讲理与邪恶,如果知道……大脑浮上那个人阴柔妖娆的面容,沉熏心里猛然沉下去……

阴夜辰一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年他被御医宣布为患上痴疾之后,母妃随即失宠,这些年来他当然知道父皇的用意,可是奇怪的是母妃的态度,那样子,仿佛……仿佛是求之不得的神情,脸上的笑容竟然渐渐比以前受宠的时候多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过了许久,沉熏才感叹出声:

“为君者,大概是这个世上最可怜的人了,就像是父皇一样,贵为帝王,但是却连自己喜爱的女子都没有办法大大方方的对她好,而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守护。”说罢抬头对夫君一笑,“现在我真的好庆幸夫君的‘痴’,这样,就以免卷入朝堂的争斗,也就能够离那个位置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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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胜却人间无数 4

• 便胜却人间无数4... 明亮如水的一双眼睛,眼底蕴了真心的欢喜,阴夜辰只觉得亮得有些灼人,让人不敢逼视,视线轻轻转开,下颚抵住沉熏的头,道:“娘子,难得出宫,我们不要谈论这些让人扫兴的话题好吗?”

沉熏轻笑出声,不疑有它,甜甜一笑:“好,都听夫君,不对,都听辰哥哥的,一切由你来安排。”

“好。”阴夜辰轻柔应声,手指爱怜地抚了抚她垂落的发丝,嘴角扬起一抹奇异的笑容:“我们先去会宾楼。”

虽然不是用餐的时间,会宾楼依然客满为患,还有许多客人在登着座位,会宾楼向来有个规矩,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除非先行预定过,否则都按照先来后到的秩序,这家酒楼沉熏曾经和两个侍女来过一次,光是等就用了半个时辰,但是味道确实不错,服务也极其的周到有礼,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沉熏从小窗口看了一眼,有些失望道:“算了,换一家吧,这一等不知要等多久呢?”

阴夜辰却微微一笑,也不多言,掀了帘子就下车去,反身伸手来牵沉熏,沉熏不知其意,就着他的手轻盈跳下车,凝烟凝碧也随即跟上,一行人进入大堂,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也难怪,一个文弱翩翩的少年,一个从背影看俊逸非凡从前面看不堪入眼的成年男子,还有两个明显看起来丫环打扮的娇俏少女,怎么看怎么怪异,连来招呼的小二笑容都是一愣,这小二正是王进,心里直嘀咕: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前不久才遇上一个有幻听症的人,这才隔没多久,又遇上一群怪异的人。

想是这样想,他的专业素质却立马让他迎上去,扬起标准的笑容,道:“几位客官好,不巧得很,今天客人满了,请先到一旁稍坐片刻,有空位了马上给您们安排。”

阴夜辰不理他,只是板着一张脸道:“我要见你们掌柜的。”说罢指尖不经意掠过腰间,正好碰到腰带上垂挂的一块玉佩,上等的羊脂玉,看不出任何的图案。

王进一听这话顿时眼底微变,以为又是一位想要开先例的公子哥,脸色不由微变,不卑不亢道:“很抱歉公子,我们掌柜的很忙——”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你确定。”

王进听得这句话,不由一愣,又打量了一行人一眼,他素来有几分机灵,视线看到怪异男子衣上的玉佩,脸色忽然大变,那块玉佩,和掌柜身上的那一块一模一样,别的人看不出玄机来,只有会宾楼的人才明白,其实那玉佩的图案就是一个相互交融的‘会宾楼’三个字,王进随即恭恭敬敬道:“小的糊涂了,公子先到楼上稍坐,小的马上去请掌柜来。”

沉熏见状,不由哑然,待到了特别的雅间坐下之后,斜睨阴夜辰,拿腔拿调道:“辰哥哥,小弟有一事不明。”

阴夜辰知道她想问些什么,笑道:“熏弟别急,等会儿为兄定然会为你解惑。”

果然,不多时,沉熏的疑惑得到解答了。

“这个月的进账又比上个月多了两成,我打算在其它的地方开分楼,正巧你这个幕后的楼主今日来,就一起商量商量。”纪旭听了王进的述说,立刻知道是谁,一到雅间便如是说,待看清里面的人,不由大笑出声:“几个月没见,你竟然变得如此的斗‘痣’昂扬。”

一句话说得沉熏忍俊不禁,凝碧更是笑出声来。

纪旭坐下,不多时,各种菜色立刻端上桌子,因为在外面,不用顾忌那么多的礼数,沉熏让凝烟凝碧也一同入席。

坐定之后,阴夜辰方向沉熏介绍:“这是会宾楼的楼主纪旭,他是自家人,算是我师兄,不必拘礼,叫他纪大哥就成。”

沉熏听这话,知道这人定然是知晓阴夜辰身份的,对他的真实性情更是了解甚深,她看他面容俊朗,眉目间更是有几分淡然,那是武术修为到了一定的境地之后才有的神色,知道此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又加之刚才那一句话,觉得他是个磊落知趣的人,沉熏向来也不拘礼节,微微一笑,随即落落道:“纪大哥。”

纪旭也在暗中打量他,他是聪明人,虽然阴夜辰没说,但是只一眼就看穿了沉熏的身份,道:“原来这位就是名动天下的南王妃,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能够光临我会宾楼,真真让纪某这块地方蓬荜生辉,只可惜不能拿去坐宣传,要不然,我会宾楼的生意定然又更上一层楼。”

沉熏微晒,斜睨了一眼阴夜辰,却对纪旭笑道:“纪大哥何必觉得惋惜呢,你会宾楼不是本身就有一块宝吗,这块宝可比南王妃的身份还要能够起到宣传的作用,要是把这块宝端出去,保准万人空巷,都全跑到会宾楼来了,什么名动天下那只不过是虚名,南王的不鸣则已,一名惊人才是最引得人想要探究的。”

阴夜辰知道她说这话当然不是夸奖,大概是对他的隐瞒有些微恼吧,当下笑嘻嘻道:“娘子,为夫早就知道自己是块宝,不用特意夸奖,说多了为夫可是会骄傲的。”

一句话说得纪旭扭头做呕吐状,吐完了愤愤道:“王妃这话说错了,要是我告诉别人这会宾楼的主子是南王,确实会万人空巷,没错,不鸣则已,但是一鸣就惊死人了,都来看会宾楼的掌柜发疯了。”说罢没有礼貌地用玉箸指向阴夜辰,“你看看他这模样,刚才我就说怎么从大堂走过的时候宾客的样子非常的奇怪,有的拿着筷子正愣愣发呆,有的小姑娘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原来都是这个人害的,没见过老板会这么砸自己场子的,幸好他上楼了,要是在大堂多站一会儿,会宾楼今天就不用做生意来了。”

便胜却人间无数4

便胜却人间无数 5

• 便胜却人间无数5... 纪旭本是有啥说啥的率直个性,当年阴夜辰在父皇的安排下暗中向被称为剑痴的纪祯学习武术防身,这件事本是秘密之极的,但是百密一疏,却被纪祯的儿子纪旭无意间撞见阴夜辰在练剑,纪旭也是个剑痴,看见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一招一式练得颇有水准,当下提了剑就要去比试,阴夜辰当然不应,纪旭却不依,挽了一个剑花,随即逼近阴夜辰,阴夜辰只得回防,也只是只守不攻,被逼久了,少年的血气方刚也被激起,当下招式变味凌厉,两个人对打起来,那一次比试过后,两人对彼此都暗自欣赏,渐渐成为朋友,纪祯知道后,也只能叮嘱儿子如此这般,纪旭当时虽然小小年纪,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当下郑重向父亲起誓,绝对不会让别人知晓二皇子的真实面目。

这么多年来,除了父皇和母妃,阴夜辰就只有纪旭一个朋友,所以从来不会介意纪旭的话,纪旭也知道这个皇子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是全然的自己,所以也从来不会有所顾忌,他每天都在作假,在唯一的一个朋友面前,当然需要的是真。

阴夜辰是习惯了不介意,只是说得沉熏头越埋越低,都快低到桌子上去了,纪旭后知后觉,惊异道:“这——这不会是王妃你的杰作吧。”

一句话说得沉熏更是无地自容了,她本是图一时的好玩,也有一点儿恶作剧的心里,谁让她夫君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看的人,自从醒来之后,她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有时候她看着自家的夫君,看着看着,居然就别不开眼了,后来听说了沁芳的那一节,心里陡然生出不舒服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吃了没熟的杨梅一样,直泛酸,所以才这么一招,防范于未然,狰狞得让别人不敢看了,自然就不会有麻烦了。

可是现在找麻烦的人来了。

阴夜辰看她羞郝,不由瞪了纪旭一眼,徐徐吐出了一句让纪旭喷饭的话:“闺房之乐,你管得着吗?”

这下沉熏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到自家的两个丫环一脸坏笑的神情,再没心情吃东西,慌忙放下碗,道:“我吃饱了,先出去转转。”说罢也不等阴夜辰答应,急冲冲就外走去,凝烟凝碧当然不放心自家‘少爷’,忙跟了出去。

目送三人离开之后,一桌子的东西随即撤下,纪旭方收敛了轻松自如的神情,道:“你今日来,不会只是带娘子来知道你的真实面目这么简单吧。”淡淡的陈述语气,顿了一下,又道:“特意把你娘子羞开,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不留情面的话语,阴夜辰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站起身,走到窗边,幽蓝的眼眸看向远处的某个方向,语气变得沉静而不带半分的感***彩,道:“你不是要开分楼吗?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好地方而已。”

“什么地方?”

“昔阳。”

“昔阳!”纪旭哑然出声,“那个乌真国刚刚割让过来的边关小城,你疯了,就是钱多了也不必要拿来打水漂吧。”他忽然顿住了,“你根本没有想要赚钱。”

阴夜辰没有回答,只是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昔阳是定北重镇,处于乌真国的我国的地界之处,龙蛇混杂,也是消息流通得最为迅速的地方,而在酒楼里,放松的情态下,要收集各方的消息,最为容易。”

纪旭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方反应过来,随了解了他的意图,脸色转为凝重道:“你决定要蹚朝堂这处浑水。”犹豫一会儿,他又道:“我看南王妃不是那种想要自己的夫君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那种人。”

“我没有选择。”阴夜辰声音忽然拔高,那柄骨瓷的折扇拿在手里,扇骨冰凉,那凉意顺着指尖侵入心脉,“这些年来我一退再退,可是呢?皇后她还是不放过我,仗着她是先帝亲封的,父皇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如今仗着太子即将凯旋而归,更是有恃无恐,我就不明白了,我碍着她什么了,她不放过我,很好,那我就抢她最在意的东西。”

纪旭有些语塞,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他多少知道这个好友身上背负的一些东西,他的母妃蓉妃是圣光帝微服出行时喜欢上的一个孤女,根本没有任何的娘家势力可言,一旦失宠,立刻招致各方的欺辱,而现在的皇后是出了名的善忌,她不能找和她旗鼓相当的玉贵妃麻烦,就来这个曾经盛宠一时的蓉妃和她的儿子麻烦。

宫中的各位妃嫔,或多或少有着家族的势力在后面撑腰,就比如皇后,比如玉贵妃,两个人都是出自嘉明王朝数一数二的权贵家族,那些家族人的眼睛,自然都盯着那个会给家族带来更多荣耀更多财富的位置,是以,虽然早早就立的太子,而清王又是这般的轻狂的模样,表面上一派的平静,但是真正老谋深算的人都知道,两王之争是不可避免的,而两王之争不管得胜的是那一方,都应该跟这个人没有关系才对,因为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讲,他都没有参加竞争的筹码。

可是眼前这位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可能参与竞争的人,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纪旭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从来都不是那种说空话的人,大脑里忽然想到些什么,对了,两王之争,如若两败俱伤呢?

那就渔翁得利。

仿佛应征了他所想,阴夜辰微讽道:“有时候优势也会变成劣势。”他语气转冷:“不管是太子或是清王能够即位,到时候外戚干政肯定是一个尾大不掉的问题,父皇不想嘉明王朝的未来毁在外戚干政这条道上。”

便胜却人间无数5

便胜却人间无数 6

• 便胜却人间无数6... “况且,看得见的实力只会让人倍加防范,而看不见的力量,才能让人疏于防备。”

纪旭闻言一怔,想起那日王进曾经报告给他听的怪事,他生于世家大族,自小见多识广,他的父亲纪祯更曾经是神武帝的暗卫之一,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是嘉明王朝暗卫势力的统治者影魅在召唤,纪旭瞬间明白过来,惊异出声:“你是……”

阴夜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纪旭忽然失笑,只是那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悲怆,“南王爷,你这般坦白,不会是单纯的想告诉我这些吧,这算什么,逼我加入你的阵营。”

阴夜辰看得这个唯一的好友说出这样的话来,却没有半分的不悦,只是回过头来,幽蓝的眼眸闪着微微怜悯的神色:“错了,不是我逼你,这是你逼我的,从当日你拿着剑逼我跟你比试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无意识的走进了我的阵营。”他微微一笑,道:“我父皇告诉我,对于发现你秘密的人,要么除掉,要么收为己用,我没有选择,而你,同样也没有选择。”

纪旭苦笑,是呀,他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当年给父亲起誓之后就算了解,事到如今,想来,或许从皇帝秘密安排阴夜辰在他父亲那里学习武艺开始,他们整个家族的人都被皇帝安排作为阴夜辰的后盾之一了吧,只是他一直以为两个人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一想到这种关系里掺杂了利用与被利用的因素,心里就生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以前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唯一的朋友,以后也会是。”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阴夜辰淡淡开口,眼眸是真挚的。

纪旭一愣,他的心性向来洒落,所执着的不过是阴夜辰今日的做法,让他对两个人的交往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是被利用了,听得他这样一句话,心里的那点死结就解开了,随即一笑,使力捶了阴夜辰一拳,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酸了。”做了个想吐的表情,“这话以后千万别说了,要说对南王妃说去。”

脸色一正,纪旭随即道:“既然站在统一战线了,那我想要知道,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太子凯旋而归,靠拢他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势力也会越来越大,你有何对策?”说话的同时,心里浮起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仿佛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一般,对,有着强大的母妃家族做后盾的太子和清王确实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但是得到皇帝亲自暗中扶持的‘痴王爷’阴夜辰,才是最有可能的赢家。

阴夜辰轻轻一笑,道:“需要有对策的不是我,是清王,至于我的下一步,那就要看清王什么时候动手了发配我了。”

纪旭疑惑问:“什么意思?”

“当太子被告发所谓的胜利是用无数的珍宝换得敌人自愿退出八十里的时候,父皇震怒,清王独大,为了维持朝政表面上的均衡,我这个‘痴’王爷不得不在朝堂上担当重任,那个时候,清王当然会觉得我碍眼,自然会想要发配我。”

纪旭眼眸骤然一亮,“你的意思是清王选择的地点,很可能是昔阳,那里出于两国的交界处,混乱不堪,极其容易出任何事情,包括意外死亡。”

阴夜辰笑出声来:“也包括痴王爷的痴疾被边关的能人异士治好,把昔阳之理得井井有条,从此在朝堂正真立足。”

纪旭笑出声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亲自过去筹建分楼,更会去寻一个能人异士。”

另一边。

沉熏奔下楼之后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脸上的燥热方才散去,看见两个丫环笑盈盈的跟上来,刚消散的热气又上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凝碧笑嘻嘻道:“小姐,在我们面前就别害羞了,我们早就习惯了。”一句话说得沉熏羞也不是,不羞也不是,最后还是凝烟解了围:“小姐,我们四下逛逛吧。”

沉熏忙点头道:“好。”

会宾楼出于非常繁华的东阙街,大街上人来人往,主仆三人随意闲逛,路边卖的东西琳琅满目,字画,小饰物……沉熏一路看过,都没有看见喜欢的东西,正待回转,忽然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想起:“姑娘你等一等。”

转身一看,原是一个算卦的老头,正眼光灼灼地看着她们。

沉熏一愣,随即看了看凝烟和凝碧,眼底透出笑意,道:“叫你们呢?”

“不是她们,我叫的是姑娘你。”老头道:“世人眼瞎,我可不瞎。”

沉熏自知被识破,含笑道:“老伯叫我干什么,如若是算命的话就算了吧。”

老头道:“为什么?姑娘以为我是那种骗人钱财之徒。”说罢站起身,仔细看了沉熏一眼,刚才只看到她的背影,只觉得这个人清贵非凡,所以才出言打扰,听得沉熏这句话,更是对她起了好奇之心,仔细一看,心下大惊:

天女星,凤凰命,怎会有这么奇怪的命相。

这边沉熏淡淡道:“既是命,那就该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如若提前知道而又改变不了,那可不是自寻烦恼吗?”

老头并没有因为沉熏的话而放弃,而是道:“姑娘,你的手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又道:“姑娘不愿意听,我自不会讲,我只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像姑娘这么奇怪的命相,所以想求证一下。”

沉熏闻言,心里生出淡淡的好奇,但那一点好奇又随即泯灭了,她答应过母亲,绝对不会试图去看自己的命运的轨迹,所以,给老头看完手相,对他微微一笑,随即领着两个丫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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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胜却人间无数6

便胜却人间无数 7

• 便胜却人间无数7... 而原地上,算命的老头呆住,喃喃自语:“真的没有错,天女星,凤凰命。”说罢自己又暗自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既是皇室的血脉,又怎么可能有凤凰的命相,定然是我老眼昏花了。”

“咦?杜先生怎的说出这般话来?您一向不是自诩有通天之眼吗?”忽然一句含笑的话语打断了老头的思绪,这老头名叫杜通,是京城有名的算命先生,号称有通天之眼,迄今为止,找他算过命的人无不应言。

杜通回头,原是沈立寒,这位宰相公子素来喜欢结交能人异士,当日一时好奇,曾经找过杜通算命,杜通告诉他今年必然高中新科状元,虽然沈立寒自信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新科状元的位置必然是坐定了的,但是不免对杜通刮目相看,近日来,便是带了一个人来测字。

这个人,便是阴夜冥。

阴夜冥眼神看着刚才的少年离开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眼眸一转,他身后的两个便衣侍卫立刻知道其意,朝少年消失的方向跟去。

这边,杜通听得沈立寒的话,抬头看了一眼阴夜冥,立刻神情一变,连连道:“沈公子还是请回吧,您这位朋友的命相不是我这等三教九流之徒可以看得透的。”

沈立寒不免暗自惊讶,道:“先生看出了什么?”

杜通摇了摇头:“沈公子,恕我不能说,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

“先生的职业,不就是为了泄露天机而存在的吗?”一句讥诮的声音出自阴夜冥的口中,他嘴角一勾,自顾自走到案桌前,“既然不能算命,那测测字怎么样。”说罢,一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已经跃然于纸上:难。

杜通闻言松了一口气,道:“测字的话,我到是可以试试。”走到案桌前,凝神观看,随即道:“难者,一人立于又,主之间,又者,权之侧。”说罢语气一顿。

沈立寒道:“敢问杜先生此言何解?”

杜通抬头看了看阴夜冥:“公子要想立于主位,获得权利,除非除掉那个人。”

沈立寒闻言一惊,看向杜通的眼神不由多了一丝佩服,却听杜通又道:“这个人,藏于权与主之间,公子应当小心才是。”

阴夜冥眼尾一挑,眼里飞快地闪过什么东西,道:“多谢先生赐教。”

杜通看着离去的两个身影,摇了摇头,收拾桌案上的东西,喃喃自语:“紫微星照命的人,且是我这等人能够算的。”说罢抬头看了看天,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过来一朵黑沉沉的乌云,杜通直接把东西扔进桌肚离,准备回家了,叹道:“看来要变天了。”又无意识加了一句:“这个世道又要乱了。”

这边,沉熏立于一处商铺前,手中拿着两支钗子,左手拿的是一支是白玉钗,拆头刻有精美繁复的花纹,端的是素雅大方,右手拿的一支是碧玉钗,钗头镂空,镶嵌上了红色的宝石,只觉得灵动非凡,沉熏左看右看,还是不能决断,因而回头问凝烟凝碧:“你们觉得哪支好看?”

凝烟道:“左边那支。”

凝碧道:“右边哪支。”

一说完,两个人都各自笑起来,商贩是个机灵人,这三人一进殿他就看出为首的‘少爷’其实是个女子,当下趁机道:“公子,既然难以割舍,何不两支都买下来,这一支戴烦了就换另外一支,且不两全其美。”

沉熏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那怎么成,既是心爱的东西,那就只能有一支,即使难以割舍,也必须割舍,只有一支的话,才能把全部的心思都专注于它的身上,才会好好爱护它。”

商贩一愣,只觉得这个客人言行奇怪,不就是一支钗子吗?看‘他’的样子也不是那种没有钱而瞎搅和的人,面对这样的客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眼睛瞧见门外走来一个身影,忙迎上去道,顺溜的拉客语正要脱口而出,抬眼看见那人时,又吓回了肚子里,愣在当场。

进来的人,正是阴夜辰。

阴夜辰对这样的情景已经见怪不怪,自然绕过商贩,走到沉熏的旁边,轻声道:“怎的跑了这么远,让我好找。”

沉熏见到他,忙盈盈一笑,道:“正好,你帮我看看选哪一支?”

阴夜辰只淡淡扫了一眼,便道:“两支一起要不就结了。”

沉熏摇了摇头,嗔道:“怎么你和老板一样的口气,还是——”她微微顿了一下,斜睨他,似笑非笑道:“还是站在男子的立场上,喜欢的东西,都是多多益善的。”

阴夜辰听得她的语气,哑然失笑,心里生出欢喜之情,为着她语气里透出的微酸,把她手中的两支钗子一齐拿下,道:“要我说,家里的那支最漂亮,素雅大风而又不失灵动,且是这些俗物可比的。”

一语双关,说的是沉熏素来戴的哪支血玉钗,白玉的钗身,钗心一点嫣红,那嫣红仿佛会随着人身子的移动而游移,素雅与灵动恰如其分地结合在一起,同时,说的也是人。

沉熏脸上微红,心里生出暖意,她虽然聪慧灵动,行事自然从容,但是听得这话不免羞郝,有种女儿家陷入情网中特有的嘴硬,道:“不想给我买便罢,说这些有的没的。”

便胜却人间无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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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胜却人间无数8... 阴夜辰微微一笑,却抬手越过她,拿过沉熏身后架上的一个锦盒,老板看见他的动作,脸色微变,不由出言道:“公子,小心些,那可是我这店的镇店之宝。”又面露得意之色道:“公子真真好眼光,我这店里的东西琳琅满目,但是其余的东西加起来,还抵不上这只玉镯的钱。”

原是一只玉镯,通体雪白,是难得的暖玉,阴夜辰拿起玉镯,执起沉熏的手,把玉镯戴上去,她的肌肤雪白,和着的颜色几近融为一体,更是晶莹,阴夜辰笑了一笑,道:“我想给你买的是这个。”顿了一下,凑近沉熏的耳边,轻声道:“把你套住。”

沉熏连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只觉得那玉镯真暖,戴在手上,那暖意丝丝缕缕的渗入肌肤,直达心里,她忙低头掩饰,视线看着那玉镯,嘴角情不自禁笑开,道:“谢谢夫君。”

出了商铺,时间还早,难得出来一次,自是要玩得尽兴了方才回去,而京城秋季最美的地方,当属京城十三景中的红枫亭,一行人便往红枫亭的方向走去,正走着,阴夜辰余光看到某出时,脚步忽然一顿。

沉熏亦是觉察到异样,装作观看路边的东西,借势转身,只见看见两个着装普通的男子亦是停下来,随意四下观看。

原来是被跟踪了,沉熏不觉扫兴,眉尖微微一皱,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夫君,这次麻烦是真的来了,看来红枫亭是去不成了。”

阴夜辰当然也知道被人跟踪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的真实面目有可能曝光,而最重要的自然是弄清楚指使他们来跟踪的人是谁,只有弄清楚了,才好有所防范,却看见沉熏微微皱起的眉,一双眼睛抑制不住泛上失望的情绪,看得人心下一疼,忽然觉得现在让她展眉比那解决那两个人身后隐藏的危险来得更为重要,当下微微一笑,道:“甩掉麻烦不就好了吗?”当下道:“烟儿碧儿,等下过街口的时候,你们俩去引开那两个人。”

凝烟和凝碧早就把阴夜辰也完全的当作自己的主子,这些日子以来,她们也知道了自家王爷的真实面目,并没有讶异,只是很平静地接受,其实她们两人都是这样单纯的心思:只要小姐选择的人,只要是一心一意真心对小姐好的人就行,其它的东西都可以不考虑。

听了阴夜辰的话,了解他的用意,是不想坏了小姐的兴致,都含笑点点头,沉熏自然也知道,微微怔住,一双眼眸不由泛了一层薄薄的水意,盈盈看向阴夜辰,“夫君,可是——”

阴夜辰莞尔,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现在娘子最重要,其它的以后再说。”说罢也不顾路人怪的神色,悠然牵起沉熏的手,往前走去。

“等一下。”沉熏却忽然停住,灿然一笑,道:“我有一个不能根治麻烦但能减少麻烦的办法。”说罢对凝烟耳语一番,凝烟领命,当下到了街口的时候,凝烟和凝碧继续往前走,而阴夜辰和沉熏却藏于暗处,不多时,那两个尾随的人立刻跟了凝烟凝碧的身影而去。

两人从暗处走出,这下可以毫无顾忌了,走了一会儿,沉熏转头问:“夫君怎么不问我刚才跟凝碧说了什么?”

阴夜辰从善如流:“说了什么?”

沉熏眼眸一转,却道:“夫君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花叫做昨日梦境?”

阴夜辰听到这句话,忽然觉得有点儿奇怪,但一时也想不起是奇怪在那里,忽然沉熏各个一笑,道:“觉得很奇怪是吧,当初我听到夫君说那个游戏的时候,也是这般奇怪的。”阴夜辰闻言笑起来,是了,当日他曾经问她:娘子你知不知道一种游戏叫忘记伤心的荷花?并没有告诉沉熏,他奇怪的是话里的熟悉感,不是昨日梦境这种花,因为这种花,他曾经听说过的。

昨日梦境其实并不是真的花,而是由记忆凝结而成的花,一朵花代表一日的记忆,是一种较为简单的术法,这种术法只能在人的意志力低下的时候使用,凝烟武艺不如凝碧,但是幻术上却比凝碧高出许多,刚才沉熏给凝烟说的,就是要她们俩把那两个人引到无人处,凝碧与两人交手并打败他们的时候,再让凝烟用此术抽走他们今日的记忆。

“你对碧儿那么自信?”阴夜辰听罢,含笑道。

“当然。”为了加强语气,沉熏还点了点头,道:“我娘曾经说过,碧儿天赋奇骨,心思单纯没有杂念,最适宜学武,你别看她年纪小,但是一般的大内高手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我看刚才那两人不过是一般的人,定然不是碧儿的对手。”

阴夜辰不经意道:“第一次听你提到你娘,我未曾谋面的岳母,想来定然是一位世外高人。”说罢含笑看着沉熏:“你想你娘吗?”

沉熏歪了歪头,点点头,又摇摇头,表情有些奇怪,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

本是随口一问,听得沉熏这样说,阴夜辰不由有些疑惑看向她。

“从小娘亲和我就不是特别的亲,娘亲投注在武学术法上的精力比对我这个女儿来得多,对我最注意的地方,就是检视我每天的武艺练得怎么样,说是师父还要恰当一些,小的时候,娘亲很少关心我其它的事情,只会催我练武,非常的严格,那时候我甚至有些怨恨娘亲,所以,那个时候,我很依赖雪——”她顿了一下,眼睛纯然看向阴夜辰,继续道:“那个时候,我非常的依赖雪澜哥哥。”

阴夜辰听得这话,知道如今她愿意说,定然是已经放下了,心里不由一喜,沉熏没有再说什么,他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指了指不远处,“娘子,红枫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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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胜却人间无数9... 红枫亭是整个京城秋季最为美丽的一处景致,地处京城的西郊红枫山,亭边临湖,亦是京城十三景之一,是文人雅士最喜欢来的地方,几个好友坐在亭边,看着满山的枫叶,兴之所至,诗性大发,吟诵一番,又或许运气好些,遇上来此游玩的闺阁小姐,邂逅一段才子佳人的际遇,是以红枫亭又名红娘亭,几乎每一年的秋天,都会在此演绎几段传奇。

沉熏第一次来,看着映入眼帘的满目如织的枫叶,不由喜笑颜开,今日游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四处散开,红枫亭那里倒是积聚了一群人,她素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总觉得赏景赏的是景,而人多了,就把景致都破坏掉了,因而两人择了一条人烟较为稀少的小道,慢慢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颇为自在,踩着满地的枫叶,而身边的人温柔如水,幽蓝的眼眸蕴着脉脉的光芒,含笑看着她,沉熏只觉得心里有某种东西越积越多,像是要满出来一样,眼眸一动,起了嬉戏之意,她几步奔上前,笑盈盈回过头,道:“夫君,你来追我。”

一阵秋风刚好吹过。

无数的枫叶悠悠落下,宛如无数的红色蝴蝶在翩翩舞动,又像是片片裂锦一般,枫叶里,她的脸上是纯美动人的笑意,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里面盛满了醉人的温纯,一双盈盈的眼睛在漫天枫叶的映衬下,益发的明亮得天地都为之失色,而她的声音清浅动人,整个人和着空中舞动的枫叶,美得宛如梦境——

让人看到过后便永生也忘不掉的梦境。

阴夜辰嘴角微扬,幽蓝的眼眸里蕴满了宠溺,面上却是兴趣缺缺的样子,道:“追到了又没有什么好处。”顿了一下,嘴角一勾,便是一个有些邪气无比的笑容,又道:“除非有奖励。”

沉熏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意思,脸色不由一红,当下柳眉一竖,双手叉腰,凶巴巴道:“爱追不追随便你,想要奖励,门儿都没有。”说罢自顾自转身就跑,太过情急的结果是,右脚绊到路旁突出的树根,呀的一声惊呼,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往一边倾去。

然后——

被人接住了。

阴夜辰双手揽住她的腰,居高临下看着沉熏,嘴角那一抹邪邪的笑意加深了,“娘子,现在是我救了你,按照传奇里的惯例,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呢?”

沉熏身子的重量完全在他的手上,自己半分力也用不上,就如当初东湖湖畔的那个姿势一样,区别是那次是猝然不及,而这次,完全是她自找的,沉熏懊恼出声:“你又威胁我。”

阴夜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声音益发的低柔,“我说过了,不是威胁,是利诱。”

沉熏眉头皱了皱,无言的指控:你又来这招。

“这次的利比上次大多了,娘子想不想听一下。”阴夜辰循循善诱。

沉熏虽然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利’,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是什么?”

阴夜辰露齿一笑,笑得非常的纯净无辜,吐出四个字:“以身相许。”

沉熏握紧了拳头,就知道这人口中吐不出什么东西。

阴夜辰一只手抱紧了她,腾出另外一只手抓住她两支危险的爪子,继续笑得非常的无辜,“你看这个世上还有为夫这么好的人吗?救人不说,还把自己都许给对方,娘子,怎么样?你就接收了吧。”

沉熏红透了脸,忽然从他的眼底发现一抹窃笑,忽然间反应过来,他根本是故意的,故意看她羞得无地自容的样子,故意看她窘迫的样子,故意让她没办法思考,然后就顺着他的思绪走了,这样的认知在大脑里传开,沉熏眼眸一动,忽然朱唇微启,突出一个字:“好。”

呃?

意料之外的答案,这下轮到阴夜辰愕然,连抓住她手的那只手也无意识松开了。

沉熏盈盈一笑,手随即勾上阴夜辰的脖颈,借力起身,嘴唇凑到阴夜辰的耳边,吐气如兰,眼尾上挑,媚眼如丝,声音轻柔:“既然夫君这么想要对我以身相许,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耳畔传到全身,阴夜辰放在沉熏腰侧的手一紧,声音不自觉带了一丝哑意,“娘子,说出话的可是要负责任的。”

是警告,也是某种期许。

沉熏眼底闪过流光,语气益发的低柔了,“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阴夜辰眼底的某种东西再也压制不住,神思随着这句话微微涣散,大脑里不可避免地闪出旖旎的画面,沉熏要的就是他的闪神,当下嘴角微扬,唯一用力,挣脱了他手的桎梏,眼底闪过恶作剧的神情,额头往他的下颚碰去。

随即,枫林里出现三个声响。

咚,是额头碰到下颚的声音。

呀,是女子吃痛的惊呼声。

呜,是男子压抑的抽气声。

沉熏已经逃到一旁,正用手揉着额头,满是懊恼,他下颚是石头做的吗?怎会这么硬,一面偷偷看了看阴夜辰,他正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抚了抚自己被撞得生疼的下颚,道:“你活该。”

沉熏没好气道:“你也活该。”

一说完,两人才发觉这样的话语和刚才的动作都是非常的孩子气,像是两个小孩子在斗气一般,都撑不住笑起来。

便胜却人间无数9

便胜却人间无数 10

• 便胜却人间无数10... 山顶是一块平地,因为下午的天气有些阴沉,来游玩的人大都中途而返,只在红枫山脚观赏,上到山顶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路步行上山,爬到山顶,沉熏微微的喘气,阴夜辰一只手轻拍她的肩为她顺气,一只手指着山下,“娘子你看。”

沉熏视线往下看去,瞬时呼吸微滞。

脚下,整个京城尽收眼底,远处可以看到东湖的碧波浩渺,隐约可见有舟子泛游湖上,湖边是游玩的人群,因为距离隔得太远,那些人只如一幅画上淡淡的影子一般,而整个东湖就是一幅画,这种美跟融在其中的感觉不同,少了几分真实感,多了几分飘渺朦胧的美感,让人心里也生出一种飘渺的欢喜,沉熏嘴角不自觉上扬:“好美。”

阴夜辰轻轻一笑,双手环住她,眼里的宠溺更盛,手执起她的手指,指向某个地方,“你看那边。”

沉熏视线随指尖的方向看去,是一处府邸,虽然隔得很远,但是依然能隐约看见那处府邸的占地的广阔与散落其间的亭台楼阁,府中高大参差的树木散落其间,屋檐翘起的檐角在树木间时隐时现,这处府邸虽然规模称得上是宏大,但是比起皇宫,那就是相去甚远了,沉熏正奇怪为什么他偏偏叫自己看那里,忽然眉尖一动,指尖微颤,眼眸里泛起讶异的神情,“夫君,那是——”

阴夜辰张开手掌,把她的软而小的手包在其中,语气温软:“对,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

不是我们的府邸,也不是南王府,他说的是我们的家。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沉熏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情,从未有过的,心先是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又慢慢的归为沉静,只是温暖,暖得人想要哭泣,家,真好,她有家家了,她其实之前已经有两个家,娘亲的那个家,父亲的那个家,可是那两个家都不是她自己的,在母亲的那个家里,母亲生性沉静淡薄,自小就没有给过她充足的母爱,那个家留给沉熏最美好的记忆,就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你,可是那个少年已经离开了。在父亲的那个家里,她极力的想把自己融入进去,可是后来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外来者而已。

而现在,她终于有了家,灵魂终于有了依托的地方,外在的东西剥落了之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其实一直以来,她只是一个渴爱的少女而已,因为年少时代父爱和母爱的同时缺少不完整,让她的心里对爱有着极深的渴望,所以她付出自己,对自己认为值得的人好,所希企的,就是能够得到爱,能够让飘零的灵魂有所归一,现在,她终于得到。

沉熏盈盈回过身看向阴夜辰。

红色的枫叶静静落下。

云层不知何时裂开,太阳光从裂开的云层中泻出,洒落在身旁的人身上,淡红色的阳光里,沉熏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如同烟花一样盛放:“我们的家。”她轻声重复,话出口的瞬间,有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

喜极而泣。

阴夜辰知道她为什么哭,但是还是慌了,她的眼泪如同断珠一样散落下来,滴落在他的手背上,那泪水仿佛是滚烫的,烫得人的心都疼起来,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泪水,晶莹的泪水,如同珍珠一般,有种极致而悲伤的美,让人愿意倾尽世间所有的一切,只为了博得她展颜。但是此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能做的,就是抬手轻柔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哄道:“娘子别哭了好不好,我们有家了,应该高兴不是吗,你知不知道,你流泪的样子我会很心疼的?”

那般手足无措的样子,那般的温存软语,终于让沉熏破涕为笑,忽然想起当日她昏迷中听得他说的那些话,那么多个的知道不知道,每一个都让人的欢喜增加一分,手指抚上他的眉目间,笑得有点儿窃窃的,“夫君,原来我不知道的事情这么多。”

眉宇的间的手指若即若离,让人的新也忽上忽下的,阴夜辰干脆抓住她的手,没好气道:“现在你知道了。”

“嗯,知道了。”沉熏点了点头,板起手指熟络起来,“我知道夫君喜欢我,我知道我流泪夫君会心疼,我知道我是你的救星,我知道你对我的笑容上了瘾……”沉熏数着数着,细眉一皱,忽然叹了口气,道:“算了,不数了。”

阴夜辰不由奇怪她为什么皱眉,道:“怎么了?”

沉熏眉头皱得更深了,“因为数也数不完。”她说罢叹了口气。

阴夜辰眼眸微凝,“知道了这么多后你叹什么气?”

“我只是奇怪我何德何能,能让夫君对我产生这么深的情感。”非常惭愧的语气,眼底却是狐狸般狡猾的得意,阴夜辰哪会看不透,这个小女子。

眼眸一转,阴夜辰嘴角微扬,语气低柔道:“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他微微一顿,又道:“纯粹是我眼光有问题。”

呃?

沉熏眼中的得意当场凝住,继而危险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阴夜辰无视她眼里的火苗,拍了拍她的头,道:“我的意思是娘子不用觉得愧疚,一点儿也不用,都是我的错,谁让我就看上你了呢。”

意思是他看上她是个错误。

沉熏那一点儿得意全被打击掉了,气得伸手就锤。

阴夜辰闷笑出声,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嘴里闲闲吐出四个字:“技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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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个表姐结婚,微微参见婚礼去也,晚上回来更

便胜却人间无数10

第二十三章:珠帘不卷夜来霜1•第三十四章:离人泪,生死随 1 然后而再也没有回来。第四章:小荷初露尖尖角(上)1第七章:云破月来花弄影 1第三章:佳期如梦乱红颜1第十二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1第三十一章:风乍起,千层波 1• 第二章:同朝入宫门1... 一夜梨花香满路。第二十二章:夕阳无事起寒烟 1第二十九章:雪魄剑下亡魂哭(下) 1第十八章:连雨方知春去也 1• 第二十八章:雪魄剑下亡魂哭(上)1... 夜晚。第二十六章:千尺寒冰始得解 1• 第十章:人间自是有情痴1... 秋意益发的深了。第九章:便胜却人间无数1第五章:小荷初露尖尖角(下)1第十九章:凤焦琴上听凤舞1• 第二十一章:红藕香残玉簟秋1... 会怎么做?第四章:小荷初露尖尖角(上) 1第十九章:凤焦琴上听凤舞 1第十九章:凤焦琴上听凤舞 1第二十五章:雪压冬云白絮飞1• 第十五章:为谁风雪立中霄1... 会宾楼的密室。第十九章:凤焦琴上听凤舞 1• 第十章:人间自是有情痴1... 秋意益发的深了。第十九章:凤焦琴上听凤舞1第三十五章:桃花染,满地伤 1第三十一章:风乍起,千层波 1第五章:小荷初露尖尖角(下) 1第三十四章:离人泪,生死随 1第十三章:一片冰心在玉壶1第三十二章:晓露寒,湿人心 1第三十一章:风乍起,千层波 1第九章:便胜却人间无数1第三十五章:桃花染,满地伤 1第三章:佳期如梦乱红颜1第三十章:不知流年暗中换 1• 第二十一章:红藕香残玉簟秋1... 会怎么做?第十七章:一夜风雨满地残 1第三十章:不知流年暗中换 1第七章:云破月来花弄影1第二十七章:紫微星变狼烟起 1第二十九章:雪魄剑下亡魂哭(下)1第十三章:一片冰心在玉壶 1第七章:云破月来花弄影 1• 第十一章曾经灯火已阑珊1... 凌云场。• 第十六章:闲看庭前飞絮飘1... 二个月后。第十七章:一夜风雨满地残 1第十三章:一片冰心在玉壶 1第十八章:连雨方知春去也1• 第一章:金风玉露一相逢1... 三月,东湖。第二章:同朝入宫门1第二十四章:不知庭霰今朝落 1第十章:人间自是有情痴1第十一章曾经灯火已阑珊1第三十二章:晓露寒,湿人心 1第二十五章:雪压冬云白絮飞 1• 第十五章:为谁风雪立中霄1... 会宾楼的密室。第三十四章:离人泪,生死随 1第六章:昨夜星辰昨夜飞 1• 第二十一章:红藕香残玉簟秋1... 会怎么做?第八章:山雨欲来风满楼1第三十三章:春庭月,照落花 1第二十一章:红藕香残玉簟秋1第二十章:无可奈何花落去 1第十章:人间自是有情痴1• 第十章:人间自是有情痴1... 秋意益发的深了。第十八章:连雨方知春去也 1第二十四章:不知庭霰今朝落1第十一章曾经灯火已阑珊1• 第十一章曾经灯火已阑珊1... 凌云场。第二十六章:千尺寒冰始得解 1第十一章曾经灯火已阑珊1第三十一章:风乍起,千层波 1•第三十四章:离人泪,生死随 1 然后而再也没有回来。第三十三章:春庭月,照落花 1第三十三章:春庭月,照落花 1第三章:佳期如梦乱红颜1第十七章:一夜风雨满地残1第二十一章:红藕香残玉簟秋1• 第十章:人间自是有情痴1... 秋意益发的深了。第二十五章:雪压冬云白絮飞 1第六章:昨夜星辰昨夜飞1第三十三章:春庭月,照落花 1第三十一章:风乍起,千层波1第八章:山雨欲来风满楼1第一章:金风玉露一相逢1第三十四章:离人泪,生死随 1第二十章:无可奈何花落去1第二十一章:红藕香残玉簟秋1第三十章:不知流年暗中换1第二十四章:不知庭霰今朝落 1第十一章曾经灯火已阑珊1第三章:佳期如梦乱红颜1第十四章:平地一声惊雷起1• 第十章:人间自是有情痴1... 秋意益发的深了。第二十四章:不知庭霰今朝落1第十章:人间自是有情痴1第十九章:凤焦琴上听凤舞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