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忠是晚上回到商铺里的,一回到商铺,舅舅就对他道:“国忠,昨天,王一鸣带着警备队几个人到我们这里,他们说有事要找你商量。”伍百顾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他们找我?”郑国忠反问道,当即意识到,肯定是王豹向焦世说了什么,焦世雄派人到商铺确认抓捕他。郑国忠当即问:“其中有一个刀疤脸的人吗?”
“不错,有这么一个人。这刀疤脸满脸杀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人。”伍百顾又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郑国忠摇了摇头,安慰舅父道:“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接着对舅舅说:“舅舅,我很疲劳,我去休息一会!”他刚走出几步,又回头对伍百顾说,“舅舅,无论谁找我,你就说我出远门了。”
伍百顾茫然点了点头,他意识到郑家人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伍百顾也不便多问,等郑国忠去卧室休息后,他到仓库里查看了一下货物,走到后院透了一下空气。
第二天,阿四来到了郑家商铺,他一进门就对站在柜台敲着算盘的张策说:“张先生,忙呀!”
张策放下算盘,从镜框里向阿四看了看,问道:“阿四队长,怎么有时间到商铺里坐坐呀!”
“唉,哪里有时间。”阿四问,“国忠兄弟在不在商铺里?”
“阿四队长,你来得不巧,三少爷这几天不在商铺里。”
“他到哪里去了呢?”阿四问。
“这个,我哪能清楚。”张策说。
“那我去问问伍掌柜吧!”阿四说完,就往商铺内走,被伍百顾挡在了铺子里。
伍百顾问:“阿四队长,找国忠有什么事吗?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如果国忠回来了,我也好对他说。”
阿四看了看周围,靠向前去,悄悄对伍百顾说:“伍掌柜,我是在执行上峰的命令。警备大队焦司令命令我打听国忠兄弟的消息,国忠兄弟如果在河口镇,要我马上向他汇报。”
“哦,是这么回事。”伍百顾带着疑惑的神情,问阿四道,“是不是我们郑家又得罪了谁了?”
阿四挠了挠头,说:“伍掌柜,这个,我就真的不清楚了。我只请你帮个忙,如果国忠兄弟回来了,告诉我一声,我好向警备大队复命。”
“好,我一定按阿四队长说的做。”伍百顾说,“阿四队长,是不是到客厅坐坐,吃了午饭再走。”
“谢谢伍掌柜!哎呀,当什么警备队长呢?事情总是这么多!”阿四怨恨道,他对伍百顾抱了抱拳,“伍掌柜,告辞。”
伍百顾送走了阿四,马上到了后厅堂,郑国忠正坐在小会客室里。伍百顾对郑国忠说:“国忠,刚才警备队的阿四来了。”
郑国忠问:“问我在哪里吧?”
“正是。”伍百顾说,“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郑国忠笑了笑,安慰道:“舅父,没事的!没事的!”郑国忠告诉了舅父,他说,“焦世雄是想证实一下,去年上牛头山搬兵劫他花轿的人是不是我!”
“是不是有谁知道了这件事?”伍百顾焦急的问。
“就是到我们商铺来过的那个刀疤脸。他原来是牛头山的头目,投靠了焦世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伍百顾问,“那我们怎么办呢?焦世雄可是只恶狼!”
“舅父,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你可要多加小心呀,最近,最好少出门,别让警备队的人看到了。”
“我知道。”
这件事搁在心里,郑国忠心里难安。郑国忠觉得当务之急,必需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王豹投靠了焦世雄,肯定向焦世雄报告了牛头山的情况,王豹与王一鸣的来访,证明焦世雄已经怀疑上了他,如果被王豹认出,就与警备大队结下了大冤仇,这个阴险狡诈的警备大队司令,绝不会放了郑家商铺的!再者,焦世雄也会向三原俊一报告,他们会说,颜如玉上山搬兵阻击日本运输队的幕后指挥是郑家商铺的人。
“这个王豹,我一定要杀了他!不除了这个恶贼,郑家商铺将会被他所害。”
郑国忠当即把江小杰叫到小客房里,向他悄然交待一件事情。江小杰听了吩咐,愕然道:“三少爷,是不是要做了他?”
“别问这么多了!”郑国忠说,“你按我交待的去做,别的事你就别管了。”
“那我马上出发。”
“天不早了,还是等明天去吧。”
“没问题。”江小杰拍了拍胸脯,“为这一事,我浑身都是力量。我马上出发!”
江小杰说完,就胡乱的填饱了胆子,往曲原县城赶去。
过了两天,江小杰从曲原回来了。他一回来,就悄悄的向郑国忠报告了曲原一趟的收获。江小杰说,他打探清楚。王豹跟上了一个姘头,住宿在姘头的家里。
“这个王豹,他的末日到了。”郑国忠攥紧拳头,狠狠的砸在桌面上。郑国忠当即吩咐江小杰准备装束,马上赶往曲原。
“三少爷,这么急?”江小杰问。
“我一刻也容忍不了这个混蛋在世上多呆一分钟了。他多呆一分钟,我们商铺就多一分危险。”
“就我们俩去?”
“怎么,怕了?”
“我倒不怕呢。我是担心三少爷。”
“担心我什么?”
江小杰目光落在郑国忠的右腿上。
郑国忠爽然笑道:“你放心,曲原县城,埋伏着我们十万兵马。”
江小杰疑惑的看着郑国忠。
郑国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准备吧,晚饭后,我们出发。”
吃了晚饭,郑国忠告诉舅父,说他得马上赶往县城办件急事,舅父没有问什么。郑国忠与江小杰打好行囊,两来到那小厢房里,郑国忠推开门,对江小杰说:“江小杰,你先进吧!”
江小杰疑惑的看着郑国忠,茫然问道:“三少爷,不是要到城里去吗,你让我进这里干什么呢?”
“你进去就知道了。”郑国忠说。
江小杰进了厢房,内面满堆着货物,靠北摆着一张床子。郑国忠叫江小杰帮着把床子搬开。
郑国忠把床下一块石板揭开,江小杰走上前一看,一股阴冷的风从洞里涌了出来。江小杰恍然大悟:“原来这还有一个暗道。三少爷,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知道呢。三少爷,这暗道通向哪里呢?”
“出了洞口你就知道了。”郑国忠让江小杰钻了下去,他自己跟着进了暗道。
暗道里非常暗,好在郑国忠带了一个电筒,电筒的灯光照射在暗洞的墙壁上,墙壁湿润,带着凉意。暗洞不高,江小杰直起腰子,头刚刚顶到洞顶,而郑国忠的腰则要稍微的弯着。两人在暗洞里走了一个多小时,在宋家山那棵百年老树下出了洞口。
明月悬挂在当空,月光一泄万倾,静默的山峦轮廓分明,夜莺的鸣声划破长空,“叮当”的溪水跳动着沁人心脾的美丽的音符。这里,夜色美妙,有着“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幽静的美感。
郑国忠与江小杰坐在林间略加休息,深深呼吸着山谷里流荡的晚风,默默的聆听着这里美妙的天籁之音。
坐了一会,江小杰忍不住又问郑国忠了:“三少爷,这里是什么地方?从这里怎么能走到县城?走到县城要到什么时候......”
江小杰问过不停,郑国忠打断了他的话,他说:“我总不会扔掉你不管。”郑国忠说完,站了起来,吁了口气,“还真被你问对了。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县城呢?我们还得抓紧时间呀!”
郑国忠抬腿下一个斜坡,江小杰走上前搀扶着他,说:“三少爷,小心点!”
“你放心,我能走。”郑国忠说,他接着对江小杰道,“你走前面吧!”
“还是三少爷走在前面,我走后面。”江小杰说。
“你别小看我这支拐杖了。”
“我不是小看三少爷,我路不熟。”
“这才差不多。”
两个人沿着山谷小路往西北走去,再转向南,约摸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了钟云天的家。在钟云天家里略作休憩,三人备了马,在明亮的月光下,抄小路往曲原县城赶去。
三人天蒙蒙亮时才到县城外围的一个小村庄,他们在钟云天的一个亲戚家里借宿,他们洗了把脸,倒头便睡。
郑国忠醒来,已是中午时分,他洗漱好后,来到江小杰的房间,江小杰睡得正香。郑国忠没喊醒江小杰。当郑国忠跨出门口的时候,江小杰醒了过来,他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问郑国忠道:“三少爷,什么时候了?”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郑国忠说,他笑着问道,“做了个什么好梦?”
江小杰伸了个懒腰,说:“真是做了一个好梦。我梦到日本人离开风流镇了。”
“小孩子,梦都做得漂亮。”郑国忠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