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天来到郑家商铺,悄悄的对郑国忠说,二少爷在他家里等他有事商量。郑国忠听了,便与钟云天一道从暗道出了河口镇,来到了钟云天的家里。
兄弟见面,郑国忠见二哥比半月前精神多了,他问二哥道:“二哥,最近,是不是又打了大胜仗了?”
“三弟真是越来越精明了。”郑国勇笑着说,“我们把日军的军用物质阻滞在河口镇二十多天,给我军创造打胜仗的有利条件,司令部给予我们第六游击队特别嘉奖。现在,日本人正调查我的行踪,以一万大洋买我的人头。”郑国勇看着郑国忠,“日本人真是高抬我了,一个是‘褐鹰侠’,一个是贺国兵,贺国兵与‘褐鹰侠’齐名了。”
“贺国兵是谁?”郑国忠问。
“哈哈哈......”郑国勇笑后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贺国兵就是我。在这里,我能叫郑国勇吗?好呀,就让他们来拿呀。他们越是要消灭我,我就越在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出击他们。几天前,我们进攻了曲原县城,一来鼓舞我们的斗志,打击敌人的威风,我们要把日军的部署打乱,让他们知道我们第六游击队的厉害。”
郑国勇说后,告诉郑国忠,居可靠情报,日本人要在河口镇建一个大的兵站,他们计划在河口镇增兵,很有可能,日本人要在河口镇建立一个无民区,要在河口镇实行‘三光’政策,河口镇民面临的危险非常大。
郑国勇说:“三弟,看着起,在河口镇是呆不住了,得马上转移到内河郑家堡老家去。”
郑国忠问:“那河口镇的百姓呢?”
“这个......”郑国勇犹豫了一会,说,“我们的实力有限,没有能力让整个河口镇人安全转移。”
郑国忠又问:“铜矿里的国军俘虏呢?”
“我可以向你透露,我们这次有两个任务,长江码头停滞着日本人的一大批军用物质,还有二十多门重型榴弹炮,日本人想重兵保护把这批物质运往前线,要我们决不能让他们运出去,要把它炸掉,每二个任务就是,要把被困在铜矿里的国军将士们救出来。”
“什么时候炸日军军用码头?”郑国忠问。
郑国勇笑了笑,说:“总不会又要跟着去吧?”
“我知道二哥不会让我去的,我只不过随便问问。”郑国忠说,“二哥总不会对我保密吧?”
“当然不会。”郑国勇说,“就在这两天。”
“二哥,如果日本人真的要对河口镇民下手,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上万百姓死在日军的枪口下。”
“那又能有什么办法。”郑国能无可奈何的说。
“我有一个办法。”郑国忠说,他接着把他的主意告诉了二哥。
郑国忠听了,惊讶的道:“真的,真有这么一个暗道。”郑国勇突然显出不高兴的样子,埋怨道,“父亲真不够意思,有这么个好地方都不告诉我。”
郑国忠笑道:“吃醋了吧。”他接着说,“父亲也是去年底才告诉我的。日本人打到了河口镇,父亲担心我们的安全,才告诉了我。”
“不用解释了。”郑国勇笑着说,“我是与你说着玩的,哪个父亲对儿子有两样。三弟,就按你说的办。要找几个靠得住的人,先不要透露风声,不要操之过急,要把所有不利的因素都考虑进去。当然,我知道三弟的办事能力,相信你能把事情办得很出色。”
郑国忠与郑国勇兄弟坐在路边的小路上谈着,钟云天走了过来,对他们说:“两位少爷,吃晚饭了。”
郑国勇应了一声,对郑国忠说:“三弟,我有一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什么事?”
郑国勇看了看钟云天,对郑国忠说:“云天大哥是一个靠得住的人,这里是一个既接近敌人又很隐蔽的地方,我想请三弟把这个地方送给我,能让钟大哥为我们做事。”
“二哥说这样的话就太见外了。”郑国忠笑着说,“只要二哥拿定了主意,就按二哥说的办吧!”
“谢谢三弟。”郑国勇问钟云天说,“钟大哥,你的意见呢?”
钟云天说:“能为两位少爷做事,都是我的荣幸。”
“那好,从今天起,你就是第六游击纵队的人了。”郑国勇说,“钟大哥,希望你能够不负重托,能够为抗日出力。”
“谢谢二少爷倚重!”
“在这里,任务是艰巨的,危险是存在的。钟大哥要密切注意敌人的动向,我们随时派人与你联系。”几人说着,来到了钟云天的茅屋。
晚饭后,郑国忠与郑国勇兄弟俩在淡淡的月光中迈着闲步,此时,山中的动物开始活跃起来了,狼的嚎声非常恐怖,知了的琴声非常悦耳......寂寥的深山中,既显得阴森害怕,又显得美妙绝伦。
兄弟俩走着,这是这些年来绝无仅有的悠闲,两人回味着童年时的趣事,不觉爽然大笑,当想到目前的困境时,两人不免喟叹世事沧桑。两人边说边走,走到谷口,一个汉子从路旁的林丛间闪出。郑国勇当即喝问:“什么人?”
汉子回答:“司令,是我。”
兄弟两人走近一看,这汉子五大三粗,他穿着一件粗布大褂,腰间束着一条白色的汗巾,这是一个放哨的游击队员。郑国勇问:“有情况没有?”
“没有!”队员答。
郑国勇对队员交待道:“要加强防范,绝不能掉以轻心。”
“是!”队员应了一声,便窜进林丛里。
晚上,郑国忠与二哥是睡在一张床子里的,两人谈着天,一直谈到鸡鸣时分。第二天一早,郑国忠醒来,哥哥已经不在了床上。郑国忠起床,走出卧室,钟云天正帮妻子做着早饭。郑国忠问钟云天道:“钟大哥,我二哥呢?”
钟云天指了指门外,对郑国忠说:“他在那边训练。”
郑国忠走出门,见二哥正在小溪边练拳。
郑国勇打着拳,嘴里迸发出震人心魄的怒吼,他身手敏捷,步履矫健,出拳如虎啸狼嚎。一套少林拳打完后,郑国忠为二哥鼓起掌来。郑国勇笑着走近郑国忠,对他说:“三弟,你也起床了。”
郑国忠道:“二哥出拳力道无穷,拳拳都可以致敌于死地。”
“哈哈哈......”郑国勇把一件衣服搭在肩头,“三弟也学会了拍马屁了呀!”
“我不是拍马屁,我是实话实说。”郑国忠说。
两人边说边走向小溪,溪水清凉,郑国勇拿着衬衫洗了把脸,溪水沾进舌头里,尝到了水里的甜味,郑国勇干脆把头埋进水里喝了个够,他对郑国忠说:“这水真甜呀!”郑国勇把衬衫扔给郑国忠:“三弟,你也洗洗吧!”
两人洗好后,座在溪水旁边。他们并坐在一起,看着前面雄伟的青山,听着溪水哗哗的声响。郑国忠与郑国勇两个,性格差不多,身高差不多,相貌也很相似,两人面目清秀,相貌端正,眉宇间透露出英气,脸上总洋溢微微的笑容,只是郑国忠身体稍瘦一些,郑国勇粗壮威武。郑国勇身高有一米八几,体重一百八九十斤,走起路来,就连地都震动。
郑国勇掏出香烟抽上,他看了看郑国忠,递了支他,郑国忠接了。郑国勇笑了问道:“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不良的嗜好?”
“我也不知道。”郑国忠笑着说,“不知不觉的就有这个嗜好了。”
“所有坏事都不能有个开头,有了开始,就难以回头了。”郑国勇笑着说,他笑了一会,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对郑国忠建议道,“三弟,我昨晚想了很久,商铺转移到老家的事情要尽早行动。”
郑国忠想了一会,对哥哥说:“就听哥哥的。”
“转移那天,你派人到李家塞跟李叔说一声,或者告诉钟大哥一声,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
“谢谢二哥。”郑国忠又说,“不会有这么严重吧!”
“小心行得万年船。”郑国勇说,“当今匪患四起,强盗也多,警备队也不是省油的灯,日本人的物质被我们拦截,他们的物质很难接济过来。这个时候,复杂得很,稍不注意,就要吃大亏。”
“二哥说得是。”郑国忠赞同道,他接着说,“就按二哥说的办。”
当郑国忠回到郑家商铺的时候,胡成林、郑立民、郑立帮等人回来了。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郑家运出的棉花卖出了一个好价钱,不少原来在郑家纱厂的工人,见郑家人又回到了省城,便踊跃要求郑家纱厂恢复生产。现在,留在省城的几个人,正在对纱厂进行修缮。他们在等候三少爷的意见,是着手复工还是停一阶段再说。
对于这件事情,郑国忠与舅舅的意见一致,兵荒马乱时期,还是观望一段时间再说,或者等候老爷子发话。
胡成林、郑立民等人,听说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河口镇发生的大事,又高兴又感慨,高兴的是,何为与日本宪兵队长被人杀死,放不下心的是,日本人会不会像疯狗一样对付河口镇人。
郑立帮大声说:“杀得好,杀得好!这个何为,是个狗汉奸,杀了他,为我们出了一口气。”
郑立民附和着说:“我要买几串鞭炮到街道去放放,热烈祝贺何为被毙升天。”
当听到颜如玉在牛头山被警备队打死,这些年轻人,不免有些怜花惜玉,他们无不感慨红颜薄命。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她聪明伶俐,勤劳勇敢,与郑家一帮年轻人亲密友善,大家无不为之惋惜。
晚上,郑国忠把二哥的建议说与舅父听。舅父当即把张策请到客房,三人坐在一起商量对策。张策说:“郑家人天生没生媚骨,现在的河口镇是日本人的天下,二少爷的意见不错,避一避锋芒为妙。”
伍百顾想,一年之间,王国生死了,李长水死了,韩氏兄弟也惨死在日本人手里,这样下去,虽说商铺也可赚上一些,而人的生命更为重要,郑家人再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了。伍百顾也同意了郑国忠的意见,得准备着手转移到上河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