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山是怎么被丢在天策大街上的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只是御医说他的左耳耳廓是彻底废了,虽然没有影响到听力,但怎么也少了一只耳朵,作为丞相兼国丈大人的他顿时就成了众人的笑柄。
“爹爹,究竟是何人劫了你去?”洛琉月匆忙的赶出宫,一进府就看见还剩下一只耳朵的爹爹,她慌忙追问。
“别问了,反正以后咱们家的人少和那诸葛家的人扯上关系,特别是那叫宓可的妖精,你给我记住了,你是要当皇后的人,自己多花点心思在皇上身上,别去招惹他们家的任何人,那就相安无事了。总之以后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他们过他们的独木桥。”洛子山摸着自己的耳朵一脸怨恨。
“爹爹可是怕了他们?爹爹以前不是如此怕事之人啊?难道这次是诸葛家的人派人劫的你?”洛琉月不解。
“行了,我的宝贝女儿,你就别给爹爹添乱了,这次人家可以要了爹的耳朵,下次就可以要了我们的命啊,消停点。没有命,什么都是空谈,什么国丈、皇后,没有命空有这些名头又有什么意思?”
洛子山苦口婆心的规劝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而诸葛家如今也在为了他的事情不解。
“那老头又被放回来了?只是少了一只耳朵?确定是扫尘宫的人做的?”诸葛世乐满脸疲倦的听着来人的汇报,百思不得其解。
“是的,小侯爷,而且他马上查人让月妃娘娘回府,并且告戒她不要再为难宓姑娘。似乎很害怕。”探子悄悄的说。
“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据说是安陵那边。”
“马上给我备马,继续监视洛子山,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回报。”原来如此,难怪他找不到她。
黑衣男子便打马出城,一路狂奔,一天之后他已经站在了安陵镇的渡头。
翠玲珑悄悄的躲在小摊的后面注视着他。
真是没有想到,他如此紧张这个女人,这么一点风声就能让他抛下一切追过来。
一日前她打算在安陵渡过河,却发现一辆马车内正是他满世界寻不着的宓可,她悄悄的跟了她一段路,发现居然有人派了镖师保护她,若不是因为她主持天涯楼这么多年,她还真的就暴露了。悄悄的解决了那几个蹩脚的镖师人,干掉了车夫,她就把那车内的女子给迷晕了。
呵,他做梦都想不到现在宓可正躺在他身边不远的木箱里等待过河的渡船随她一起去含漳城。
她原本是可以大大方方走出来见他的,但是突然她又不那么想了。这个男人,真是够狠心,自己好歹也跟随了他这么多年,鞍前马后套取各国情报,出生入死,牺牲皮相什么没有为他做过?想不到竟然没有换回一点他的怜悯,还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女人逐她离开?她心里万分怨愤,但又不忍心发泄到他的身上,既然他如此心痛这个女子,那就让她来承受他加注在自己心上的伤吧。
“请问,有没有见过这个姑娘?”诸葛世乐安排好安陵的探子自己也拿着画像到处询问。
算算时间,失踪快半月了,她还能支持下去吗?她病得那么严重?他真的不敢往下想去。
“差佬,你会幸福的。”
“差佬,你真好。我曾经想杀你,你却还想救我。”
“差佬,你还记得么,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差佬。你是被虐狂么?”
“差佬,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要把我葬到昆仑去好不好。”
女子的话语不断的在脑海循环,他想起那日她手握一把红色小刀,狠狠的插进自己的胸膛时那一脸的决绝;他想起知道自己真的快死了她那一脸的矛盾与失色;他想起洛府门前她一跃而上护在自己身前的豪气甘云;他想起长门殿上她维护诸葛家颜面挺身而出舌战月妃的惊世才绝;他想起每日在海滩上散步时那伏在他肩的柔弱无骨,想起那南朝初见时和无德吃东西时的明媚动人,想起在花园骗他银票时的狡诈机敏,想起在天涯楼吃饭被众人嘲笑的尴尬无辜。她的身影、言语,一颦一笑塞满了他的脑海,如今她真的就这么丢了,就像她莫名的出现,让他抓不到一点根据,难道他真的再也找不到她?
这时的诸葛世乐内心是侥幸的,他始终不相信他们就这样错过了。安陵的渡口注定是改变他与宓可一生的地方,而后很多年,他时常会想起,如若能在这里就把她找到,他们两是不是从此就会过着期望的生活,而后平淡幸福的一直下去?
独立渡头,男子从腰间抽出碧萧,轻轻移至唇边,轻轻的呼气之间,已可听见箫声传出,箫声仿佛从指缝间流出。初闻有些干涩,而后顺畅,忽高忽低,宛若千里之外,又似作耳边轻语,箫声不断,微微有些清愁。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了了升起,隔江千万里……
女子一脸睡意朦胧,卷缩在木箱里,远处隐隐传来周杰伦的《青花瓷》,那是她教过他的现代歌曲!熟悉的旋律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只是在做梦,梦醒了就回家了。
天策皇宫,锦园
“世乐还没回来?似乎有些不妥吧?”萧如然一脸不满的望着他的臣子,嘴巴上却是客气得很。
“不瞒皇上,小儿还在安陵。”诸葛冥小心的回答。
“那女子还没找到?”不知道怎么,他虽不是个好色之人,但听闻那女子失踪心里也觉得无比惋惜。
“不管怎么,国事为重,你速速差人让他回来。女人到处都是,何必非她一人不可?尽力了就是,难道真要等她一生一世?卫家已经打算派人去北朝和亲了,定不能让此事得逞,如若南北联合,必成大患。洛子山被劫一案调查如何?”
“回禀皇上,目前还无任何消息,反常的是洛相自己绝口不提,似乎也不想人知道。”诸葛冥有几许为难。
“以他的性格,丢了只耳朵还不报仇?真是奇怪,继续追查。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谁把我们的洛相吓成这个样子!”
“对了,皇叔那边终日催我立后,让我快点为东岳繁衍子嗣,你怎么看?”箫如然端过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
“旬王爷是先皇亲弟,早就蓄谋已久,野心勃勃,如今他频频送美女入宫,后宫嫔妃三分之二都是他的心腹,想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还请皇上谨慎为妙。”诸葛冥小心提醒。
萧如然苦笑起来,能踏上这历史舞台的,又有哪一个是泛泛之辈,可他们不光是君臣,还是叔侄,是亲人啊!他不明白对他而言,皇位为何比血缘都要重要,甚至需要他如此处心积虑去捍卫。诸葛冥不知道,如果不是为了防止箫旬在后宫安插的各个眼线座大,他又怎么可能拆散诸葛世乐和洛琉月这对鸳鸯?他扶持洛琉月进后宫,为的就是不想一家独大。
“对了,静儿可是对你家小侯爷相当的上心,你看我如若将静儿许给你当媳妇,如何?”萧如然突然毫无根据的冒了一句。
“臣惶恐,小儿无德无能,一届莽夫,怎敢与静公主匹配?微臣万万不敢高攀!”诸葛冥先是一惊,接着慌忙城府在地。
“是不敢?还是不愿?此事先放放,等诸葛世乐回来再说,如若他愿当驸马,定能成为我东岳未来开疆阔土的得力干将。冥卿家你明白吧,一家人总是比外人要好说话得多的,而且咱们家静儿也不见得会比琉月差到哪里去!”
“这是。”诸葛冥虽然迂腐愚忠,但也明白这是关系自己儿子前途的终身大事,皇上拉弄诸葛世家之心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东岳,含漳城
门帘之外,有歌姬弹奏着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轻扬,琴声袅袅在厅中回荡着。
宓可清醒过来,打量着这个房间。
暖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粉色的纱帘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花瓣,轻轻的拂过琴弦,像吻着情人的唇,香炉里升起阵阵袅袅的檀香,卷裹着纱帘,弥漫着整间香闺。一女子斜卧在在软榻上,左手支起脑袋,右手拿着一把水烟壶,左右两旁的侍女,一人拿扇子,一人端着切好的水果和点心,时不时往女子的嘴里送去。在女子的下方,一穿着水红色裙装的侍女正给那名女子捶脚。琤琤的玉帘为整间闺室提供了丝丝浪漫与迷情。
“你是?”宓可揉了揉脑袋,她依稀记得谁把她打昏了,但眼前这个女子她确实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她肯定她不认识她。
“我?我叫冷翡翠,这是温柔香,含漳城最大的逍遥窝。”那女子看上去三十有五,一脸妩媚的轻笑,眉宇之间倾国倾城。
“逍遥窝?”宓可揉了揉自己的头,还是不大明白。
“逍遥窝?你不明白?呵呵,那让我告诉你!”女子痴痴的又笑了一声。
“逍遥窝就是供男人享乐的地方。”她白了她一眼,真是觉得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女人,连逍遥窝都不知道?
“是妓院吗?”乖乖,她暗自惊奇,这穿越的桥段自己还真是都遇上了,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她都不挣扎了,在家里等死也会被人劫持,而后又居然莫名其妙被人给医好了。这下该苦尽甘来了吧,谁知道前脚一上马车,后脚却又被人送进了妓院,看来她的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差。
“妓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们店里的姑娘就是专陪爷们快活的。不过看你姿色平平,举止又比较粗鲁,说话又不知道转弯,脑子也不大灵光,要想抓住男人的心还得多加学习,别以为是不是个人走起来就能当姑娘的。”那女子吸了口水烟,吐了口香气。
“你确定要安排我接客?”宓可觉得有点好笑,果然是穿越的情节,终于她也沦落妓院了…
“那你以为我让你在这里当大小姐来了么?”
几秒钟之后,宓可脑子一下清醒了不少,跳起来就说:“虽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你这里来的。但是我明确的告诉你,私下拘禁人口可是大罪。而且你不怕我有爱滋病?让我接客是会死人的你明白不,我这病一旦传染出去,别说你们这逍遥窝,就是这天下都会覆灭,你信不?”
“我管你爱什么病,你就是相思病你也得给我接,老娘我真金白银的把你买回来可不是百养的!”冷翡翠一脸讥笑,不屑的长哼一声。
“买来?谁把我卖了的?”宓可这才明白过来。
“谁把你卖了我不认识,也不是我关心的事,我只知道现在你就是我温柔香的人了。来人,把这小妞给我带下去,好好的教教,让她知道该怎么温柔的对付男人。爱脂病,切!以为老娘是吓大的。”
说罢,只见两个彪型大汉进门就要架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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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闪身,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抄起台上的一个花瓶,说是迟那时快,花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砸向了对面那个男的,“啪”的一声闷响,花瓶应声而裂,大汉头上顿时血如泉出,呆如木瓜,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功夫,房间顿时紧张了起来,惊讶中那谁谁谁又发话了:“还不赶紧给姑奶奶滚开。”
“哟,还有两三下三脚猫功夫呢?”冷翡翠慢慢走过来拧着烟枪,又深深的吸了一口,对着宓可轻轻的吐了口气。宓口顿时觉得四肢麻木,软绵绵的抬不起身子。
“你对我吐什么玩意?鸦片还是迷烟啊?”几秒之后宓可就发现身子软绵绵的发慌,四肢无力,心想这下完蛋了。
“别以为会几招把势就可以跑这里来显摆,去,把她给我架下去,什么人我没见过,就你,也想把浪翻起来?做梦吧你!”冷翡翠不屑的用手撩起宓可的下巴,对她抛了个媚眼。
“别碰我,咱们谈谈条件!你不会后悔的!”她还真是怕被绑去接客,慌忙变了态度。
“中了我千娇百媚香的人,保准你从头软到脚,让你跑你都跑不掉。你全身上下有什么东西值得和我谈条件的?”冷翡翠转身走回软榻。
“你开妓院不就是为了钱吗,如若我有办法能为你找更多的钱,又不需要你们这里的姑娘出卖色相,你愿意放了我么?”她突然灵机一动,毕竟也不是谁都愿意流落青楼的,大部分的妓女想必也是希望能有一份安稳的生活。
“呵呵呵?放你?那是不可能的,空口说白话的人我见多了,你说让我找大钱我就真的找大钱呢?”冷翡翠再一次坐到了软榻之上。
“你没有听我说,怎么知道不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宓可挣扎着从两个大汉的手里挣脱出来。
“好,你就说说看,若是我听来有意思,或许我会考虑不让你接客。”冷翡翠一下来兴致,这天下间又有谁生来就喜欢当妓女的呢?若是她真的有好主意能找到钱,接不接客到也无妨,反正这里又不缺她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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