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玄丢下这句话,然后就匆匆离去,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他一样,又仿佛怕她会开口挽留他,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一刻也呆不下去。
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然后又很快关上,灌进来的风将龙凤烛熄灭,屋子里陷进一片黑暗之中。
“夫人,您睡了吗?”守夜的丫鬟发现里面的烛火灭了,于是轻轻开口道。
紫苏张了张嘴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喉咙梗塞得异常难受。
“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吧,夫人应该是睡了。”另一个丫鬟的声音响起来。
“嗯,只不过玄爷没有留在房里面?我看他才进去不久,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这么短的时间,两个人应该没发生那个那个吧?”
“夫人不是怀孕了吗?可能不方便呢?”
“可是我听人说,女人只要怀孕过了三个月,如果小心一点,还是可以做亲密的事情,今天可是他们的洞房夜,玄爷都没有留在房里面,你说会不会是玄爷根本不喜欢夫人?”
“有这个可能。你说要是真的喜欢,怎么会等到怀孕四个月了才娶回来,之前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之前玄爷也从来没有去看过她一次。”
“这么说来,玄爷跟她成亲,极有可能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的,母凭子贵,说不定她是故意怀上玄爷的孩子,有些女子可是很有心机的。”
“可这又有什么用?你看玄爷连洞房夜都没有留在她房里。”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两个丫鬟没再讨论,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去。
紫苏手紧紧拽着被褥,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刚才心中有多甜蜜,此时她的心中就有多苦涩。
她真是自以为是得可笑,她以为他愿意碰自己,就代表着自己在他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原来到头来,都是她一个人在那里自作多情,他的心里面,由始至终都只有那个叫“离儿”的女子。
而她,不过是一个不要脸,自动爬上他的床,然后又怀上他的孩子,让他不得不娶自己的女人。
他娶自己,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不想他的孩子叫别人做父亲。
紫苏的心好像被刀绞一般,痛得她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好痛,好痛……
可是她却连委屈和哭泣的权利都没有,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她现在就在自作孽!
紫苏将被褥一拉,用牙紧紧咬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夜值千金,在这样的夜里,有人甜蜜,有人辛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右玄从房里面出来后,点地而起,他飞到后花园,一头扎进了湖水里面。
此时是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前几天才刚下了一场雪,虽然没有结冰,可是湖水冰冷刺骨。
右玄浑身打了个冷颤,身子的火也随即熄灭了。
可楼若离的影子却依然没有从他脑海里离去,她用她含情带泪的眼眸看着自己,仿佛在无声地控诉他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