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了头盔,我又回到了《神界》那虚构的世界中,就是上回和艾丽娅做决斗的那个神秘空间。
上回进来得太匆忙,然后紧接着就和艾丽娅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完了之后又被高力的通讯干扰,直到下线的时候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观察周围的环境。现在有了时间我草草地观察了之后发现,这个空间好像处于一种混沌状态。周围布满了十分稀薄的雾气,视野只能保持在自己附近很有限的一块范围之内。脚下的物质既不像土又不像石更不是什么海绵橡胶之类的,有点类似铺在大理石之上的薄地毯,有点质感但又不失弹性。
我现在的任务是在午夜十二点《神界》游戏结束测试之前找到韩雪,也就是现在我身处的《神界》游戏的核心,主脑,在游戏里可以用另外一种称呼来替代,那就是“主神”。即使在虚拟世界里,神这种东西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她就躲在高高的天空之上,片片洁白的云朵之后默默地注视着芸芸众生,普通的民众是无法透过白云看到她的。
在这个空无一人的空间里,我回想起我进入《神界》之后的点点滴滴,从我那有点离奇又处处透着狗屎运的非凡经历,冥冥之中似乎有那么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暗暗地推着我前进,或许韩雪早就感知到了我的存在,在冥冥之中一直保护着我引导着我。
在这个空间里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之后,我放弃了走动,就地坐了下来。这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我进来时候走的传送门应该是单向的,因为我一进来之后就再也没看见过。当然,这里也不应该是那种进的来出不去的密闭空间,因为艾丽娅当时的最终目标就是杀主神,如果她连主神的面都见不到,怎么杀?所以我狠容易就推断出这片空间绝对是可以到达主神所在之地的,而且不出意料应该是最快的捷径。可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怎么从这里到达主神的所在地。就刚才的情况看起来,就靠两条腿盲目地走是绝对行不通的。
莫非有什么窍门。我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叫“真知之钥”的奇怪金属在手中仔细地翻看起来。真知之钥的形状很奇怪,和我记忆中的任何钥匙概念都无法重合,扁扁的、平平的、薄薄的,怎么看都像是……
一张磁卡!
我忽然想到,谁说钥匙就一定钥匙那种捅进一个小洞洞里搅来搅去的长条的金属,用来刷门的磁卡也可以算是一种钥匙的。好像猛地开了窍,我抓着真知之钥就激动起来,这层关系想通了,可以说是前进了一大步。既然钥匙已经明确了,那接下来就是要找使用钥匙这个道具的另外一个必备条件,门。
我现在就好像一个欲火十分旺盛的嫖客找不到小姐发泄一样,空有世界上最珍贵的钥匙却找不到地方插。门一般都是依附在墙这个物体之上的,但是我现在的空间里抬头看不见天,四周又一马平川,这叫我去哪里找门啊。
“不要以为把小弟弟插进了土里就是强奸了地球。”
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浮现出这句高力最喜欢说的玩笑话。然后,我又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我望了望手中的真知之钥,随后低头看起了脚下的我暂时成为“土地”的物质,一瞬间嫖客和妓女就对上了头。
难道说,这扇通往真知世界的门根本就在离我最近的地方,我的脚下?
没有时间再让我犹豫了,我捏紧了真知之钥用它最锋利的一边朝着两脚之间的土地就是用力地一划。这感觉好奇怪,不是我设想中的小刀划过桌子在上面留下一道刀痕,而是电烙铁碾过明矾,地面柔软地凹陷了下去一块。这感觉好奇妙,明明只是手中的动作,为什么浑身有种被和煦的阳光覆盖住的暖洋洋的舒适感?
我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真知之钥对准双腿间凹陷的土地里丢了进去。什么东西迸射了出来,就好像婚礼上用手拉得小礼花,所有的颜色都绽放了开来。我的脚下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无底洞,好像一台吸尘器的吸口,吐吐吐地几声响,我周围的那片淡淡的雾气一股脑儿都被吸得一干二净。
周围的世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就像变魔术一样,我现在站在了一排旋转向上的楼梯之上,我抬起头这旋转的圈数很多,楼梯很长,隐隐约约地看不到尽头。不管如何,起码现在有了一个方向,不再和刚才一样茫然无措了。我大喝一声,双脚用力,踩着楼梯一圈圈地飞速顺势而上。
这一定是神的指引,是韩雪的指引。等着我,韩雪,我一定会见到你。
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爬了多少楼梯,气喘吁吁的我终于来多了楼梯的尽头,那是一扇紧闭的小木门。很破旧的那种,门上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门把手上也是锈迹斑斑,一看就是很久没有问津的地方。但是,我现在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个可能是最后的关卡之上,而是放在了一位站在门前的中年妇女身上。
她的手上没有武器,身上穿的是村姑打扮的简陋服饰,眉眼和嘴角深处传递出丝丝温和的笑意。她不是敌人,但是如果是敌人的话,一定是现在的我最难地抵挡的,因为这个人就是我的母亲。
绝对不会有错,及时她死去了那么多年,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就在我的脑力里不曾消失过。这身高,体量,发式发色,最关键的是她微笑起来的时候右嘴角会稍微比左嘴角上台一点之类的小习惯。绝对不会错的。她就是我的母亲。养了我十几年的母亲。
我的脑子里飞快地转过无数的念头,比如:母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是不是郭啸天的阴谋,母亲到底是虚拟的真实还是我心中的幻想……
但是,最终我还是迈开了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颤声问道:“母亲,真的是你嘛?”
母亲笑了笑:“如果我说你九岁半还尿床,你应该就相信我了吧。”
“这个。”我老脸一红,这个可是我最私人的秘密大概除了母亲之外就高力一个人知道了,就连高燕燕的不知道。这话一出口就断然没有任何可怀疑的了。但是,一个疑问马上就产生了,我不由问道:“母亲,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能认出我就是郭逸。”
母亲平静地望着我:“阿逸,我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你,所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你就是你。天底下只有一个郭逸。只不过……”
看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不禁好奇道:“只不过什么母亲?”
“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应该已经知道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了吧。”母亲微微地测过了头,有点伤心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母亲,不管你怎么想,儿子我心中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母亲就是母亲,天底下郭逸就一个母亲,那就是你。只是我有点好奇,你不是明明已经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年我亲手安葬的母亲,中间环节断然不会有掉包或者遗漏的可能。人死了,意识也肯定随着消失了,就算是郭啸天那种逆天的意识互换身体技术也是无法挽回的。那么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母亲临死之前就转移走了母亲的意识体。这不但是违法的,而且风险极高,成功率极低。
母亲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起了我的脸庞:“阿逸,你真的是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女孩子们都喜欢得不得了的帅小伙子呢。”
“母亲,现在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我忍不住叫了一声,虽然这个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放在现在这个气氛和环境说也太不合适了吧。
“阿逸。”母亲打断了我的话,“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去爱一个人活着被一个人爱都是幸福的事情,爱让人和人之间产生牵绊,爱能让人产生出无限的勇气。不管以后到底如何,我希望你能够善待每一个爱你的人,你做的到么?”
“做得到,不过……”我答应了一声,正准备追问点什么,却不想母亲反手一把拉开了那扇破旧的小门。
刺眼的光芒从门后照射进来,我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光线,伴随着强光还有一阵凌厉的旋风,风力之强劲好像连我身上的衣服都全部被吹去了。
好容易适应了周围光线的强度,我慢慢地睁开双眼,赫然发现周围的一切全部都变了。
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