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选择,花如月悲愤离开长信宫,御花园外,锦音突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请示,“主人,属下想再探皇宫。”
“没用的,孙清瑜不会把郑洛藏在皇宫,不过她既知道郑洛的重要性,至少在短时间内,郑洛是安全的!”不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花如月是故意让孙清瑜知道郑洛在她心里的位置,如此,方保郑洛一时安然。
“可是……”
“我跟你保证,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鱼死网破,我都不会让郑洛出事,先回去……”‘幽冥十三骑’已经没有了,她再不能失去‘无日’,而‘无日’成员里的每一个人,都值得她舍命相保!
袖里的手指慢慢屈起,花如月紧攥着袖兜里的玉佩,郑洛,你放心,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一定等我!
自皇宫出来,花如月再没心思去红馆,径直回了别苑,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人自告奋勇的来撞枪口了。
千里迢迢,长途跋涉回到大齐皇城的月满楼,一入城便去了别苑,已经耽搁两天,他真怕自己来不及去取解药,原本得了解药,他走便是了,可跟花如月走了个照面儿,不打招呼会不会不好?
“好久不见呵!”远远看到花如月从别苑门口进来,月满楼适当挥手以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锦音,把人带到我房里!”花如月冷漠抿唇,满身戾气的在月满楼身边擦肩而过。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对,月满楼正想逃之大吉,却还是晚了一步。
眼见自己跟小鸡儿似的被锦音拖进房里,月满楼恨不能剁了自己找事儿的手,蹑悄走就是了,打什么招呼啊!
“你跟孙清瑜到底什么关系?”不等月满楼站稳,花如月突然揪起月满楼的衣领,将他狠搥到墙上,美眸如霜,声音幽蛰。
“谁?”月满楼茫然不知的问了一句。
“孙清瑜,当年被你采到破庙没办的那个孙清瑜!别跟本小姐说你不认识她,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花如月咬重字音,凶狠美眸迸射出的寒芒深深刺痛了月满楼的神经。
“怎么忽然提到她……呃……”感觉到脖颈一紧,月满楼登时坦白,“有印象,可我们没有关系!”
“没关系你为什么不办她!月满楼,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可别逼我发飙。”卡在月满楼颈项的手猛的加重力道,如果不是郑洛在孙清瑜手里,她倒想过循序渐进,但现在,她没那个耐心。
“花如月你别不讲理啊!我跟她真没关系,你就算杀了我,我跟她也没关系!”眼见月满楼脸色青紫,锦音忧心上前,轻唤一声。
险些失去理智的花如月忽的松手,下一秒,月满楼已经趴在地上咳成了虾米状。
“看着他,不许让他离开别苑!”不管月满楼如何否认,花如月却坚信想从孙清瑜手里救出郑洛,月满楼是唯一希望。
星光黯淡,夜色朦胧,漆黑无比的九华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破烂竹篓里,数十条黑色毒蛇缠绕在一条藕白色的手臂上,疯狂啃咬。
锋利的牙齿狠狠刺进肉里,乌黑血液顺着手臂汩汩流出,片刻功夫,篓里黑蛇突然扭曲成团,相互厮杀成片,最终没了气息。
慢慢抽出手臂,花柔依散着绿光的眼珠落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醉魂’除了记载一些厌胜之术外,还有一些巫蛊之术,这‘蛇蛊’便是其中之一,娘娘所修‘蛇蛊’已经渐入佳境,假意时日,便可驭蛇。”站在花柔依身边,蒋里据实讲解。
“为什么助我?”乌青的手臂被黑气缠绕,花柔依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团黑气,幽幽开口。
“奴才的用意贵人不必理会,贵人只需知道得了这些本事,便能重获昔日辉煌。”蒋里还是那身黑色斗篷,看似神秘道。
“好。花如月,孙清瑜,本宫不会让你们寂寞太久……”森白的牙齿在月光的映衬下愈发恐怖骇人,自花柔依嘴里发出的怪笑,使得整个九华殿顺间化作炼狱,殿外,一条条细如指腹,色亮如鲜的小蛇,好似在极兴奋的扭曲着……
别苑里,花如月独自坐在后园的凉亭里吹着冷风,秋意渐浓,令她不自禁的哆嗦一下,便有宽袍覆下来,
“本王听锦音说了,放心吧,孙清瑜对你有所忌惮,她不敢把郑洛怎么样。”萧子祁缓身坐到花如月身边,剑眉微皱。
迅速抹掉眼角的泪水,花如月垂眸,许久扯过一丝苦笑,“如果不是我自私,郑洛根本不可能出事。”
自与孙清瑜谈掰那日开始,她便让郑洛善后,而且以最快的速度撤出皇宫,回归‘无日’,当时郑洛答应的含糊其辞,她也未明确下令,事情一拖再拖,才会造成现在无法挽回的结果。
花如月知道,在她潜意识里,是心存侥幸的!
“谁也不想这样,这只是个意外,本王能看得出,你对‘无日’的感情,无人能及,没人会怪你。”萧子祁似在安抚,每句话说的也都是事实。
“可我不能不怪自己!如果郑洛出事,我该怎么办?”花如月抬起头时,眼泪抑制不住的掉下来,重生以来,她也有过失落有过自责,就像秋荷的死,她很难过,可秋荷怎能跟郑洛相比,前世出生入死,今朝护驾左右,这样的感情几个秋荷都比不过!
“没事……”手指情不自禁的抬起来,当略有薄茧的指腹触及到花如月的眼泪时,那种滚烫的感觉让萧子祁莫名心疼。
“我怕来不及……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能救出郑洛!呜呜……”小兽一样的低泣自怀里溢出,萧子祁茫然怔在木椅上,手掌停滞在空中,心里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愫涌至肺腑。
“不会,有本王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本王答应你,一定会把郑洛救出来,别哭,好不好?”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抚摸,自花晴萱死后,萧子祁该有多久没有过类似的感觉了,那是一种情愿我心痛也不愿你流泪的决绝,一种想要把怀里的人揉进心里,任由狂风暴雨来袭,有我在,你便安然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