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天骄
厅内,李儒抖了许久的双腿踏实跪到了地上。
“裴公子息怒!王爷,这事儿都怪老奴,是老奴传错了话,裴公子是侧妃专程请来给王爷看伤的,不是……不是来给您请罪来的。”李儒初时只道想着法儿给自家主子骗回来,他也没想到萧子祁能这么不客气!
“李管家,我家小姐叫您过去一趟。”刚刚离开的湘竹去而复返,说话间提起李管家的胳膊拉他。
“可是……”李管家犹豫着看向萧子祁。
“可是什么呀,快走吧!”湘竹朝李管家使了个眼色,李管家恍然,登时与湘竹一并退离。
正厅再无他人,萧子祁面部线条依旧强硬,却是如坐针毡,“那个……本王不用你治,你走吧!”
“你说不用就不用了?你算老几!”裴彦卿憋青的面颊忽的一沉,挥袖间正厅房门‘啪’的关紧,尔后大跨步走到萧子祁面前,伸手就要拽他胳膊。
“本王说过……”萧子祁本能反抗,忽然发现自己身体竟使出不半点力道,“你给本王下软骨散?什么时候?”
“说你放屁的时候。”裴彦卿心情很不好。
“本王倒是忘了,你这人向来睚眦必报。裴彦卿,这么多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曾经过命的兄弟,纵三年未见亦不生疏,而这三年后的一见,大抵也算是冰释前嫌了。
“错在你点火烧我家房子的时候,我没有及时把火扑灭……可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不是兽医!那破鸟死了关我毛事!你烧我家房子干什么?萧子祁你有病吧!”裴彦卿怒声吼骂,手指悄然叩住萧子祁右臂肘下三寸的地方。
“你才有病!你知不知道那是晴萱送本王的东西,它比本王的命都重要,你敢把它弄死……呃……”剧痛陡袭,萧子祁本能低吟时裴彦卿已然松手。
“你这手废的可不轻,基本没有治好的可能,等着回炉再造吧!”裴彦卿转过身坐到萧子祁对面,正色开口。
“回炉什么意思?”萧子祁皱眉,不解。
“你不是为了救花晴萱连命都不要吗?她死了你咋没跟着去呢?回炉就是投胎。”裴彦卿简单且直白的解释了他对‘回炉’一词的定义。
“你可以滚了。”萧子祁咬了咬牙。
“我是你请来的吗?你有什么资格撵我走啊!你算……”裴彦卿还未说完便被萧子祁截断。
“本王在这儿就算老大!”萧子祁恨声吼道。裴彦卿斜睨眼中了软骨散倚在椅子上的萧子祁,哼着气的起身迈步。
“你去哪儿?”萧子祁下意识问了一句。
“找你们府上的老二!”裴彦卿恨声回道,转身走出厅门。
眼见裴彦卿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视线,萧子祁恍然喊了一句,“解药!你倒是把解药给本王啊—”
直至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萧子祁终于收声放弃,原本激愤的表情渐渐沉寂,他何尝不想与晴萱共赴黄泉,可他在这世间还有留恋,还有他死都无法割舍的情感。
小念萱的一颦一笑浮现眼前,萧子祁慢慢抬头仰在椅子上,清眸闭起,薄唇勾起了幸福的弧度,却有泪,没入鬓角。
裴彦卿果真入了后宅,只是带过来的消息却不是花如月想听的。
“神医莫不是跟如月开玩笑呢?”花如月美眸微抬,狐疑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径自倒茶的裴彦卿。
“治不好就是治不好,这有什么可开玩笑的。”裴彦卿不以为然,呷了口茶。
“既然如此,湘竹,送客。”花如月脸上笑意全无,登时起身欲回内室。
“花如月,本公子答应你过来给萧子祁看病,现在病看完了,你不能食言吧?”裴彦卿见状将嘴里的茶水吐回杯子里,急声阻道。
“送!”花如月声音毫无缓和之意。
“把‘金羽’解药拿出来,本公子或许能想出医治萧子祁的办法!”见花如月已然打开内室房门,裴彦卿大有妥协之意。
“裴大神医,如月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世上医中翘楚非你一人,但‘金羽’的解药却是独一份儿,你要么治好了萧子祁的右手,如月给你解药,要么你走,便当如月从未找过你。”花如月优雅转身,眸色凛然如冰,声音铿锵坚定,一股无形的霸气萦绕而出,弥漫在房间里,令裴彦卿片刻失神。
“呵,你说的倒是轻巧,你若从未找过本公子,我怎么中‘金羽’之毒。罢了,萧子祁的右手筋脉俱断,硬接肯定行不通,但可以换,本公子听闻番国有一至宝名曰‘玄极’,有了它,萧子祁的右手便可起死回生,比之前还要厉害百倍。”裴彦卿敛了眼底意味不明的情愫,正经开口。
直到现在,裴彦卿依旧不确定花如月是真心在助萧子祁,在他印象中,花府的女人忒无情,好似那个花晴萱,真是太能伤人了!
“玄极?”花如月转回身,蹙眉质疑。
“没错,只要侧妃有本事把‘玄极’弄到手,本公子就有本事让那傻缺儿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甚至更强。”裴彦卿有这个自信。
“那就一言为定。”花如月点头,算是应承了裴彦卿的事。
长空月小,夜色朦胧,皇宫偏东的九华殿里传来一阵尖叫,殿中杯盘碎裂,椅凳翻飞,身着宫装的四人揪斗打的不亦乐乎。
直至孙清瑜将花柔依推倒在地,拽过她腰间香囊后,这场混战才算结束。
“孙清瑜你这个下贱货!你竟然敢以下犯上,看本宫不叫侍卫把你拖也去乱棍打死!来人!”花柔依吃痛揉着自己蓬乱的发髻,搥地起身,狠戾叫嚣。
“好啊!皇后娘娘只管叫人,最好是连皇上一并叫过来,也省得本宫再跑一趟,亲自将这东西交给皇上!”孙清瑜举起紧攥在手里的香囊,美眸阴冽,字字生寒。
“来……你什么意思?把香囊还给本宫!”所谓做贼心虚,孙清瑜才点了两句,花柔依便再也不敢唤人进来,眼中浮起掩饰不住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