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不准就是不准,今天不准,明天不准,后天也不准!快回柴房,昨个儿送来的柴都劈好了没?小桃红,一会儿吩咐后厨,若是这贱妇敢偷懒,不许给她吃饭!”秦宝珠趾高气扬的起身,吩咐身后丫鬟的同时便要朝外走,不想百里修琴突然跪爬过去挡住去路。
“夫人,俱琴真的很担心弟弟,哪怕……哪怕你只让我远远的瞧弟弟一眼也好,求夫人成全!”百里修琴猛的磕头,声声脆响。
火荆丛后,赵仙儿义愤填膺,正欲走过去,肩上却似被人拍了一下。
“哥哥?哥哥你都看到了!秦宝珠太欺负嫂子了!”回过身,一抹身影背光而站,颀长的身段,儒雅的五官,眉峰很淡,明亮如星的双眼微微弯着,正是恰到好处的弧度,黑发如墨,自两颊垂落。
面对自己的妹妹,赵泽成总是特别宠溺的样子,此刻也一样。
“严格说,秦宝珠才是你的嫂子,妹妹吃了吗?哥哥请你。”无视凉亭里的画面,赵泽成一手搭在妹妹肩上,硬是将她拉离火荆丛。
“别拉我走呀!我……”赵仙儿执拗转身时,秦宝珠已经不见,留下的,只有百里修琴坐在冰冷地面,呜咽落泪。
“闲事莫理,妹妹想吃什么?”赵泽成看着自己唯一的,自小到大都宠在手心里妹妹,和颜悦色问道。
“不吃,气都气饱了!哥哥,你不觉得自己对嫂子太无情了吗!”赵仙儿小嘴鼓成鲤鱼状,恨恨看向自己的哥哥。
“哥哥自认对秦宝珠还不错的。”赵泽成特别无辜的眼神都快把赵仙儿气翻了。
“我说的是修琴嫂子!她做错什么了你要那么对她!降妻为妾也就罢了,你看看她现在过的日子,连下人都不如!哥哥,你去管管秦宝珠那泼妇,好不好?”赵仙儿见硬的不行,登时换作软声软语,拉起赵泽成的手。
“以后不许你管秦宝珠叫泼妇,听到没?”赵泽成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由着赵仙儿跟自己撒娇。
“没听到!叫泼妇都是高抬她,看看她那长相,还有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活像一只大马猴!哼!”如果说赵泽成的脾气秉性是得了赵斯的真传,那么赵仙儿的个性跟这一大家子都是互补!
知道赵仙儿在气头上,赵泽成便由着她跑开,并未追上去。
视线转回凉亭,阳光下,赵泽成儒雅的脸上没了宠溺和纵容,有的只是精明和算计。
不管是秦宝珠还是百里修琴,自己的态度取决于她们的家世。
所以修琴,你怪不得我,要怪只怪你那不争气的弟弟,原以为才子大会他能名扬天下,重振平阳侯府的名声,可他竟然不声不响的失踪了,如此,你还能怪我对你不好吗?
遥远的天山,水月洞天
月满楼以鲛族长老的身份打开禁锢,咒语结束,偌大雪山之巅一道光线从天而降,巅峰之缘慢慢浮现出一面波浪翻滚的入口。
尘封已久的水月洞天重新出现在月满楼面前,三百年了,入口处早已嗅不到那场杀戮留下的血腥味儿,历史的痕迹已经被翻滚的波纹洗刷干净,剩下的,只有留在心里的创伤,经久不灭。
随着月满楼的脚步,翻滚的波纹渐渐消失。
与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水月洞天鸟语花香,一片生机盎然。巨星鸟兽纷至沓来,落在月满楼身边似怯懦,似惊奇,偶尔也会发出几声鸣叫试探。
月满楼翻转掌心,刹那间一朵金色莲花盛放于指间,缓慢升起。
霎时间,鸟兽仿佛见到亲人一样欢腾,纵跳盘旋,雀跃不已。
行至圣殿阶梯下面,月满楼挥散鸟兽,独自一人走上阶梯,双掌摊开朝空,默念咒语,静谧了三百年的殿门突然发出沉如洪钟的声音,慢慢开启。
大殿正厅,气势磅礴的飞龙悬于当中,赤金的龙身,每一张鳞片都巧夺天工,四爪生风,腾云驾雾,龙须飞扬,驰骋翔空!
这是鲛族的象征!
默默站在金龙下面,月满楼眼泪无声滑落,三百年前,如果不是鲛族出了叛徒,如果不是印天违背天命,鲛族岂会遭此大劫!
“印天,你知道错了吗?”浑厚的声音震天动地,月满楼瞳孔骤亮,金色光芒随之射出!
就在龙口的位置,一颗被黑雾绕旋的龙珠微微颤动。
“这就是命!命里注定本老长会在你现世之前找到你的原神。印天!人族有句话说的极好,是狗改不了吃屎,百年前你害鲛族遭天怒灭族,百年后的今日,你要干什么?还要逆改天命?你可知你逆改天命的结果,是将鲛族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这个败类!”
月满楼激动之时,双手掌心朝上,金光骤闪,那龙口处的龙珠似在挣扎,却还是被金光团团围住,不得已飞到月满楼的手里。
“印天,你今日落在本长老手里,可真是要倒霉了!我固然弄不死你,但也不会让你活的痛快!既然当年族长的封印制不住你,那么好,本长老且试试,碧水寒潭能不能把你冻成白毛!”月满楼冷笑抿唇,由着黑雾缭绕的龙球在他掌心胡乱翻滚。
就在欲走出殿门之时,月满楼忽然发现龙身后面的金座上似有一物,于是疾步走过去,那金座曾是族长天澜自毁以换天命的地方!
止步于金座,月满楼赫然看到那金座上浮着一串水珠,水珠串联起来,像是人的生辰八字。
‘卯戊,阴月,阴时,阴日’
“这是什么东西?”月满楼暗自记下金座上的生辰,而他并未注意,那黑色的龙珠也在隐隐的,躁动!
月黑风高夜,狼吼撕人天!
距离皇城五十里外的青松岗上,忽有两道人影腾起,落下,最终隐于树林。
“你能跟本盟主解释一下,为什么把锦音留在后面?”苍天古树的树杈上,殷寒笙小心翼翼将花如月放下来,狐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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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万一,如果狼群很凶残的话,至少我们还有接应的人。”花如月说话间,视线瞄向不远处的松岗,月光透过树叶投下影影绰绰的树影,穿梭在那树影间的,是一双双幽绿泛光的狼瞳。
“小亲亲,你要说实话哟!”殷寒笙完全不相信花如月的解释。
见敷衍不过,花如月收回视线,认真看向殷寒笙,“狼,是最有组织,有纪律的动物,尤其在攻击的时候,身为狼王,会远远站在外围,统观全局,让锦音跟我们保持距离,是因为如月心疼盟主,像对付狼王这种危险的任务,我只能交给锦音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