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月甩开手里的白芷凤,极无辜的耸了耸肩,“眼下府上出了这种事,本宫真是非常遗憾。如此,本宫就不留下来用膳了,好在来日方长,本宫会常回家看看……”花如月冷笑着扭回头,走向厅门。
“竟然敢打皇后!来人!把这小贱蹄子给我绑了!”身后,白芷凤仿佛受了奇耻大辱般厉声嘶吼。
“本宫可以死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能在花府出事,就算在这儿少了半根头发,你们都吃罪不起。别忘了,狄国公府里的那位老太君可是特别的,凶残……”花如月忽的扭头,像只小狼似的龇起牙,见白芷凤吓的一哆嗦方才笑了笑,
“乔管家,府门开了没有?本宫那会儿从后门过来,许久没走,差点儿迷路。”
“后门……是她!老爷,猎犬在后院养着,一定是……”花晴萱离开后,白芷凤恍然尖叫时,硬被花景奕凌厉黑眸瞪的蔫了气儿。
“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花如月还活着,你怎么解释!”花景奕黑眸扫过来,厉声质疑。
“父亲,这也不能全怪母亲,你没看出来这个花如月不一样了!”花柔依拉过自己的母亲,冰眸微闪。
“什么意思?”花景奕闻声,眉宇成川。
“本宫怀疑这个花如月是假的,这是萧子祁的阴谋!真正的花如月应该已经死了!”随着花柔依的声音,花景奕和白芷凤的目光皆朝厅门方向望了过去……
离开花府后,花如月刻意绕了两条街,确定无人跟踪,方才闪身进了一条深巷。
“小姐!”看到迎面走过来的花如月,等候已久的湘竹急忙小跑过去。
“人呢?”花如月清眸如水,肃声问道。
“请过来了,在里面!小姐,他们怎么会让你出来?我以为……”
“皇上巴不得本小姐把瘟疫带进瑞王府,我怎么可能出不来。”花如月冷笑。
“小姐……您真打算把老爷他们瘟死在府里?”彼时看到自家小姐在药堂将那些药材称量配重在一起的时候,湘竹也是醉了,自家小姐这门手艺她从没见过。
“你以为瘟毒那么好配呢,本小姐想要争取的,是时间。”将花府一干人瘟死不难,可她不是西方我佛,干不出普度众生的好事,死有何惧,惧的是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花如月未再解释,转身止步于巷尾一间极不起眼的客栈前。
这间无日客栈的地理位置与它的名字一样,终年照不到半点阳光,‘无日’即是‘幽冥’,它存在的意义,原是为了巩固萧晟宇的江山,可现在,不是了!
站在客栈门前,花如月感慨万端,这是她唯一隐瞒萧晟宇的事,本来待次子降世,她便想相夫教子,将‘无日’交给萧晟宇打理,为此她还特别准备了可以号令‘无日’成员的另一块令牌,不想却在她重生后派上了用场。
萧晟宇,你还是太心急了!
房门开启的时候,坐在里面一袭青色便装的男子警觉起身,俊朗面容沉凝如水,眼睛里充满质疑。
“你是……”彼时湘竹送过去的,只是花如月手绘的印记。
止步于桌前,花如月自怀里掏出她刚刚在花府后宅取回来的麒麟令,缓慢举在男子面前,樱唇轻抿,
“前皇后有令,拥有麒麟令的人,就是你们的新主子。”
“属下御医院院使郑洛,叩见主人!”低戈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沉痛,郑洛单膝跪地,握在膝盖上的手因为用力,骨节泛白。
“起来吧,刚刚你做的不错,把花柔依困在府里,方便你回宫做事。”花如月能够感受到从郑洛身上散出的幽怨和愤懑,心里感激。
“属下有事相求,望主人……”
“报仇的事本宫自有主张,不许你们轻举妄动。”花如月漠然看过去,霸气威严的神情令郑洛不由一震,那感觉,像极了旧主。
见郑洛起身恭敬站在一侧,花如月复又开口,
“你可替花柔依诊过孕脉?”
“回主人,花柔依怀有七个月身孕,脉象平稳,无任何不妥之处。”郑洛据实应答。
“给你三天时间,将萧晟宇七个月前服食所有补汤的单子调出来,在适当的单子上添入‘脐香’。”花如月音落时,郑洛略有踌躇。
“主人,若加‘麝元’,则可断定花柔依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是龙种。”
“本宫要的是模棱两可,太绝对会让人起疑。尤其像这种抓不到把柄的事,你弄的越真,反而会让人觉得假。御医院里可有花柔依的人?”但凡能孕到五个月以上的妃嫔,必有御医暗中照应。
“有。”郑洛点头。
“除掉。在‘脐香’的单子下面署上他的名号。至于你,七月前你随军出征,验查卷宗职责所在,没有人会怀疑你。”花如月肃声吩咐,目如秋水。
“属下不惜这条命,只要能为旧主报仇……”
“本宫既已布网,就不会空手而归。我再说一次,报仇的事,不许你们自作主张。”花如月的声音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郑洛不再反驳,拱手领命。
离开无日客栈的时候,花如月特别让郑洛传令给‘无日’里的其他成员,按兵不动。
看着花如月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视线,郑洛红了眼眶。
苦心人,皇天不负,主人的仇,有望了!
且说花如月回到瑞王府下了轿子,正碰上管家刚刚送走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低头回来时,苦闷脸上一片愁云惨淡。
“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花如月上前挡住低头絮叨的管家,秀眉微蹙。
“呃……侧妃,老奴拜见侧妃!”管家李儒在瑞王府伺候了大半辈子,步履有些蹒跚,头发花白如雪,虽然有些驼背但面目却很和善。
“你还没回本宫的话。”花如月淡声开口。
“王爷的右手怕是……”李儒恍惚中应声却在下一秒紧捂住嘴巴,尔后不顾尊卑的寻着府门狂奔进去,步履瞬间不蹒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