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是你吗?”裴颜卿忍着痛,试探着抬起眸与之对视。没有应声,花如月将左手里的寒石递给了裴颜卿。
吃痛接过寒石,裴颜卿完全蒙了,他不知道还要怎么做才能唤回花如月。
就在裴颜卿踌躇犹豫的时候,花如月的左手慢慢的抚上了他颈间受伤的位置,随着手指的移动,他身上的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完全没留下伤疤,甚至连破损的衣服都跟着恢复如初。
“怎么会这样?”裴颜卿没有半点欣慰的意思,除了惊吓就是害怕,这是什么情况啊!接下来怎么展开啊!
“啾……”花如月笑了,竖在两边的毛茸茸的大耳朵也跟着点头似的弯了两下。
“如月你别吓我……你该不会以后都是这个样子吧?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是我没想到的!”裴颜卿焦虑之际,忽觉额头一凉。
紧接着,他全身血液都似凝固一样,满目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是的他没看错,花如月竟然亲了自己,而且,这种亲昵的姿势仍在继续。
“如月……”裴颜卿试探着握住花如月的肩膀,虽然他舍不得推开,但现在显然不是你浓我浓的时候。
“啾!”眼前的花如月就像是个懵懂的精灵,纯洁干净的蓝色瞳孔里散出的光,清澈如水,静如平湖。
此刻,花如月两侧面颊好似夕阳韵染下的晚霞,红里透着淡淡的火热。
裴颜卿醉了,该怎么办?他已经无能为力。
“啾啾!”花如月再度做出惊人之举,她竟然扑进了裴颜卿的怀里,很自然的搂住裴颜卿的脖颈,一张嘴在那张俊逸的容颜上亲起来没完。
“喂……别闹!”裴颜卿彻底崩溃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甚至怀疑花如月的反噬是不是传染给他了?他是不是该拿出寒石朝自己的脑门儿搥一下。
许是听到裴颜卿佯装嗔怒的一吼,花如月突然直起身子坐到旁边,一双眼顺间变得水莹莹的。
裴颜卿麻木起身,望着花如月许久,双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深夜的九华殿传来一阵凄厉的低吼,花柔依站在方桌旁边,蹙眉看着白凌霜亲手将利刃插进自己的胸口,鲜血如柱,刹那染透华衣。
“帮我打开。”枯竭沙哑的声音缓慢溢出,花柔依微挑着柳眉,上前两步走到桌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桌面上一只古木檀盒打开。
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至,花柔依本能捂住鼻息后退数步。
那是一只白的几乎透明的虫子,身上绕着几道绿色的纹路,软软的,好像碰一下就会稀巴烂。花柔依无法形容这虫子有多恶心,只道这两日的饭菜算是省了。
昏黄的烛光下,她清楚的看到白凌霜伸出手指,而那虫子就像有感知一样顺着手指一路攀爬,身上黏稠的东西落下一道长长的轨迹。
“呃……”白凌霜痛极,面目狰狞,额头青筋迸起,握着拳头的手发出咯咯的声响。
花柔依惊惧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瞠目结舌。
只见那条白软软的虫子竟然顶着汩出来的血液爬进了白凌霜的心脏!
血止,白凌霜整张脸突然变得没了血色,一片惨白。
眼前的场景太过诡异,简直比她第一次施展蛇蛊的时候还要让人震惊不已。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花柔依始终没有先开口,直至白凌霜起身,她才抑制不住的走过去。
“你……没事了?”胸口的血液还没有干涸,脸上的白跟死人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不是白凌霜还可以行走,花柔依真当她已经死了。
“如果没有蛊王,我挺不到现在。”白凌霜漠然扫过花柔依,回眸间,手指点向对面的翡翠方桌,惊悚的场景再次发生,只见数以万计的黑色蛊虫从她的指尖里涌出来,疯狂扑向方桌!
眨眼的功夫,方桌被蛊虫尽数覆盖。
“收。”白凌霜音落,那些蛊虫又以绝对惊人的速度临空爬回到白凌霜的手指上,骤然消失。
与它们一起消失的,还有刚刚的方桌,连渣滓都不剩。
“这是?”花柔依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眼前白凌霜的本事跟她的蛇蛊如出一辙。
“蛊王的威力!裴颜卿不是想比么,那我就跟他比到底!”白凌霜美眸如刃,如果不是裴颜卿在她的身体里下了分食内脏的蛊虫且无解药,她不会成为蛊王的宿体!
所谓‘王’,就是不依附任何宿体而存在,十日之后,不管她用什么方法,都改变不了自己被蛊王残食的结局,这也意味着,她只有十天的时间存活于世。
而于复仇,这足够了!
“你想对付裴颜卿?”相比‘蛊王’,花柔依更关心眼下的时局。
“不止裴颜卿,花如月,萧子祁,上官凤还有……楚怀殇!我要让他们每个人都给我陪葬。”绝望的瞳孔漆黑如墨,仿佛乌云掩盖下的苍穹,没有一点光亮。
“你想怎么做?”花柔依扬眉,这话她最爱听了。
“呵,我真的很想知道,当萧子祁跟裴颜卿只能活一个的时候,花如月会选谁,我也想知道,当上官凤惨死在楚怀殇面前的时候,他会不会殉情!”白凌霜勾起唇角,森冷的笑声回荡在九华殿的上空,挥之不去。
白凌霜离开了,她没有告诉花柔依该怎么配合,只道会有在关键的时刻请她看戏。
没了桌子,花柔依不得已绕到贵妃椅上,慵懒的坐下来。
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花柔依忽然想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在她就要被花如月斩除时那股突然把灵力灌输在自己体内的神秘人是谁?
会是蒋里吗?不,不会。
那分明是一个妙龄女子,谈不上美艳不可方物,但也足够出众,而且就算易容,身材要怎么改变!
可如果不是蒋里,那人会是谁?至于是敌是友,这点可以不用考虑了。
丑时三刻,更声响起,瑞王府的府门处,萧子祁独自靠在石狮旁边,不时望向来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