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她为后,她将是本太子此生唯一的女人。”沈醉不假思索,一字一句,清晰的好似雨打青瓷。
“可大姐的身份……”
“若她活着,只会有一个身份,就是本太子的太子妃!本太子根本没把萧晟宇放在眼里,而且你相信么,只要本太子给他足够的利益,或者是威胁,他会同意的。”沈醉冷笑,眼底溢出一丝不屑。
“我信。”花如月苦涩抿唇,萧子祁的为人她已经亲自验证过了,为此,她还丢了一条命。
视线落在最后一张布局图上,花如月慢慢拾起,“这张图大姐只画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是本太子画的,如何,以你的眼光,本太子这接下来的一半,可接近晴萱的心思?”在花如月看不到的角落,沈醉的手,猛然收紧。
“大姐在画这张图的时候,想的是非攻兼爱,如何将损伤降到最低。她不仅仅考虑到自己的军队,如何能让对方在最少伤亡的情况下缴械投降也是大姐考虑的中心。”花如月下意识拿起笔,轻描着手里的军势布局图,“虽然太子殿下画出的剩下半张图很好契合了大姐的兵力分布,但整个布阵看起来多了杀戮。”
注意到沈醉的脚步,花如月却没有停止自己手中的狼毫,“如月在想,这样的布阵该是大姐的初衷。”
手中的布阵图忽的落在沈醉手里,然沈醉的视线却没有因此而转移,“你到底是谁?”
寒冽的气息萦绕周身,近在咫尺的距离,花如月甚至能看到沈醉眼中翻滚起的巨浪。
“你想让我像谁,我就像谁。”花如月云淡风轻的抿起唇角,轻浅的微笑动人心弦。
“你跟花晴萱到底是什么关系?这里所有的布阵图她都没有拿回大齐,而且她初回大齐还未入城便死在萧晟宇的埋伏里,她根本没时间跟你讨论这些,所以,你根本不该知道这张图的下半段是本王画上去的!”
“莫说如月与大姐时常通信,就算没有,这张图的风格并不是大姐的,我能认出来有什么稀奇?”花如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深夜的钟粹宫,烛光亮如白昼,花柔依踏门而入时,穆雪莹正在主位上,手里端了杯刚沏好的碧螺春。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花柔依优雅踱步,在没有穆雪莹的示意下选了左手边的贵妃椅坐下来,可舒适感似乎比不得她九华殿里的那把。
“本宫也没想到,一年的时间,齐后非但没赢了花如月,还被她牵着鼻子走。”穆雪莹对花柔依的态度十分冷淡。
“想必现在被花如月牵着鼻子走的并非只有本宫一人。”花柔依背靠在贵妃椅上,并没有因为穆雪莹的嘲讽而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你在讽刺本宫?”穆雪莹微微眯起双眼。
“讽刺太子妃就是讽刺我自己,柔依还不致被花如月气昏了头。”花柔依似有深意开口。
暗自平复心境,穆雪莹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位大齐皇后,相较之前,花柔依似乎也有了很大变化,至少她没办法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花柔依的心思,一年的时间,眼前的花柔依似乎也变得深不可测了。
“之前本宫事忙,今晚才请齐后过来,齐后不会怪本宫吧?”穆雪莹说话间瞄了眼云珠。如此,云珠方才奉茶过去。
“太子妃说的哪里话,若非太子妃周密安排,柔依可是连容身之处都没有呢。”花柔依很清楚自己来的目的,对穆雪莹简直是超一般的恭敬。
“不怪就好,不知齐后找本宫可有要事?”穆雪莹端了端身子。
“太子妃知道,本宫与花如月跟萧子祁势不两立,没别的,柔依希望太子妃能帮我这个忙。”既是关起门来说话,直截了当些好。
“怎么帮?”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穆雪莹狐疑开口。
花柔依只是笑笑,自怀里取出一个白色瓷瓶,站起身,摇曳着走到穆雪莹身边,“太子妃请看。”
瓶盖开启,穆雪莹凑过去,垂眸时,分明看到一根白色的头发沾到了瓷瓶上,“这根头发是谁的?”
“头发?不知太子妃可否唤个宫女进来?”花柔依轻声道。
穆雪莹挑了挑眉,转身吩咐云珠。
半柱香的时间,云珠折返,身后跟着一名宫女,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清纯稚嫩,年轻貌美。
无语,花柔依慢慢摇起瓷瓶,如此近的距离,穆雪莹很清楚的看到刚刚被她称之为头发的黑线自瓷瓶里飘出来!
“啊—”
惊呼是从穆雪莹嘴里发出来的,至于她身边的云珠,早已吓瘫到了地上。
眼前的场景太过惊悚,只见刚刚的小宫女身上分明缠着一条粗如碗口的巨蟒,穆雪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宫女的身子已然被巨蟒绞的变了形,早就断了气儿。
‘呼!’
待那巨蟒变成头发丝回到瓷瓶里的时候,钟粹宫里哪还有那宫女的影子,早就被巨蟒吞了个干净,一滴血都没留下。
“这……这是什么?”穆雪莹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乍看到这种场景仍被吓的腿软。
“只是个戏法儿而已……”花柔依将盖好瓶塞的瓷瓶交到穆雪莹手里,“只要太子妃将这个瓶子放在距离花如月五百米以内的地方,本宫就会像刚刚一样,把那个讨厌的花如月给变没了。”
阴柔的声音幽幽响起,花柔依凑到穆雪莹身边,“记得,一定要在五百米之内,否则就不好用了。”
“你会邪术?”穆雪莹蓦然转眸,沉声质问。
“不管我会的是什么,太子妃只要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对了,不是吗?”见穆雪莹紧握瓷瓶,似乎并没有拒绝的意思,花柔依转身,坐回到贵妃椅上。
垂眸看了眼手里的瓷瓶,穆雪莹仍有迟疑,“如果本宫没猜错,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在听到指令后才会变形?”
“没错。”花柔依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