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年了,野利都彦没有见到易寒,他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只感觉自己和易寒是许久许久没有见面,还曾认为自己在有生之年没有机会和易寒再相遇,对于一个老者来说,他想要的不是美女财富,而是能与知己好友相聚的机会。
“上品大人,怎么?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易寒用轻松随意的口吻先出声。
野利都彦在狼主的面前毫不收敛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十分畅快之后,“将军,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别说你现在英姿雄伟的站在我的面前,论当今英雄有几个有你这气质。”
野利都彦可真是将易寒捧上天了,何况这是出自西夏一代名臣之口,分量更重了。
旁边的红绫闻言一惊,将军?他是个将军!难怪他武艺非凡,看上去让人感觉并非凡夫俗子,有种镇住周围的气场,早就估计到他不是单纯的普通人,他和上品大人认识,和宫令认识,也许他早就和狼主认识,突然想起一个人,这些年西夏最负盛名,亦最有争执的一个人物,麒麟将军易寒,麒麟将军与西夏有很深的渊源,他的故事在西夏有许多的传闻,在许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经常提起别人提起这个名字,莫非他就是麒麟将军易寒,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想不到这个传奇人物就在自己的身边,红绫有点不敢相信,可是联系最近的一些列事情,他的身份却十分的吻合,目光隐蔽的朝易寒打量过去,这会却越看越像。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过奖了。”
野利都彦道:“麒麟,走,我们走个地方好好叙一叙。”高兴的过头,完全忘了望舒在场。
听到上品大人的称呼,红绫终于确认了易寒的身份,他果然就是麒麟将军易寒,当日幸好没有把他给杀了,否则这件事情都不知道怎么收场,红绫的内心有些庆幸,怎么明明是一代明白却怎么打扮成一个流浪汉出现在贺兰山下那种偏僻的地方,鬼才知道他就是麒麟将军。
瑞雪正在认真的打量着易寒,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突然对着红绫朗声道:“老师,他不就是我们在贺兰山下遇到的那个流浪汉吗?”
易寒的容貌没变,瑞雪认真瞧看了一会还是认出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讶,红绫心中一颤,这是若是抖出来,自己的麻烦可大了,居然敢对麒麟将军痛下杀手。
望舒却好奇的朝易寒看去,“你们见过面了。”
易寒并没有回答望舒的问题,而是死死的盯着瑞雪,惊喜道:“是你!”听到瑞雪的声音,他这会才注意到大人面前显得矮小的瑞雪,刚才忙着与野利都彦打招呼,却完全忽略了被野利都彦挡住大半身子的瑞雪,原来这个小男孩就是我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如此英姿雄武,易寒太高兴了,这让他十分的骄傲。
易寒蹲了下来,与瑞雪平视,温柔道:“我们见过面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瑞雪轻轻摇头,目光却看着别人,上品大人,母亲,两人都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最后目光落在红绫脸上,他和奉武训更亲一些。
红绫知道瑞雪想让自己告诉他答案,可是她不知如何说出口,就算说的出口,有狼主和上品大人在,也轮不到她。
野利都彦和望舒对视了一眼之后,笑道:“他就是麒麟将军,你该不会没听过吧。”
瑞雪闻言,好奇的对着易寒道:“你就是麒麟将军,别人将你说的多么厉害,我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原来和我们一样也是两只手两只脚,我要和你比一比。”
易寒微微一笑,望舒沉声斥道:“不得无礼!”
易寒笑道:“没事,那你想比什么呢?”
瑞雪道:“我最擅长箭术,若输给你,其他也不用比了。”
易寒并不擅长弓射,却毫不犹豫应道:“好!”
瑞雪突然问道:“对了,人人都说你是西夏的王夫,为什么我从来在宫里没见过你。”
易寒想了一想之后,找了个说辞:“那是因为我要领军打仗啊。”
瑞雪立即应道:“将来我也要亲自领军打仗。”小小年纪就暴露了征战沙场的欲望。
易寒双手刚要将瑞雪抱起,瑞雪却立即撇开,傲慢道:“不要碰我!”
望舒道:“他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把他当做小孩子。”
一旁的红绫看见狼主和易寒的神态表情,心中暗暗震惊,难道传闻是真的,小王子是麒麟的骨肉,想到这里朝易寒看去,他看着瑞雪的眼神分明充满了慈爱。
易寒笑了笑:“没事,我很欣赏,我就跟他比一比吧。”易寒想用这种方式先拉近和瑞雪之间的距离,让他一时接受一个陌生人就是他的父亲,对他来说有些难。
望舒点了点头。
四人离开书房,寻了一个宽敞的场地,红绫从兵器库取出两把一样的弓箭。
望舒看他们父子比试箭术,这一次倒颇感兴趣。
红绫在百步之遥的地方设了一个标物,是一个果子,果子可比雄鹰的身子要小上许多倍,他虽然能够射中天上的雄鹰,却不一定能够射中百步之遥的一个果子。
雄鹰有飞的高和飞的低的时候,只要时机准确,预判准确,臂力够强也不是很难,当初易寒之所以会惊讶,是因为瑞雪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如今要射中百步之遥的果子,目标小了,要求的准确度高了,却不用预判了,总体来说更难了,一方面精至极度总是比各方面优秀要难。
在母亲面前,瑞雪十分的认真,想要将所有的本事展露出来,假如能够胜过麒麟将军,母亲一定会很高兴,夸奖自己几句。
易寒看了身边的认真的瑞雪一眼,心中暗忖:“可不能输给了他,免得让他小看了。”
红绫朗声道:“射中果子的就是优胜者。”
很简单的规则。
望舒道:“瑞雪,你先来吧。”她想让易寒看看自己孩子的本事是怎么样的,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丈夫,她心中还是希望易寒能胜的。
瑞雪将弓拉了个满弦,虽然他臂力过人,百步之遥对于还是孩子的他却是有些吃力,瑞雪绷紧着脸,额头汗水已经渗透出来,他感觉还不够,又加了把劲,弓竟被他拉扁下来。
瑞雪在瞄准目标,可是一心无法两用,他的全部力气已经用在拉弓,却没有剩余的力道来控制准确度,手里的弓在颤抖,突然放箭!
箭矢瞬息即至,所有人都看着结果。
箭矢从果子旁边擦过,仅差一点点,实在可惜了。
红绫心知肚明,是她教导瑞雪武艺弓射,瑞雪有几分能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比试箭术的方式虽然简单,但是她知道,这种难度对瑞雪来说,十次有一次射中就不错了,做儿子的怎么能胜过父亲,她是有心帮易寒一把,若是把距离设定为五十步,就是比果子再小的东西,瑞雪也能够射中,瑞雪差了臂力,就少了控制箭矢准确度的能力,就似刚才瑞雪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射程上面,他的准确度就处于偏锋。
易寒原本以为瑞雪能够射中,却没有想到他射偏了,见他失落的神情,安慰道:“没关系,你还小。”
瑞雪心情不好,不悦道:“我不小了,我连天上飞的雄鹰都能射下来,我要再射一次。”
红绫沉声道:“瑞雪,既然是比试就要遵守规矩。”在某些时候,红绫的话似望舒一样对瑞雪同样有威慑力,瑞雪虽然是小王子,可红绫却是他的老师,师者为尊。
望舒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心中暗暗赞赏。
对于易寒来说,这场比试,他的优势在于他的臂力,百步之遥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是论箭术他确实比不上瑞雪,他的预判能力也比不上瑞雪,可是自己要射的是一个死物。
易寒张弓射箭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滞,正中目标,他觉得并不难,军中许多神射手就能够做到的。
胜负以分,望舒很满意这个结果,瑞雪却是优秀,但是却不能让他变得骄纵目中无人,应该让他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瑞雪“哇”的一声,显得十分惊讶,真的中了,敬佩道:“你的箭术真的比我厉害。”
年纪尚小的他却不知道被大人们摆了一道。
若是让易寒射中天上飞的雄鹰,他可没有什么把握,可结果确确实实是他胜了。
易寒笑道:“你年纪还小,现在虽不如我,将来却一定能够胜过我。”
瑞雪道:“那你跟老师也比一下吧,若是你能胜过我的老师,我就跟你学箭术。”
“好了,够了。”望舒却打断瑞雪的这个馊主意。
易寒突然蹲了下来,与瑞雪平视,“其实......其实我是......”却怎么也无法出口向瑞雪说出真相来。
望舒道:“奉武训,你先退下。”
红绫明白,这是他们的家事,自己不适合继续留在现场。
易寒突然站了起来,“算了。”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他就是说不出口来。
只听瑞雪突然道:“母亲说我的父亲就是像你一样的英雄,你认识我的父亲吗?”
易寒内心深深道:“我就是你的父亲,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让我抱一下好吗?”易寒突然向瑞雪恳求道。
瑞雪看着易寒的眼睛,许久之后,竟点头道:“好吧。”眼神是内心最真实的反应,就算人与动物之间,无法用言语交流却也能眼神交汇而感受到彼此,瑞雪从易寒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他想得到却从来得不到的东西,笼统模糊的父爱,是的,他从来没有感受到父爱。
当然他并不知道易寒就是他的父亲,他只是想切切实实感受的深刻一些,所以才答应下来。
易寒双臂将矮小的瑞雪紧紧搂住,瑞雪立即感觉到结实、温暖,他强大到就算天塌下来也会为自己撑住,而自己是那么的释然,那么的安心,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他既然有些沉醉依恋,向来他都是独立自强的,自认并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可这一刻他就像在保护自己一样,自己甘愿弱小,也应该弱小。
瑞雪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朦朦胧胧的做着一场真实而又模糊的梦,他的父亲还活着,他的父亲就在身边。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的父亲在心中是何等重的分量,几乎是他的一切,他期盼却从来没有的东西,突然间又获得,这是何等的激动,何等的欢愉。
可他不是我的父亲,理智让瑞雪清醒,他主动推开易寒,强者不应该迷恋在美梦之中,强者不应该纵容自己受人保护。
易寒感觉到了,轻轻的松开了手,他从瑞雪的眼神中看到了坚韧不拔,看到了自强自立,或许他并不需要自己了,想到这里易寒显得黯然,他有些心虚的问道:“你想念你的父亲吗?”
“不”,瑞雪毅然应道。
瑞雪的回答连望舒也有些意外,瑞雪时常向她询问有关于他父亲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想念,突然想到哪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瑞雪越来越少在自己面前提及易寒。
瑞雪的回答让易寒十分伤感,让他再没有勇气在瑞雪面前承认是他的父亲,他确实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这一点无可置疑。
“对不起!”易寒有声无力的吐出这三个字。
望舒有些不忍道:“易寒。”
易寒转头微微一笑:“没事。”他经历的太多了,这点小挫折又算什么,并不完美当也不是不可接受。
瑞雪不明白易寒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三个字,“你认识我的父亲吗?”他再次询问,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一定对自己的父亲很熟悉,他是个英雄,自己的父亲也是个英雄。
易寒应道:“我可以肯定他一定很想念你,很想陪在你的身边,尽管你一点都不想念他,作为一个男人,往往有许多身不由己。”
“我......”瑞雪的表情有些迟疑了,口吻不似刚才一般毅然坚定,试问他怎么会不想念,只是作为一个强者,他不能承认,更要去克服面对,父亲已经死了,永远也不会在自己的身边,这是一个事实,而想念也是徒劳无功。
望舒突然道:“瑞雪,倘若你父亲依然活在这世上,你会怎么做?”
瑞雪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会不顾一切找到他。”
这种突如其来的问题,这中脱口而出的回答,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情感,任何一个强者都有其软弱处,何况他只是一个孩子。
望舒指着易寒道:“你不必去寻找,你的父亲就在你的眼前,他就是你的父亲。”
易寒有些紧张,因为望舒突然道出他的真实身份,这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可是同时心头的大石落下,让他感到无比的轻松,说出口很难,可当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其实也不算什么。
瑞雪目瞪口呆的看着易寒,过了一会问道:“你就是我的父亲。”他的声音在发抖,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激动,一个孩子的内心突然面对这样的真相,内心是狂涛骇浪的。
易寒这会反而表现的镇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瑞雪有些怯怯的后退了几步,突然十分愤怒吼道:“母亲,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对于瑞雪的责问,望舒肃颜冷声道:“你敢责问我。”
瑞雪眼眶一红似要流出眼泪,可是他却咬紧牙根坚持,不让泪水掉下来,扭头就奔跑。
易寒喊道:“瑞雪!”
望舒淡道:“不要追了,随他去吧。”
易寒道:“他是不是在恨我。”
望舒淡道:“他是在恨我,气我。”
一语之后对着野利都彦道:“上品大人,有劳你安抚一下瑞雪的情绪。”
野利都彦看着易寒,“这......”他还想和易寒好好叙一叙,可不想掺和此事。
易寒道:“上品大人,有劳你了。”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你就放心好了,他只是个孩子,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罢了,我了解瑞雪,他是个坚强的孩子,没多久之后他就会正视这个事实,并接受。”
瑞雪当然生气,气母亲欺骗他,至于对易寒却没有恨意,反而暗暗欢喜父亲终于活着到自己身边,一个人待在隐蔽安静的地方,这会却开始想念易寒的容貌,他的声音,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这个印象在脑子里又开始变得模糊了,因为“父亲”这两个字。
从来,那就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突然间他慢慢的清晰,自己反而无法去把握,这一刻他真想返回再好好看清楚他,父亲,对他来说,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
“瑞雪!”上品大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待野利都彦喊了许久之后,瑞雪才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朗声应道:“上品大人,我在这里。”
野利都彦听到声音一副慈爱的走了过去,“怎么啦,难道不是一件值得万分高兴的事情吗?”
瑞雪道:“我不知道,上品大人,我现在脑子里有些乱。”
野利都彦道:“你恨你的父亲吗?”
瑞雪摇头道:“我从来不恨他,我心里一直很敬仰他,就似对母亲一样。”
野利都彦又问道:“那你想念过他吗?”
瑞雪点头道:“难过割舍。”
野利都彦道:“那心里想什么就去做什么,有什么好为难烦恼的。”
瑞雪道:“上品大人,我对他还很陌生,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就似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却是一个至亲的人,上品大人你懂我的感受吗?”
野利都彦笑道:“我当然懂得,是会让人心理感觉差异难以自然,只是父子之间又有什么讲究的,你难道没有感到到你父亲刚才对你的爱,虽然你们从来没见过面,但是这种爱是与生俱来的,不受空间时间约束,从你是他儿子那一刻开始,你不是也从来没见过他,但是你一直想念他,只因为他是你的父亲,不是吗?”
“谢谢老师指点。”
野利都彦哈哈笑道:“狼主和麒麟可把你给小瞧了,真不愧是我们西夏未来的国君!”
望舒和易寒离开,望舒从容淡然,似乎根本不当一回事,易寒表情有些忧愁,心中几分烦恼。
望舒静静瞥了易寒一眼,微微一笑,却什么话也没说。
回到寝宫,望舒给易寒倒了杯水,这才出声道:“不必担心,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吗?易爷爷一开始不是和瑞雪不熟,可是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就亲近了,早些时候瑞雪还向我提起易爷爷来呢,你在西夏多住些日子,和他多多相处,毕竟血溶于水,这父亲终究是父子,却不是外人。”
易寒微微一笑,心情开朗许多,期待如此。
望舒道:“我要处理政事,就先安排宫令招待你,晚上再回来陪你。”
易寒在望舒额头吻了一下,柔声道:“不要太劳累了。”
易寒一个人在房间里想着瑞雪的事情,瑞雪让他感到骄傲,他就似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一样。
一会之后,千娇百媚的拓跋乌沁轻移莲步,袅娜走了进来,“将军。”
易寒抬头,见拓跋乌沁婀娜娉婷站在自己面前,姿态优雅,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充满撩人的韵味,削瘦披肩的紫色纱衣,发髻一根白玉簪子,让他雍容高贵中透出几分娇俏迷人。
拓跋乌沁露出美丽的微笑,这让易寒受她感染,有些闷闷不乐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应了一声:“宫令。”
拓跋乌沁笑道:“将军,看你模样可不是很开心,莫非又和狼主闹僵了?这天底下敢惹恼狼主除了将军没有第二个人,将军可真了不起。”这番话半调侃半轻松气氛。
易寒笑道:“不是,是因为瑞雪。”
拓跋乌沁道:“小王子。”过了一会之后恍悟道:“小王子不肯认将军你?”
易寒道:“我不知道他肯不肯认,反正这会他没在我的身边,我总是无法安心下来,脑子里老念着他。”
拓跋乌沁笑道:“将军以前怎么不念?”
易寒道:“也念,只不过不似此刻这般深刻,毕竟我的儿子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他的模样,他的声音,他鲜活的形象,却不是靠想象就能够达到的......”
拓跋乌沁坐下来静静聆听,却没有出声打断。
过了一会之后,易寒才不好意思道:“让宫令听我唠叨了。”
拓跋乌沁嫣然笑道:“要听到一个男人内心真实的情感流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是我的荣幸。”
易寒道:“宫令,你是个成熟睿智的女子,所以我才情不自禁的向你坦露这些。”
拓跋乌沁笑道:“你不将我当情人也可以将我当朋友。”
她黑漆的眸子凝视着易寒,冷艳中充满撩人的丰姿。
易寒笑道:“倘若我将宫令你当做情人,宫令你也可以将我当做情人,我们之间是平等。”
拓跋乌沁娇笑道:“我可不敢!”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却越来越远,易寒也忘记了再提及瑞雪的事情,这是拓跋乌沁有意的,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多想,顺其自然。
拓跋乌沁能将易寒引导到另外一种心境,这也是她的本事。
话题越来越远,易寒突然问道:“宫令,你知道鬼面是什么东西吗?”
拓跋乌沁闻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将军,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易寒道:“望舒无意中跟我提起,却不肯说清楚,让我很是好奇。”
拓跋乌沁掩口而笑,发出银铃一般动听的笑声,“狼主当然不好跟你说清楚了,毕竟这种东西太过于邪恶淫.秽了。”
“邪恶淫.秽?”拓跋乌沁越是这么说,易寒越是好奇,“宫令你先说说云拓是什么?”
拓跋乌沁盈盈笑道:“云拓是西夏传说中最邪恶的鬼神,喜淫.女子,有一条又长又湿.滑的舌头,喜欢用舌头来舔女子的身体,他的口水是最厉害的催情春药,任何坚贞的女子在他面前都会变成淫.妇,待女子发情,便用他的那条舌头钻进女子的身体,让女子销魂欲仙,忘乎所以。”
易寒道:“原来如此,那将鬼面上的象牙纹刻上云拓的图案就是有很深的象征意味了。”
拓跋乌沁道:“说起来,这鬼面的由来还得从西夏的一位女后说起。”
突然门口传来脚步声,两人望去。
居然是瑞雪。
瑞星表情有些怪异,“我是来找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