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禅在读,其语淡其味长,智藏其中之玄妙;禅在悟,悟其深远意旨,玄机妙合之智慧。人生在云水随缘,了无牵挂中寻找清静的心灵,禅悟人生,便是参透一生禅!”
禅如花,常开不败,即便开败,花瓣凋零,留下的残花,心手仍留有余香。
年轻的僧师背着满是伤痕的望舒缓缓爬过山头,朝香巴拉走去,心中的花即使花瓣凋零,回忆仍然让他的心中漾着余香,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曾经逝去的在记忆中是一朵芳香扑鼻的花,没有悔恨,没有不甘,它就依然在内心深处散发着醇醇的清香,暖透你的心房。
屹立山顶,白雪布满虚空,冰山雪地,寒风凛冽,覆盖在白雪之中那数不尽红彤彤的茅庐寒窗,这红艳的色彩突入眼中,欢喜荡入心头。
僧师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衫,那件粗布僧袍已经披在身后望舒,寒风拂面,将他白皙的双颊冻的红彤彤,眼睛盯着这一片渺小的屋子,双脚踏足在这白雪皑皑的荒山野岭,一个形影瘦弱的觉姆在冰冷的山水中洗着几颗青菜,她枯老的手上裂开了冻疮,只是却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苦痛,而是充满的喜悦,在不同人的心中所感受的幸福快乐是不一样的,这个年轻的僧师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这里的人眼神透射出来的平静,
现在都让他记忆犹新、恍如隔世,后来他明白这里人口中说的“法喜”
年轻的僧师露出微笑打了声招呼,那觉姆回头微笑应道:“明修僧师又去砍柴了”,突然看见他身后背着了一个人,连忙起身走上前来,见望舒衣衫破裂,满是伤痕,慈祥的脸容露出担心道:“可怜的孩子”,立即低头看自己身上有什么保暖的东西可给这个孩子披上,全身却是简朴的没有一件多余的披巾。
觉姆连忙捞起青菜,说道:“明修僧师,快背着这个孩子去我家躺下,我去请老觉姆来看他伤的怎么样了”。
明修点了点头,走过清冷的街道,朝这觉姆的家里走去,街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热情的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得知情况之后,几个人护在望舒的周围将她送到那位觉姆的家里,许多人放下了自己正在忙碌的活只为了尽自己绵薄之力。
进了这觉姆的家,家徒四壁的房间,只有一张破旧的床,床上铺着一张薄薄破烂的床褥,从破烂中可见那底下那坚硬的木板,这时一个觉姆抱着被子走了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就将被子铺在床上,铺好之后才道:“明修僧师,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躺下来吧”。
几个人三言无语议论起来,说是有人已经请去老觉姆了,一个老妇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糌粑、酥油茶、泡菜等物,说道:“让这个孩子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吧”,说着走到床边触摸望舒苍白的脸,说道:“可怜的孩子,都冻成这样了,该多少天没有吃东西了”。
一位觉姆道:“老觉姆,这是你给你孙子吃的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们每人回家凑一点”。
老觉姆微笑道:“放心吧,饿不到他的”。心中却打算自己饿上一顿,将自己那一份宋送去给自己的孙子,这真诚的笑脸,发自内心的平和喜悦,会让俗世的人蒙羞,明修正是因为看到这一些,才会义无反顾的留在这里,虽然心里还有苏洛的影子,可是这影子已经慢慢在他心中绽放成美丽的花朵,让他想起来有平和喜悦,却没有心痛纠念。
不一会儿,一位老觉姆到来,看来她懂些粗浅医术,查看了望舒身上的伤势之后,笑道:“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我去山上采些草药敷一敷就好了,这孩子昏迷是因为冻坏了”。
明修道:“都是我的过错,没有极早发现他”。
老觉姆笑道:“明修僧师,你不能再过来了,这是一位姑娘”,刚才在查看她伤势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真实性别。
明修点了点头,“我去砍柴换点东西”,说完就走了出去。
望舒给人喂了暖茶,睡了一会,终于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身边一位慈祥的老妇人,弱弱的问道:“老妈妈,是你救的我吗?”
老觉姆微笑道:“姑娘,是明修僧师将你从观相湖那边背回来的”。
望舒要立即起身,“我昏迷了多久,我要立即赶到香巴拉”。
老觉姆立即将她扶好,说道:“姑娘,这里就是香巴拉”。
望舒眼神露出光芒,喜悦道:“这里就是香巴拉!”,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却激动的眼眶流出泪水。
老觉姆点了点头,问道:“姑娘你从那里来?”
“兴庆府”。
老觉姆一讶,问道:“姑娘,你为何不远千里来到香巴拉?”
望舒缓缓道:“为我即将出征的丈夫在圣殿点上一盏酥油灯”。
老觉姆握住望舒的手,表示心里对这个姑娘的敬佩,望舒触摸到老觉姆的手背,立刻察觉,看见那满是冻疮的手掌,连忙松开,轻声道:“老妈妈,对不起弄疼你了”。
老觉姆立即再次将她手掌握住,说道:“没有关系,你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我的手应该帮助你”。
望舒看着这双满是冻疮的手掌,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主意,说道:”老妈妈,谢谢你“。
夜晚到临,这一晚,这位老觉姆将望舒紧紧抱在怀中,让望舒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中没有感觉的一丝寒冷,虽然她们只是共同披着一件单薄的被单。
隔日,那位懂得医术的老觉姆又过来了,昨日她采了些草药,今早碾碎敷在望舒的身上,望舒虽然懂的医术能够自医,却没有辜负这位老觉姆一片好意。
昨夜,老觉姆跟她说了许多事情,包括救她性命的明修僧师,听老觉姆说,明修僧师也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他来到这里之后一边修行一边帮助这里的人,望舒打算见了面亲自向他道谢。
望舒一早就随老觉姆上山去,她要采些草药治好老觉姆手上的冻疮再离开这里,中午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僧袍的年轻僧师站在老觉姆的门口等候着,手里还拿着一件衣物还有些食物。
老觉姆对着望舒说道:“姑娘,那就是救你性命的明修僧师”。
望舒快步走了过去,“明修僧师谢谢你救我性命”。
明修在见到望舒的那一眼,顿时被她的美丽惊呆了,不施粉黛的美丽,一头秀美的头发,亭亭玉立、清纯如水,她脸上闪烁着欢乐,似莲花的花蕊绽放出来的明艳色彩,让冰冷的环境充满了暖意,让阴霾的天空也泛出彩虹,真如女神一般,明修以为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了,她的气质与苏洛如此相似,她的眼眸透着纯朴的善良,一年多的修行在见到她的一瞬间都功亏一篑,他知道他割舍了苏洛,却在另外一个女子面前沦陷了,从来不敢相信,世界上除了苏洛还有一个女子能让他动心。
望舒见这明修僧师痴痴的看着自己,浅浅一笑重复道:“明修僧师谢谢你救我性命”。
明修顿时脸红,放下东西,什么话也没有,仓惶的逃离。
望舒一脸疑惑,老觉姆走了过来,叹息道:“看来明修僧师要离开香巴拉了”。
望舒将衣物和食物收好,等着那位年轻的僧师来取回,他救了自己的性命,自己却不能再接受他的馈赠,动手碾碎草药,敷在老觉姆的手上,笑答:“老妈妈,以后你这双手就不会疼了”。
老觉姆笑道:“老毛病了,治不好的”。
望舒笑道:“老妈妈,你不相信我能治好吗?”
老觉姆微笑,突然说道:“你为什么不收下东西?”
望舒淡道:“我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馈赠”。
老觉姆却道:“别人馈赠于你,他的内心获得快乐,让他修德种福,这其实是一种因缘,假若你感谢他,就应该收下他的馈赠”。
望舒点了点头,“那我收下吧”,突然说道:“老妈妈,明天我就想上圣殿为我丈夫点上一盏酥油灯”。
老觉姆点了点头。
又是一日一夜过去,望舒在这里感受平和喜悦的一天,这里的人心灵是如此干净。
次日清晨,两人出门打算前往圣殿,打开门却看见明修僧师站在门口等候,他看见望舒身上穿着自己昨日馈赠的衣衫,露出了喜悦的微笑,赞道:“你真美丽”。
望舒微笑道:“谢谢”。
明修又道:“我这里有一副画要送给你,这是我昨夜所画的”。
望舒看了看老觉姆,见老觉姆嘴角挂着微笑,于是接了过来,打开画卷一看,却是一幅自己的画像,画中的女子美丽如斯,望舒不明白这位明修僧师送自己画像是什么意思,却说道:“我曾见过比这画的更好的”。
明修一讶,只听老觉姆道:“明修僧师,你并未受十戒”。
明修明白老觉姆的意思,她是说他依然可以离开这里,去追求想追求的东西。
望舒也明白,未受十戒就是说这明修僧师不算是一个正式的僧侣,她心智聪慧,立即明白其中涵义,难道老觉姆忘记了自己已经有丈夫了吗?立即说道:“我丈夫画的比这要更美丽”。
明修脸色一变,只感觉万念俱灰,什么话也没说,缓缓转身离开。
老觉姆望着明修的背影,叹息一声:“可怜的孩子,我能看到他内心的伤心”。
望舒道:“老妈妈,我已经有丈夫了,为何你刚才还说出那样的话”。
老觉姆微笑道:“傻孩子,爱付出并不奢求回报,就像我对你一样,明修僧师一直无法度过的就是情关,圣殿的老师傅就是看出这一点所以才一直没有给他受十戒之礼”。
望舒淡道:“我能看出他是一个好人,但我已经将我所有的爱给了我丈夫,我无法回报他一点一滴。”
老觉姆抚摸望舒的头发,“我们走吧,为你的丈夫点上一盏酥油灯。”
半天的路程到达这座远离喧嚣尘世的寺庙,圣殿依山垒砌,群楼重叠,殿宇嵯峨,气势雄伟。
远远看去有种横空出世,气贯苍穹的气势,坚实墩厚的花岗石墙体,金碧辉煌的金顶,具有强烈视觉效果的巨大鎏金色泽,交相映辉。
周围的一景一物显得格外纯净而肃穆,望舒一脸虔诚,缓缓随着老觉姆的步伐走入圣殿,如此气势雄浑的圣殿,所有进出的人都显得安静而虔诚,走廊处的觉姆虔诚地转动经轮,背影渐渐远去,心中的祈盼亦随之轻磐声而飘远。
到了大殿,地面上摆放有数千盏酥油灯,将密封的大殿照的金黄金黄,一个觉姆走到整齐排列的酥油灯中间,手里提着一桶酥油,轻轻的一勺一勺给每一盏灯添下酥油。
每一盏酥油灯,都点燃了一个希望,每一盏酥油灯,都寄托了一段祈福,望舒点上一盏,捧在手中,心中默念着丈夫的名字,轻轻的将酥油灯放在那寄托无数人希望的列阵灯盏群中,平凡中的一盏散发着莹莹的光芒,为大殿多增添一份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