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走进望舒的房间,看见望舒正在给拓跋绰治疗伤势,她是西夏第一圣手,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易寒问道:“伤口深吗?会不会留下伤疤?”
拓跋绰淡道:“留下伤疤也没有关系?”
易寒道:“你一个女子,脸上留有伤疤岂不对你的容貌大打折扣。”
拓跋绰刚要回答,望舒说道:“不要说话。”拓跋绰闻言也就闭嘴,能得主人亲自给自己治疗伤势,可真是千载难逢。
望舒边看拓跋绰的伤势边说道:“若没有再添意外,应该不会留下伤疤”。
易寒闻言笑道:“这话从西夏第一圣手口中说出来,自然让人放心”。
给拓跋绰敷好药之后,望舒转身问道:“对了,刚才那个紫衣女子是谁,你们好像认识?”
易寒应道:“她名字叫脱俗,是三仙子之一清香白莲最优秀的弟子,武技高强,这脾气嘛?你刚才也看见了,冷冰冰的又凶残又不讲道理”,若是脱俗听见易寒这么评价她,非扒了易寒的皮不可,不过易寒说的却又是大实话,脱俗太冷傲了,冷傲的她从来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行我素。
望舒听完,却感觉这些信息知道跟不知道没有什么两样。
拓跋绰插话道:“我曾听长老说过,三仙子是大东国的武技巅峰所在,她们的武技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宛若天人一般,普通人见了还以为她们是神仙”。
易寒笑道:“你说的不错,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惊叹世界竟有这种人物,与普通人相比,她们的本事就似神仙”。
望舒突然问道:“是不是似婉儿师傅一样厉害?”
说起南宫婉儿,易寒表情怪异,说起来你怕是不会相信,南宫婉儿便是三仙子之师,而三仙子是师姐妹。
“什么?”拓跋绰大为震惊,三仙子的师傅,那应该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望舒却一脸疑惑,说道:“那紫衣女子不就是婉儿师傅的徒孙,可为什么婉儿师傅看起来还很年轻?”
易寒笑道;“我不是常叫她老妖怪吗?你又说不能这么叫,其实我也不知道婉儿师傅多少岁了”。
原来易寒和主人还是这么神奇的经历,见到那神仙一般的人物,不知道这个不老神仙长的什么样子。
望舒问道:“那你与脱俗又是什么关系呢?”
易寒道:“我不就是她的师叔了”。
望舒问道:“那她为什么还对你这般无礼?”
易寒道:“我刚才说过了,她又凶残又不讲道理,那里会把我这个师叔放在眼里,别说戏弄我了,就算杀了我也不奇怪”。
望舒问道:“有这么严重吗?我倒是感觉你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
易寒道:“说来话长啊。”
望舒笑道:“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听你讲故事也好”。
易寒道:“故事太长了,改天再聊,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望舒应道:“好吧”,今天她的心情不错,会尽量满足易寒。
易寒朝拓跋绰看去,“拓跋绰,你可否回避一下”,拓跋绰话也没说就走出房间。
望舒问道:“什么要紧的事情,怎么连拓跋绰也支开了”。
易寒当然要把拓跋绰支开了,倘若她听见自己要光明正大的娶玄观为妻,必须暴怒发飙,易寒想让望舒去治拓跋绰,只要望舒说话了,拓跋绰必然不敢违抗。
易寒道:“望舒是这样的,我与爷爷商量好了,打算过些天就迎娶玄观过门”,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望舒的表情。
望舒表情平静,让易寒看不出她的心情,只听望舒问道:“怎么个娶法?”
易寒道:“宴请宾客,摆满酒席,风风光光的办这一场婚事,我想问你什么看法”。
望舒苦笑道:“我还有什么看法,你都已经下了决定,难道我还有能力阻止你不成。”本身易寒这么做就需要很大的魄力,他竟然敢做,就已经无视一切的压力,所以望舒不认为这会有人能轻易说动他改变主意。
易寒道:“你也知道我的难处,其实我希望你的支持。”
望舒应道:“好,我支持你,回西夏之后,我就立即昭告天下,解除和你的夫妻关系”,她说出支持二字的代价是让出自己的丈夫,让出妻子的名分,是不是她成为狼主之后变得很有魄力,这种事情也不必三思就立即答应下来。
易寒问道:“为什么要解除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
望舒反问道:“你是西夏的王夫,我不和你解除夫妻关系,你怎么正大光明的娶李玄观,岂不矛盾”。
易寒道:“我没有要和你解除夫妻关系的念头。”说着将自己要打破世俗常规的想法说了出来。
望舒轻笑道;“简直荒唐,这种事情也只有你想的出来”。
易寒应道:“怎么不可以,皇帝还三宫六院呢?”
望舒笑道:“你倒提醒了我,我其实也不缺你这一个嘛”。
易寒忙道:“你别逗我了,我在跟你说认真的”。
望舒道:“其实你这么想法说荒唐倒也有点可行之处,在大东国你就是无冕之王,多娶几个妻子,谁又能管的着你,顶多就是那些卫道士在背后贬低,但是我怎么办,你是西夏的王夫,你是我的丈夫,让后我的丈夫风光大娶,你让文武百官怎么看我,西夏的百姓怎么看我,就算我肯饶了你,他们也不会饶了你,你非但侮辱了我,还侮辱了整个西夏,说句难听的,原本两国交好,很有可能因为此事而再起兵祸,所以我才说要和解除夫妻关系”。
易寒问道:“可你是西夏的狼主啊”。
望舒无奈道:“不错,我是西夏的狼主,代表西夏,可你侮辱的却是整个西夏,事关国家名声,就算是我也无法做到力挽狂澜,将他们全压迫,是你告诉我思想是无法压迫的”。
易寒闻言低头不语,内心很是难受,一边是望舒,一边是玄观,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他却从没有割舍的念头,心中只好三个字“怎么办?”
望舒轻轻笑道:“你看起来很难过,是不是因为我碍在中间坏了你的好事啊”。
易寒应道:“这个时候你还说这种话来刺激我”。
望舒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后,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与我解除夫妻关系就真的有那么难吗?”
易寒骤然转身将她抱住,“我永远不会放弃你的,无论如何也不会”。
望舒轻轻道:“那怎么办啊,眼前只有二选一了。”
易寒苦涩道:“我不知道。”
望舒笑道;“你今天让我开心,怎么自己反而不开心了呢?”
易寒苦笑道:“我能开心的起来吗,要不就对不起你,要不就对不起玄观,可我都不愿意选”。
望舒笑道:“当初你纵欲风流的时候,这些责任感那里去了,莫非你只是想玩弄我之后就溜之大吉”。
易寒道;“你故意找茬,我不会回答”。
望舒笑道:“好了好了,我与你解除夫妻关系,我可以做你的地下情人啊,我又没说要离开你,说要你解除夫妻关系,只不过是欺骗敷衍安抚他们,这不就是政治惯用的伎俩吗?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不要当西夏狼主,你非逼我,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易寒问道:“你真的是这么想吗?但是可真是委屈你了”。
望舒开怀大笑,说道:“又怎么会委屈我,我将你治罪,让后把你给休了。”
易寒讶道:“我有什么罪?”
望舒微笑道:“你说你这个丈夫尽职吗?消失的无影无踪却不归家,既失夫道又失臣道,我将你治罪并休了你岂不名正言顺”。
易寒若有所思道:“这么说还真有些道理”。
望舒道:“本来就是如此,名义上我虽是你的妻子,但你我远隔千里,我是你的妻子与不是你的妻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年之所以大办婚事,一者是怕你跑了想让你永远留下西夏,其次是洗清你大东国人的身份可以名正言顺领兵前去大东国增援。”
易寒紧紧抱住她,望舒你真好,“你是如此的宽容大量,甚至”后面的话他却说不出口,因为自己的丈夫要再娶妻子,自己为了他只好放弃妻子的身份,这说出来岂不荒唐至极,何况她身为西夏狼主,握尽天下权势,男子见了她无不低头跪下,只要她要做,别人又岂能阻止她,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却似一个弱女子迫于形势而无奈就范。
望舒淡道:“我早就想休了你。”
易寒轻轻一笑,认为她是故意在说气话,只听望舒淡道:“休了你说起来是件坏事,不过也可以办事好事”。
易寒问道:“怎么办成好事啊”。
望舒道:“休了你之后,我就下令招婿,说西夏皇室人丁稀薄,想再育一子,只要是西夏子民,无论身份贵贱,只要是年轻俊彦,只要被我相中,就是西夏王夫,就选上个十名吧,让后让野利都彦去把招婿的事情办成举国欢庆的大喜事,休了麒麟的阴霾在招婿的冲刷下就变晴朗,西夏臣民也会渐渐把这件事情淡忘”。
听到十名,易寒顿时傻眼,“十名,你吃的消吗?”
望舒嗔道:“又不是真要,只是做做样子,你再乱说我生气了”。
易寒摸了摸胸口,“吓我一大跳,不过”
话没说话就被望舒打断:“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碰我,你以为我这个狼主是吃素的吗?除了在你面前,我可不是温柔的弱女子,只需冷冷瞧他们一眼就把他们吓得胆战心惊”。
听望舒这么说来,坏事情倒真的让她办成好事情,狼主要招婿了,岂不是大喜事,而对于西夏人来说,有机会成为王夫岂又不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说不定他们认为这件事要拜我易寒所赐呢。
易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我与你将来怎么办?”
望舒笑道:“你忘记了,我曾经说过,要和你一起生活在大东国,我未来的家在大东国,待瑞雪年长一些,我就传位于他,我终究是个女子,成为狼主是受局势所迫,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子为王却是颠倒乾坤,终还是需要回归正序,怕是我早早让位瑞雪,野利都彦那些老臣心里在暗暗高兴呢?”
“让位之后,我便昭告天下说在承天寺清修,那时候我就可以隐姓埋名来到大东国,以新的身份不再是西夏狼主嫁给你”。
易寒惊叹道:“你真是绝顶聪明,将一些政治伎俩运用的炉火纯青”。
望舒淡淡道:“小女子本是个单纯的女子,一切还拜易将军所赐,将我推向火坑,让我不得不挺直腰肢勇敢面对”。
望舒冷冷讽刺几句,易寒倒不在意,她付出那么多,说几句恼话情理之中。
易寒道:“只是瑞雪怎么办?”
望舒淡道:“他既长大了,就该似雄鹰一般展翅高飞,多经受磨难才能越发强大,我是他的母亲但我却不能护他一辈子”,看着易寒问道:“难道我付出了这么多,不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吗?”
易寒赞道:“望舒,你真是个伟大的女子”。
望舒道:“李玄观才真正让我感到敬佩,只是见了一次面,就让我似被灵佛点化顿悟了一般,我从她身上学到了心阔便无碍”。
易寒道:“玄观的心胸就是广阔的天地,再大的事情都无法堵塞”。
望舒笑道:“我已经认李玄观为姐姐了。”
易寒一愣之后,惊喜道:“太好了,太好了”,紧紧抱住望舒,这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却成为了现实,岂不让人欢喜万分,望舒与玄观都能如此融洽相处,那别人为什么不行,只不过剩下那些的性子可不似望舒和玄观这么好说话,特别是脱俗。
没欢喜一会,头就又疼起来了,尽量将脱俗的影子驱赶出脑海,不去想她,眼下应该好好爱护贴心的望舒。
易寒盯着望舒,讪笑道:“我该怎么来回报你呢?”
望舒也看出他的念头,附身在他耳边低声耳语几句,易寒应道:“那好吧,你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好好休息,我就不欺负你了”。
望舒道:“去吧,今天玩了一天,身体有些难受,我让拓跋绰,沐浴一番”。
易寒道:“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望舒摇头,推着易寒离开房间,“女子的私密事你就不要搀和了。”
易寒回到屋内,天色已经不早了,心情十分愉悦,通过他的努力,终于朝大团圆又迈进了一步。
躺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太开心了,却睡不着,感觉有些事情没去做,堵在心里难受,突然起身穿上衣衫,他要夜探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