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多了一点火光,然后越来越多的点点火光亮起,最后直到整个黑屋子都变得亮的有些过分,宋易才满意的沾了一些冰水洒到郝安瀛嘴角还残留着血渍的脸上!
郝安瀛昏昏沉沉的睁开眼,乍然刺入眼眸的亮光就如锐利的刀子一般让他极度的不适应,他睁开再闭上,睁开再闭上...反复了许多次才终于勉强能够半眯着眼眸看清楚自己的所在的地方,也终于清醒过来自己落入了自己猎物的手中,而且无法反抗,因为手脚被束缚着。
这是一间不大的黑屋子,屋子中显得空旷,除了桌子就是椅子,郝安瀛被死死的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并且椅子的后面反绑着另一张椅子,这样能够确保郝安瀛挣扎之下无法挣脱束缚。
宋易坐在他的对面,脸庞显得阴沉而难以看清。这不是因为郝安瀛的心理作用又或者是宋易此刻真的阴沉着脸,而是因为郝安瀛被许多支明亮的蜡烛困在了中间,而蜡烛的光线充斥着他的眼眸,以至于他所看到的光芒之外的事物都是阴暗昏沉的......
“这里是我家,至于为什么我家会有这样一间空置的黑屋子,是因为我希望能有一个实验室...实验室大概你不懂是什么,但是我可以解释为这是一间可以任由我做我想做任何外人不能理解的事情的屋子...所以最终对于实验室该怎么判断,这取决于你怎么认为。”宋易的淡淡的说着,面色平静,但是从郝安瀛的角度去看却只能看到宋易微微掀动的唇角和阴沉的面孔。
他尝试着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绳子,发现绳子是浸过油之后的麻绳,吸饱了油脂的麻绳无疑是比之牛筋一般坚韧无比的东西,所以他第一时间选择了放弃挣扎这种打算,因为他明白那是徒劳。
“你不能杀我!因为即便你抓住了我,但是你不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我是否还有另外的同伴,杀了我只能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郝安瀛平静下来,开始为自己争取生机,他一直都是一个最懂得求生的人。至于这一次落入宋易的手中,他归咎于自己大意的认为宋易找不到妓院中去,并且太过于贪恋小桃红那酥软的身子,以至于停留在一个地方太久而落入了宋易的圈套中。
“你是谁?呵呵...你如果真的这么想,那你真是太蠢了,因为你不该随身携带着它!”宋易冷笑,然后将一块牌子丢在了郝安瀛面前的桌子上。
郝安瀛嘴角微微抽搐,他虽然看不清面前桌子上那块牌子的纹饰,但是他瞬间便明白那是什么。他开始后悔自己将那块牌子作为自己的荣耀标记和保命符带在身上,而此刻这块牌子成为了他暴露身份的物件。
“既然你搜到了,那你就更不能杀了我!”郝安瀛咬牙说道。
“呵呵...为什么不能?就因为你是王府的人么?其实...我从前也有一块和你这牌子差不多分量的东西,我也用过一次,我不否认这种东西有时候能够救命。但是有时候这东西是没用的东西,最起码现在,在我眼里看来,它一文不值...”宋易冷笑着说道,手伸出去捏着桌上那块牌子,随意的在桌子上敲打着,毫无节奏感,就像是敲打在郝安瀛的心脏上一般让人心绪凌乱无法集中。
“不对!你如果杀了我,王府得不到我的回复迟早会知道的,而且杀了我,你只会惹下更大的麻烦......”郝安瀛说道。
“告诉我,真的是赵泽派你来的么?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和他之间并没有涉及到生死的过节,而且以他的心态城府,原本不该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虽然我认为人总是会因为某些事而冲动的...但是他没道理这么冲动,他是王,而我是民...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的是他?”宋易用令牌在桌子上轻击一下,脆响回荡在空旷的屋子内,就像是堂上讯问之后的惊堂木一般。
郝安瀛闭上眼睛沉思,因为光线太刺眼让他无法凝神思考自身该做怎样的决定才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所以他想着宋易也许真的会杀了他,他又该怎样自救......
郝安瀛闭眼沉思的时候,宋易便安静的等待着,手中的令牌也停止了敲击。
许久,又或者其实并没有多久,郝安瀛睁开了眼眸,然后冷静的开口说道,“王府有个叫曾昱的幕僚,是他给了我这块令牌,也是他让我做这些的...至于王爷是否知道这件事,我是不可能过问更不可能揣测的...”
“不对,你说过,你还有帮手对吧?所以这件事,原本就是有布局有条理进行的,凭你的身手,就算在王府中应当也是不俗的存在,你的行动,赵泽不该是不知道的.....”宋易冷冷的问道。
“我是真的没有见过王爷,因为曾昱的令牌能够代表一切。至于我的帮手,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知道在我走出曾昱的房间后,他并没有送我出门,而是进入了另一间房间,所以我猜测当时他还安排了别的人见面,而且在同一个时间段只可能是为了同一件事做安排,至于我是否真的有同伴,我自己也未必确定...”郝安瀛认真的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态度显得真诚。
宋易重新开始敲击着桌面,就如用敲在郝安瀛心脏上的棒槌一样,让郝安瀛全身都紧张起来,他明白接下来宋易所做的决定将会决定他的生死。
“你想不想死?”宋易问了一个很直白却让郝安瀛呆怔了片刻的问题。
“我想活......”郝安瀛呆怔沉默片刻,最后也回答了一句很没有英雄气概的话。
“你想活,就不该来杀我,既然你落在了我手中,如果换作你是我,你会放了你自己么?”宋易接下来再问了一个依旧很直白的问题。
但是这一次,郝安瀛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沉默,似乎这个简单的问题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这一生所遇到过最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