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永持棍走到了梁文保身前,沉声说道:“梁大人一番好意,我们都是知道的。李将军一直是和我们一起住的,所以,您也莫要费心了。先这样,大家都各自歇息吧。”
其他副将也都纷纷出声,梁文保自然也不会再坚持,只是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抱着被子走了。
李莲花又看了一眼刚刚自己的房间,还想进去看看。但羊献永已经拦住了她,低声说道:“明日看也不迟。今夜晚了,让大家先休息吧。我和于副将在外面守着,你先睡一下吧。”
“你们也要当心。”李莲花点点头,进了羊献永的房间。反正这里也什么都没有,她就像平素行军一般,和衣而睡。
羊献永不是很放心,也就坐在了房间的地上守着,于副将坐在了门口。
其他人也都散去,但灯笼火把全都点燃着,直到东方鱼肚泛白。
按照既定方针,第二日一早,梁文保和两位师爷亲自带路,大家一同上了黑风山。
黑风山虽然不高,但绵延数百里,又加上林木茂盛,要是找出常年潜伏在这里的匪寇的确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李莲花将全部人马都带了出来,分散开行动,几乎是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羊献永没有带着人去搜上,而是拄着棍子,带了在路上“收编”的三只野狗跟在了众人的身后。
李莲花有点怕狗,所以就躲着羊献永远了一些。
“将军,无事的。这野狗的嗅觉更加灵敏,虽说咱们也不知道风爷或者匪患都是什么样子。但若是山里有些异动的话,它们是可以率先预警的。”羊献永用长棍将野狗往自己的身边拢了拢,“这几只虽然是野狗,但天性使然,反正给足了吃食,它们绝对可以干活的。”
说着话,羊献永竟然还丢出了几块鸡肉,一看就是昨日接风宴上的菜品。
李莲花哭笑不得,只得点点头,又躲了躲这些野狗,跟着众人继续往黑风山深处走去。
临近中午时分,日头正盛。李莲花正想着要不要让将士们停下来,原地休息一会儿。此时,三只野狗忽然狂吠起来,还有要往前冲的动作。
羊献永可拽不动它们,反而吃不住力道,被它们带倒了。
距离他最近的于副将伸手去扶他,但还是晚了一步。幸好山上落叶多,又多是泥土地,羊献永没有摔得太狠。
说也是奇怪,这三只野狗本来都要脱了缰绳冲出去了,但看到羊献永跌倒在地,又都齐齐转了回来,围着他焦虑地又吠了几声。
羊献永的手掌还是出了血,一大片,看着也挺吓人的。李莲花赶紧回身去看他,刚想说些什么,羊献永就大声说道:“跟着野狗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他也拍了拍野狗,让它们继续往前冲。野狗似乎能够懂得他的意思,直接向着北面的山岗快速跑了过去。
李莲花也招呼身边的跟上,甚至已经抽出了长剑,随时准备战斗状态。
黑风山连绵起伏,他们站在了山岗之上,野狗狂吠的方向是对面的山岗,中间还有一道满是碎石和树木的山沟。
不过,众人也都很清楚的看到,对面的山岗上旌旗林立,人头涌动。很明显应当就是风爷那群匪患也正在观察着他们。
既然找到了人,自然就是要立刻组织进攻。李莲花立刻传令下去,命令“刘”字军即刻进入战斗状态,朝对面山岗猛扑。
可等到将士们攀爬到对面山岗的时候,匪患连根毛都没有了。
刚刚明显是漫山遍野都是匪患,甚至还有个身穿黑衣的领头人,必然就是传说中的风爷,可现在怎么就不见了呢?
正当众人疑惑不已的时候,三只野狗忽然又狂吠了起来。顺着它们朝向的方向看过去,西面的山头又出现了这群人。
李莲花只好带着人又继续往西面山头进攻,真的是用了最快地速度往西面的山头跑。这边倒是没有了碎石,但都是半人高的灌木丛,尖锐的倒刺将众人的衣衫都刮成条,还有不少人被刮伤流了血。
等到他们急匆匆地爬上去后,匪患又全都不见了。
要知道,“刘”字军跟着李莲花的有三千人,这漫山遍野的往山头上爬,也很是壮观的。密密麻麻的将士们本身就是一种震慑作用。并且,他们也采取了拉网式登山法,也就是说,不可能有匪患从这边逃走,而那边是略陡峭的山坡,想要瞬间消失,是完全不可能的。
“难道真有邪术?”就连李莲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站在山岗上略略迟疑了一下,李莲花忽然下令,让将士们立刻朝向东面的山头进攻。并且,她让于副将带着一千人冲在前面,“莫要等,莫要分散,直接冲上去。”
“得令。”于副将挥挥手,带着人转头往东面的山头。
三只野狗的速度也很快,直接窜了上去。
当然,它们的速度要比人快,也很快就听到了狂吠声,以及有人惊呼的声音。
于副将加快了步伐,也顾不得自己的腿上全都是血道子,急急地冲了上去。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里依然没有半个人影。
地上散落了一些刀枪以及吃食,甚至还有鞋子。
于副将低头捡起了鞋,摸了摸里面的温度,竟然还有些温热。那说明这些人就在这附近,故意和他们玩捉迷藏。
那就只能继续追,这个时候就是比脚力和速度了。
顺着东面山岗的走势,他们又快速追了约莫十余里,这些匪患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没有了踪影。此时,三只野狗也都没有吠叫,只是一直跟着他们往前跑。
队伍停了下来,李莲花率先赶了上来,随后才是梁文保以及羊献永。
羊献永已经走不动了,还是梁文保半拖着他跟着队伍一起跑,真是累得够呛。
“他们都说,风爷是这里的土地爷,会遁地术,可厉害了,瞬间转移百里,不在话下。”梁文保大口喘着粗气,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什么也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