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汇，太平洋百货，三楼女装区。
“你快点走嘛，慢腾腾的，像个婆娘一样。”柳霏霏拉着马凉胳膊就往前拽着走。
一边走，还一边吐槽。
躲了好几天，眼看着就要回老家过年，他终究是被这个妖女拉出来逛街了。
可不光是太平洋百货，汇金百货、第六百货、港汇广场、东方商厦，把徐家汇商圈的各大商场全都逛了个遍，可把马凉累惨了。
如果只是逛逛还好，可柳霏霏还买了一大堆东西。
外套、鞋子、包包、保暖内衣、保健补品，还有MP3和手机等，真是好一通买买买。
可偏偏这些礼物中，没有一件是属于妖女自己的。
别看她整天摆出一副爱财如命的模样，可在自己家人头上还真舍得花钱。
而且马凉前两天刚给她又分红了五万块钱，妖女出手更阔绰了。
又逛了一个多小时，马凉彻底累瘫了。
“哈戳戳，送姑姑哪能买这么老气的衣服。买这件，这件显得年轻，包准你姑姑会喜欢。”柳霏霏在一旁出谋划策，十分有耐心。
至于其他亲人，每次无不是塞个红包表示，从未想过要亲自给他们买什么礼物。
马凉扭头丢下句话：“我也去给家里人买几件衣服。”
爷爷奶奶自不必说，他上大学的卧铺车票，还是姑姑心疼他咬牙给买的呢，这次回去又怎能不孝敬一番。
可她这节省样儿，在马凉眼里就有点看不下去了，他于心不忍地说道：“真不至于，回头给自己买两件好衣服过年。
“你怎么这个样子哟，大男人帮我拎一下行李都不愿意。”柳霏霏愤愤不平地说道。
马凉打趣地说道：“你如今也是个小富婆了，买两件好衣服又不是买不起，至于省成这样么？”
柳霏霏买得开心，可把马凉累坏了。他直感觉自己就是个苦力，被妖女拉了壮丁，活脱脱就是过来帮忙拎东西的。
或许也是因为从没做过生意，妖女并不清楚【红唇串串香】以后能发展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的股份以后能值多少钱。
前世读大学时是个穷逼，别说给家里人买东西了，自己也是勉强够活。
柳霏霏是真听进去了，也从未真的朝他争执过要多分点钱。
马凉挠了挠头，愣愣地问道：“是这样么？”
“不是有你在么？怕什么。”柳霏霏很是狡黠地回道，得意地笑了。
柳霏霏很想问问看，自己到底差在哪儿了？
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姑姑姑父，外加堂弟堂妹们，人人都有一份礼物，也算是尽到心意了。
很可惜她现在还不懂，所以不明白上杆子也没用，马凉他也是看人下菜的啊。
至于他们会不会开心，马凉不得而知。不过他还是很相信妖女的眼光，选的礼物都非常合适。
原来买礼物比起直接塞红包意义是不一样的，所以立马就扭头回去，也准备给亲人买些东西。
大不了的话，明年我给你多分点钱。”
只不过见她什么都没给自己买，他一脸好奇地问道：“大过年的，你咋不给自己添两件新衣服？”
这妖女对自己还真是够省的，完全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拜金。
“那好吧！”柳霏霏见状也只能答应下来，本来她还想着和马凉在商场吃顿大餐再回去的。
等到事业有了起色，爷爷奶奶却已经故去，想孝敬也孝敬不成。
不是马凉不懂人情世故，而是上辈子打小就成了留守儿童，长大后难免亲情淡薄，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个意识。
买着买着手里的购物袋就越拎越多，都没法继续逛了。
“商场的衣服贵死，我自己穿干嘛那么浪费，还不如去七浦路批发市场买呢。”柳霏霏很是得意地回道。
上了车妖女从手包里拿出小本本在那记账，看得马凉不由地想笑。
“怎么不至于，再有钱也不能乱花，存起来以防万一。”被马凉打断了算账，柳霏霏拿着笔又倒回去查看起来。
妖女又继续认真地算着账，显然没真正理解他话里的含义。
这是实话，因为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柳霏霏的这种说法。
好赖是【红唇串串香】的创始合伙人，怎么能如此寒酸。
出了商场，打了辆出租车直接返回松江大学城。
妖女不知道的是，【红唇串串香】再发展一年，将达到一个她无法想象的地步。
所以听说明年多给自己分红，心里虽然很是开心，但穷怕了的她还是不敢乱花，竟然还又替马凉操心起来。
马凉闻言想都没想，转身就往回走。
他不禁吐槽道：“差不多就行了，再买下去回头你一个人哪能拎得动。”
毕竟和外人相处，钱和礼节到位就行，与家人之间的亲情是不是一回事。
还真是个财迷啊，自己花钱都要记得这么清楚，真是个天生做管家婆得料。
他想都没想，直接跑去买了三个万向轮的超大行李箱，把礼物都给塞到了里面，这才轻松许多。
“你个方脑壳懂啥子哦，回去买是一回事，从东海带礼物回去是另一回事，这代表了我的心意。
这一下午可把我给累够呛，得回去躺会儿才行。”
既可以让他们满意，又能省好多事儿，何必搞那么麻烦？”
马凉当即抗议道：“伱别打我的主意啊，甭想我帮你拎行李。”
毕业后熬了好几年，手头才宽裕了些，平常也就是给家里塞点钱了事。
她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怎么和江大学姐的待遇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呢？
如今得妖女提醒，他这才算是反应了过来。
一见他那副赖皮样儿，妖女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直接嚷嚷道：“差不多行了，咱们撤吧，再买下去回头坐飞机也拿不下。
所以柳霏霏还是惯性思维，依着以前的理解在做事。
“废话，本姑娘还能骗你不成。”柳霏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
哪怕同一件东西，家里人知道是东海买的，收到后也会更开心。”柳霏霏当面就给他上了一堂亲情课。
以前养鱼收礼物，估计也是为了变现。也不知她家里的经济情况到底差成啥样，竟然培养出这么一个极品妖孽来。
“喂，你又往回走做啥子？”柳霏霏都懵了，朝着马凉的背影狂喊道。
亏得是现在才2006年初，要是等到年末妖女听了陈奕迅唱的《红玫瑰》后，就会明白一个道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这个癞疙宝坏得很，对江吟秋就那么上心，到她这儿就各种不愿意，真是恨不得当场活撕了他。
于是柳妖女则变成了参谋，跟在马凉屁股后面帮忙选购。
可自己前两天明明给她分了不少钱，以后分红也只会越来越多，还这么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毕竟好几次都听马凉说过，开分店会占用很多流动资金，所以股东分红不能分太多。
见她真气着了，马凉也有点于心不忍：“行了，你买那么多干嘛？
反正兜里有钱，回老家再买不行么。到时候带着家人上街逛，他们喜欢什么你直接付钱就好。
“真的？”柳霏霏一听眼睛都亮了，可转瞬就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先存起来，万一哪天串串店急用钱呢，我还能支援你一下。”
虽然刚从马凉那得了五万块钱分红，但往后每年能有多少分红她根本没有概念。
结果到最后，马凉也买了不少东西，都快要拎不动了。
明年年底再分红，别说是五万了，就是分个五十万，马凉都毫无压力。
看她这体己的劲儿，马凉心里竟有了些愧疚。
差点一个冲动，就要当场告诉妖女全部的真相，不过想想还是硬生生给忍住了。
以后再说吧，免得知道后这个财迷兴奋的每天都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