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秦桧朝中说战和 兀术酒后闹琼楼

不说刘彦宗如何长袖善舞的将蒙古草原上的水越搅越浑,只说开封府内,赵佶正看着地图。

赵佶虽然不是个好皇帝,却一直想成为一个可以留名青史的明君,这种心态其实也是大多数皇帝的正常心态。

如今的宋国在形势上可谓一片大好,国内方腊之乱被平定,西北夏国不敢犯边,东北又得了燕山府,就连百年之敌辽国也已经灰飞烟灭。

但赵佶还不满意,因为他一直想光复的燕云十六州并没有全部回到宋国的手中。

“这燕云,燕云,有燕州却无云州,如何能说是光复了燕云十六州啊?”赵佶叹了口气,不再看地图,对边上的梁师成叹道。

此时的宋国,已经得到了燕京、涿州、易州、檀州、顺州、景州、蓟州,另外还有平州算是暗中归顺,但依旧还又云州、武州、朔州等八个州府在金国的手中。

梁师成眼珠一转,拱手道“陛下,我朝之前和金国签订的盟约虽无云州,但金国贪图我国财物,那云州对其也没太多作用,想来还是可以谈的。”

赵佶不由奇道“这云州等地何等重要,金国难道愿意送给我们?”

梁师成则说道“之前那金国国主阿骨打也不愿意将燕山府交换给我们,但我们答应给他们税钱后便答应了,可见金国并不在意土地,在意的是财物。

想那些金人,都是山林野人,哪里会牧民之术,这好好的云州给他们,他们还头疼如何收税呢,如果我们答应给他们足够的财物,他们一来不需要去派人治理,二来还可以得到更多的财物,如何会不答应呢?”

赵佶一想,觉得大有道理,便在次日的朝会上提出这个想法。

此时的朝中蔡京失势,文官之中以王黼、蔡攸等人为尊,这些人都是一心讨赵佶欢心的,自然不会反对,都是交口称赞,觉得赵佶想到了一个千古难得的好主意。

赵佶被这两个人夸得都有点飘飘然了,一人出列道“官家,微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赵佶被这话说的顿时脸一沉,低目看去,是中书舍人秦桧。

秦桧因为何栗被姜德掠走的原因变成了状元,官运也比历史上更加亨通了,原本历史中的他这个时候还是一个学正,但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中书舍人,品级虽然不高,却极为重要。

“一个小小中书舍人,也敢妄议国事?”不用王黼这样的大佬上场,自然有懂脸色的人出来呵斥道。

秦桧看呵斥自己的是张邦昌,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然后对赵佶拜道“陛下,金人骄横,燕山府之事就已经轻看我国三分,如我国再去用钱赎买,必会让金人其窥视之念。

依微臣之计,当先充实燕山府之兵马百姓,练兵选将,届时我军有燕军、西军两只强兵,一路出燕山,一路出太原,威慑金国,再谈赎买,方能讨回云州。

一句话,能战,方能和!”

“陛下,臣请治秦桧妄开边事之罪!”张邦昌说完,对着秦桧笑道“我看你是见王相公等人得了边功,眼红了吧,也不想想,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正是我宋金盟好之时,如金国知我国练兵选将,岂不知其意,到时候两国开战,呵呵,你吃罪得起吗?”

“如其要战,我等岂能不战?”秦桧反问道。

“国虽大,好战必亡!我看秦大人这个状元还需要多读书啊!”张邦昌哼道“金国如攻我,我国自当反击,但其遵守盟约,割让州府,岂有一点和我国开战之意?”

“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秦桧反唇相讥道“张大人才应该多补补课,这读书不能只读一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昔日是有辽国为我两国之敌,今日辽国已灭,匈奴和汉,突厥和唐,我朝和辽,这千年南北两国相争的事情,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

“够了!”赵佶怒道。

“微臣有罪!”秦桧和张邦昌齐声说道。

“退朝!”赵佶起身离开,但他佯怒的表面下,是一颗有些不安的心。

赵佶回到宫中,立刻召见王黼、蔡攸等人。

“诸位爱卿,之前那秦桧说的也有道理,这平州之事,是否会不妥啊?”赵佶忧心忡忡的问道。

几人对视一眼,知道这赵佶犹豫不决的老毛病又犯了。

童贯立刻拱手说道“官家大可放心,别说金国不敢来犯,就是来了,有某在,也可以把他们打回去!”

赵佶心中大慰的点点头。

王黼则道“官家,那张觉能败金兵,可见是一员猛将,当好生拉拢,用其守平州,如金兵连攻几次不能破,可见金国也不可怕,如金国破了平州,对我国也无碍,毕竟那张觉打的是辽国的旗帜。”

赵佶嗯了一声,道“好,那就升平州为奉宁军,任张觉为节度使,其余人均有封赏。”

赵佶给张觉封赏的旨意还没出开封府,金国来使的消息就传到了赵佶耳中。

当得知金国来的是原金帝阿骨打的四子完颜宗弼和李用和,赵佶心中顿时慌了,担忧金国此次前来是为了平州之事的,便把张觉的封赏押下,等探得虚实再说。

——梁山

许贯忠走下船,看着正在等候的姜德,急忙上前拜道“贯忠见过侯爷,侯爷万金之躯,怎能冒着风寒在此等候在下。”

姜德身边的朱武笑道“许军师可是不知道,这几日侯爷可是天天念叨你什么时候到呢,连几位夫人都有些吃味了。”

姜德不由有些脸红,这实在是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航班时刻表,海船来往时日本就是说不清的,就叨唠了几句,当然,天下大局变化莫测,姜德急需许贯忠赶回来为自己出谋划策也是原因之一。

另外就是那李清照,当日姜德先离开后,李清照也不敢让赵福金两个帝姬独自待在天翔学院这样的地方,干脆留在了天翔学院当了讲师,日日催着姜德调许贯忠回来。

当然,许贯忠还不知道有一段感情债等着他呢。

“许先生,你回来就待在中原为我筹划吧,倭国之事,你看何人可以接替你?”姜德一边陪着许贯忠往山上走一边说道。

许贯忠来的时候就有这样的预感,便道“倭国虽不如中原,却也有数府之地,当地倭人虽心向华夏,却蛮荒日久,非百年不能归化。

如今倭国已立州府,但各地家族盘亘百年,虽有农社分化也难以断绝。

因此必须要有一个即圆滑,又在关键时刻能狠下心的人。

主公你看周涛和李应搭配如何?”

“李应?”姜德想了想,点了点头,李应这个人很有本事,武艺高强又能治理家业,可以说是一个能文能武的人呢,坐镇倭国却也合适。

至于周涛,更是对姜德的很多思想学习的极为透彻,这二人一文一武,在倭国坐镇,断然不会有什么差错。

“那第九军也不能群龙无首啊。”姜德想了想说道“那就让史进为第九军军长,他原来的野战师也让史进先带着,等有了更合适的人选再说吧。”

朱武点头表示记下。

来到会议室,朱武把平州、金辽这些日子的战事都说了一遍。

许贯忠看着地图后说道“主公,如今我等能做的事情也不多,只能继续等待时机了,但我和主公的判断一样,宋金之间的战事就在眼前了。”

姜德嗯了一声,又笑道“对了,此次让你回来除了这些事情外,还有一事,却是要到天翔学院去解决。”

许贯忠不解的问道“请问主公是何事?”

姜德和朱武等人相视一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郓州天翔学院

许贯忠被姜德带进了一个房间,一个美妇坐在当中。

许贯忠奇怪的看向姜德,姜德咳嗽一声,对美妇拱手道“李居士,这位就是我家许先生,许先生,这位是易安居士,李清照。”

许贯忠一听,急忙起身,拱手道“末学后进许贯忠见过李居士。”

李清照的词可以说是当代前五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女儿身,想考个进士就和玩一样。

李清照眯眼看了看许贯忠,点了点头道“却是一表人才,许先生,你可有娶妻?”

许贯忠不由愣了一下,然后犹豫的说道“虽无妻,但在倭国已有一妾。”

姜德瞪大了眼睛看向许贯忠,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阁明了。

李清照皱了一下眉头,却还是点点头道“不过是倭妾,却也无碍,许先生在开封之时,可有相识知心之人?”

许贯忠脑中顿时闪过一个人影,眼中有些慌乱的说道“无..无人。”

“当真无人?”李清照哪里看不出来许贯忠这是在说谎,回头说道“还不出来见见你的许仙?”

许贯忠向李清照说的方向看去,只见没人出来,正奇怪着,一个少女拽着一人走了出来,那人低着头,但耳朵上的红晕早已出卖了她。

良久,那少女才抬起头,许贯忠一看,先是一愣,再晃了晃脑袋,才发现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人。

但这人的穿着打扮,甚至是妆容,为何和那人如此的像?

原来赵金罗当年在宫中,见赵玉盘日日念着许贯忠,居然也对许贯忠好奇起来,甚至暗生情愫。

后来赵金罗出宫后,有机会来到郓州,连妆容都开始学着把自己画成赵玉盘的样子。

这也是为何当日李清照说错了赵金罗的年龄的原因,这是因为当日李清照看着赵金罗,想着的却是赵玉盘。(对,魔魔就死不承认写错了!)

实际上,赵金罗此时和赵福金一样,不过十七的年纪。

许贯忠见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人,但却也是两位帝姬,便问道“两位帝姬为何在此?”

姜德站起来对李清照笑道“李居士,我看我们还是给这两位一点时间吧。”

李清照微笑的点了点头,带着不停挤眉弄眼的赵福金一起走了出来。

等姜德等人都离开,许贯忠慢慢的向赵金罗问道“请问帝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金罗抬头,看着许贯忠,突然有些责难的问道“许贯忠,你可记得我姐姐?”

许贯忠知道赵金罗说的是赵玉盘,那颗红豆他可是一直记得,但身份悬殊,又能如何呢,何况他还要助姜德成大业呢。

“我家姐姐那样想你,你为何不去考功名?”赵金罗继续问道。

许贯忠犹豫了一下,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赵金罗跺脚道“如何身不由己,你的主公可是平阴侯,他想向我父皇求亲又有何难?”

许贯忠两眼圆睁,急道“我扶持的是姜德姜小郎君,如何和那梁山贼寇有关系?”

赵金罗哼道“我等在学院日久,如何还会看不明白?”

许贯忠没想到赵金罗如此聪敏,不由点点头,便道“既然如此,你也就明白为何我不能和你姐姐在一起了吧。

何况,据我所知,你姐姐也已经出嫁了吧。”

的确,随着赵玉盘的年长,已经被赵佶许配了左卫将军曾夤。

赵金罗握着拳头道“那曾夤不过是一个无能之辈,如何能配的上我姐姐,你既然已经扶持平阴侯为一方诸侯,为何不向我姐姐求亲?”

赵金罗看着许贯忠一脸想躲避的样子,顿时感觉心中一疼,她一直以来都是把许贯忠当做书里写的书生,觉得许贯忠只是因为地位悬殊才没有接受,现在看来,许贯忠却是对不起赵玉盘的一片心。

“说的是啊!许先生,不过是一个帝姬罢了,就算嫁人了,抢回来就是了!”姜德猛地撞开门说道,和他一起的是啊呀一声差点摔倒的赵福金和李清照。

“主公....”

“就这样定了,我姜德如果连这些事情都做不到,我还救什么国?护什么民?”姜德的二代性格上来了,对边上的李清照说道“李居士,现在事情也搞清楚了,原来和许先生情投意合的是嘉德帝姬,许先生是我的股肋,我可做不到坐视不管。”

赵金罗坐在一边,脸上有些失落。

许贯忠则是面红耳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清照看向姜德,问道“你是平阴侯?”

姜德笑了一下,点点头道“平阴侯是我,姜子君是我,姜信之也是我。”

李清照怒道“平阴侯,你四处招兵买马,又囚笼帝姬,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德一脸无辜的辩解道“居士,我可是都裁减了数万人马了,这事情官家还下旨褒奖了我。”

“你瞒得过官家,却瞒不过我,我和我夫君在青州乡野走访,只见各地都在练兵备武,本以为是慕容知府所为,今日想来,恐怕这京东两路不知道被你平阴侯参透了多少地方?那些乡兵随时都会成为你手中的兵刃吧!”李清照的智慧超过了姜德的想象,但这也不是第一个发现这些诡异的人了。

在姜德决定藏兵于民,李代桃僵开始,就不断有各地的乡绅发现不对的地方。

无论是原来掌握实际权力的乡绅胥吏还是文武官员,都在飞快的被替换,替换来的人都非当地人,而且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天翔学院出身。

古代的胥吏有几个特点,一个是社会地位低下但掌握实权,例如胥吏是不能科举的,但农民却可以,可胥吏却又掌握着各个衙门的实际权力。另外一个就是基本上胥吏是父子相传的,因为大都是本地的乡绅。

可如今,京东两路不少地方世代相传的胥吏家族都被连根拔起,而且还都是被主官以贪污受贿等正当罪名判刑的,有一些根基深厚的,稍有抵抗,一夜之间便会被贼人烧杀一空,然后不了了之。

当然,随着新旧权力的交替,不少冤假错案也得以平反,各地的土豪劣绅也感觉到不对劲,收敛了自己的行为。

也有人联合前往开封府,希望朝廷重视,但就和后世上防的一样,大都还没走出州府就被拦下了。

即使到了开封府,也有无数人为姜德奔走,姜德每年丢下去的无数铜钱可不是只听响的。

姜德对李清照拱拱手道“如果我真的有异心,昔日中军尽出燕云,开封何等虚空,我大可起三军截断燕云大军后路,不出三年便可得天下了。”

说着,姜德叹道“我也是阴差阳错之下,得了梁山,后又一步步走到今日,我心却一直紧记精忠报国四个字,还请居士莫要疑我。”

李清照半信半疑的看着姜德,不知道该如何说,李清照虽然聪慧,但毕竟没有官宦生涯,对姜德这样睁只眼说瞎话的人比起来还是嫩了一些。

姜德又对许贯忠说道“正好好久没去开封了,前几日岳飞来信,说林师兄生了一子,两位老爷子要去看望,吾等正好同往。”

“开封?你要去开封?”李清照不解的问道。

姜德对许贯忠说道“如果帝姬在宫中,还不好办,既然已经出宫了,救出来也不算难事,许先生莫要再说,一切听我的,只是此事想成,还需要两位帝姬相助,不知道两位帝姬是否愿意?”

“好哇好哇,这不就是风尘三侠了吗?”赵福金鼓着掌说道。

“姐姐!”赵金罗跺脚道“那可是开封,京城内外数十万禁军,哪里有那么容易。”

赵福金则拉着赵金罗道“我的好姐姐,你不是最看不得玉盘姐姐那样吗,再说了...你不也喜欢许先生吗?正好...”

“姐姐,你瞎说什么啊!”赵金罗红着脸拉着赵福金到一边叽叽喳喳去了。

“得,许先生,看来你得享受齐人之福了。”姜德对许贯忠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道。

许贯忠则是一脸苦涩,这都什么事啊。

宋人和后人不一样,男的互相之间都叫哥哥,女的互相之间也可都叫姐姐,故而赵福金和赵金罗互称姐姐也是正常。

——开封府

“这宋人的京城就是不一样,可真大啊。”完颜宗弼四处张望着,一脸好奇的说道。

边上的李用和也是第一次到开封,虽然也震惊开封的繁华,却也知道自己代表的是金国,故而还没有和完颜宗弼那样表现的露骨。

“我说李大人,这开封最繁华的地方在哪里啊?”完颜宗弼好奇的问道。

李用和想了想,抚须说道“那应该是大相国寺了,不过还请四太子稍安勿躁,如今我等还是要先去鸿胪寺和宋国接待使接洽后才能外出游玩。”

完颜宗弼点了点头,但那表情明显是有些安奈不住了。

鸿胪寺是从汉朝开始设置的负责外交的部门,这个部门在先秦也有,只是不是这个称呼,是礼部之下三司之一。

金国以此来使的用意已经通过文书上传到了赵佶的桌前,赵佶等人得知耶律延禧被金国生擒,辽国已亡的消息后,是又喜又惊,喜的是百年大敌一朝灭,惊的是辽国如此大国都只能支持这么几年,如果是宋国来该是何等模样。

但越这样想,赵佶越是想恢复完整的燕云十六州,因为只有完整的燕云十六州在宋国的手上,宋国才能建立对金国的完整防御体系,这一点童贯等知兵的人都是完全赞同的。

因此,赵佶很想借此机会,向金国提出武州、云州等地的交还,无论要他付出再多钱,他也愿意。

反正钱这个东西....他就没愁过。

发愁的都是大臣。

完颜宗弼等人到了鸿胪寺,来接待他们的是陈过庭。

陈过庭是越州山阴人,也就是后世的绍兴人,进士出身,曾经在多年前出使过辽国,也算有对外是经验。

其实还有更加合适的人选,那就是马植,但之前平州之事的时候,赵佶就召见过他,询问是否可行,马植坚决反对,认为是取祸之道,因此被赵佶冷落了起来。

而另外一个马政则回国后由于联合呼延庆反对童贯的事情被人泄露,因此被童贯打压,呼延庆也被找到由头削职回籍了。

此次出使,还是李用和为主,李用和交换了文书后,便问道“陈大人,不知道宋国国主何事能召见我等?”

陈过庭先是看了一下文书,然后回道“预定三日后大朝之时召见诸位来使,另外不知来使除了告知辽国已灭外是否还有其他要事,以便吾等准备。”

李用和拱手道“昔日你我两家盟约,共攻辽国,结果辽国五京,你们一京也没打下来,我先帝想着你家一场辛苦,送了你们燕州之地,本是希望你等可以继续出兵,却没想到你家得了燕州后便不发一兵一卒,请问是何道理?”

陈过庭心中哐当一声,暗暗叫了一声惨,这是来问责的。

李用和继续说道“近日我金国南京张觉叛乱,不知道和宋国可有关联?”

完颜宗弼也是一脸怒色的说道“我们在来的路上都听说,张觉投了宋国,可有此事?”

陈过庭急忙否认道“绝无此事啊,那都是小道传言,不可为信啊,你我两国有盟约为证,当是兄弟之国,怎可做成这样下作的事情。”

完颜宗弼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之前就听大师说你们宋国的读书人最爱讲脸面。”

李用和差点绝倒,这个四太子要不要这么天真,但当着陈过庭也不好再说什么。

等陈过庭离开,李用和对完颜宗弼抱怨道“四太子,这宋国的读书人可不是各个都是君子,很多都是伪君子啊。”

完颜宗弼不耐烦的说道“管他是什么君子,我们快去你之前说的大相国寺吧。”

李用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本想待在馆内整理文稿,却又不敢让完颜宗弼自己一个人出去,只能陪着去大相国寺游玩。

大相国寺本就是热闹之所,自从琼楼开业后,更是繁荣无比。

王明按照姜德的要求,把除了开封、大名府等几座最重要的琼楼外的琼楼都兑付了出去。

琼楼内,姜德、许贯忠正迎着一群人往里走。

这群人中围在最中间的便是一个抱着一个婴儿的林娘子,围在她身边的是周同和陈广,林冲这个正牌夫君连靠近一下都做不到。

陈广和周同自从姜德安排岳飞等人到大名府锻炼后也搬到了大名府居住,平日里在岳飞等人军营中指点一些军士,倒也快活。

此次要不是林冲有了后人,让这两个老人动了舔犊之情,恐怕还不会到开封来。

“林师兄,你这儿子长得可真想你,虎头虎脑的。”姜德有些小心翼翼的抱着林冲的儿子,一边逗弄着,一边说道。

旁边的周同两手虚托,生怕姜德把孩子摔下来,口中急道“你抱抱就得了,有本事自己生一个去,别摔到我乖孙。”

“什么你的乖孙,林冲可是拜了我做义父的!这是我的乖孙!”陈广顿时胡须倒立,一副要抢人的样子,说完又对姜德喝道“你都成婚多少时间了,我都懒得说你!”

姜德无奈,只能把孩子交回去,还不敢给周同、陈广,只敢给林娘子,否则非得起冲突不可,而旁边的花雕和玉藻则是低着头,不敢说话,这几年来不知道为什么,花雕等人肚子都没有动静,这让花雕等人也是苦恼无比,但姜德却心中明白,他的身体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到底能不能生都是一说,当然,如果真的不能生,打下来天下,提前搞名主就是了。

许贯忠怕姜德等人尴尬,打趣道“主公这话就说的有些不对了,这林教头诨号豹子头,这孩子也应该是小豹头才对。”

众人听了连说有理,一同到二楼一雅间坐下说话。

雅间中已有几人,均是女子,见来人了便起来见礼。

姜德介绍道“师父,这位是李文书之女,易安居士李大家,这两位是当朝官家之女,安德帝姬赵金罗和茂德帝姬赵福金。”

周同听了吓了一跳,李清照也就算了,这两个帝姬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王贵一个跳跃,确定外面没有人,关上门后,对姜德拱手道“大哥就是大哥,天下人都奇怪两位帝姬到底去哪里了,原来被大哥金屋藏娇了啊。”

赵金罗二人听了,不由有些害羞,岳飞喝道“贤弟休要胡言惹事。”

王贵吞了吞舌头,不敢再说。

周同先对两个帝姬拜了拜,然后问道“两位帝姬不回宫中,为何在此?”

姜德便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林冲终究没有被逼上梁山,依旧希望小富即安,便道“两位帝姬之事大可报于官家,以师弟侯爵之位,拥兵之实,来求一帝姬为婚,恐怕不难。

至于嘉德帝姬,已为人妇,此事恐不可为。”

“夫君此言差矣。”林娘子此事却是两眼冒光,她当年嫁给林冲,就是看林冲英雄,但林冲的性格毕竟儒雅,虽然日子过得幸福,却总是缺少一丝激情。

今日见到许贯忠这样的事,当下把自己代入,只觉得赵玉盘是何等痛苦,便道“我也是妇人,知道妇人的感受,哪个女子不想找个如意郎君,如果那曾夤也是英雄便罢了,可据我所知,那曾夤不过是仗着其祖为相公,一无文才,二无武功,如帝姬嫁入幸福也罢,如日思夜想许先生,如何不能分离重来?”

宋代的男女其实比明清要平等的多,虽然没有唐朝那么彪悍,但女子也是能当家做主的,比如杨家将中的佘太君就是当时的民间写照。

林娘子的话让赵福金不断的点头,又学着从梁山上看来的动作,端起一碗水酒,说道“如果我家姐姐没有这个想法,也就罢了,如果有,还请诸位兄弟帮上一帮,小妹在这里谢过了。”

说完,咕咚咕咚的干了一小碗,姜德连阻止都没来得及。

“这酒...好厉害~~”赵福金一喝完,就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差点晕了过去。

“好家伙,这可是琼酒啊。”姜德有些咋舌,虽然由于有女性在,姜德选的不是高度酒,但也有快二十度了,这一碗下去,当真厉害。

周同点点头道“罢罢罢,子君,此事你勿必小心,如泄露出去,就是滔天大罪了。”

姜德笑道“这是自然,还好如今的皇城司已经大不如昔了。”

“皇城司...哎,郓王糊涂啊。”周同有些哀伤的说道。

从古到今,上位者知道的都是其他人想让他知道的,这个时代不是后世,后世由于信息大爆炸,很多事情的隐瞒需要付出很大成本,而这个时代,皇帝只能依靠奏折知道天下事,方腊都起兵造反打到杭州城了,赵佶还是一样的不知道,可见此时赵佶基本上就是一个聋子。

其实这个道理不仅仅是姜德明白,宋朝历代皇帝也都明白,因此才有了皇城司这个特务组织,皇城司在宋朝的百年江山中也算尽心尽责,无论是西夏战事还是内部平乱都立功不少,但此时这个百年特务组织却到了赵楷的手中。

赵楷身为郓王,却掌握兵权,可以说是赵佶一手推动的,也因此不少官员围绕在赵楷身边,就连王黼等人也是如此,不断吹捧赵楷,贬低赵桓,甚至童贯还提议将赵楷的府邸改名为蕃衍宅,以取《诗·唐风·椒聊》序中的知其蕃衍盛大,子孙将有晋国焉的预兆。

赵楷也心怀野心,整个皇城司也成为了他手中的利器,在他的命令下,皇城司全面收缩,只在开封府内行事,拼命刺探赵桓和其身边人的漏洞,赵桓费尽心力招募到的程振,很有本事,被他任为太子舍人,却被赵楷寻到过失,联合王黼罢为闲职。

皇城司就这样,从一个皇帝的眼睛变成了争夺皇权的兵器。

“既然如此,就先以两位帝姬的身份请嘉德帝姬来琼楼吧。”姜德说道“等嘉德帝姬到了,我们了解帝姬心里所想,再说其他。”

许贯忠见众人都是这个态度,不由心中想起了之前和赵玉盘的一幕幕。

许贯忠突然站了起来,倒了一杯水酒,一干而净后说道“茂德殿下都这样说了,小生也不再做女儿态了,我和嘉德帝姬却有一段情缘,不管是否还有缘分,小生都不想百年后回首,恨自己的懦弱。”

这是许贯忠第一次正视这段感情,他很快接着赵金罗二人的口吻给赵玉盘写了一封信,表示希望赵玉盘来琼楼一聚。

许贯忠想着,如果赵玉盘认得自己的字,还愿意来,就表示其对自己还有心意,如果不认得自己的字,或者认得了不愿意来,此事也可以就此作罢。

——曾府

曾夤,时任左卫将军,其祖为孔子之徒曾参,曾家世代为官,其祖父曾公亮历经仁宗、英宗、神宗三朝,任枢密使、同平章事,封鲁国公。后世著名的《武经总要》就是由他和丁度共同编撰的。

曾夤的父亲是曾求仁,为泉州的全吾将军,还有一个兄弟曾竂,官居平江都监。

曾夤虽然祖上是书香门第,从他父亲开始就是世居武职,因此可以算是一个儒将。

曾府的院子里,一个箭靶树立在远处,曾夤轻轻拉弓,对着箭靶就是一箭,箭矢飞快,正中红心,在箭靶上还有数十只箭,几乎都在红心周围。

曾夤能被赵佶选中,自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曾夤长相儒雅,为人谦逊,又遵守古训,精通六艺。

“哎...”曾夤放下弓,自有仆人来接过。

“帝姬在做什么?”曾夤问道。

“殿下正在看书。”那仆人回道。

曾夤点点头,先是洗浴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来到赵玉盘的住所,打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赵玉盘正在翻看一本书,便笑道“殿下在看什么书啊?”

赵玉盘回头笑道“是夫君啊,没什么,都是一些闲书。”

曾夤拿过看了一下,摇摇头道“你还真喜欢《白蛇传》”

赵玉盘想了想说道“说起来,真正最喜欢白蛇传的还是我妹妹安德帝姬。”

“说起来,两位帝姬已经消失了很久了。”曾夤叹道“也不知道是否安康。”

“是啊,父皇和母后都时常挂念这他们呢。”赵玉盘也点头说道。

“殿下,殿下。”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跑进来,看到曾夤,急忙低着头说道“见过老爷。”

“什么事情?急急匆匆的。”曾夤问道。

那侍女就是昔日赵玉盘身边的宫女,她把手里的信放到身后,倒退了一步说道“没...没什么。”

曾夤有些起疑,但因为是赵玉盘的身边人,也不好说什么。

赵玉盘奇道“怎么遮遮掩掩的?你身后藏了什么?拿出来看看。”

“没...奴婢没藏什么。”侍女又倒退了一步,这下都已经快出房门了。

曾夤上前两步,抢过书信,一看,惊道“大姐请启,这难道是哪位帝姬的信?”

赵玉盘接过,只看那字便浑身一震,只觉得鼻子一酸,这字她自然是认得的,但这字的主人为什么现在还来找她?

为什么等她都嫁为人妇了还来找她?

曾夤看赵玉盘有些不对,问道“殿下,这是哪位帝姬?”

赵玉盘害怕信里面有什么不能让曾夤看到的,便强颜欢笑的说道“夫君好生无礼,这都是闺房之事,怎能轻易告知。”

曾夤摸了摸头,点头道“殿下言之有理,是为夫莽撞了,那为夫就先去书房了。”

赵玉盘等曾夤离去,急忙打开书信的信封,又不敢看了起来。

“殿下,这个白眼狼现在还回来做什么?依我看,不如烧了吧。”侍女恨恨的说道。

赵玉盘有些犹豫,最后说道“熙儿莫要乱说...也许他只是给别人代笔的。”

赵玉盘还是打开了书信,当发现是失踪许久的赵福金和赵金罗的书信后,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是三妹和四妹的,这两个妮子失踪了许久,郓王殿下还为这个事吃了父皇的责骂,却没想到在琼楼。”赵玉盘正准备去告知赵佶,又停了下来,书信中说道请赵玉盘勿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必然会避之不见。

“罢了罢了,且看看这两人到底想做什么。”赵玉盘想了想,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熙儿,走,我们去大相国寺。”

——

“你说殿下要去大相国寺?”曾夤当时觉得赵玉盘有些不对劲后便让家仆看着赵玉盘,当得知赵玉盘要去大相国寺,不由有些奇怪。

曾夤想了想,最后说道“走,我们也去大相国寺,但不要被夫人发现了。”

曾夤倒不是怀疑赵玉盘,纯粹是有些担心,毕竟无论哪个帝姬如果想和赵玉盘说话都可以请赵玉盘入宫或者自己出宫,这还是第一次用书信的方式,曾夤心中中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琼楼

“好大啊,这就是宋国最大的酒楼吗?好热闹啊!”完颜宗弼看了一圈,哈哈大笑的说道“我回去要告诉叔父,我们也要开一家这样的酒楼。”

完颜宗弼、李用和带着四个随从在大相国寺周围转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也觉得饿了,得知这琼楼是开封第一好的馆子,便兴致勃勃的跑来想品尝一二。

“噗!”完颜宗弼旁边的食客听了不由的一口酒喷了出来,回头看到完颜宗弼一副暴发户的打扮,便摇摇头,对身边的朋友笑道“天下总有一些人,不知深浅,有几个钱就以为可以在这天下脚下充大个。”

为了掩人耳目,也防止外人对自己的围观,完颜宗弼此时是一副宋人的打扮,只不过李用和也不知道宋国流行的打扮,要的都是富人穿的,因此打扮起来,有些土财主的感觉。

完颜宗弼大怒,就想找他麻烦,却被李用和拦住,低声道“四太子,此人不过是一宋民,你和他起冲突,岂不是抬举他了。”

“哼!走,进去喝酒!小二!小二!”完颜宗弼心中不快的叫道。

店小二快步跑过来,对完颜宗弼鞠躬道“欢迎光临琼楼,不知道几位?”

李用和回道“开两桌,一个两个人,一个四个人。”

店小二道“稍候,我且看一看。”说罢,店小二抬头看了看挂在上面的牌子,然后说道“对不起了几位,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你们看,小桌排位已经打了甲二十一了,这代表还有二十一桌的客人在等着位置呢。”

完颜宗弼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见上面果然写着甲二十一,一个人站在牌子边上,正在将二十一换成二十二。

“这怎么又多了一桌!”完颜宗弼怒道“那小桌没有,大桌呢?”

小二回道“客官您请看,那乙字代表的就是中桌,丙代表的是大桌,都已经满了。”说着,小二指向边上坐着的一排排人道“客官您看,这都是排队的,您是否需要等着呢?”

完颜宗弼摸着脑袋,郁闷道“你们宋国怎么这么多人。”

完颜宗弼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既然都要排队,那就等着吧,完颜宗弼坐在一边,表示要排队。

店小二走上前说道“这几位客官,我们这二十桌,大约有小半个时辰,如果你们无聊,可以在周围转转,只要别走得太远,肯定来得及。”

完颜宗弼眼珠转了转,突然拍着自己大腿说道“对啊,这都有位置了,为何要等啊?快快快,店小二,拿你们的好酒好菜上来,我们就在这里吃了。”

“这里吃?”店小二简直要惊呆了。

完颜宗弼把几个凳子一拼,哈哈笑道“这不就是桌子吗?我们就坐地上。”

完颜宗弼从小生在白山黑水之中,本来就不讲什么礼仪,因此席地而坐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店小二有些为难了,这实在是从来未见过啊。

周围的宋人看完颜宗弼这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完颜宗弼奇怪众人在笑什么,不由怒道“你们这些宋人都在笑什么?有何可笑的?”

店小二还是记得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便道“这位客官,我们店的确没有这样的规矩,还是请您稍安勿躁吧。”

完颜宗弼不干了,一把把店小二拎了起来,悬在半空中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是欺我等是外地人?”

“客官住手!客官住手啊!!”岳和快步走了过来,对完颜宗弼拱手道“在下是琼楼的掌柜,不知道我家小二做错了何事,让客官如此大发雷霆。”

完颜宗弼一把把那店小二丢到一边,指着岳和道“你就是掌柜?你们说没座位要排队,也就罢了,为何我不要桌子,就在此处吃喝,你也不肯,是欺负我等是外地人吗?”

“这...这是从何说起啊。”岳和也是一脸懵逼,从开店到现在,哪里有人提过这样的要求的。

岳和想了想,说道“罢了,客官也莫要生气,我听客官口音似乎是北人吧。”

李用和简直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就没这么丢人过。

完颜宗弼撸起袖子问道“怎么?你要欺辱我们金人?”

岳和在琼楼中也是什么消息都能听到,看着完颜宗弼和李用和等人的穿着和样貌,心中猜到了三分,便道“我们开门迎客,怎会如此呢,本因我们宋人习惯在桌子上吃饭,故而才有这样的误会,这样吧,此次几位客官的吃食全部免单,只需付点酒水钱就好,几位便在此处吃喝就是。”

完颜宗弼听岳和这样说,哼了一声道“早该如此!”

很快,店小二找了一个布摊,铺在地上,开始根据李用和的吩咐上起了酒菜,进出琼楼的食客看着完颜宗弼等人席地而坐,吃喝说笑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琼楼什么时候开始玩这个风格了?

完颜宗弼看着琼酒到了,又见几个玻璃杯,顿时惊叹道“这宋国果然富裕无比,这玻璃杯我也见过,乃极为名贵之物,却没想到在这样的酒楼里也在用。”

李用和叹道“四太子说的是啊,宋国物华天宝,此次吾等定要多要一些钱粮,否则宋人还会说我等没见识。”

完颜宗弼点点头,决定等见到赵佶的时候先开个高价,接着倒了一杯琼酒,琼酒一入杯,顿时酒香四溢,完颜宗弼闻了闻,陶醉的闭着眼睛砸了咂嘴,然后拿起一饮而尽。

“爽快!爽快!”完颜宗弼大声吼道“来来来,吃吃吃,哈哈,好爽快啊!”

周围的食客看着完颜宗弼等人吵吵闹闹的样子,不由都特意远离了一些。

完颜宗弼吃着酒,岳和则找到了姜德告知可能有金国使者来琼楼吃饭一事。

“金国使者?我记得是完颜宗弼和李用和吧?”姜德关上书本,起身说道“这人我知道,算是金国中最为优秀的后起之辈了。”

姜德想了想说道“让鹏举下去盯着吧,我担心出什么事情。”

姜德倒不是真的担心出什么事情,而是希望岳飞能和他一辈子的冤家先认识一下,省的出现马超和曹操的故事。

楼下的完颜宗弼吃着酒,突然想起一事,拍着大腿叫道“小二!小二!”

一个店小二急忙跑来,问道“客官,有何事?”

完颜宗弼拍着大腿道“这有酒有菜,没有女人算怎么回事,给我叫几个娘们来,我来之前可是打听过了,你们这琼楼不是有个什么师师的,还有什么封宜奴的,都给我叫来!”

店小二皱了一下眉头,拱手道“客官,这可是不方便了,李大家和封大家都是我琼楼的大家,不陪客。”

“你!...”完颜宗弼正准备发火,却看到两个女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人穿着华贵,蛾眉琼目,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的焦虑,让人看着心生爱怜。

完颜宗弼完全看呆了,这样的绝色在金国还从未见过。

这赵家兄弟自己长得五大三粗,但选老婆倒是喜欢漂亮的,再代代优选下来,赵佶的子女就没有一个不好看的。

完颜宗弼如今二十出头,也有了妻子,但和这女子比起来,无论是自己娶得妻子还是从辽国权贵家中掠来的,都差了不止一筹。

要是平日里的完颜宗弼,也不会做出何事,毕竟这不是在金国,但此时的他喝了快两壶的琼酒,酒劲早已直冲脑门,哪里还有什么顾忌。

“你!过来!”完颜宗弼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那女子吼道。

那女子被这吼声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大汉恶狠狠的看着自己,那眼神简直就是要把自己吃了,不由倒退了一步。

这女子正是来琼楼寻找赵福金的赵玉盘,赵玉盘旁边的熙儿见这人席地而坐,又一副暴发户的打扮,知道不是什么权贵,再说了,自家小姐可是帝姬,这大宋国还有谁比赵家更大的?

“你叫什么叫!吓死人了!”熙儿哼道,扶着赵玉盘准备继续往里走。

“往哪里走!”完颜宗弼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赵玉盘,赵玉盘只觉得一股酒气逼人,只觉得恶臭无比,娇哼一声,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家夫人!你知道我们夫人是谁吗?”熙儿挥舞着拳头,打在完颜宗弼的身上,完颜宗弼毫不在乎的哈哈大笑“好好好,这次来宋国来的好啊,美人,我不管你是何人的妻子,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完颜宗弼的妻子了。”

“住手!放开我夫人!”

完颜宗弼只觉得一个黑影袭来,暗哼一声,头一歪,躲了过去,原来是一直跟在赵玉盘身后的曾夤赶到,见赵玉盘被袭,急忙来救。

“滚开!”完颜宗弼一脚踢中曾夤的肚子,曾夤被这股巨力踢的飞起,接着完颜宗弼又是一脚,居然把悬在空中的曾夤踢到数丈之外。

曾夤日常虽然也练习武艺,但和完颜宗弼比起来,简直和孩童并无区别。

完颜宗弼一把把赵玉盘扛到肩上,哈哈大笑道“废物!废物!你们这些宋人统统都是废物!”

笑完,指着周围的人道“有谁不服的,尽管上来试试,我倒想看看,宋国还有没有英雄!”

“姐姐!”赵福金和赵金罗这几日都在楼下伪装着等待赵玉盘,听到吵闹声,好奇来看,发现赵玉盘被一个壮汉扛在肩上,地上躺着曾夤,不由惊叫了起来。

“我们走!”完颜宗弼狂笑之后,酒力稍微退了一些,想起来这里不是金国,便想先走再说。

李用和一脸苦涩,这都什么事啊,但人家是四太子,自己不过是一个降臣,只能想着如何平息这个事,只能希望这女子不是什么大人物了。

“哪里走!”一声大喝从二楼传来,众人回首看去,只见一人如同大鹏一般从天而降,手中哨棒直取完颜宗弼。

“护驾!”李用和大声喊道,但哪里来得及,完颜宗弼猝不及防之下,只能拼命后退,但最终还是被哨棒划到额头,一丝鲜血慢慢的流了下来。

“大胆!”四个金兵护卫见完颜宗弼受伤,一起拔出腰刀,对着那人砍去,那人两目一瞪,哨棒左指右打,旁人只觉得这四个护卫回的比去的还快,都倒在地上,滚得和冬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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