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寰城永乐王府:府中的迎春花隐隐的有些凋谢,漫天的黄色花瓣迷了人的眼睛,镜春斋乃至整个永乐王府内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忙碌,大红的绸子做成的绢花一打打的放在库中,就等着三月初九那天取出来将王府装饰起来,一匹匹红色布帛接二连三的送到镜春斋内,血玉望着那些鲜红的布帛,耳边回响的是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嘲笑声,她扫视着四周,每一个人面上的微笑在她的眼中,都成了嘲讽她的笑颜,一怒之下,她将放置在桌子上的红绸一袖拂到地上,周围的侍者不明情况的跪着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血玉苍白的脸上涌现出不正常的红晕“请王爷来见本宫。”
“公主,王爷说了,按照北冥的规矩,新郎新娘大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还是请公主息怒,若奴婢等有何做不好的地方,便请公主遣人去寻府里的教习嬷嬷,她自然会责罚那些婢子。”
领头的那个婢女不卑不亢的将话说完,血玉冷冷的一笑,几日前,在汀兰小筑,凤逝颜不仅废了她的武功,还杀了她身边贴身的人,如今在永乐王府,她是连一个心腹都没有,而凤逝颜派来伺候她的那些人,全部都是凤逝颜的心腹,嘴巴紧不说,就连那骨气都傲得很,完全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了,对于她的命令,都是以凤逝颜定下的底线之下执行,若超出凤逝颜的底线,他们这些人必然会搬出凤逝颜来压她,这些日子,她算是受够了,整个镜春斋被围得像是一个铁桶,她就像是一个犯人被软禁于此一般;
“好的很,告诉凤逝颜,若想让本宫乖乖配合他,就立刻来见本宫,否则,他凤逝颜敢穿白衣迎亲,我紫殇玥又怎的不敢穿白衣相嫁呢?”
她的这一番成功的让领头的婢女脸色一变,没有人会怀疑血玉的话,当一个人气糊涂的时候,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现在很显然,血玉已经是在这个边缘,如若他们不去请王爷,三月初十那一天,血玉必然会一袭白衣出席,到时候,宴席上不仅有北冥的朝廷大员,还会有他国使者,这白衣嫁衣,必然会被他国传为笑柄,凤逝颜当初穿白衣迎亲,那始终是北冥的朝服,还说的过去些,可要是紫幽公主一身白衣相嫁,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弄不好,指不定的弄得紫幽与北冥开战也说不一定,可是王爷的命令又不敢违抗,就在那领头的婢女左右为难之际,一道宛若天籁的声音救了她;
“公主若是愿意穿白衣相嫁,王爷也是不介意的,只要公主不怕被传为四国的笑柄便可以,我们王爷,那可是什么都不怕的。”
无岸本是路过,恍然间听得血玉的话,不屑的一笑,这位公主的话,不过就只能够吓唬的了那些个婢子罢了,这里是北冥永乐王府,会任由着她折腾,穿上一身白衣相嫁吗?前些日子血玉去汀兰小筑大闹,已经让无岸对她本就不怎么好的印象此番是更不好,今日又以白衣嫁衣威胁,别人吃她的那套,无岸可不吃
“你是.....”
血玉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恍然间想起,那日紫幽迎亲之时凤逝颜的身边的确有这么一个人物,后来她听过凤逝颜唤他‘无岸’;
无岸见她
发问,扯了扯唇角,“在下无岸,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
血玉在无岸的眼中,不过是紫幽的公主,尚不是北冥的永乐王妃,便也算不的是他的主子,他自然是雾须对她用敬语;但在无岸的心中,即使血玉成了永乐王妃,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个顶着永乐王妃头衔,却和凤逝颜完全无关的女人罢了;
“无岸,好大的胆子,有你这样与主子说话的吗?”
血玉如今身体还比较虚弱,一番本来很有气势的话,经她口中也没有了气势;无岸挑眉一笑“无岸的主子乃是凤逝颜,不知道公主何时成了无岸的主子了,教训起无岸来了。”
血玉最不愿意见到的嘲讽笑意在无岸的眼中显而易见,此时血玉是已然被废了武功,若是平日里,她早已经一掌给无岸打去了;但事实证明,血玉被气得不轻,她虽然没有了武功,还是扬起手给了无岸一巴掌,无岸一个没注意,一个巴掌便落到他的脸颊;
无岸怒鄂的抬起头,自从他跟了凤逝颜,还没有谁敢打他的巴掌,就连凤逝颜也不曾扇过他,今日却让血玉扇了一巴掌,无岸哪里能够吞得下肚中那口气,扬起手掌眼瞧着便要落下,他的手却落入另一个人的手中,他疑惑的转过头,他倒是要看看,谁那么大胆,敢拦着他;这一转他就愣了,抓住他手的人,是本该在‘无忧山庄’的虞致远;这些日子不见,虞致远的脸颊瘦了下来,他本就尖利的下巴变得更加尖利,整个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剑,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气;血玉也看向来人,她曾见过虞致远一面,但是当初的虞致远温文尔雅且像是一狐狸,可今日的虞致远却一改平日,像是一把出鞘的剑,刚开始的那一瞬间,她都没能认出他来;
他这样凌厉的气息,也让和他是好兄弟的无岸愣了一下,迟疑叫道‘致远?’
虞致远点点头,松开了握着无岸的手,“无岸,给公主道歉。”
寒冷的声音恍若从天外而来,脸上那冰冷的表情看在无岸的眼里,竟然看到了昔日清平的影子;虞致远见无岸不动,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到他后面,在他腰椎之上拍了一掌,防备不及的无岸踉的弯下腰,就在这时,虞致远那寒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还望公主恕罪,无岸就是这个性子。”血玉看在虞致远,那寒冷的目光似要将血玉冻结;
“如若本宫不放过无岸呢?”
虞致远的眉毛挑了挑,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致远很是怀念昔年与公主的那一场相遇。”
不需要虞致远在明说,血玉已经知道虞致远话中的‘昔年相遇’所指的是什么,虞致远言下之意是,血玉若想要动无岸,那么,他会陪她玩下去,血玉昔年玉宫的身份,那是万万不能曝光的,堂堂的紫幽公主,原来是玉宫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到时候,无论她是谁,有着什么阴谋,也必将随着她的身份暴露,而使阴谋随之夭折。虞致远相信,血玉是聪明人,她绝对不会为了一时之气,而使得大局陷入困境的,始终,这次他们似乎玩的很大;“好。”血玉果真松了口“看在虞总管的面子上,本宫就放过这人。”
“多谢公主。”
虞致远冷冷扫视着四周的一片狼藉“还望公主配合这些奴婢们,公主不想看到自己的婚礼,成为一场笑柄吧。”
虞致远说完,不待血玉回话,便拉着无岸出了镜春斋;无岸一手扶着腰,一手被虞致远拉着快速的到底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虞致远一放开无岸,无岸便双手捂腰,怒目瞪着虞致远道“你方才用那么大的力作甚,真是想一掌把我的骨头给拍碎啊!”
虞致远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如若我方才没有制止,你是不是一巴掌便给那公主扇了上去。”
无岸直起腰,送他一个‘你知道还问’的眼神;
“你可知道,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名。”无岸狐疑的看着虞致远“你想说些什么?”
“你方才那一巴掌打下去,你可曾想过后果,她始终头上担着一个紫幽公主的头衔,你打了他,和打紫幽的皇上无异,紫幽会善罢甘休吗,你不是在给主子找麻烦吗?”
虞致远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好好的给了无岸一棒子,也让他清醒许多,可饶是如此,无岸依旧有些不服气的嘟囔着,虞致远不耐烦的别过头去“你嘟囔什么呢?”
无岸抬头看着虞致远好一会儿,看的虞致远浑身发毛,眼瞅着就要爆发了,无岸才嘟囔道“那女人嚣张的很,前些日子,差点伤了三小姐。”三小姐是永乐王府里的人对凤薰的尊称,以前凤逝颜带凤薰出去游玩之时,也让虞致远等人用‘三小姐’来称呼凤薰,所以虞致远一听这‘三小姐’脑袋里就想到了被凤逝颜接了出来的凤薰;
“三小姐怎么了?”
虞致远的眉头皱起,那张冰山脸上,终于有了一个表情,无岸将前些日子在汀兰小筑里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虞致远听后,虞致远眉头皱的更深“爷就这样放过那公主?”无岸笑着摇摇头“咱们家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把那公主的丹田给一掌碎了,不过我倒是疑惑,那么一位养在深宫的公主,怎么会有武功呢,而且看起来还不错。”
虞致远没好气的看了无岸一眼,亏得他还是凤逝颜身边的贴身侍卫,“你这侍卫越当越好了,就连爷的身边有些个什么人都不清楚,要是哪天爷让人杀了,我瞧着都不稀奇。”
对于虞致远的嘲讽,无岸心虚的摸摸脑袋
“那女人是玉宫血玉。”
‘啪’的一声,无岸的下巴落地上了,他也听说过这玉宫血玉,艳丽无双,杀人如麻,江湖人士还有各国朝堂上的官员,死在玉宫血玉手中的人不计其数,他们家爷是安了一个杀手在自己的枕边啊!虞致远抬手帮无岸将下巴安回去,无岸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咽了咽吐沫,这回,他们家爷的确玩的大了;
突然,他看着虞致远“你不是在山庄里镇守山庄吗?怎么跑回寰城来呢?”对于无岸的白痴问题,虞致远丢下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飞身离去,望着虞致远那毫不拖沓的身影,无岸想了想,他是不是又把什么事情给忘了,脑中一个灵光,无岸‘啊’了一声,立刻朝着府外跑去,完了,他差点把凤逝颜交给他的任务给抛掷脑后,希望现在去还来的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