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捂住了嘴,瑜景宫的人瞧见媚娘被人制住捂着嘴,连忙上前要将那人拉开,媚娘眉色一凌,张嘴猛地向捂着她嘴唇的手掌咬去,这一咬,可是用十足的力,生生的将那人手上咬出一块肉来,鲜血顿时直流不止,那人早已吃痛的放开媚娘“快拦住那些人。”
一句话,瑜景宫的那些人又转身去和搬素雪尸身的那几人纠缠在一起;
“别伤着素雪身子。”
妘熙挣扎间朝着瑜景宫众人紧急嘱咐了一句,可不曾想,她的一句话,顿时让素雪宫众人蹑手蹑脚,有所顾忌,而那几个公公则是毫无顾忌,搬着素雪的身子横冲直撞。
“好大的胆子,闹事闹到我瑜景宫门前了,末不是当本宫死了不成。”
冷冷的话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的众人听到,媚娘与妘熙二人皆面露喜色,而那大公公则是面色一片苍白,任谁也不曾想到,这事会惊动应该尚在修养的端惠妃。
上官漪蝶身上披着厚重的狐裘,头上戴着紫貂皮做的圆帽,手中握着暖炉,好似寒冬已然到了一般。这坐月子的人是最忌讳月子期间见风碰水的,流产的小月子更是忌讳颇多,上官漪蝶此时出现,已然是不顾一切的了,当然,她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她冷目一扫,瞧见被人制住的妘熙,秀眉一锁“好大的胆子,竟然连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都敢囚拿,尔等是活的不耐烦不成?”
极有威严的一扫过那些公公身上,那些人霎时间面上血色皆褪,牵制妘熙的手也不自觉的松了。
“打扰了娘娘,是奴才等人的不是,还望娘娘恕罪。”
上官漪蝶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她此时此刻是强撑着站在此处,她昨日流产,今日此时能站在这儿都是强弩之末;下身不仅隐隐作痛,还有热流流出,她也只能在强撑半刻,要是这些奴才胆大包天,她一个病人,此时也是毫无办法,只望着,夜未央或者是皇上能够来此,只是此时只怕皇上尚在书房批阅奏折,不可能来此,而夜未央......
“尔等几人想要本宫恕罪,便速速退下,若是迟了片刻,本宫便以以下犯上,扰乱宫围上报皇后娘娘治尔等的罪责。”上官漪蝶的身子轻微的晃了晃,似乎脚下已经无力,媚娘不动声色的走至其身旁,以身支撑着上官漪蝶的半个身子,靠的近了,她方才瞧见豆大的汗滴挂满了上官漪蝶的额头,已然是疼得汗滴都出来了。
“没听见娘娘说的吗?还不快些滚,若迟了,要尔等的狗命。”
媚娘一声怒喝,那些公公连连做辑,向后退去,可却依旧是将素雪的尸身牢牢掌控在手中拖着一同往后退去,上官漪蝶锁眉一扫,让人如入严冬,不禁打了个寒颤“将素雪的尸身留下...
...呃......”
饶是有媚娘扶着,上官漪蝶还是瘫软下去,鲜红的血液从裙摆下流出, 殷红的血液看的众人胆战心惊;顿时瑜景宫内一片混乱,妘熙见此暗叫一声'不好。'扭头望去,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些太监想要趁乱将素雪的尸身带走;“拦住他们。”
上官漪蝶疼得迷迷糊糊间瞧见那些人想将素雪尸身趁乱带走,连忙出口阻止,然而这一句话,已然是用尽了她全身力气,这一句话脱口而出之时,她也无力的昏了过去。
瑜景宫里的人七手八脚的拉着那几人,不知何人出脚,将其中一人绊倒在地,这人一倒,连带着好几人跟着摔了下去,素雪的尸身猛地飞了出去,险些撞上飞奔而来的车鸾,好在车鸾及时停住,只是那马匹被惊到,颇有些烦躁不安,“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惊扰皇后娘娘的凤驾......”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惊扰皇后娘娘的凤驾,尔等可是不要命了?”
一声怒喝,使得众人皆停下,妘熙却是欣喜若狂,连忙快步迎上去,在夜未央车鸾旁随侍的小宫女朝后退了两步,对妘熙低喊了一声“姑姑。”妘熙点点头,熟练的将车鸾的纱幔掀起,一身华服梳高髻戴凤冠的夜未央极为慵懒的坐在车鸾中,美目中有着淡淡的笑意,扫视到众人身上时却是带着无比的危压,最终她的目光落在瑜景宫前青石板上的那猩红之上“还不快些将端惠妃送回寝殿,速宣御医前来,若是端惠妃出了何事,本宫便让尔等陪葬。”
妘熙扶着夜未央下了车鸾,瑜景宫的人闻言惊醒,也顾不上行礼,扶的扶上官漪蝶,朝的朝外面跑,又乱做了一团,妘熙紧盯着那几个方才捣乱的公公,瞧见那几人想趁着乱偷跑,妘熙此时可不像先前那般手足无措了,方才这宫里只有她一人是未央宫里的人,其他人皆是瑜景宫中的人,她既不是这宫中的掌管姑姑,也不是瑜景宫掌事姑姑,也不好开口指使瑜景宫宫人,只能依靠媚娘等人,而此时此刻,这里已经有她未央宫中的人,她是未央宫的掌事姑姑,调动未央宫里的人已然是轻而易举;
妘熙向夜未央请示得到首肯之际,立刻一挥手,未央宫众人立刻心领神会,随着妘熙手指之处,将那些想要趁乱逃离的人一个不少全部捉住;瑜景宫的人将上官漪蝶送回寝殿后,立刻搬了一张椅子置于廊下阴凉之处供夜未央安坐,此时上官漪蝶安危不知,夜未央做为后宫之主,自是不能轻易离开,于是便也坐下,一旁静候御医,一旁也听听妘熙叙述方才出了何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夜未央也大致将此事听得差不多,御医也来了,正在瑜景宫寝殿内为上官漪蝶诊治 ,期间夜璿林传来旨意,稍后便要驾临瑜景宫;至于素雪尸身,先前险些置身于车咕噜之下,好在车子停的快,这才
保全了她的尸身;
此时未央宫的人已经将她的尸身用白布掩上,稍后便会送给宫里的刑法司验尸,以断定她是因何而死,素雪是她夜未央宫里的人,她断然不会容素雪死的这般不明不白;瞧着那些已经被擒住的奴才,一抹明艳的笑颜在夜未央的嘴角缓缓绽开,妘熙禀报完后,立刻朝后退了半步,俯首低眉,能进未央宫的人都是极为聪明之人,当她们偷用眼角的余光瞧见夜未央唇上绽放的那抹明艳至极的笑颜之时,都情不自禁的小退半步,在未央宫伺候许久,她们虽说摸不清夜未央这个主子究竟是何脾气,但也知道她及其护短,特别对贴身之人,更是护上加护;再加上瞧见那抹明艳的笑颜,未央宫中的人都知道,那些被擒住的人,断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就连能不能瞧见明儿个的太阳,恐怕都是一个问题;
“赶紧些将素雪送去刑法司,让那些人将素雪停在冰室中,这事本宫定要细查,瞧瞧是谁胆大包天,连我未央宫的人都敢动。”
“是。”
两个手脚快的小太监立刻将覆着白布的素雪抬走,至始至终,夜未央都未曾看素雪的尸身一眼,这宫中,从来不缺年轻女子的孤魂......
夜未央倒也不急着审问那些人,瞅着日头正好,夜未央让那些人跪在大太阳底下,她则是坐在长廊里阴凉之处,小宫女给扇着扇子,妘熙也让人回未央宫的小厨房给夜未央端来熬煮了一夜已经放凉且用冰镇过的绿豆汤和早晨采了新鲜莲藕做的藕粉莲花糖糕;那几个人在毒日头小摇摇欲坠,夜未央也并不心急,待吃完后,御医也从瑜景宫寝殿出来由媚娘引着至廊下向夜未央禀报;
“参见皇后娘娘。”夜未央颌首,示意他继续,妘熙递上一盏酸梅汤,夜未央摆了摆手示意妘熙放在一旁,她方才喝了绿豆汤,此时还不渴;
“臣方才已经为端惠娘娘施了针,娘娘也服了药,只要在扎几日针就好了,只是这些时日,娘娘忌讳走动,吃食也要格外小心,忌寒食,平日里也不能吹着风......”
长长的一串忌讳,听到夜未央头疼,倒是上官漪蝶身边的贴身宫女媚娘,从御医开始说忌讳那会儿,就让人取了文房四宝,将御医所叮嘱的话语全部记录下来,一个字也没少;待瑜景宫的人送走御医,夜未央这才吩咐道“行了,也晒得差不多了,把人带过来吧。”
妘熙领命而去,将几人带至廊下令那几人在廊下跪着,转身朝夜未央走去之时,小宫女朝她轻嘘了声,指了指夜未央,妘熙定睛一瞧,夜未央以手扶额靠着睡着了,众人皆小心翼翼,唯恐弄出点声音吵着了她,那几个公公虽依旧是跪着,却是跪于廊下,不比同院子里好歹是有了遮阴的地方,倒也跪得十分安稳,无需妘熙等人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