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里有人*苦短夜夜缠绵,也有人在算计再次如何暗度陈仓,更有人在阴暗的角落,默默泣血。
吱呀——
门被人推开,屋内没有烛火,黑漆漆的一片,隐约看得见门口的影子修长窈窕,是个女子。
他眯着眼睛看过去,抬手擦干嘴角的血,冷冷道:“出去。”
她充耳不闻,手掌一翻便多了一盏灯,照亮她的面容。
清冷,美丽而绝色倾城。
“是你?”
他有些讶异,而后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她走进去,来到他面前,沉默的看着他。
他皱着眉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自从上次将那不知好歹的丫鬟赶走以后,没人敢在无他吩咐之时闯进来,即便是这个颜家七小姐,也不能。况且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呆在自己房间里好好养伤么?他那个诡谲莫测的师父当真是好能耐,连眼珠子都被挖了的人都能治好,只不过是需要其他人合适的眼膜而已。比起现代高端的医学,也丝毫不差呢。
听说最近那老头儿还在琢磨着如何给她接舌头,过段时间就要重新给她修复手筋脚筋,不过就是要吃一些苦头而已。
呵呵~
颜家的子孙,哪一个不是从出生开始就忍受了非人的折磨?哪怕是生不如死又如何?很多时候,活着还是比死了好。只要心里还有眷恋,即便是痛不欲生,还是想要活着。
颜如玉已经来到他面前,灯光下一张脸面无表情,却依旧那般绝艳倾城如霜如雪。
他盯着她的轮廓五官,恍惚间想起另外一张容颜。似乎,她们两个真的很像。
“祖父让你来的?”
连问两个问题,他忽然觉得可笑。她又不能说话,问这么多做什么?有些厌倦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休息了。”
颜如玉好像没听懂他下的逐客令,径自将灯盏放在了桌案上,低头静静的看了他半晌,然后抽过一张纸,提笔写了什么,交给了他。
颜诺有些诧异,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纸上的那些字的时候,面色开始变了,眼底甚至隐隐有些煞气。而后他又笑了起来,“你可以现在就去告诉祖父,人是我杀的。”
那张纸上面写着,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都是你杀的。
颜家的子孙,个个都不是没用的废物。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成了废物,但他知道,她不会就这么就被打倒的。
颜如玉又写了一句话。
“不要以为我没有证据你就可以有恃无恐。颜家一连损失三大长老以及七十二天罡,你以为父亲就不怀疑你么?若我告诉父亲,至少父亲会彻查。到时候,你这个家主就岌岌可危。”
颜诺嗤笑了声,“嗯,你说得很对。反正在祖父眼里,你这个女儿终究是比我这个孙子可信的。”
颜如玉抿了抿唇,目光沉沉如夜。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若是白天,她还得用布蒙着眼睛,未免被那光给刺伤。也只有在这般黑夜里,她才能褪去那些遮掩,只是视觉依旧有些模糊而已。
她又写,“我可以不揭穿你,但你得帮我一个忙。”
颜诺干脆就不理她,“我说了,你可以现在就去告诉祖父,告诉任何人。我,颜诺,杀祖灭师,大逆不道,让他们把我推进油池,或者火池,更甚者是血池。我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上你梦寐以求的家主之位。反正再过个一年半载的,你也就好了,不是吗?”
颜如玉似乎笑了一下,写道:“我以为你会杀我灭口。”
颜诺再次不屑的嗤笑,“你能在这里,难道就没有任何准备?不过想要要挟我,我劝你还是少费这个功夫了。”
“在冰池里泡了一个月,你果然越来越无法无天。”她漫不经心的写着,“或者说,其实你是有恃无恐吧。我的武功被废了,就算日后手筋脚筋都好了,想要恢复以前的身手,每个十几二十年是不可能的。运气好点,再加上颜家那些价值连城的好药,两年的时间,大抵能让我恢复从前一半的功力。这样的我,远远不如你。父亲是宠我,但他更在意颜家的百年门楣。所以你知道,就算我揭穿了你,大不了就是被父亲惩罚一顿罢了,要不了你的命。”
颜诺不说话,嘴角却噙起淡淡讽刺。
颜如玉不看他,仍旧继续写着。
“他们好像有你的把柄。”笔尖一顿,她回头看着颜诺,夜色里烛火飘忽摇曳,在她眼瞳深处慢慢燃起亮光,像黑夜里的幽火,亦或是刹那闪过的流星。
颜诺瞳孔悠然一缩,面色冷凝下来。
“你既然知晓我并不畏惧你的威胁,我也可以随时杀了你。”
颜如玉勾唇,写道:“可是你不会。”
“是吗?”
话音未落身影一闪,颜诺已经来到她面前。
“你是一个人来的吧?就算我现在杀了你把你丢出去,也没人知道是我做的。就算知道了,正如你所说,大不了我就是被惩罚一顿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颜如玉仿佛没听见他的威胁,一字一句的写着。
“你的心上人被困在南陵,你能见死不救?”
颜诺眸色一沉,这件事他当然知道。
“我以为你应该会很开心。”
颜如玉摇头,继续写。
“无论她在云墨身边也好,还是落入明月殇手里也好,我都动不了她。倒不如让她跟云墨离开,最起码折损了云墨的实力,不是吗?”写到这里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又写。
“不用装着漠不关心的模样,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她。你从前向来不在意什么家主之位,更不屑于搀和进朝堂的争斗。若我没猜错,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吧。”她嘴角噙起淡淡的讽刺,不知道是嘲笑亦或者感叹。
“历代颜家的男儿皆薄情,倒是难得出了你这么个痴情种。”
颜诺不想继续跟她废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不希望她落入明月殇手中。”她低着头,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当然,我也相信云墨有办法离开,但必定会损伤过重。这一次可不比上次,没有了密道,云墨这次又没带多少人。想要安全从南陵离开,只怕会和明月殇两败俱伤。但如果你插手的话,就不一样了。”
颜诺抿着唇,沉沉看着她,不说话。
颜如玉不理会他,仍旧有耐心的写着。
“其实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她。”她叹息一声,眼神里若有所思,讽刺意味似乎越发浓郁。“不得不说,你真够大度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投入他人怀抱还能不妒不争。”
颜诺手指紧握,目光更加阴沉。
颜如玉视若无睹,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既然决定放手,我想,你应该还是希望她好好的吧。”
颜诺眼神含着冷意,“你不是巴不得她死?”
笔尖一顿,颜如玉抿了抿唇,写道:“我是想杀她,不过她这么死了没什么意思。她现在是东越的太子妃,云墨会护着她。反正这天下总归是要乱的,若东越灭国了,他们两人都活不了。你现在的目标是颜家,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不是吗?而且你现在身上有伤,父亲不会想到你会下山去帮她,我可以帮你隐瞒。”顿了顿,又继续写。“我想,你不会希望她恨你。”
颜诺眸底深深,骤然冷笑,忽然瞳孔一缩。只见颜如玉慢慢写着,“若这些还不足以让你心动,那么,你总该好奇她母亲的身世,到底和颜家有什么关系吧?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祖父不惜一切也要杀了她?这可不仅仅是政权争斗能够解释得了的。”
颜诺冷冷看着她,“你知道什么?”
“不多。”她抿唇写道:“比你多那么一点而已。”
颜诺再次死死的盯着她,盯着那张十分熟悉的容颜。人有相似,这并不奇怪。可若因为一张脸而让颜老爷子不计一切也要杀那个人,就不得不令人深思其中的深意了。
“你想做什么?”
“帮我照顾一个人。”
==
天色微明,一缕晨光透过窗纱照进来,宽大的床上,衣衫不整的男女相拥而眠,空气里还有未散尽的*味道。满地的凌乱罗衫,昭示着昨夜的疯狂缠绵。
云裔饶有兴味儿的盯着怀中的女人,目光不期然荡漾着几分柔情款款。回味着昨晚那般抵死缠绵的*滋味,他又激动又是怅然,早知道该早些把这个女人脱光了吃干抹净才是。他低头看着她此刻温顺如小猫的容颜,眉间开阔,已然由少女蜕变成了真正的女人,看起来似乎妩媚了不少。
这女人平时张牙舞爪的,也就只有这个时候看着安静,倒是别有一番美态。
他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她的脸,她却似乎要醒了,眨了眨眼睫,慢慢睁开眼睛。
云裔等着看她花容失色然后怒骂她再认命的答应嫁给他,可是这女人显然有些没在状态,醒过来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
“天亮了?矮油…”
这一伸懒腰她就叫了一声,浑身酸软疼痛,像是被车碾压过一样。
“我勒个去,谁趁姑奶奶睡觉的时候对…”她忽然意识到不对,这并不是她的房间。眯了眯眼,意识回笼,昨天晚上的记忆接踵而来。交缠的发丝,紧贴的身体,撕裂的疼痛,极致到巅峰的愉悦…
她猝然回头,对上云裔含笑的眸子。
“想起来了?”
凤含莺磨牙,昨晚上这该死的混蛋骗她伤还没好,在她靠近的时候结果把她给扑倒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还用说吗?都上床了,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最关键的是,好像她并没有怎么拒绝?
想起这个她就不由得咬牙切齿,这男人居然敢迷惑她。最可恨的是,她居然受不了他的迷惑的心甘情愿跟他上床。虽然她以前是风流了点,但那也是假的好不好?保存了十九年的处子之身,就这么被他给破了,多少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不过好在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女人,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什么可计较的。
“看什么看?闭上眼睛。”
他一直盯着她,让她怎么穿衣服?
云裔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正常的女人一般在这个时候至少会惊惶或者愤怒,即便是两情相悦,那她至少也应该多少表现出点害羞来吧。
他忘了,这女人不能跟正常女人相比。
“小…”
凤含莺直接一把推开他,咬牙坐起来,看着自己浑身的青紫红痕,她不由得一脸黑线,怒道:“不知道姑奶奶是第一次吗?还那么不知道怜香惜玉。”
到现在她还浑身都疼呢。
云裔愕然的看着她,目光触及她身上那些吻痕,难得的有些愧疚,支支吾吾道:“我又不知道…”
凤含莺立即回头怒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云裔还真的被她这股怒气给震慑住了,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
“我也是第一次,你又不吃亏。”
说完后他就闭上了嘴巴,立即偏过头去。不用想也知道这女人此刻定然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呢?
凤含莺的确很怪异的瞅着他,她当然知道云裔跟她一样,看着风流,实际上还是个处儿,不然她才不会让他碰她。要知道,在这方面,她也是有洁癖的。被其他女人沾染过的男人,她才不要。不过没想到这男人也会有害羞的时候,悄悄他耳根子泛红晕的样子,还有那眼波春水荡漾,真正是勾人得很。
她眯了眯眼,好像昨晚上就是被他的美色给勾引得没把持住。
想到这里她有些唾弃自己,回头姐回来了要知道这事儿,还不知道得怎么嘲笑她呢。
她掀开被子,身上陡然一凉,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云裔这时候又转过身来,看见她*的身体,眼神又沉了沉。
“死开。”凤含莺伸手将他的脸转过去,“不许看。”
他忍不住轻笑,刚才的尴尬倒是消散了不少。
“昨天晚上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该看的我也都看了,你现在才来说这话,似乎晚了点。”
不得不说,云家的男人在这方面都比较脸皮厚。
凤含莺又开始磨牙,面色却有些红。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十九岁的青春少女,遇到这种情况,难免心里有些羞涩。
“你给我闭嘴。”
云裔憋着笑,一招手薄衫飞到她身上,他自己则已经翻身下床,三两下就穿好了衣服。回头看着她抓着衣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走过去,低头暧昧道:“你要是没力气穿衣服,我不介意代劳。”
他说完就真的伸出爪子去抓她手中的衣服,凤含莺反应过来再次狠狠瞪他一眼。
“转过身去。”
他耸了耸肩,这次倒是很听话的转过了身,听着身后她穿衣服的声音,心里划过一种不明意味的感觉,有些甜蜜,也有些期待已久的兴奋。
“小莺。”
他忽然开口,“我待会儿就进宫去让皇伯伯给我们赐婚。”
凤含莺刚穿好了里衣,手里抓着一件水蓝色的裙衫,闻言顿了顿,满不在乎的说:“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深知她的脾气,云裔也不恼。
“这可是我的房间,你昨晚一夜没回去,如今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你在我房里住了一晚。嗯,大概不到一个时辰,这事儿皇伯伯就会知道。”他负手而立,神情漫不经心又似早有打算。
“顶多两个月后你姐姐他们就回来了,就算你不在意,你姐姐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委屈你。更何况,我也不愿意。”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散漫,但字字句句却透着认真。他依旧没回头,身后凤含莺穿衣服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
“小莺,其他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次,你必须听我的。”他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我不知道你以前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你受过什么样的教育。或许在你的认知里,昨晚我们发生的一切并不算什么。可这里不是你的故乡,这里是东越。就算你不喜欢,那些保守迂腐的教条却不是你一人之力能够颠覆得了的。当然,我也不是因为要了你的身子才想要给你个名分。这一点,我想,你心里很清楚。”
凤含莺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抿着唇,用一种无法解读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
晨光折射而来,他身影颀长而高挑,就那样散漫的站着,便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林下之士的风流俊逸之态,让人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离开。
“我想娶你,不是为了任何人,只因我自己,我的心。”他慢慢转过身来,桃花眼里闪烁的再也不是从前那般烦乱而轻佻或者漫不经心的笑,而是坚定如山石的认真。
“我的心告诉我,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他抿着唇,虽然从前惹下的风流债不少,也惯会哄女人开心。但越是风流多情的男人,却往往最是痴情专一。一旦遇上自己所爱的女子,那些风月场所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便觉得肮脏龌龊,廉价不堪。他唯一能奉献的,便只有一颗真心。
“我庆幸,从前没有真正荒唐过。从今以后,有你在我身边,我生命中便会只有你一个女人。小莺,这样的我,你要么?”
他说完后慎重而忐忑的看着她,心中又有几分期待。
从云裔说完那番话以后,凤含莺就低着头,似乎在思索,又似乎还有些茫然。云裔有些着急的上前两步,“小莺…”
凤含莺忽然抬头看着他,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这算是求婚?”
他怔了怔,而后郑重的点头。
“是。”
凤含莺也不着急穿衣服了,而是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
云裔不解其意,还是走了过去。
凤含莺就坐在床上,仰头看着他。人的情感有时候就那么奇怪,最开始他从猎场把她带回来,那时候存着试探之心,再加上中间隔着个白雅。彼时他们天天吵架,相看两相厌。可吵着吵着,忽然就在一起了。现在想起来,他们之间好像没那么多轰轰烈烈,也就去年她因那莫名的‘第三者’而赌气离开那么小小的一个误会而已。可后来他又找到她,对她说那番话,然后误会解除,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一直到昨晚,其实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这种事情她还是比她姐放得开一些,既然彼此喜欢,一切也都顺其自然。至于结婚,哦,这个时代是成亲,也不过一个过场而已,她并不怎么在意。
她和云裔算是同类人,都知道两人是那种有点不负责任游戏人间的人。他今天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其实还真的听不容易。
“皇后去年才薨逝,孝期不是还没过么?”
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原本有些忐忑紧张的云裔怔了怔,随即眼睛一亮。
“你…你答应了?”
凤含莺没否认,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年孝期,现在还有两年多吧?”
“这不是问题。”
云裔顿时春风满面的坐下来,眉飞色舞道:“东越的民风比较开明,云墨要守孝三年那是因为他为人子。而作为皇室其他宗室子弟,只需要一年内不办喜事就行。也就是说,最多还有三个多月我们就可以大婚了。”他说着就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给父王传信,他可是早就唠叨着要抱孙子…”
“你给我回来。”
凤含莺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凉凉道:“谁说我现在要嫁给你了?”
云裔又怔了怔,下意识道:“你刚才不是答应了吗?现在怎么又出尔反尔了?”
凤含莺哼哼两声,“姑且看你态度还算不错,要我嫁给你呢也可以,但不是现在。”
云裔顿时苦了脸。
“小莺…”
“行了,别给我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凤含莺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漫不经心道:“我记得以前就告诉过你,我姐没大婚之前,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云裔脸色黑了下来,偏偏那女人似乎毫无所觉,继续懒洋洋道:“我可告诉你,别想用婚姻套住我。”
云裔哭笑不得,“小莺…”
“你不用多说。”凤含莺连忙伸手打住,“我说不嫁就不嫁,就算我姐在这儿我还是这句话。我姐都还没大婚,我着什么急?再说了,虽然你话呢说得还算比较中听,可婚姻不是儿戏。你要是有诚意呢,再等个两年不算晚吧?你瞧瞧云墨,人家可是等了我姐十多年都没说什么,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云裔忍不住说道:“你姐要是没失踪十多年,早被云墨给押回去拜堂了,哪里还用等到今天?再说了,你要是早个十几年出现,我也愿意等到你长大。你现在不是已经十九岁了么?还让我等,那岂不是冤枉?”
凤含莺哼哼两声,“我姐不同意,他倒是敢。”
云裔一噎,想想还真是。云墨把那女人当成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要是凤君华不同意,云墨没准儿还真的不敢把她怎么着。这一个不小心,估计就弄巧成拙了。
哎不对啊,现在是在说他们俩的事,怎么又扯到云墨和凤君华身上去了?
云裔顿时察觉被某个女人差点忽悠过去,不由得恨恨瞪她一眼。
凤含莺笑得很欢,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哎,别那么颓丧嘛。你想想啊,也就两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对吧?”
云裔心里憋着一口气,尤其看着这女人笑脸如花的样子,他就更郁闷了。
“你当真不嫁?”
“至少现在不行。”
她的回答也很固执。
云裔咬牙,忽然笑得十分邪魅。
“行。”
凤含莺有些意外,然而下一刻,他忽然将她扑倒。
“不嫁也行,总要给我点福利吧?”
凤含莺怔了下,随即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笑得妖娆而魅惑。
“这一次,我要在上面。”
云裔呆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凤含莺就已经开始去脱他的衣服。外袍,里衣…最后露出温润如玉的肌肤,上面还有些抓痕,是昨晚她的杰作。
她眯了眯眼,昨天晚上因为是第一次,疼得她都哭了出来,关着灯她也没看到他的身体。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她也就随意一瞥,现在居高临下这么一看,发现这男人不但长得一张妖孽的面孔,身材也不错哎。
这么想想,她倒是真不亏。
云裔躺在她身下,很乐意她的主动,自然也没错过她眼底闪过的欣赏,忽然心中有些激越澎湃起来。虽然这种事儿男人难免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但如果自己的女人如此热情,他还是很开心的。
趁她欣赏他的身材的时候,他也伸出爪子去脱她刚才还没完全穿好的衣服,很快两人又开始*相对。
“夫人,满意你看到的吗?”
他对她露出十分挑逗的眼神,桃花眼里春光满溢,似碾碎了时光岁月。
凤含莺一点也不羞恼,而是直接趴上去,笑得更为妩媚。
“满意。”话音未落,她忽然张嘴,在他肩膀上狠狠一咬。
云裔闷哼一声,忍不住道:“你们两姐妹怎么都有这种特殊爱好?”当初凤君华恢复记忆的时候,可是毫不留情的在云墨肩头上咬了一口,估计留下了不浅的印记吧。
凤含莺一把擦干嘴角的血,恶狠狠的威胁道:“记住,如今你身上贴上了我的标签就我的男人了,要是让我发现你以后敢背着我偷腥,我就阉了你。”
云裔咽了口口水,“这么狠?那你以后不是得做活寡妇?”
凤含莺不屑的冷哼,“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你以为姑奶奶我就非你不可?”
云裔无奈,“好吧,我非你不可。”
她这才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
“夫人。”云裔若有所指道:“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和我斗嘴上?”
她不知道刚开荤的男人经不起撩拨吗?她要再这么坐着不动,他可不保证会不会兽性大发的扑倒她。
经他这么一说,凤含莺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变化,脸色也有些红,低骂了一声。
“男人果然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云裔笑了,“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要是不用下半身思考,那这个女人才该哭了。”
凤含莺双眼一瞪,“你…”
云裔实在忍不住了,翻身一压,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半晌后,她气喘吁吁的又将他推倒,发丝凌乱脸色潮红,眼神却是神采奕奕。
“我说了,姑奶奶我要在上面。”
厄…
好吧,无论谁在上面,反正他不吃亏。
又是一番颠鸾倒凤抵死缠绵。最后的结果就是凤含莺彻底起不来了,云裔倒是春光满面,肩膀上的伤也好了,还是没上朝,乐得天天守在床边伺候佳人,好不得意。
话分两头,且说在南陵。
翌日一大早,云墨就进宫去了。刚好宫中来人传话,派了栾轿来接他进宫。无非就是说昨晚皇陵有人闯入一事,原本明月殇是要调查明月清的死因,因为这事儿不得不耽搁下来,得尽快找到私闯皇陵之人。对此,云墨没有任何意见。反正两人都心知肚明,不挑破而已。
而此时在驿馆,云墨离开后不久,就有侍女来送早膳,而后就听得砰的一声,托盘杯碗碎裂,却没能淹没那侍女的尖叫声。
“太子妃,太子妃您怎么了?”
门口的侍卫一听立即闯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那侍女慌张道:“太子妃她…”她颤抖着,苍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为首的侍卫是明月殇直属手下,他最为镇定,顺着那侍女的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凤君华歪倒在床边,唇角含着几分血迹,显然身受重伤。
他神情一凛,立即就要上去检查。那侍女慌忙拉住他,“不可,云太子妃是女眷,男女有别,云太子若是知晓了,定不会饶了咱们的,为今之计,还是先请大夫给太子妃诊治,然后再派人进宫禀报陛下和云太子。”
侍女也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也很快冷静下来,有条不紊的分析。
侍卫长也觉得有理,便道:“你马上进宫去禀报陛下,传太医,我等在这里守着。”
“好。”
侍女连忙点头出去了。侍卫长又叫了两个丫鬟进来将昏迷过去的凤君华抬到床上,然后又吩咐身后的人查探周围是否有刺客。他觉得这事儿很邪门,且不说这驿馆早就被重重包围,根本就不可能有刺客闯进来。而且这云太子妃本身也是武功高强少有人能敌,怎么会无声无息的被人重创?但是他叫来的那两个丫鬟也仔细的看过了,云太子妃的确是被人打伤,心脉有损。
知道云太子夫妻二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所以伺候的丫鬟也都会武功,查个内伤还是查得出来的。
武功?
等等…
刚才那个侍女最开始表现出的惊讶。顶级训练的暗卫,即便是见到再血腥再震撼的画面也不可能表现出那般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猛然闯进屋子,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凤君华消失了,而地上躺着两个侍女,那是之前派来照顾凤君华的。
他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冲了出去。
“快,把刚才那个侍女追回来。”
易容术。刚才侍女进来的时候一定被云太子妃不声不响的打晕然后迅速易容,难怪刚才不让他靠近,原来是怕他发现两人早就被调换了。
外面的侍卫不知道头儿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遵从的去追那逃走的侍女。侍卫长原本是想留在这里,但是想想人都走了,还在这里看着干什么?如今最重要的是进宫去。这样一想,他便带着剩下的人连忙追了上去,反正这里还有暗卫盯着,不会出事儿。
而他前脚刚走,凤君华后脚边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嘴角露一抹冷酷的笑意。在周围的暗卫还没出动开始,她手中忽然光芒一闪,一本帛书刹那而现。
惊魂书。
无数影子刹那被吸了进去。她反掌收回惊魂书,身影一闪就消失了。
而此时,那个原本应该进宫的侍女,也在半路改了装,变成了一个男子。不,应该说,是一个影子,身形颀长气质卓然。远远看过去,雍容而华贵。在侍卫追上来的时候,他忽然就消失了。
又是隐身术。
驿馆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宫里,明月殇原本亲自送云墨出宫,负责保护驿馆的侍卫长急急而来,单膝跪地。
“禀殿下,刚才云太子妃忽然失踪了。”
“失踪?”
明月殇皱眉,身边风声一过,云墨已经掠了出去。宫门侍卫要挡,他一挥袖就将重重守卫震退,脚步如风的离去。
“云…”
明月殇追上来,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刹那远去。他骤然目光一凛,“城门关了吗?”
“已经关了。”
明月殇点点头。
关了城门就好。隐身术再厉害也不能穿墙而过。说起来隐身术其实还是有害处的,这种术法本来就是违背自然常理,与其他功法相克。也即是说,一旦运用了隐身术,其他武功便会大打折扣。云墨若用隐身术隐去了身形,但也走不出这京都重重关卡。
“去驿馆。”
大队人马匆匆赶去了驿馆。
云墨一脚踢开门,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个侍女,面色很淡,眼神却笼罩着几分冰寒之气。
明月殇随后而来,看到这番场景,也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察觉到周围的暗卫全都消失了,知道这些人大抵已经全军覆没。
“云太子不必着急,在下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云墨神情还算淡定,语气可就不那么和善了。
“交代?”他眼神冰寒似雪,“昨日明太子说令妹之死尚有疑点,让我夫妻二人暂住在此,等查清事情真相自会送我们离开。不过一夜之间,拙荆便莫名消失。这里可是南陵驿馆,到处都是明太子你的人马,况且拙荆本就武功高强,当世少有敌手。恕在下愚钝,实在想不出到底什么人才有那么大的本事将她掳劫?”
明月殇眼神微沉,“云太子这是何意?难不成怀疑在下将太子妃给藏了起来?”
云墨温凉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明人不说暗话,明太子以仁义闻名天下,素来也是个明理是非之人。上次令妹无端刺杀拙荆,后来是贵国心甘情愿将她送到东越交予拙荆处置。在下念及她好歹是一国公主,并未苛待于她,也没有将她关押起来。可她却屡不悔改竟然再次对青鸾语出狂言甚至要置青鸾于死地。”
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月殇。
“若有人对明太子暗藏祸心屡次刺杀,明太子是反击呢还是再次容忍等着对方强大以后再次来杀你?”
明月殇不慌不忙,“既然如此,云太子昨天为何不说这番话?”
“事关我夫妻二人,一面之词明太子自然不信。”云墨淡淡弹了弹衣角上本来就没有的灰,道:“本宫相信明太子的为人,所以交给明太子彻查。我夫妻二人在南陵多逗留两日也没什么,只是不曾想这才不过一晚上,青鸾便莫名失踪。本宫不得不怀疑,明太子此举乃是以公谋私,可以扣押了青鸾。”
明月殇眼神骤然冷冽如电,“云太子说话可要讲证据。正如明太子刚才所说,太子妃武艺高强,区区几个侍卫,如何能奈何得了她?”他负手而立,曼声道:“云太子如此咄咄逼人,本宫倒是十分怀疑,贵国太子妃是因为对敝国有意见,此次不满被困于南陵而私自离开,陷本宫于不义。”
“私自离开?”
云墨忽然笑了一下,眼神里有种奇异而曼妙的光泽流动,像是海底升起的月色,一点点倾洒整个海面,柔和而美丽。他轻声道:“明太子应当知晓,我夫妻二人感情甚笃,若非必要,青鸾是不可能私自离开的。”
------题外话------
艾玛云裔说那些话,先把偶自己给肉麻了。咳咳,偶还是不适合写十分肉麻的戏啊,捂脸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