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紧紧得靠着林子最里面的一棵比较粗壮的竹子后面,拉着皓月,心中忐忑不安。我不知道裕王会怎么帮我,皓月攥着我的衣角,不敢说话。

说笑声近了,透过层层的修竹,我看见上次的安嫔,还有一些我没有见过的女子,远远看着听着真可谓花团锦簇,笑语盈盈。

“皇兄,羲赫正想去找皇兄,突然想到这荷花定是要开了,就顺道过来看看,不想竟遇到了皇兄,真是太巧了啊。”裕王温文而雅的声音传来,带着笑意。“朕也是想着荷花是要开了,才带着她们来看看。”那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可是这个声音只要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是彰轩帝沈羲遥。

“皇上,您看那只同心荷花多娇美?”是柳妃柔媚的声音,我能想象到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一定娇似池中的荷花。果然皇帝笑了:“爱妃可是比这荷花更美的。”一片莺燕之声响起,都是附和的声音。“爱妃,你的文采出众,不如就以这荷花为题做一首诗吧。”又复对众女子说:“你们也来做做看,好的朕有赏。”他的声音平和,淡淡的又对柳妃说到:“前几日你写的那两句诗朕很是喜欢,只是下面的还没有写好么?”柳妃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皇上取笑臣妾了,这几日身子有些劳顿,一时也就没有再想。”“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名莲自可念,却盼两心同。”裕王的声音响起,那么的随意自在。只是,我分明看见他的目光看向这竹林里来。我心猛得一跳,呼吸有些急凑起来。皓月有些不解的看着我,按按我的手,她是以为我害怕被发现吧。却不知是那句“却盼两心同”惹得我心中有些念想。我努力的平静下来,心里告诉自己,只是一句诗而已,也只是应景的诗,没有别的意思的。

“你的诗还是那么好。”皇帝的声音响起:“爱妃你想好了么?”我心中焦急起来,眼看着有几个女子的目光随意的扫进这竹林,若是此时被发现,那。。。。。。

“对了,你找朕是何事啊?”趁着那些女子悯思苦想之际,皇帝回身问裕王。“就是今日兵部上呈的排兵图,臣弟看着还是有的一些问题,想与皇兄讨论讨论。”裕王恭敬的说。“是么?朕看着倒是也有些不妥的。既然你有想法,现在就一起去尚书房吧。”皇帝复而看着柳妃:“你有孕在身,还是早些回去休养,今日出来的也有些久了。”说话间已抬脚要离去,一群女子自是跟着皇帝走了。我心中长嘘一口气,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些人,走出竹林来。皓月整理我的裙摆,已有些褶皱的痕迹。 “小姐,我们这就回去吧。”我点点头,手伸进袖中,触碰到一件硬物,心颤了下,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拉了皓月回宫。

九曲长廊的进口处有个略急的转弯,我走得有些快,猛得过去看见不远处有几个身影,慌得退到转弯处的一方大石后,却能看见那几个人。也算自己在暗处了。

为首的两个女子一个是柳妃,穿一件淡粉色的纱裙,肚子略有些可见了,也没有戴过多的首饰,只是一只步摇,几枚簪花,却也清丽可人,弱柳扶风。身边是几个宫女。另一个却不同,长得分外明媚,着一件桃红的宫锦纱裙,上有金丝银线绣成的团团牡丹,再加上繁复的发髻和华丽的首饰,整个人很是富丽,就如盛开的牡丹一般耀眼。不过,在这暮春季节,还是清丽的装扮更和时宜一些。

“方才皇上称赞妹妹的诗,姐姐倒想拜读一下呢。”那明媚女子笑言到,却是暗含他意。 “丽妃姐姐说笑了,皇上是谬赞了。”柳妃掩口笑到。我心中了然,这女子看来就是皇上另一宠妃星辉宫丽妃了,果然是当得起这个“丽”字的。在这后宫能和柳妃争一争高下的也就只有丽妃,传闻中湃雪宫和妃倒也是受皇帝宠爱,却是很少与眼前这两位争风的。

“妹妹说笑了,妹妹还未入宫可就声名远扬了,文采出众啊。姐姐不一样,可咱们的皇上就是喜欢这有才之女子,姐姐自认是对这诗文没有很深的领悟了,还望妹妹赐教啊。”丽妃说着,一双媚眼就斜看向柳妃了。柳妃笑了:“姐姐信么,都是虚名。也就是一句‘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而已。皇上也是随口道的,这哪有什么出采的啊?”我心中一惊,这不正是我前段时间写在薛涛签上又被皓月弄丢的诗么?皓月也惊讶的抬头看我,似有话说。我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又向那边看去。只见丽妃携了身边一个宫女的手,走了两步却又回首:“妹妹,姐姐不懂诗,听着是不错的。不过,”她莞尔一笑:“一直都说这诗是由景而发,一气呵成的。妹妹这怎么就只有半篇呢?”低头又复言到: “不过姐姐我真的不是很懂的,妹妹别笑姐姐我见识少啊。”丽妃的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目光却直看向柳妃:“听说妹妹其实不喜欢木兰花的,怎就有了一根珍爱的碧玉木兰簪呢?还正巧丢了被皇上捡了去。”柳妃脸色变了一些,正欲说话,丽妃说:“妹妹,姐姐先回宫了,今日有些累了。妹妹也快回去吧,皇上不也说要你好生休养的么。”说罢便在一群宫女的跟随下走开了。柳妃挂着笑说着:“姐姐慢走。”可丽妃一转身的瞬间立即脸就垮了下来。我知道,毕竟丽妃比她进宫早的,皇上也很是喜爱,家族的朝中地位也略胜柳妃一筹,所以柳妃对丽妃还是比较客气的。只是,这丽妃的性子也太。。。。。。却也是刚好压制了些柳妃。这后宫,还是算平衡的。我想着摇摇头不禁轻笑出声。

“何人?”一个声音响起,我心想坏了,准是自己的笑声被听到了。转眼一个穿浅紫色宫女装的女子站在我面前,满眼的严厉,却在看到我的脸庞时满脸的惊诧。我暗自笑笑,看来自己今天是逃不过了。理了理衣裙,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出去。

柳妃已经坐在了栏杆的宽木上,看起来是有些累了,毕竟她如今是有孕之人不宜劳累,刚才丽妃定是让她心中不快了。我静静站在柳妃面前,心想着今日柳妃不快的恐怕就不会只是丽妃的那件了,毕竟,即使无宠我也还是皇后,也还是凌家的独女。皓月走上前去,仔细得向柳妃行了个礼:“见过柳妃娘娘。”柳妃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就落到了我的身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微微张开了嘴,眼睛也睁大了。“大胆,见了娘娘还不行礼?”还是刚才那个宫女,我微微一笑,仔细打量着柳妃,她确实长得很美,明媚中带着娇柔,算是天姿国色了。柳妃也仔细得看着我,一双黛眉拧了起来,站起来,许是我不行礼让她不快了,她满脸怒气,刚才在丽妃那受的气恐是要洒在我这个“不懂规矩”的人身上了。我宛然一笑:“柳妃你的气色看来还不错啊。”柳妃一愣,细细打量着我,眼中满是不解。“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和本宫说话?”柳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绯然,给我掌嘴!”那紫衣宫女上前来扬起手,正欲落下,皓月一把抓住,猛得甩开,站在我身前,厉声对柳妃说: “你大胆!”柳妃脸一下子涨红,身体也有些微微的抖,一双大眼紧瞪着我。我笑着拢拢衣上的细纱绢花,说到:“柳妃,念你初见本宫不认得,就免去你的不敬之罪了。”柳妃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出她已经知道我是何人了,只是那双眼依旧凌厉的看着我,不愿相信的样子。皓月对着她身后的几个宫女用一种很平和的口气说到:“还不快给皇后娘娘行礼!”那几个宫女许是也吓坏了,看着柳妃又看看我,不敢动。我依旧是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带着淡然的笑,柳妃心里似平静下来,冷冷得看着我:“怎么证明你就是皇后?”我看了一眼皓月,皓月递上她身上的腰牌,紫色的木牌上是用绯红的颜色写着的“坤宁宫大侍女皓月”,这大侍女,就是各宫主位身边的贴身丫鬟了,地位高于其他侍从。柳妃接过去看了,拿牌的手微微有些发力、却又旋得扔在一旁,目光森冷的盯着我:“这还不能证明你是皇后!”我见她不死心的模样,微得叹了口气,解下身上里裙里挂着的玉佩,那是下聘时礼部送来的,用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制成,上面刻着精细的龙凤呈祥图案,还有一行小字“大羲皇后佩”。我一向是挂在里裙上的,这样外裙可以遮盖,必要时也能拿出证明自己的身份,免去麻烦。柳妃伸手要拿,我轻轻收回,白玉龙凤佩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回到我的手中,不过柳妃也已经看清了,这种物件,只要扫一眼就知道是什么,属于什么人的。她紧咬着嘴唇,双手紧握着,狠狠得用那双杏眼瞪了我一眼,略一施礼:“见过皇后,恕臣妾有孕在身不便行礼。”我淡淡得笑了:“免了。”罢了就走,却突然回头,笑着:“柳妃,初次见,按理你有孕本宫是要给你些贺礼的,只是那子孙饽饽你不喜欢。这样吧,之前皇上问的下句我就告诉你好了,算不上什么礼,不过你还是记好了。那下句是‘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柳妃呆站在原地,喃喃的说:“你竟是皇后,那竟是你的签。。。”

自那日与柳妃相遇后的数日里,我的心中一直有些惴惴不安,怕自己那一时与她的冲撞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担心算是多余的,没有发生任何事,坤宁宫里一如往昔的宁静。夜半有时醒来,暗笑自己的杞人忧天,柳妃毕竟是有龙脉在身的,又甚得皇帝宠爱,而我,虽为皇后,却一直未见天颜,和那些普通的无宠妃嫔一样,在她眼里应是构不成威胁的。

夜晚的风清凉入骨,我披衣起身,梦中的人影依稀,是那只紧紧抓住我的手,还有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睛,仿佛有什么要说,却又都尽在不言中了。我的目光落在了枕边的一方丝帕上,最简单的白帕,上面没有任何的花样,却是难得的蜀丝织就,那蜀丝极细极轻,织造时稍一用力便会扯断,需十岁以下的女孩焚香细织,一年却也未能得此一方的,甚是珍贵。传闻中太后拥有一件蜀丝的内褂,只有在祭祀太庙时方穿的。

这方帕就在那日他交予我手中的木匣中,还记得我回到坤宁宫,用忐忑的心打开时,就这么一片洁白美好的风景映入眼中,丝帕下是一小包雪绒茶,一两左右的分量,是今年最先采摘下的嫩芽焙成,他从蜀地回来也只献给他的皇兄一两而已。

茶叶我让皓月小心的收起来了,丝帕却是万万舍不得置于柜中的,生怕是弄皱了或是埋没了,便收于枕边。仿佛还是个小女孩,爹爹送的珍物能让我欢喜半天,仔细得寻找归置的地方,娘亲为此还常常笑话我,兄长们却都为我说话,每每看到,往昔的时光就一一在眼前掠过,泪眼婆娑过后,面前还是一方丝帕,还是这冰冷的坤宁宫。

一连好几日没有去烟波亭,主要还是怕遇到皇帝和妃子。每日在西暖阁里看看书,累了就到小池塘边喂喂锦鲤,或者在西窗下绣花,如同未出阁的日子。不再去想那只手,那双眼。

一日阳光明媚,我坐在池塘边的桂树下读一本佛经,正入迷时,皓月端了清凉的花草茶来于我解渴。"小姐,都看了一上午了,还是回殿里休息休息吧。"皓月递上青瓷的茶杯,一股别致的淡雅清香扑鼻而来,我笑了,饮了一口,深吸一口气拉着皓月的手站起身,活动了下身子说到:"回去吧,今日想绣完那只荷包。""小姐你呀,就是闲不住呢。"皓月戏笑着,上前拍了拍我的裙角:"小姐最近怎么都不去烟波亭了呢?"她仰头看着我:"是因为裕王么?"我的手轻颤了一下:"是怕遇到皇上,那日你不是不在的。"心中却有些波澜。真的是怕遇到皇帝么?还是那些妃子,又或是不敢去面对那个人,毕竟,我接受他的东西,是犯了后宫的大忌的。手不由的伸进宽大的袖中,所触的是一片柔软轻盈。

"小姐莫怕的,听说那日之后柳妃娘娘是想尽办法不去烟波亭,也暗着阻止皇上去呢,听说皇上本来就不喜欢烟波亭,说太婉约,飞龙池上的荷花也都开了,皇上就不再去西子湖了呢。"皓月在我身旁说着,引着我往殿内走去。我心微一跳动一丝笑容就浮上了嘴角。"可确实?"我还是不放心得问了一句。"恩,听几个宫女说的,不会有错的小姐。"皓月的口气很肯定。我定定得盯着远处,手却在袖中捏紧了那片柔软:"明个一早过去吧。"快走了两步,转身朝落在后面的皓月一笑:"带上我的琴。"

清晨的风很柔和,穿的是用丁香熏过的水绿细纱裥裙,裙角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又沾上了些许香气,就有几只彩蝶萦绕着不肯飞去,我轻盈得走着,头上的青玉珍珠步摇前后晃着,散放下的头发也微微得随风飘拂,整个人有些飘逸的感觉。

波亭没有人,早先挂的白纱与羽帐还在,皓月早已带人将琴放置好,我就面对西子湖上的荷花,弹奏着自己新谱的熙春调,明快清亮的琴声就飞扬在西子湖上。弹奏中我仿佛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笑着隔着羽纱看着我。一曲终了,我没有听到意料中的掌声或者相和的萧声,有些伤神,心中嘲笑自己的自做多情,黯然的回身想唤来远处的皓月,却将一个天青的身影映入眼帘。心中是欢喜的,却不动声色得福身下去:"参见王爷。"他手一挥,欲上前一步,却又止住,眼神落在我手中握着的白丝帕一抹笑意闪过眼底,他用温和的声音问我:"本王的礼物不知姑娘可还喜欢?"我微笑着点点头:"只是太过贵重了,不知何以为报。"他爽朗的笑声响起,我能听出他的欢喜:"喜欢就好。"他停了停,好象解释

说着:“这次回来没有带太多的东西,皇兄也就只给了那几个得宠的妃子一些,我想你是没有的,那茶是不错的,下次喝就不知会何时了,就给了你一些。”他的言语有些乱,但是却是那么的质朴,我想他只是为了让我宽心吧。我微微施礼: “谢王爷了。”笑了下又说:“茶我喝了,的确是难得的好茶呢。”他眼神明亮:“茶经上说焕如积云,烨若春敷,我在蜀地喝到时觉得它真真符合这话,就带了回来。不知姑娘你可有感觉。”“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其堪夸。”我笑了,看着西子湖盛开的荷花,眼波迷离。他惊喜得看着我,即使隔着羽纱帘,我依旧能感觉到那眼神表达的一些东西。 “好诗,好诗。”他赞叹的说着,却不知除了者两个字外再说什么。我温和的说:“王爷您过奖了。”我停了一会又说到:“灵山惟岳,奇产所钟。厥生?草,弥谷被岗。承丰壤之滋润,受甘霖之霄降。月惟初秋,农功少休,结偶同旅,是采是求。水则岷方之注,挹彼清流;器择陶简,出自东隅;酌之以匏,取式公刘。惟兹初成,沫成华浮,焕如积雪,晔若春敷。”说罢看着他:“小女子愚钝,不知是否是这样的。”他爽朗的笑起来,上前一步,似要跨进羽纱帐,终在外停住:“传闻中柳妃的才情天下女子第一,如今看来,此言甚虚啊。”我摇摇头:“她是啊。”换他摇头:“你的才情,在她之上。她和你,差之甚远。”我淡笑开去,不再说什么。“皇兄没有遇到你,是他的憾事。”他低着头,用比先前小得多的声音说到:“不过却是本王的乐事。”我低垂眼帘,不知如何回答。他取出萧吹起来,是那日我跳舞时唱的曲子。我也跟着哼唱起来:“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回到坤宁宫,兀自坐在西暖阁的红木大椅上,回忆着上午与他的交谈,从茶诗到佛理,从古乐到新辞,很多地方我们的见解都是一致的,那些不同的地方都极力想让对方接受自己的想法,可是我们都不是简单就妥协的人,最后一定是一笑了之。相谈甚欢。直到皓月来叫我才发现早已日上三竿了。裕王也是猛然觉察,尴尬的笑笑,起身告辞。临走,回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了,仿若阳光铺天盖地洒在我身上。

想想嘴角边就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心却是温暖的。再坐不住,站起身找来一方墨蓝的锦缎,想着绣个荷包。可真的要绣了却不知绣什么图案好。皓月端了点心进来,看见我拿着一块软料发呆,笑出声来。

“小姐可是要绣什么了么?上次那方丝帕不是没有绣完么?”我支吾着不知说什么:“就是想绣东西了。”皓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依我看啊,绣螭兽不是很好么?”“不好,太戾气了,本来身上就穿的是,怎好再用一个。”话说完就看见皓月狡猾的笑,才知自己说漏了嘴。“是给裕王的么?”皓月笑容收了回去,看着我问。我点点头。“小姐,可是这不合规矩的。”“我知道,不会被发现的。”自己也是这样安慰自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不是吗。“小姐真的以为可以在这宫里隐藏一辈子?”皓月坐到我身边,拉了我的手问。我苦笑到:“这个,不是我决定的,是他。”眼睛别开去,落到了墙上百鸟朝凤的丝织挂毯上,上面的凤凰羽毛艳丽,神情高贵,超然一切的傲视着百鸟。可是,我这只凤凰,却是谁也傲视不了的啊。“小姐就没有想过让皇上喜欢上您?以您的才情美貌。。。。。。”皓月说着,我打断了她:“如果一开始就不要我,那么我也不会去讨这份爱。更何况,他不是我一个人的良人,他有三千粉黛,他不是普通的男子,所以,他给不了我要的安定。我宁愿在这坤宁宫里老去,哪怕一辈子不见天颜。”我说话时神情凛然,皓月不再说什么,只默默的把糕点盘子端在我面前,我摇摇头,眼泪掉下来。拿起手上的锦缎,自语到:“就绣祥云吧。”说着自顾自绣起来,不再注意其他。

绣了一夜,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何如此赶,皓月几次进来为我剪去烛花,都是默默的看我一眼,然后在出门时轻轻叹气。我知道她是心疼我,因了我的那些话。我也知道自己即使就是爱上了裕王,今生也是无望了。就绣这一只荷包了表心意,也算是对他之前所赠的回报。然后自己,就在这深宫中逐渐老去吧。好歹,还有个回忆。

天微微亮起来,我也终于绣完了最后一线,本来就不是什么复杂的图案,一夜的时间虽短也长,总算是绣好了,我伸了伸腰,唤来皓月,她和我一样一夜没有休息。我轻声说着:“你去睡一会吧。” “小姐您呢?可要安置?”皓月看着我,目光又落到了我手中的荷包上:“小姐已经绣好了?”口气中是不可置信。我淡笑开去:“是的,绣好了。”转头看了看天:“我去烟波亭一趟,你去睡吧,我一个人去,回来再休息吧。”我站起身,看见身上的衣裙已有了皱痕,笑看着皓月:“不过,还要麻烦你去找一件衣服给我换上。”皓月点点头,她知道我决定的事一般都不会变,安静得走到我的内室,寻了件简单的水蓝的裙子,没有任何的花案,也只是简单的轻纱制成。我换上后,将头发用蓝丝绦简单的束起。我想,做个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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