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湮儿在心里暗骂钦仁皇后老奸巨猾,脸上却是极力忍耐着笑出了声。
钦仁皇后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萧湮儿这些小动作,仍旧漫不经心地看着二人,道:“唉,湮儿有所不知啊,枫儿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冷淡了,对人对事,把什么都藏在心里。”钦仁皇后语重心长地说着,不时地打量着萧湮儿的表情。
萧湮儿认真地点点头,很是期待钦仁皇后的下文,好想看看,这个女人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母后说的极是,王爷为人太过内敛了,有时候心里压着太多的事,长此以往,怕是对身体不好。”
钦仁皇后会心一笑,嘴角高高扬起,道:“你这孩子就是贴心,怪不得枫儿会喜欢你呢!唉,本宫老了,最近身体状况越来越糟。”钦仁皇后挑起手指,轻轻抚着额头,继续道:“本宫常常想啊,若是有一天本宫不在了,皇上还有六宫嫔妃,自然不必本宫来*心。只是,可怜这些孩子们啊,却是无人照料,尤其是枫儿,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
钦仁皇后用镶着金丝的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神情有些怆然。
完颜枫眼神缭乱地看着地面,道:“让母后挂心了,儿臣实在是惭愧的很!”
钦仁皇后辗转一笑,道:“怎么会呢,为人父母者,哪个不是如此殚精竭虑的为自己的子女考虑呢!现在可是好了,枫儿身边有湮儿照顾,本宫也放心了许多,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湮儿在王府这么久了,一定听说了不少关于枫儿的事情吧?”
面对钦仁皇后的发问,萧湮儿茫然地摇摇头,对于完颜枫,她自是十分了解,但是你不能让她回答说,她是派细作打探的消息吧?
钦仁皇后似是陷入了很遥远的回忆一般,脸上的笑容慢慢浮现,道:“本宫记得,枫儿从小就不爱说话,那个时候,兄弟姐妹们都不喜欢与他亲近,倒是慕容丞相府里的千金彩薇,总是缠着
枫儿跑东跑西的,算起来,他们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
完颜枫干咳了两声,道:“母后说的极是,儿臣自小与彩薇一起长大,感情要好,亲如兄妹!”
眉毛一挑,钦仁皇后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悦,道:“枫儿,彩薇对你可是一往情深,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姑娘家的一番情意啊。本宫看得出来,湮儿绝对不是那种喜欢胡乱吃醋的女子,你不必顾虑太多的。”说完,钦仁皇后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萧湮儿脸上。
总算是明白了钦仁皇后的良苦用心,萧湮儿怎会辜负了她的这番美意呢,急忙频频点头,笑着道:“母后说的极是,臣媳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阻挠王爷做事。”
“是啊,本宫也相信,湮儿一定可以和彩薇和平相处的。”钦仁皇后附和道。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完颜枫,忽然松开了抓住萧湮儿的手,隐忍地握紧了拳头,言辞间颇显不悦道:“母后,这样做恐怕不妥吧,儿臣不想委屈了彩薇,丞相之女给儿臣做侧室,恐怕丞相面子上不好交代吧?”
萧湮儿被完颜枫言语间的冷漠骇然,看似商量的语气,却字字句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以退为进,反而显得更加的咄咄*人。
“枫儿,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本宫相信,彩薇定然不会拘泥于这些世俗的礼节,况且,本宫的意思是,湮儿与彩薇不分大小,共同执掌王府。”钦仁皇后的手掌平放在桌上,显得漫不经心,眼角的余光,却全部集中在了完颜枫身上。
听钦仁皇后这么一说,萧湮儿心里一怔,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深深地刺痛了一下,很是难受。
完颜枫看到萧湮儿眼里闪现的些许不悦,竟是不自觉地敛起了一丝笑容,感觉心里一暖,道:“母后说笑了,自古以来,长幼尊卑,不可不尊,如是因为儿臣而废了祖宗的立法,于情于理皆不妥当。”
钦仁皇后不以为意
道:“枫儿此言差矣,我们女真族与汉人不同,这些个世俗礼节,并不是我们承袭的祖训,没必要太过的拘泥!”
完颜枫仍旧很不买账地冷冷看着自己的母亲,仿佛那个人,并不是生养自己的人,而只是一个路人,一个过客。
“母后若是开了这个先例,其他的达官贵人怕是也要纷纷效仿,若真如此,伦理纲常定会荡然无存,至此国将不国,儿臣可不想成为祸乱朝纲的罪人,还请母后三思。”完颜枫说着跪了下去,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钦仁皇后,态度恭敬至极,却又泛着生疏与冷漠。
钦仁皇后冷笑一声,目光不经意间撇向了萧湮儿,道:“湮儿,你的看法如何?本宫认为,湮儿是个胸襟广阔的女子,断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生本宫的气吧?”
萧湮儿在心里将钦仁皇后慰问了一番,这个老妖婆,还真是会算计,要是我现在张罗着给皇帝讨妃子,看你是什么反应。
脸上终究挂着清淡的笑容,萧湮儿道:“但凭母后安排,湮儿并无异议。”
钦仁皇后脸上忽然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刚要开口,却被完颜枫硬生生地打断。
只听完颜枫大声呵斥了一声,喊道:“儿臣不同意!”
“母后,此事有待商榷,还请儿臣与父皇商议过后在做定夺!”万般无奈,完颜枫只得搬出了自己最后的救星。
钦仁皇后嘴角掠过一丝不屑,道:“此等小事,枫儿何必麻烦你父皇呢,皇上日夜为国事*劳,殚精竭虑,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交给本宫处理便可。”
“怕是母后处理不好,反而误事!”完颜枫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笔直地看着钦仁皇后,“母后,此事暂且作罢,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你——”伸手指着完颜枫,钦仁皇后万万没有料到,完颜枫居然敢如此公开反对自己的意见,不由得有些气恼,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