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正一瘸一拐地往回走着,忽见另一小路上人影匆匆而过,惊扰起林中一大群麻雀鸣叫着“扑棱棱”冲天而去,玲珑被吓了一跳,慌着问道:“是谁走路那么急?”
那人正埋头赶路,忽听见有人叫他,旋即收住脚步,寻声见是竹香馆的珑小主,忙过来躬身见礼。
玲珑一看认得是小祥子,这才舒了口气。年前才见过他一次,当时见他正躲在角落里丢丢哭泣,问了也没说是什么缘由。这会儿见他走得匆忙,便问他干嘛这么忙三火四的,是不是延禧宫出了什么紧要事?
小祥子行毕起身说延禧宫到没什么,可究竟他为何这么着急,却支支吾吾不肯明说。
玲珑料定是他自己有难处,便道:“此前我被你家主子欺负,押去慎刑司的路上,若非你好心护着,还不知要多吃多少苦头,此恩情我并没忘记,眼下你若有什么要难心事只管讲来,兴许我能帮你解了燃眉之急,这也算是我报答你了。”
小祥子见玲珑说的真诚,终忍不住吞吞吐吐说了实情,原来果然是他家里出了祸患,双亲病危急等着救命钱,此时正在四处筹措呢!并说方才只顾着闷头赶路,惊扰了小主,还请玲珑不要怪罪才好。
玲珑听罢,故作疑问道:“谁不知道你家小主是皇后跟前的红人,年赏自然是不会少的,你跟在这样富贵小主身边,怎么还到外头借钱?也不怕被人看扁了去!”
小祥子闻言面色一红,近前一步,压低声音诉苦道:“想必您也能有所耳闻,咱们小主自入宫以来,还从未被皇上招幸过,就更别提什么得宠了,如今就连皇后娘娘也不怎么搭理她了,如此不招人待见的小主,我们这些跟着做奴才的,还能混得好到哪儿去!”
玲珑听他口气已察觉出对自己主子的不满,就又问:“话虽如此,就算你家小主今非昔比,可你们延禧宫毕竟也是十二宫之一呀,这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着也不至于还要到外头去借钱呀?难道你师父也见死不救么?”
说到这,小祥子叹息一声,委屈道:“珑小主,您就别提我那师父了,他不克扣着我,便算谢天谢地了,师父他平日只顾着喝酒打牌,输了钱便从底下人手里收刮,稍不顺意便大打出手,上次您在延禧宫门口见我哭,便是才挨了他的好一顿毒打。”小祥子说罢,挽起袖口,只见手臂上新伤旧创触目惊心。
玲珑见此情形,也没必要再问什么了,摆手叫他跟自己去竹香馆走一趟。
小祥子听了半天没敢挪步,谨慎道:“奴才不敢,我去您哪儿,这要是给咱小主或师父知道了,可不得了!”
玲珑四下看了看,道:“竹香馆地处冷僻,这季节更是少有人来的,你不是急等着救命钱吗?那还啰嗦什么!快跟我来便是了!”
“我们小主对您那样,奴才还怎么好意思借您的钱?这如何使得!”小祥子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巴巴地指望玲珑能借钱给自己才好。
小祥子心知玲珑与吴一秋是冤家对头,上次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他作为延禧宫的人,本应避讳着,可当他又听玲珑说,你光顾着颜面,难道就不想救你的家人了?你这样东拼西借的几时能凑够钱?就算借到又拿什么去还人家?到不如从我这拿了,算还你的恩惠,我又不会催你归还,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时,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祥子听罢,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她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