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斑豹见大灰狼睡得像死猪那样,于是在工棚里来回走动起来。过一会,他站在黄蜂面前说:“茶花婆刚才也说了,不是她叫黄龙去砸我那辆推土机的。我也相信她说是真话。茶花婆跟我没有半点瓜葛,说穿了就是她跟我一点利益纠纷都没有,她是不会那么做的。然而你们就不同了,你们还有征地款在我手上,你们一时拿不到你们那点鸡碎那么多征地款就叫这疯子把我的推土机砸烂,是不是?”
“是这疯子自己跑上去把那推土机砸了,干我们什么事?”黄蜂不敢看大灰狼的眼睛,拧开脸说。
“还说不干你们事?”花斑豹瞪了一眼黄蜂,又瞪着黑公鸡说,“你们的素质低到连青蛙鸭子都不如?还说不是你们?你们把一分钱就当是性命一般,还说不是你们?那天那个叫蒲公英的婆娘就是这样,她不但拦住我那辆推土机,还大骂起我是吸血鬼阎罗王。你们这些刁民,你们为了你那点鸡碎那么多征地款,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们虽然想要你给我们征地款,但我们是想上来跟你计数的,我们不想去拦你那推土机,我们真的没有去怂恿这疯子叫去砸推土机。”黑公鸡焦急起来说。
“你们上来计数?你们凭什么上来跟我计数?我的商品房还没有完工你们有什么理由跟我计数?你以为我的钱是泥巴是树叶吗?你以为我的会那么随随便便扔给你们吗?你们想要钱就到到乡**要去,到法院要去!”花斑豹又瞪着穿山甲说。
“我们为什么要到乡**要征地款?这打狗岭是我们组的.”黄蜂回过头来。
“难道你们不知道我跟你们村公所签好了合约的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已经在法院里订了公正合同吗?难道你不知道大灰狼是全权代表你们村吗?我说你们素质低得像猪鸡鹅鸭那样,一点都没有错!”花斑豹喷着口水花说。
“那是我们的自留地,大灰狼有什么权利代表我们?”骆驼说道。
щшш ☢тт kΛn ☢C〇 “大灰狼有没有权利那是你们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花斑豹又瞪着骆驼说,“反正我跟他签有合约我就要把打狗岭推平,有本事你们就到法院告状去,到**上访去,到**广场游行示威去。现在你们动一动我的工地,那怕砸烂我一把锄头,拿了我一把铁锹,我就要你们一百倍赔偿!”
“那你认定是我们叫黄龙砸你那辆推土机了?”骆驼说。
“是不是你们自己心知肚明!”花斑豹一丢手说。
“你叫我们赔那辆推土机,我们拆屋卖瓦也不够赔啊?”黑公鸡说。
“是啊,我们卖儿卖女也赔不起.”长胫鹿说。
“花老板,无论你怎么说都成,反正不是我们叫这疯子砸你那辆推土机的,我们想拦也拦不住他,要赔也得他两个兄弟赔。”骆驼说。
“要这疯子的兄弟赔?嘿!你连想都不能想!”骆驼刚说完,大灰狼忽然从
桌子是抬起头,“你们知不知蝗虫老婆的舅父大牙鹰在公安局什么?他可是公安局副局长!”
“我看谁带这疯子上来谁就得赔!”狗腿冲出来叫道。
“但是真的不是我们并带他上来的,是他自已上来的.”黑公鸡哆嗦起来说。
“不可能!你当我们是傻子么?一个疯子会懂得到这里来?”花斑豹忽地抓起一只啤酒瓶摔到地上。“狗腿,一个个问,一直问到是谁带这个疯子上来为止!”
堕着噼叭一声,狗腿好像听到最高指令一般马上跑到黄蜂面前。所有的黑衣帮全部提起手中的凶器来。顿时,工棚里仿佛要出现一场杀戮那样。
“是不是你带来的?”狗腿将大砍刀放到黄蜂的脖子上。
黄蜂不吭声,狗腿蹬了一脚黄蜂:“是不是你带他来的!”
黄蜂蓦地跪了下去,大砍刀在他的脖颈上划了一下,立即出现一条血痕来。
狗腿见黄蜂闭着嘴巴粒声不出,又将大砍刀放到黄蜂的肩膀喝起来:“是不是你带这疯子来的?”
这时候,一声雷鸣在工棚顶上炸响,吓得狗腿马上望到棚顶上。狗腿低下头来见黄蜂仍然咬着牙关望着地面,于是问了花斑豹怎么样?要不要把黄蜂的脖子砍下来?
花斑豹摇了摇后,狗腿离开了黄龙,又走到黑公鸡的面前。黑公鸡见狗腿的大砍刀就要剌到自己的心窝上,慌忙跪下去摆着手:“兄弟,你不要杀我!不关我事,不是我带他来的,是他自已跟来的。”
狗腿朝黑公鸡的肚皮踹去一脚:“看你的熊样跟死猫差不多,根本没这个胆量。”
狗腿又来到穿山甲跟前。穿山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巴好像癞蛤蟆哆嗦着。穿山甲惶恐地盯着那把闪闪发光的大砍刀,狗腿问他话,他抱住头蹲下去,直嚷着与我无关。
接下来,狗腿又将大砍刀架到长胫鹿R 头上,再架到骆驼的驼背上,当骆驼死也不肯说半句话时,花斑豹又将一只啤酒瓶掷到地上:“既然大家都不说,所有人都要赔!”
“不赔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狗腿用刀背敲了一下骆驼的驼背,“其实我们早就知到这疯子是你们带来的,现在谁都休想耍赖——没门!——看我怎样收拾你们!”
“你想怎么样?”骆驼忽然叫道,接着要冲出工棚去。狗腿即刻跑到骆驼面前,在他的驼峰上重重擂了一拳。骆驼还没有叫出声来,狗腿又踹了他一脚。
骆驼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哼哼唧唧着。狗腿又向骆驼挥起拳头时,黄蜂急忙奔跑过去推开狗腿说骆驼有哮喘病,再打他就要死了。接着,长胫鹿和黑公鸡也要逃跑出去,四五个黑衣帮飞快将匕首弹簧刀架到他们的脖子上。
大灰狼见村们不再反抗,于是擤着鼻子走过来。
“大家有话慢慢说,以和为贵,不要伤了和气。俗话说,损坏东西要赔,这是天经地仪的。这疯子也的的确确是你们带来的,这层你们想赖也赖不掉,所以这个责任你们怎么也得负。至于这打狗岭的事,我不单是你们的支书主任,我还是你们组的代理组长,我怎么不可以跟花老板签合同?何况也不是我一个人的签合同,其他村干部也有签名,况且又是土地局长和县长叫我们这样签的,难道我敢违搞土地局长和县长的命令吗?难道我敢阻挡城镇化建设吗?难道我敢反党反社会主义吗?至于多少钱一亩也是按照**文件来征收的,要么这样吧,我作为你们的父母官,也是你们脱贫致富的带头人,我现在就为你们主持公道吧。”
大灰狼睨着眼睛继续说:“现在,花老板的确没有交齐打狗岭的征地款,他还欠着大家一笔钱是不错,但是你们也不要那么心急好不好?早晚还不你们的?你们干吗要带这疯子上把推土机砸烂呢?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这样了,大家算一算,用你们的征地款来赔偿那辆推土机,如果不够,算我倒霉,也出一些吧。”
我听了大灰狼这番话感觉到反胃,村民们也窝着一肚气。但是我很快又发现村民们个个都低着头叹起气来。我发现他们个个似乎都自认倒霉了。
“就这么办!”花斑豹见到村民们很久都不说话,拿出了一根香烟塞到嘴里说。“狗腿,拿算盘来。”花斑豹吸了一口烟又说。
一分钟后,工棚里响起了噼噼啪啪的算盘子的撞击声。这时侯,已经接近黄昏了,外面的雨水也变小了,一阵阵阴风吹进来。我望着奄奄一息的黄龙,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半个时辰之后,花斑豹拿着一张画满数字的大红纸来。“推土机的损失是伍万柒仟肆佰元,所有的征收款现在还剩下有伍万。如果谁认为我算得不准的话,可以自已来算。”花斑豹说着将算盘和那张大红纸送到了黄蜂面前,黄蜂拧开脸后又送到黑公鸡的眼皮底下,黑公鸡转过身后又送到穿山甲和的鼻子上和骆驼的驼峰上。
花斑豹见村民们都不接过那只算盘和那张大红纸,于是对大灰狼:
“那么支书兄弟你来算吧。”
大灰狼接过算盘和那张大红纸说:“你是算张衡再世,我怎么会不信呢?只是。。。。。。”
“只是什么?”花斑豹问道。
“我曾经说过不足部分由我填的,这么说我得出柒仟多?——天哪!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大灰狼瞧着那纸大红纸歪起马脸说。
“但是确实是那么多,你想想,一只车灯就是五六百了,还有那些精密仪器呢?一个仪器就是成千上万的。”
“我不是说这个,花老板,我的好兄弟,我不是说这个。”大灰狼眨着眼睛不停地说,“我是说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将我那柒千免掉了。。。。。。”
花斑豹猛地拨高声音说:“那要看他们肯不肯认帐了。如果他们肯在这纸红纸上签名,你那份也就算了。”
大灰狼听后马上溜到黄蜂的前面,把一根香烟塞到黄蜂的手上说:
“我看他们这样处理是妥当的,一来我们没有现钱,二来我们确实损害了花老板的利益。今天你们就当破财挡灾算了,你们还是在那张上签了姓名吧?如果不签名,他们肯定不放过你们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况且,花老板在这里投资也是为了咱们的啊?”
黄蜂不答理大灰狼,花斑豹大声说:
“你们都可以都到我这里做工。工钱比外村人多一倍,怎么样?”
黄蜂又不吭声,大灰狼又将那张大红纸和一支铅珠摆了黑公鸡面前:“黑公鸡,你救救我吧?咱不能白白送钱给花板呀?你快点签上你的大名吧?”
黑公鸡正要将手缩到身后去,狗腿冲过来把大砍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签不是不签?”他喝道。
“但是我那五棵荔枝树你们烧死了,你们总得给我一些青苗费吧?”黑公鸡望着大灰狼说。
“青苗费,你还想要青苗费?”狗腿一脚踢到黑公鸡的大腿上,“我们现在将十万八万青苗费放在你面前你敢拿吗?”
黑公鸡抓起了那支铅珠笔颤抖着。狗腿又吆喝了一声你签还是不签,黑公鸡
慌忙在那大红纸上划上了“黑公鸡”三只字。随后,狗腿又如法炮制逼穿山甲和长胫鹿签了名。当骆驼和黄蜂硬是不肯签名时,黑衣帮就把他们按倒在地,一边踢打一边捉住他们的手教他们如何写字。。。。。。最后轮到秋菊,秋菊望了一眼黄龙后就立即签了。那时候,秋菊的心情跟我一样:我们都想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回去路上,雨水又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把整个大地都遮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