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
对于凌霜的避而不答,雷震子没有放弃,他继续道:“凌姑娘,你是个人,是个有感情有思想的人,不是个工具!你懂得感恩,会知恩图报是好事,可你也不能盲目愚忠,你要懂得分清对错和是非黑白,你也应该有属于你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一味的为他人而活!”
你是个人,不是个工具。
这句话一遍遍的回旋在凌霜的脑袋里,震得她耳膜发痛。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死死的揪着,快要不能呼吸了。她抬头盯着雷震子,眼神挣扎,眸底一片波涛汹涌,最终缓缓归于平静,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主意,沉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正如你所猜测的,那些凶案的确是我师父策划的,可是真正行凶者另有其人,我不能告诉你,总之你要注意你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
雷震子震惊,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冷静,他万万没想到他的身边竟然出现了奸细。他仔细盯着凌霜,见她不似说谎。
凌霜也不理他探究的眼神,自顾自的继续道:“我们教免费派发玄天圣水的确是另有目的,师父要发展更多的教徒,因此招收了不少男弟子,他们都是我们这些女弟子用美色去诱惑来的。那日你在破庙见到的那个男子就是其中之一,他根本不是我的相好,只是我的一个目标。那些男人如果不听话,我们就用玄天圣水来控制他们,其实玄天圣水里面含有五石散,所以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会有越来越多的男人加入我们玄天圣教了吧?”
雷震子知道玄天圣教不简单,但他没想到的是竟然已经烂到了如此地步。竟然会让门下弟子去做那种勾当!
“可那玄天圣水,晴暄是检查过的,根本没查出任何问题来!”
凌霜轻蔑一笑,“那是因为一部分玄天圣水里含有五石散,另一部分是没有的,我们教并没有大量的资金去购买材料来制作这些五石散,所以也只是投放了一部分而已,只要能招揽到男教徒就够了。我想恰好你夫人拿到的那瓶玄天圣水是正常的,但其实就是普通的水而已,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更遑论包治百病了,不过是夸大其词让百姓全身心的信任我们罢了。好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雷震子点点头,他知道凌霜能告诉他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也不想令凌霜为难,干脆不再逼问,但最后还是留下一句话,“凌姑娘,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么多,我始终认为你是个好姑娘,人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执迷不悔,我相信早晚你能想通的!”
凌霜站在原地目送着,遥望着他们一群人的离开,心底泛酸,回想着自己不堪的往事,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些年真的做错了吗?难道她踏上的真的是一条不归路吗?
众人迅速返回城里,雷震子想着凌霜的话,心底暗暗将众人排查了一遍,但眼下却没有可怀疑的对象。可他心里仍是惴惴不安,总觉得还会有凶案发生。
果不其然,他们刚进城,就听到街上来往的路人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上前打听了一番才得知,原来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城里果然又发生了命案,死者竟然是孙庆诚和张惠如!
阮小沅乍一听,差点要晕过去,她知道她姐姐和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片刻也不敢耽误就往家里赶,众人也跟了过去。
很快到了阮家,阮家大门开着,一进去就见哭成泪人的阮依馨呆呆的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姐!”阮小沅惊呼一声就扑了上去,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叫,阮依馨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像个木偶娃娃似的随着阮小沅的摇晃而摇晃,双目呆滞,死气沉沉。
“哎,可怜,真是太可怜了!”听到动静,阮老爹神情悲伤的从里屋走了出来,嘴里念念叨叨的。
阮小沅抹了一把眼泪,又赶紧过去扶住了阮老爹,一脸焦急,“爹,这是怎么回事啊?庆诚哥和惠如姐怎么好端端的说死就死了呢?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啊!”
阮老爹一屁股跌坐到了凳子上,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嘴唇颤抖的说:“造孽啊!他们两个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庆诚那孩子从小无父无母,靠着自己一双手过活,也不知道他招谁惹谁了,竟被人下毒给毒死了,尸体发现的时候被埋在土里,只露出了半个头,吓死人了啊!可怜呐!”
闻言,众人震惊,尸体被埋在土里!死于土中!
雷震子连忙上前,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张惠如呢?”
阮老爹摇摇头,手狠狠地攥住椅子,气得身子直发抖,“惠如就更可怜了,家里本来就穷,弟弟妹妹又多,她娘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一家的重担都落在她的肩上,那丫头又是个孝顺勤快的,为了她们家,为了弟弟妹妹,拖到现在还没成婚。人又忽然没了,这让她们一家老小该怎么活啊?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恶棍,居然放火把这么个好女孩给活活烧死了!”
火!
五行之中的“火”和“土”都应验了。
雷震子和季晴暄知道玄天圣教祭坛五行法器之事,两人面面相觑,尽在不言中。
季晴暄开口问道:“阮老爹,人死不能复生,您也别太难过了,小心身子要紧!你可知道他们两人的命格?”
“命格?这老头子我不知道,你们问这个做什么?”阮老爹有些诧异的看着季晴暄,像是不理解她此时问这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是什么意思。
众人也都看向她。
“没事,我不过是随口问问。”季晴暄轻声咳了咳,故作不经意的说完,看了雷震子一眼。
他们都想到阮依馨和死者二人的关系亲密。
雷震子朝季晴暄微微点了点头,朝阮依馨走近了些,轻声问道:“那阮姑娘你可否知道他们的命格?”
呆坐着的阮依馨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异光,随后她缓缓抬起手抚了抚额头,边说着边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低垂着头,将情绪都敛了去,声音紧涩,“我们虽然是好朋友,但我并不知道他们的命格,不好意思,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小沅,扶爹也回房休息吧!”
“好!”三个主人家都同时离开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