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喜出望外,正想追问“九土息壤”的所在地,却听太乙真人质疑地看着二人,问道:“两位妖宗的小朋友,如今事态严重,关系三界安危,所以如果二位真的知道‘九土息壤’的下落就请说出来,如果不知道就不要瞎起哄。
小千与小风明白事态严重,兴奋的神情立时又黯然下来,道:“这个……我们也不敢肯定!”
众人闻言又是空欢喜一场,不免有些恼怒,顿时众人中有人忽然问道:“这两位小朋友面相陌生得很,方才却见二位所施的是玄门正法,不知是玄宗何人门下弟子?”
小千与小风脱口而出道:“我们的师父叫耀阳!”
众人一听“耀阳”之名顿时大惊,倚弦更是震惊莫名,双目中展露出喜悦已极的神情,却听太乙真人惊道:“你们竟是魔星的弟子?”
小千道:“什么魔星不魔星的?我们是真的听说过‘九土息壤’……”小仙见众人怒目而视,一副敌对的神情,忙拉了拉小千与小风二人的衣袖,二人再不敢多说了。
土行孙一脸鄙夷的望着一众自视清高的神玄二宗弟子,眼神中流露出格外仇恨的目光,他当然记得,爷爷土墼便是被一众神玄二宗的人所逼死。
众人见此二人竟是魔星的弟子,顿时不再相信二人所说的话,以为他们混入其中可能是有何阴谋,立时将二人围了起来。倚弦见众人要对他们不利,忙挺身而出,走了过去道:“众位,且慢!”
倚弦回头见幽云神情漠然的看着他,知道此处唯一知道他身份的人是幽云,但为了二个有可能真是耀阳弟子的小家伙,他已经顾不上过多考虑,于是神情肃穆道:“众位,如今事态严重,此二人既然知道‘九土息壤’的下落,我们就不能放弃这个找到‘九土息壤’的机会,起码也应该问个清楚才好!”
众人中有人道:“此二人是魔星弟子,他们的话如何可信,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如果真有什么阴谋,他们犯得着在自保家门的时候露了自己的底呢?”倚弦反问一句,见到众人不再说话,才继续说道,“在下愿意相信他们的话,而且如果说有阴谋的话,我愿意随他们去往藏有息壤的地方,别的都休要再提,我只是希望能找到息壤,救轮回集之危!”
太乙真人劝阻道:“魔星弟子定非善类,此二人的话实是不可轻信,易公子还是莫要以身犯险才好。”众人也纷纷点头劝阻道:“易公子,此二人不可靠呀。”
倚弦心中火起,摇头道:“如今水势越来越大,眼看便会危及轮转山,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九土息壤’,所以就算有一线机会,在下也愿意一试。而且现在时间已经不多,若是迟了,只怕就算找到息壤也来不及了。”
冥帝虽然在旁一直没有说话,但见倚弦如此愿意牺牲的精神,不由深受感动道:“易公子一路小心!万一有何不妥,当先行退走,千万莫要因小失大!”众人见冥帝此言一出,当即都不再说话了。
倚弦拍了拍土行孙的肩膀,向小千、小风及小仙打了个眼色,领着四人向前走去。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如今的紧急事态,也唯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于是任倚弦带小千三人而去。
小千、小风见倚弦肯相信他们,心中一阵感动,与小仙三人领着倚弦、土行孙向“潜龙泥潭”方向走去。
离众人越来越远之际,倚弦根本不问三人有关息壤的事,而是迫不及待地问道:“耀阳那小子他现在身在何处?过得好不好?……”他一口气竟问出数十个问题。
小千、小风与小仙三人自倚弦的神情语气中完全感受到耀阳与倚弦兄弟俩之间的深厚感情,抢着将自己三人如何与耀阳在“妖月梦冢”认识,耀阳又如何在朝歌寻他的事情说了出来。
倚弦仔细听着,似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听及险处心中也不禁跟着紧张,听到豪情万千处心中也不由随之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复。当听到耀阳因寻自己不着而放火烧了太师府,不禁大觉解气地哈哈笑了起来。
尤其是听到耀阳反复在他们面前谈及当年跟自己如何如何时,脑中思维飞跃,仿佛二兄弟又一起开始经历这一段精彩的朝歌之行,仿佛生离死别后的重逢已在眼前,喜悦让他禁不住热泪盈眶,不禁翘首西望,恨不得立时去到西岐与耀阳相会。
小千与小风、小仙三人见倚弦沉迷于耀阳所经历的故事里,听着听着眼中竟泛起泪光,心中也不由为他们兄弟二人分开这么久,终于有机会重逢而泛起喜悦的眼泪。就连一向表面冷血的土行孙也为之感动不已,五人心情沉重,不发一言的缓缓而行。
过了良久后,倚弦才回过神来,因为相信过不多久他与耀阳就可以再会,一块始终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于是展颜笑了一下,这才想起九土息壤的事,扭头向小仙三人问道:“你们不是知道息壤在何处吗?可否说来听听。”
小仙对小风道:“小风,你就把你们所知道关于‘九土息壤’的事说给倚大哥听。”
小风点头道:“其实我们真的知道息壤所在。”
小千道:“倚弦师叔,其实我和小风二人本是潜龙泥潭中的二株桃木树,那潜龙泥潭乃聚集天地精元之地,我们在泥潭中吸取着天地灵气,历经数百年才得以化成人形,在成灵化形以后,曾经得一高人指点秘法,为的便是在泥潭中寻找一样像你们所说";九土息壤";的容器……”
小风接过话题道:“但我们那时满脑子只想着要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游玩,也没把那寻找";九土息壤";事放在心上,所以胡乱在那里找了一番,最后自然是一无所获,以后也逐渐就忘了这档子事,直到今日听那冥帝提及息壤的模样,我们才突然记起来……”
未等小风说完,小千便抢过话头,道:“所以,我们可以肯定息壤便在那潜龙泥潭之中。”
倚弦听罢大喜,忙问道:“那你们所说的潜龙泥潭在哪里呢?”
小千回答道:“潜龙泥潭就在轮回集的附近,也就是在天山脚下。”小风道:“这也是我们为何会带小仙姐到轮回集抓药的原因。”
倚弦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快去潜龙泥潭去找那";九土息壤";,免得轮回集水势泛滥,危及无辜。”于是在小千与小风的带领下,几人向潜龙泥潭方向行去。
倚弦一路上听到小仙不住咳嗽的声音,便边走边问道:“桃儿,你的病是怎么回事?”
小千接口道:“小仙姐的这个病是老毛病,时常都会发作,也一直治不好。”
倚弦轻咦一声,问道:“哦,那你的病是什么时候有的?”
小仙道:“我的病是去过东玄别院以后才落下的病根,之前还没有这个病。”说着她将自己被申公豹强行改名拉去“东玄别院”招呼他们兄弟的事情说了出来。
倚弦这才知道她本名叫小仙,再一想起当时被蚩伯操控的往事,心中对小仙的病情甚感好奇,道:“我略懂医术,不如让我帮你看看,如何?”
小仙闻言喜道:“好呀,那有劳倚大哥了。”
“不客气!”倚弦仿照邓玉婵当时为幽云疗治伤势的探脉法,右手搭上小仙的腕脉处,暗捏法指,发出一股元能寻经导脉而入,在小仙体内进行探试,片刻后倚弦忽然喜道:“原来如此!”
小仙忙问道:“倚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倚弦笑道:“原来你体内受一股符能左右,郁积不通而致病。”
一旁的小千、小风闻言大惊,问道:“倚弦师叔,那可如何是好?你快帮小仙姐治治呀。”
倚弦并未直接回答他俩的话,眉头一皱,沉思片刻后道:“小仙,你体内的符能显然是魔宗法能所致,估计是当时蚩伯留下的魔能,因蚩伯之死才不致立时发作,但必须及早将魔能排出体外,否则早晚会有性命之忧。”
小仙闻言俏脸惊恐莫名,小千与小风也是大为焦急,忙道:“倚弦师叔,你就帮小仙姐将魔能排出体外吧。”
倚弦点了点头,自信地笑道:“放心,你们的小仙姐不会有事的。”说着又对小仙道,“小仙,你盘膝坐下,不必多想,待我帮你把那符能逼出来的。”
小仙闻听倚弦愿意为她调治,顿时高兴起来,忙道:“那就多谢倚大哥了!”小千、小风二人也是欣喜非常,接着向倚弦道谢。
小仙依照倚弦所说坐定下后,倚弦暗捏“七真妙法指”,将右手按在小仙头顶“百汇穴”上,立时发出一股冰晶火魄的异能注入小仙体内,控制着冰晶火魄的归元异能直袭暗藏符能的所在,然后以冰晶火魄相互导引,右手一抬,便将蕴藏于小仙体内的符能导引而出。
小仙顿觉体内一阵前所未有的舒服,先前的怪病也随之不药而愈,不禁心喜若狂,连向倚弦道谢不已。
倚弦笑道:“小仙就不必跟我客气了。”旋又想起寻找息壤之事,忙道:“现在冥界事态严重,我们还是快点去潜龙泥潭找息壤吧。”
小千、小风见倚弦如此轻松便将困扰小仙许久的病治好,心中早已感激万分,于是忙领着倚弦,五人齐向潜龙泥潭赶去。
散宜生见姬清如此回答,不由一愣,如果说他答得不对,那岂不是说姬昌的不是,如果说他答得对,而正确答案又不是这样的,正感到对也不是,错也不是,一时间有些难以决断。
此时,姬旦站起身来,同时伯邑考与姬发也正好站了出来,但见姬旦先起身,也只把把移离座位的身子再落座回去,只听姬旦道:“我认为,君主不贤,则国家危亡而民乱,君主贤明,则国家安定而民服。故而,国家的祸福在于君主的贤明与否;虽然天命固有其重要之处,但自然变数多半只有扰民乱国之效,通常被勤政爱民之贤主所唾弃,然越是历天命变数愈久,而仍能安国服民的君主,才是真正的明主贤君!”他回答时的声音清晰,神情自信十足。
这一番话一出,上至太姜、姬昌,下至文武百官,不由都暗自点头称赞,显然姬旦所答大得人心。相反,答的越好,一众公子的心中便越是非常不爽,姬清就在那里滴咕道:“什么东西,还不是从我的伟大言论上引伸开去的?”
散宜生显然对这答案也大为满意,然后点头示意姬旦坐下,再次展卷问道:“那么,要想使君主受到尊崇,民众生活安宁,又该当如何呢?”
这一次没待姬旦起身回答,姬发已经站了起来,答道:“勤政爱民而已!”
散宜生点头,接着问道:“那应当怎样爱民呢?”
这次轮到伯邑考站了起来,只听他朗声道:“为君之道,利而勿害,成而勿败,生而勿杀……”他顿了顿,立刻又道,“与而勿夺,乐而勿夺,喜而勿怒……”
耀阳正自奇怪,见伯邑考说话井井有条,大有道理,大异往常,忖道:“这妖精几时懂得这爱民之道了。”脑中心念电转,却见伯邑考作答时,似乎并不流畅,而且耳垂兀自颤动个不停,心中一动,略一转思,立时明白过来,九尾狐定然躲在暗处弄来答案,然后用妖法秘语传音术告诉伯邑考,伯邑考只需照本宣科读出来便好。
想到此处,耀阳猛然记起,昨夜看《幻殇法录》时,正好记下一个可以破此秘语传音的法术,唤作“魔音凝”,他暗忖道:“何不一试其法,看看灵效如何?”
耀阳当即催动体内元能,依着《幻殇法录》上所说的咒决,使出“魔音凝修诀”,将元能转化无形,透出体脉之外,均匀布散向场中扩散开去。敏锐的灵诀果然立时感应到一线奇诡已极的元能在场中跃动。
耀阳不动声色,启动元能轻轻围拢而上,“魔音凝修诀”缓缓施展开来,凝线成音,果然听到妲己在用妖媚的声音向伯邑考传声,告知他应如何回答问题。
耀阳忽然顽心大发,魔音法诀再一转,竟然将那丝九尾狐的传音妖能截断,想看看伯邑考会如何应付。
只见那妖能一被截断之后,伯邑考本来正要往下说的嘴一张便没有了声音,脸上显出一片迷茫之色。
姬旦怎会放过如此良机,已然抢过话头机会,道:“驭民如父母之爱子,如兄之爱弟。见其饥寒,则为之忧;见其劳苦,则为之悲;赏罚如加于身,赋敛如取己物,此才是真正的爱民之道。”说完,姬旦饶有深意地看了伯邑考与姬发一眼。
“答得好!”散宜生又问:“那请问诸位,王人者,何上,何下,何取,何去,何禁,何止?”
姬发立时起身答道:“王人者,上贤,下不肖,取诚信,去诈伪,禁暴乱,止奢侈。”他回答完毕,目中精芒四射,傲然回视姬旦,与耀阳在艳香阁见到那种风流倜傥的气质全然不同,竟然隐有王者气概。
如此你来我往,伯邑考也时不时插上几句,似乎这一场“宗门典亲会试”便成了他们三人争辨角逐之地,其他公子翘起嘴都插不上半句了。
耀阳见姬旦与姬发都大异于往日,姬旦沉静稳重,妲发却是动静相宜,两人各有千秋。就连鬼方使者蒙浩都注目二人,神情中显出奇异之极的光芒。
不到一个时辰,三道题目都已抢答完毕,姬旦最终获得两枚金珠,从而胜出这一场“王道”之试。
文武群臣纷纷向太姜、姬昌行礼告退。
耀阳被强迫听了一早的会试考题,头疼了半天,此时刚出宫门,伯邑考便靠了过来,在众臣面前,相互礼貌的各行一礼,伯邑考低声对他说了一句:“娘娘在‘青鸾阁’等你。”说罢便坐上自己的马车走了。
耀阳一愣,忖道:“九尾狐在这种时候找我做什么?难不成她识破是我破了她的秘语传音?还是又有什么生意要他跟我谈?”当下便吩咐车夫先回府,他则行至一僻静场所,施展“风遁”便到了青鸾阁。
九尾狐与伯邑考果然早就在这里等他了。
耀阳径直问道:“娘娘找我有何事?”
九尾狐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今日‘王道’会试,我秘语传音给谷菟,半路给人截了去,以至于棋差一着输了这一场,是不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耀阳故意装出不解的样子,道:“娘娘说什么呢?原来这家伙在场上如此精彩的回答是娘娘教的?”
九尾狐神情恍惚,显然没把耀阳的玩笑放在心上,道:“真不是你?如此说来,那便是姬旦和姬发搞的鬼了?”
耀阳明知姬旦与姬发都是深藏不露之人,但口中仍道:“他们两个怕没这本事?”
九尾狐冷笑一声道:“你别太小看他们了,姬旦与姬发两个小子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在他们背后撑腰的人却非同小可,极不简单,哼哼,我看你还是小心为上。”
耀阳一听妲己说姬旦与姬发背后有人撑腰,且是连妲己也深为忌惮的人,不由一愕,道:“娘娘可是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九尾狐摇头道:“这个本宫还未曾查清楚,哼,本宫迟早会查清了。倒是谷菟今日输了一阵,不过明日武道三场应该不是问题,但为了安全稳当着想,你必须在暗里助他一臂之力,否则他若是再不胜出的话,就输定了!”
耀阳点头敷衍,心中却暗想:“不知玉璇他们明日又会搞什么花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