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凝瑞霭,日月吐祥光。老柏青青与山岚,似秋水长天一色;野卉绯绯回朝霞,如碧桃丹杏齐芳。彩色盘旋。尽是道德光华飞紫雾;香烟飘渺,皆从先天无极吐清芬。仙桃仙果,颗颗恍如金丹。绿杨绿柳,条条浑如玉线。无上至尊行乐地,其中妙境少人知。
广成子看罢风景,来到碧游宫外,站立多时。少时,有一童子出来,广成子大喜道:“那童子,烦劳你通报一声,宫外有广成子求见老爷。”
“师兄稍候,我这就去禀报老爷。”
那童子点头,转身往宫中走去,不巧走的匆忙,撞到一人,他定睛一看,见是马遂,忙告罪道:“师兄恕罪。”马遂摆了摆手,道:“你也是老爷身边的童子,何事就这般惊慌。”
“回师兄,宫外有个自称广成子的人求见老爷。”
“广成子。”
马遂眉头一皱,说道:“老爷正在与金灵圣母商量大事,你过一个时辰再去告诉老爷。这广成子,我去接待。”
那童子道:“是,师兄。”
马遂出了碧游宫,见广成子杵在那像根木头桩子,不由挪揄道:“广成子,你不在你九仙山清修,跑到碧游宫当守门神做甚。”
广成子打了一个稽首,道:“原来是痴仙来了,久仰,久仰!在下有事要见老爷,还请道友代为通报一声,广成子感激不尽。”
虽然他打从心底看不起截教,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童子前脚进宫,马遂后脚出来,显然通报过程并不顺利。
马遂笑道:“这事不急,你远来是客,贫道怎么也要替截教略尽一下地主之谊!”
广成子婉拒道:“道友不必多礼,待见过老爷,你我再相聚不迟。”
马遂不说话,看了他一眼,道:“我听说,贵教云中子死在东鲁,可有这事。”
广成子面不改色,说道:“确有其事,云中子惨遭贼人暗算,死于非命,我教上下亦是悲痛不已。”
“这事也怪不得别人,三教签押封神榜时,就有言在先:紧闭洞门,静诵‘黄庭’三两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云中子不守教归,私自下山掺合战事,才有此祸。”
广成子心中一沉,一向是阐教以大义痛斥截教,何曾有过被截教用大义反驳过,他突然觉得曾经说得颇为顺口的话变得无比刺耳。
马遂瞧了他一眼,心中暗暗解气,若不是阐教十二金仙犯了杀劫,何致遭惹大劫降临,害得自己和众同门谨遵师命,不敢离岛。
气氛有些沉默,广成子忽道:“道友,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是功是过,早已随风而逝,还请道友理解贫道急切的心情,代为通报一声。”
马遂道:“广成子,老爷这会有事,你在此等上几个时辰,自有人通知你进去。贫道有事在身,就不陪你了。”
望着马遂飘然而去,广成子气得咬牙切齿,不过他心机深重,怒气转瞬即逝。
……
过了一个时辰,广成子才得令进宫,他随那童子行到九龙沉香辇前,倒身下拜:“弟子愿师叔万寿无疆!”
通天教主坐在教主宝座上,一脸威严,他看了广成子一眼,问道:“广成子,你今日至此,有何事见我?”自三教签押封神榜后,他以身作则,没有踏出碧游宫半步,哪怕上次元始天尊在大罗宫讲道,他也没去参加。他一心盼着姜子牙早日完成封神大事,这样门人不用再受约束。
广成子将金霞冠双手奉上:“弟子启禀师叔:今姜子牙东征,兵至佳梦关,此是武王顺天应命,吊民伐罪,纣王恶贯满盈,理当剿灭。不意师叔教下门人火灵圣母仗此金霞冠,前来阻逆大军。头一阵刺杀杨戬,又打伤龙吉公主,欲夺取聚仙旗,被弟子那逆徒殷郊用番天印打落,又被杨戬一刀砍中要害,当场死于非命。”
说到这里,广成子小心翼翼看了通天教主一眼,见他脸色如常,继续道:“杨戬他们不知火灵圣母来历,打杀了人,原是弟子管教不严。特将金霞冠缴上碧游宫,请师叔法旨!”
通天教主道:“我三教共议封神;各有深浅厚薄,彼此缘分,故神有尊卑,死有先后。我教下也有许多。此是天数,非同小可,况有弥封,只至死后方知端了。广成子,你与姜子牙说,他有打神鞭,如我教下门人有阻他者,任凭他打。前几年我有谕贴在宫外,诸弟子各宜紧守,他若不听教训的,咎由自取,与姜子牙无干。你去罢!”
“师叔深明大义,弟子万分感谢!”
广成子出了大殿,却见截教门人一个个面有怒色,看向自己目光如刀。广成子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大摇大摆的离去。
“火灵圣母是多宝道人门下,阐教打死了她,就是打我等一样。广成子还来缴金霞冠,明明是欺蔑我教!我等师尊又不察其事,反吩咐任他打,明明欺负我等无人物也。”
多宝道人不在,众人当中以金灵圣母为大,她将广成子小人得志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愤然难平。
这话惹怒了龟灵圣母,她本是一个火爆脾气,大呼道:“广成子不要走!我来了!”
广成子站住,转身见对方来者不善,他赔笑上前,问道:“道友有何吩咐?”
龟灵圣母道:“你把我教门人打死,还到此处耀武扬威,分明是欺蔑我教,显你等豪强,殊为可恨!不要走,我与火灵圣母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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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便仗剑砍来,广成子取剑架住,说道:“道友此言差矣。火灵圣母一不听老爷之言,动了嗔怒下山,二是技不如人,死在杨戬手上。贫道好心送还法宝,怎么在你眼中却成了得志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