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鸣看着病床上依稀还能看得出是阿加凡样子的老人,不敢与一个多月前那个谈笑风生的胖老头挂上勾。
易鸣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强森神情黯然,说道:“撤出总统府时,后背中了两枪,差点没命,抢救过来后,一直是时昏时醒的,就……”
“能移动吗?送他到医院去治疗!”,易鸣刚才仅是扫了一眼,就觉得这里的医疗条件太过简陋,并不利于阿加凡的康复。
“嗯……”,强森苦笑了一下,声音如蚊子叫,“这个,我们是偷渡来的,也没多少钱……”
“钱不是问题!”,易鸣心想,如果不是阿加凡给了十多颗钻石做奖金,也不会有他这个千万富少。
这时阿加凡的眼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双眼,吃力地转过头,看清眼前的易鸣时,他的眼神一亮,“丹……”
“总统先生!”,易鸣走到床边,微笑地看着阿加凡。
阿加凡挣扎着想坐起来。
强森赶紧过去按住阿加凡,在他脑袋下垫多了一个枕头。
阿加凡觉得嘴边的氧气罩碍事,摘下之后,重重地咳了几声,呛得脸色愈加黑紫。
易鸣上前在他的胸前拍了几下,用了柔劲,化去了他胸前的郁气。
阿加凡抓住易鸣的手,打量了易鸣好几眼,才展颜笑道:“谢谢你,丹尼!”
易鸣微微一笑,扶着阿加凡躺好,“你多休息!”
阿加凡从枕头下取出一个三角形的黄符,开心地说道:“幸亏有你这个护身符啊,你看我,中了两枪都没事!”
易鸣可不敢居功,回道:“是你吉人天相,还有强森他们拼力保护的结果。”
阿加凡转头看着强森,“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子,苦了你和韦阿他们了!”
强森两眼一红,强忍着眼泪,“我们没什么,您的身体好起来就好了!”
阿加凡暗叹一声,他被反对派的拉切斯将军诬为战犯,现在一些大国也在支持拉切斯将军,所以他的身份现在并无法支用法朗斯中的属于国家的财产,导致强森、韦阿等一帮忠心于他的人,在这里过着很拮据的日子。
“强森,把韦阿叫来!”,阿加凡下了决心。
“总统……”,强森一楞,问道:“你这是要?”
“趁还清醒,把酋长的位传给他!”,阿加凡神情庄重,摆手示意强森去叫人,“咱们的身份已无法挽回局势了,韦阿还有希望!”
强森默然转身下楼。
阿加凡转头看着易鸣说道:“请你做个见证。”
强森上来之后,听到阿加凡请易鸣作为见证人,便低声跟易鸣解释了一通酋长的角色。
特达尼特会鲁虽然是个小国,但却有大大小小近百个部落,阿加凡是三大部落之一的图鲁达部落的酋长,而拉切斯将军是另外一个大部落祖吉特部落的酋长,通常国家大小事务一般由各大部落商议后决定。
总统一般是各大部落商议妥协后选举出来的,总统受国家法律的约束,而酋长却是由部落自行指定或推选的,所以阿加凡即使没有了总统一职,只要有部落酋长的名义,仍能对国家事务发挥重大影响。
只是阿加凡和强森被诬为战犯之后,被拉切斯抓住之后,很容易被定罪投进监狱或处决,所以他要未雨绸缪,将酋长之位传给韦阿,由韦阿在外面组建流亡政府,并与拉切斯对抗。
易鸣作为见证人,见证新酋长诞生之后,从此他就是图鲁达部落的贵宾和盟友。
易鸣听明白之后,看到阿加凡希冀的目光,默默地点了点头。
“韦阿,你跪下……”
韦阿脸上并无成为部落之主的喜色,他单腿跪下,低垂下头。
“哇唔……”
阿加凡率先唱起了一首苍凉古朴的歌谣,强森、韦阿两人也跟着唱和起来。
屋内还有三四个韦阿的手下,围在病床两边,一边轻轻地拍着手掌,一边赤脚跳起舞来,嘴里也在哼哼作响,应着和声。
易鸣神情肃穆,虽然听不懂阿加凡他们在唱着什么,但感觉有一种从天上传递而下的柔和力量,在帮助阿加凡将酋长的荣光过渡给韦阿。
五分钟后,阿加凡疲惫地将床头挂着的一项骨牙项链,交给韦阿时,这个简短的酋长交接仪式才算完成。
“你们先出去,强森和丹尼留下!”,阿加凡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都出去。
阿加凡扭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喃喃地道:“人生百年,不过如此!”
易鸣不知道从何安慰起这个身心枯竭的老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呵呵,丹尼,你的真名叫什么?”
“易鸣!”
“你有官方身份吗?”
“曾经是个军人,不过退役了,因为一些事,也不想呆在华夏了,也算是这里的偷渡客吧!”
“哎……”
“人生在世,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真的不多!”,阿加凡不知是感慨自己,还是感慨易鸣。
易鸣默然,阿加凡高至总统,但国是小国,始终为大国争锋所累,自然无法掌控前程,易鸣同样也是如此,弱小之时,也被叶雄图或者未曾浮出水面的隐势力给逼走,而无法在华夏立足,一老一少,实在有着同病相怜的感悟。
“那里有一些资料,你帮忙拿着,以后的路,希望能帮韦阿,他这人,以前是个纯粹的战士,如果要成为一个政治家,还有许多路要走,虽然我觉得你更能胜任,只不过你不属于这个国家!”
“强森,把东西拿出来!”,阿加凡眼睛看向床头柜。
强森打开床头柜,从一个小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铁盒,眼神带有征询,看阿加凡是不是真要把铁盒给易鸣。
阿加凡缓缓地点了点头。
强森如托千斤之重的东西,把铁盒缓慢地递给易鸣。
易鸣打开铁盒,一看,里面有一些纸张泛黄的债券,而且是美利坚发行的大额不记名国债,一算,居然有将近三亿美元,还有一份清单,罗列了一些分布在世界各地财产清单,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有近十亿美元。
“这是?”,易鸣手里捧着铁盒,心下暗惊,一个部落如何积攒起如此巨大的财富。
“这些钱委托给你投资,希望你能支持韦阿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