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廿一 四重结界 兽分阴阳

林莽丛中,豁然开朗,却是无边草原。草长及膝,如水波动,梅花鹿,羚羊,牦牛,骏马,或集或散闲闲游移。碧蓝天空,朵朵白云,翠鸟,雪鸡,黄莺,玄燕,三三两两自由翱翔。

通过传送阵,共工带巢父神农伏羲三人,从星宿海出来。穿过一片密林,站在草原上,举目四望,不肯惊扰了这片仙境。共工叹道:“每次过来,都是别样景致。虚就是实,实还是虚,何须知是真是幻。玄虚,到底是个什么境界!”共工说罢,手指掐动,顷刻间大雨倾盆,夹有冰雹,噼里啪啦打在草原上。空中鸟乱飞,地上兽狂奔。

巢父三人愕然,还没来得及阻拦,暴雨已收,继而以毛毛细雨滋润。空中太阳犹在,天边出现一抹彩虹。巢父三人再看去,哪里有什么草原鸟兽,分明是汪洋洪泽。

共工对三人说:“第一层结界已经破了。不管看到什么景致,只管先急后缓,运用本源力量去冲击,就可以现出下一层了。这四层结界并不难破,只是讲究时间。第一层破后,出现第二层,必须在数息之内破除,否则就会恢复原状,从头再来。这样,知其然者可轻易破除,而大自然是不会如此巧合的。”似乎要验证共工的话一样,汪洋顷刻退去,众人眼前还是无边草原,鸟飞兽走。

巢父三人点头,表示明白。共工手指再次掐动,如刚才一般。细雨过后,这次出现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沙漠,哪里有半点生机。共工笑道:“这难不倒巢父老弟吧?”

巢父闻言,立即掐动灵诀,调动木属本源力量。沙漠中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树苗,枝枝丫丫见风即长,顷刻变成根繁叶茂的大树,高者数十丈,下者数丈,却是错落有致。俄而各种低矮灌木和藤蔓穿梭其间,紧接着,地面上生出了各种绿草鲜花,整个沙漠已经变成了热带雨林。

恍惚间,森林倏然退去。大地龟裂成谷,裂缝逐渐加深,随着轰隆的巨响,地下岩浆喷涌而出,夹着滚滚烟尘,直向四人扑来。共工忙道:“神农老弟!”

神农不慌不忙,掐动灵诀,地下喷出的岩浆如得号令,聚集一处,扭曲旋转,呼啸向上,竟成一条火龙。越到高空,火龙越小,颜色也由赭变赤,继而变紫,变青,终于变白。火龙在空中盘旋几圈,飘摇着飞向神农,在神农掌中消失不见。地面的裂缝合拢,平整如故。共工赞道:“神农老弟用火,却是炉火纯青了!”

神农脸上犹有疑云,说:“这岩浆,竟是真的,倒成了神农的补品了。”共工点头道:“亦真亦幻,真幻之间,大概就是我等突破的关键了。下面看伏羲老弟了。” 说话间,刚刚合拢的地面继续向上拱出,长出成千上万的小山来。山形如刃,直插云天。有银白,有黝黑,有金黄,竟是各色金属之山。

伏羲说:“小弟功力最弱,只好试试这新炼的宝贝了!”说罢,随手拿出一个黑白相间的圆盘来。伏羲将圆盘抛向半空,圆盘不停的旋转着,陡然膨胀,变得遮天蔽日,瞬间落下,轰击地面。丛林和圆盘同时碎裂,圆盘碎片变成无数个高速旋转的小圆盘,将金属碎片磨成粉末,并将粉末吸收进盘内。伏羲伸手,小圆盘尽数升上天空,复合成大圆盘。大圆盘在旋转中缩回原状,飞入伏羲手中。

神农对各类仙器最感兴趣,也常用赤鼎帮助别人炼制仙器,却没有见过伏羲这个圆盘,当下抢过来端详。但见圆盘径有尺许,分为多层,各写有不同文字,最中间一层只有八个字,最上面是乾字,一圈转去,依次是乾、巽、坎、艮、坤、震、离、兑。伏羲笑道:“新做着玩的,叫罗盘。一个小家伙,重阵法不重质地,故而没有请老兄帮忙。”

神农递了回去,说:“一提阵法我就头疼,还给你吧,回头好好教我那孙子重。”伏羲说:“难道真的把你孙子交给我带?”神农说:“我什么时候跟你打过哈哈。”两个人想起来在巢父室内说的话,同时对着巢父哈哈大笑。巢父嘲讽一句:“合起来欺负我这木头疙瘩,很有意思吗?”

金属丛林消失不见,这次出现在他们脚下的是整块巨石,平平坦坦,一望无际,草木不生。紧接着,轰隆轰隆的巨响声中,远处拔地而出一大二小三座山形,横亘在四人眼前。大山居中,高耸云天,蔼蔼雾气,白云萦绕,莫测高深。两座小山左右如侍,又如被大山怀抱。大山青,小山黄,浑然一体。共工叹道:“终于见到负子神山的真面目了。”伏羲道:“莫非负子,就是大山环抱小山的吗?”

没等他人应声,两座小山抖动起来,抖动越来越烈,轰鸣声惊天动地。又是两声巨响,两座小山平地消失,出现在四人面前的是两头山熊。山熊两腿站立,高可四五丈,手上各拎一根二三丈长的大棒。左边的山熊黄而发暗,却是橙黄;右边的山熊黄中带亮,却是明黄。两头山熊摇摇晃晃的走近前来,每步都是一个硕大的深坑。橙黄熊瓮声喊道:“是谁如此大胆,擅闯神境?”震得四人耳鼓发胀,面面相觑。

巢父小声对三人说:“看来这就是两只神兽了,小心应对,不可硬抗。”共工抱拳,朗声对两头山熊说:“女娲大神命玄龟共工、麒麟巢父、凤凰神农、龙伏羲来此神山,确有要事,并非擅闯。请神兽放我们过去,不要耽误了女娲大神的事情。”伏羲悄然冷眼看着共工,怎么成了女娲大神让来的了?

两头神兽站住,橙黄熊伸手问道:“可有凭据?”共工拱手继续说:“事出紧急,迟则遗祸。临时并无凭据!”两头神兽不再废话,即时挥棒击来。四人慌忙跳开,再看刚才站处,分明一个丈余深的大坑。共工吩咐巢父:“神兽属土,木可克之。”巢父道一声:“得罪了!”手指掐动,地面生出无数藤蔓,缠绕在两神兽身上。神兽的身上也生出了无数的树苗,枝丫扩散生长,两头黄熊顿时变成了绿熊。

绿熊稍怔,随即分别大喝一声:“开!”藤蔓寸寸断裂,树苗尽数枯死落下,两熊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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