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决战(1)
周主任的电话让乌铁瞬间紧张起来,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意志远不似以前那么坚毅和刚强。他开始反思自己这种软弱情绪的产生根源,是因为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还是由于缺乏锻炼体力虚孱,最终,他拍案而起:正是玲珑凹凸的旗袍小姐、黑裙女郎刘名媛和那位才欢天喜地拿了五十万元支票离去的薄纱女郎对自己的**引诱、是那种让自己极力拒绝却又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缠绵,忽而如狂涛骇浪,忽而如蝼蚁蚕食地摧毁着强人的风骨和耐力。陈顾问被他的暴烈举动吓了一跳,看着震翻的茶杯滴溜溜乱转,马上就要滚出办公桌边缘,急忙探手接住。“乌总,您精神不太好,这是――”乌铁颓废地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我没什么事情,你出去吧。”然后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忽然眼前朦胧,他忍不住喝了一声:“不是叫你出去的吗?怎么――”“乌总,不用这么大的脾性吧?”“是你!”乌铁惊讶地站起身。“我只是来提醒你,如果不想留下太多的痕迹,就必须尽快将钱打到那个账户,”刘名媛缓缓在椅子上坐下,“不然,只怕再想栽赃陷害,也有来不及了。”
“我怀疑你的方法,就算我把那些钱都汇入账户,谁又能知道那些钱是财政对栋梁学校的投入资金呢?”而且,由于这些钱早就投入到各个项目之中,所以他不得不通过延缓项目进度的手段,来把大笔资金重新挤兑出来,如此损失,如果摆放在账面上,怎么会不教人心疼和痛苦呢?
“第一,这个账户是我瞒着乔半仙私下布设的,乔氏集团上上下下,即使是财务部负责人,也完全不知道尚有这么一个黑暗账户的存在,所以在公司账上亦没有反映。如果陡然之间冒出这么一个账户于世,啊,他们将怎样面对中纪委和审计署的征询呢?第二,账户上的钱,如果和财政局历年投入栋梁学校的金额完全符合――有零头对吧?甚至连零头和小数点都不差――乔氏集团中,谁能真正解释得清楚这种巧合呢?第三,在制做‘物证’的同时,也该制做‘人证’,你我可以从栋梁学校选一个人去主动‘告密’,就说是他将这笔钱按照乔半仙之授意,一笔笔打入秘密账户的。依我看,那位求爱不成怀恨在心的雷部长,就是上佳人选。”刘名媛不慌不忙说。
乌铁感觉自己正落入一个圈套,不知为什么,他开始感觉刘名媛是如此的可怕。但是现在,即使自己再坐立不安,却似也不得不按照她所设计的路线一步步走下去。这个女人,浑身散发着某种诡异的气息,可是一旦她站在窗子边,被和煦的阳光映照,登时又变得神采奕奕。她的手指纤长而有力,骨节略大,在提出三点理由的时候,其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高高翘起,拇指和小指紧紧环扣,显得自信和骄傲,好象一下子扣住了乌铁的心思:“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要犹豫吗?”她忽然走到他的身边,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然后两条手臂勾住他的颈脖:“亲爱的,我还有退路,可是你却不知不觉走入绝境。刘俊来死了,中纪委的铁钳很快就要箍定你的咽喉。”乌铁真的感觉喘不过气来,他预备粗暴地推搡刘名媛,可是双手在贴触得她身体之后,陡然变得孱弱无力。
“知道了,”他如搁浅的黑鱼一般叹着气,曾经的凶猛和好斗荡然无存,“我马上将所有教育款项打入那个账户。”他忽然搂住刘名媛的腰身,恨霸霸地警告她:“你别和我玩弄什么花样?”“这就是你对合作伙伴的态度吗?”刘名园丝毫不畏惧,相反,她将高耸的胸脯贴上了他的脸,“我和你是真心合作的,你别逼迫我反戈一击。”
五点半,银行开始停业盘点,天花板所有的日光灯皆灿烂通耀。尽管柜台内的员工尚在认真而略带一丝烦躁地依旧工作,龙经理却已经提着挎包,兴冲冲地走出银行大门,然后在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往华侨大厦。这是她第一次去乔氏集团,所以心中既然忐忑又兴奋,至于女儿,已经由外婆接回家了。梅小芸因为要参加一个同学聚会,黄娜的母亲头晕卧床,所以两人都早早地离去,乔半仙几乎是无比自由和洒脱地等候在电梯口。这时的大厅,空荡荡的,他引着客人进入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正如龙经理半担忧半企盼的那样,“啪”地将门反锁了。“乔先生――”不及说完,乔半仙已经紧紧搂住她,便是狂热的亲吻。“等等,我有话说。”“待会儿说。”乔半仙抱着她放上沙发,喘息着…等激情过后,龙经理摸着包中的小纸盒,不禁有些懊恼,乔半仙的进攻速度实在太过激烈和迅猛,她竟然来不及做好安全工作。
“今天下午,账里一下子就打进了两千三百万资金,太让人吃惊了。”两人衣裳齐整,明明才经历过一番无比热烈的暴风骤雨,可是刻下看起来,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太好了,是整数?”“不是,有零散金额。”龙经理从小包中摸出一张纸条,流水号、交易日期和具体时间、金额历历在目。乔半仙笑了起来:“走,我们吃饭去,今天你想要点什么,我给你买。”“啊,不用…啊!我才穿好的衣服,你――”龙经理“嘤咛”一声,纠缠在一起的声音旋即又被打下的百叶窗给遮掩。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即使此刻“瓮”破“君”惊也无妨,这让乔半仙感到非常兴奋。再配上龙经理的美色和温柔,他今晚的战斗力委实超强霸悍,忍不住不时发笑。等送龙经理上了出租车之后,他立即要车来到华盛饭店,先买了点东西去看望黄娜的母亲,同时,他指出黄娜和其母的床位布置不好,怎么能靠着门呢?门口煞气扑入,睡在床上的人若不生病,也会变得脾性暴躁、情绪跌宕。“难怪我会这么叛逆呢,原来是床位不好。那该怎么办呢?”“如果挪床不方便,就在床和门之间,摆放一个薄薄的挡柜吧,柜子上面,最好放盘吊兰,煞气若被挡住,自然也就无虞。”
黄娜送他出来的时候,忽然象发威的母狮一般,紧紧缠住他,疯狂地亲吻,接着在他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血痕殷然,然后几步跳开,笑嘻嘻望着他。“哎呀。”中年熟男象个受惊的孩子跳起来。黄娜却吐吐舌头,飞快地跑回家。乔半仙摇摇头,笑着踱步到华盛饭店跟前,打了一个电话。不多时,一个矮胖秃顶的男人从小门转出,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啊,乔总,你好,辛苦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有一个人影从矮胖男人后面闪出,轻轻拍了拍乔半仙肩膀。“黄处长,我这也是为了自己好啊。这位怎么称呼?”矮胖男人满脸堆笑,热情的握住他的手:“你好,我是中纪委的――”
一株樱花从墙内探出,似乎有些败了,可是旁边的香椿树依旧葳蕤摇曳,清风吹到树上,卷下丝丝香气。